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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在江畋的視野當中隨著他的意念觸動而再度初現了新的提示:
“能量收集完畢,修復中。。。能量不足,素體輕度虛弱(78.3%)”
霎那間,江畋原本有些松馳的身體,突然就像是過電一般酸爽的注入了某種無形力量的,肌體四肢都一下子變得緊繃有力起來,而隨著拉長的呼吸間歇而肺活量都加大了不少似得。
然後江畋又摸了摸頭側,凝結的血塊和腫包似乎還在,但是那種頭重腳輕的腫脹感和劇烈刺痛已經基本消退了。
這個結果不由給了他更多的信心和動力。雖然尚且還不明白這個鬼玩意的觸發機制,但是似乎可以初步確認,這是在某些特定事件(目標)之後才會產生的變化。
所以他需要更多嘗試恢復自身的機會,哪怕為此冒上一些風險也是在所不惜的。這算是利令自昏麼?他不由情緒複雜的捫心自問道。
當江畋打著唯一一個損壞不大的燈籠繼續前行沒有多久,遠處再度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某些東西磕碰在在牆上而蹭下許多沙土的動靜。
而後,江畋也眼神一動的將燈籠放在地上,而再度閃身縮排了一處土牆折角,燈火照不到的陰影當中。因為,在這時候過來的有很大機率是賊人的同夥。
隨後,伴隨著投射在牆上的燈籠晃動和隱約呼喚聲。一個在暗淡月色下拉長的影子,也先伸出路面來。
“三皮,老猢猻,你們總算是回來了……就這點事情還要讓我好等多久;若耽擱了郎君的事情,我就剝你的皮做交代……”
然而,江畋聞言卻是驟然一喜,首先這這明顯是個知情人,也是指使前兩名賊人的頭目;其次,對方居然只是一個人回頭過來打探情況,這也意味著自己掌握住局面的更大機率。
隨著細碎的步履聲不斷靠近,江畋只是略作思索就順手撿起剝落牆下中一把乾土塊,噗噗有聲的投砸在這條短巷對面的牆面上,而散落下許多碎屑摩擦的沙沙聲。
只見在迅速靠近燈籠晃動之間,有人舉刀持燈衝向牆邊而在撲空的一瞬間,頓時照出一張扁平少須略帶驚異的醬色臉龐來。霎那間就被江畋手中纏在璞巾纏成的投擲器從身後砸個正著。
只可惜對方的反應卻是出乎意料機警和迅速,只見一偏頭卻讓飛投出去的瓦塊砸在了左邊膀子上,而當即氣洶洶怒罵道;
“什麼殺才,安敢偷襲咱……”
然而靜候陰影中而沉聲不語的江畋,儼然隨著風聲飛身而至,並挺“短矛”氣沉丹田用出一招拼刺刀術的上挑,頓時迎面撥開對方手中倉促橫架的燈籠,又在破碎飛散的紙片中,滯澀劃過對方的手臂而順勢戳在露出來的腰眼上;
霎那間江畋感覺就像是戳破個韌性十足的水泡或是氣球一般;對方卻是不管不顧的垂下刀柄而捂住背刺成功的腰身,尖厲變聲慘叫起來;
“該。。。死。。”
下一刻他就被丟開武器的江畋奮力肘擊在側臉耳邊,頓然搖頭反撞牆面而昏死過去。將其手腳捆紮起來之後,江畋也再度摸了摸對方的口鼻;還好,氣息很弱但是至少還活著。然後他重新開始例行的搜查和身份判定。
而相比之前那兩個瘦巴巴的“惡少年”,這個醬色臉膛的賊人,就顯得膀大腰圓而身體壯實的多了。穿的也不再是那種要露出一邊手和膀子的“半幅”,而是一件足以遮蓋上身只露小臂的皂灰短衫和長胯。
有些倒卷的指甲不長但油垢很多,指肚和指節的紋路磨損的厲害,還有掌心橫紋和食指處的劃痕和厚厚的老繭。
再加上滿是腥羶味的衣衫內裡的噴濺狀的血漬和油脂,都在昭示著這似乎是一個專門屠宰為業而使用刀具很頻繁的人士。
而後,江畋又從對方身上搜出的銅錢、汗巾、篦子等零碎物件當中,意外發現了一張摺疊的皺巴巴,還蓋著“具五緡”印戳的飛錢兌條,落款處是東市西里水口巷斷譚處的質鋪“小賈老店”。
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某種想法,因為這東西可不是尋常人可以支取和使用的東西啊。按照前身依稀的記憶裡,這是需要相應身份作保的。也許,這是一個日後的線索。
但是最後一個發現的事物,卻讓他的心情不由沉了下去。那是一把用人的頭髮編織而成的玩意,其中髮絲的色澤新舊不一,這可不是普通屠戶或是街頭潑皮無賴,會擁有的事物。
隨後,江畋將一捧髒水澆在對方的臉上,而在某種嗆聲當中慢悠悠的醒了過來。而江畋也不緊不慢的在自己臉上抹了幾把血汙,而用一種詭異的厲聲道:
“我問你答,答錯了就受罰。。”
話音方落,他就一棍砸在了對方的腳面上,霎那間醬色的血漬就從靴履當中浸潤出來,然後才在哀聲痛嚎的扭曲表情當中,繼續開口:
“你們是什麼人?都有哪些人手?都去了哪兒?”
“天殺的狗奴,你知曉在與誰人做對麼。。”
然而這名賊人卻是十分硬氣的梗著脖子怒罵道:然後看清了江畋的面容之後,又變成了某種奇異和可笑的表情。
“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敢追來?啊!!!!”
片刻之後,江畋也只能放開這個所知不多的傢伙,因為就在從兩腳砸倒對方的左手的時候,就發現這人就氣若游絲眼神渙散,身體漸漸變冷的斷了氣息。
江畋這才發現,腰間倉促捆塞起來的傷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他掙扎的鬆脫開來而在地上流了一大片的血。活口又沒有了,江畋卻是心中越發的沉重和警惕。
重新撿起了這柄粗陋之極的木柄短刀之後,江畋那種隱隱的熟悉和安全感又回來了一些。雖然相對於部隊的匕首格鬥而言過長了一些,但好歹也是一件可用的武器了。
只可惜這副身體的基礎還是虛弱了一些,短暫的爆發還勉強,卻沒法在激烈動作下持續多久,就要好好的喘息和回力了。
然而經過這一耽擱,當江畋再追尋而去,卻發現前方還算明顯的散亂的腳印和花瓣就消失在了一個岔口前;擺在他面前兩條依舊籠罩在灰暗夜色中巷道,就像是擇人而噬的獸穴。
然而在他視野中也再度出現了綠字的提示:“任務引導第二階段;能量收集中,修復完成,素體健康(100%)。”
“功能解鎖:周邊資料收集,任務第二階段《救贖》,目標標記完成。”
隨即,在江畋的視野上端就出現了一個活形活現的綠色箭頭,直接指向了被重重城坊簷牆和大片陰影所籠罩下的遠處。
而在這時候,久違的月亮終於再度衝破了遮掩的厚實雲層,而奮力給地上投來了皎潔綽約的光亮;頓時讓所有找出來的事物都籠罩上了一層輕紗似的霜白。
這時,江畋的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某種幻聽一般的清脆朗讀聲音:“話說,韓曬兒和葛雷忒兩個小娃,就這麼一路灑下了標記,好找回來時的道路……”
“然而,扯碎的麵餅都讓鼠雀給吃盡了,這下,他們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只能又飢又渴的林子中亂走,直到遇上一所奇異的房舍,那是用許多的石蜜、膠牙餳和無數的果仁、幹脯,做成的牆面和房頂。”
然而在幻聽嫋嫋之中,江畋依照標示所追進去的卻是個曲折斷頭巷,在巷子的盡頭就只有一堵嚴嚴實實的高牆,再也別無他物了。
他不由伸手比劃和測量了下牆頭,再躍身衝跳了幾下,卻是確定了這並不是自己可輕易翻越和通行的所在。然而視野中再度浮現的標誌,卻依舊堅定指向著被牆面的某個方向。
這時,如紗如霧的月光再度迎來了厚重的雲靄,而眼看要再度變得暗淡下來;四下度步的江畋有些急切起來,卻不小心踢到了一疊空筐子,身體突然就頓住了。
因為這看起來空蕩蕩的筐子,卻像是十分沉重和結實一般,幾乎不為所動的留在了原地;然後江畋又注意到了地上散落白灰間,踩踏、拖曳和挪動的痕跡。
然後他開始順著痕跡用力的將這疊筐子拉出來,頓時就露出一個僅容人屈身弓腰透過的,介於狗洞和小門之間的缺口所在。
當江畋看到不規整的小門洞邊上,被鑿出來又被打磨過的痕跡,顯然存在不短的時光了。然後摸下來一條扯破織物的絲線,還有變得豁然開朗的方向指示,都再度堅定了他的決心。
穿過了這個隱蔽的小門洞,迎面就是一片瘋狂蔓生遮蔽了大半視野的草木,以及頗為廣大的庭院輪廓;只是在足足有過腰高的野草當中,早就被人給往復踩出了一條隱蔽的小道。
而在遠處坍塌荒敗中的建築,則依稀還可以看出原本亭臺樓閣的精美痕跡;幾棵胡亂生長的大樹,就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一般,威嚇這一切生靈的存在。
好一齣拍鬼片的天然場景啊;江畋不由在心中暗歎道。隨著暗淡下來的月光,開始變得急切而將草叢颳得嘩嘩作響的夜風,他小步輕聲的向著方向標示當中的那座頹敗建築行去。
畢竟,他之前所幹掉的那幾個,都只是負責處理屍體和善後的幫閒雜手;造成這一切局面的正主兒或說是罪魁禍首,可還沒有露過臉呢1
這是顯然一座半坍塌的廢棄祠廟之類。沿著斑駁剝落的牆沿和歪歪扭扭的樑柱繞了半圈之後,江畋終於見到的一點點晃動的火光,從蛛網斑裂的建築縫隙中暗淡綽約的透出。
然而下一刻,轉角牆根下的一團黑影,頓然就讓江畋猛地收住了腳步。因為那赫然是個抵靠蜷縮成一團,一邊流著口水咂巴著嘴,一邊還在輕聲打著鼾的漢子。
他是睡的如此深沉,以至於隔著牆邊都能聽到清晰如鼓點的呼嚕聲,然後,他就順理成章的隨著扭過脖子的一聲脆響之下,陷入到了更加深沉和甜美的夢鄉當中了。
“不要謝我,祝你有個一睡不起的好夢。”
江畋在心中充滿惡意趣味的暗念了一聲。
然而下一刻傳來了沙沙腳步聲,就讓江畋再度閃身後退躲入建築物的陰影遮掩中。然後就見牆邊頓時就走出個寬衣短胯而露著兩條毛腿的漢子來,峻黑的臉上滿是老不耐煩的表情。
只見他伸手就去推那謝謝靠牆傾倒而仿若酣睡的人,卻軟軟的倒向了一邊。下一刻就有一隻手掌繞脖勒住他的頭臉和口鼻,而另手用短刀在他頸側用力一劃;頓時就將激烈的掙扎和驚呼聲,變成了嘭濺而出的血水和徒然咯咯作響的氣泡。
隨後清理完了外圍的江畋就取代了他的位置,而貼這破壁窺探起內裡的情形來。卻是個頗為侷促雜亂的廢棄內廳;在厚積的塵土、野草和雜物之間,被清理出了一小塊空地。
最先映入眼簾得失擺放在一領破席子上的幾盤冷掉的酒食,以及脫了儸面而穿著綵衣而席地而坐,正在手抓嘴飲開懷大吃的幾個粗壯身影;身邊上還有暗淡燈火映照出來的隱隱刀刃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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