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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其他人,心中的驚訝程度不比林凡要弱。
由於褚遂的動靜很大,讓本就圍觀聚寶坊被查抄的眾人已經把目光聚焦了過來。
此刻也不由得腦袋發懵,司首兩個大字迴盪在他們的腦海中。
峻法司的司首,好像是李昊吧?
沒想到他竟然也在這裡,李昊之名在鎮北城中絕對稱得上是家喻戶曉,幾乎沒有人不知道這位耀眼的大人物。
不過,此人的容貌倒是和那位李司首不太一樣,但改變容貌之術稀鬆平常,尋常人都有手段,更不用說這位司首大人了。
那幾個公子哥都傻了,我滴個乖乖,我們不會這麼倒黴吧。
只是出來看個熱鬧而已,怎麼會遇到這種大人物,怎麼還遮掩了面容啊!?
他們急忙回憶,生怕在某些地方做的不對,讓這位司首心生不悅。
最開始與白玉搭話的那少年臉色煞白,眼神驚顫。
他父親和李昊相比,尚且有很大差距,他與對方,更猶如雲泥之別。
林凡神色僵硬,思緒幾乎停滯,但他知道現在自己再不做點什麼,下場很有可能會很悽慘。
他強迫自己動起來,臉上勉強擠出笑意,顫顫巍巍道:“不知李司首當面,剛剛若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平心而論,他剛剛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地方,言語得當,也沒有以勢壓人,更沒有囂張跋扈。
就算剛開始心中有些不悅,也是因為兩人不搭理他,但壓在了心裡,並沒有表現出來。
不過,他也並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這位李司首,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一些細節而不爽。
李昊搖搖頭,他倒是沒有暴露身份的打算,陪著白玉閒聊,同時準備隨便看看而已。
倒是沒想到褚遂眼力驚人,直接將他認了出來。
“起來吧…”李昊擺手,褚遂以及他身後的峻法司眾人這才起身。
至於林凡,李昊看著他,隨口調侃道:“無妨,你又沒上來直接廢物懟我臉,也沒有鼻孔朝天,不必如此緊張。”
雖然聽不太懂李昊的意思,但他的語氣溫和,不像是作假,這讓林凡不由得鬆了口氣,低聲道:
“是我唐突了,早就從林大哥口中得知您英明神武,一直未曾得見,今日一見,果真如他所言。”
林大哥?李昊眸光一閃,很快便從自己的身邊人中鎖定:“林飛?”
“正是…”林飛道:“林雲飛將軍,是我族叔。”
“嘖…”李昊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這鎮北城中還真是二代遍地。
不過這林凡也有意思,剛剛不報身份,在他表明並沒有追究的意思之後,才表明身份。
應該是摸不透他的脾氣,不敢多說,還算聰明。
“那也算自己人了…”李昊說了句場面話,也沒有在意。
修行之人壽命悠久,和林將軍沾親帶故的恐怕很多。
“您客氣了…”林凡急忙回應,同時又拉著自己的幾名小夥伴混個臉熟,又連連道歉。
李昊敷衍了兩句,便帶著褚遂等人走向了街對面的聚寶坊,至於白玉,一直跟在李昊身邊,低著頭,並沒有說話。
待他離開之後,林凡才鬆了口氣,後背已然浸溼了一片,足以證明他剛剛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幸好,幸好…”他低聲呢喃,依靠在柱子上。
“這位李司首還挺好說話的。”一人感嘆道。
林凡臉頰微抽,那是因為剛剛我們都沒有得罪他,言語間也很客氣,否則現在不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呢。
當然這些話他肯定不能說出來,只是嘆道:
“還好我父親經常教導我,鎮北城中藏龍臥虎,千萬不可高調,無論對誰都要客氣與禮貌。”
說罷,他又看向白玉搭茬的那名年輕人,搖頭道:“玉林,以後可千萬不要再提及你父親了,特別是在這鎮北城中。”
“還好你剛剛沒有惡意,否則倒黴的就不止我們了。”
那人如夢初醒,聞言忙不迭的點頭,後怕不已。
“李司首,好樣的!”人群中有人高呼。
“這聚寶坊害人不淺,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您是第一個敢拆了他的人!”
“沒錯,做的好!”
隨著李昊走出來,圍觀眾人中響起歡呼聲。
負責維持秩序的一名靖衛司成員眉頭輕挑,他有些稚嫩,剛要抬手呵斥,便被旁邊的同僚一巴掌拍在頭上,低聲道:
“找死別帶上我!”
“他們在呼叫靈氣為聲音加持,嗓門大的和擂鼓一樣,已經違反城中禁令了。”新兵蛋子嘀咕道。
“那也得看看他們是為誰而歡呼!”同僚年紀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們現在就是用雷音陣加持,也不能管。”
“師尊,他…他好像是管事的,咱們求求他吧…”少女被擠在人群中拽著身旁師尊的袖袍,哀求道。
中年人臉色一變,道:“伱可知他是何等人物,峻法司首,在鎮北城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握無數修士的生死大權。”
“怎麼敢去招惹他!”
“萬一出了事,不止你師兄,就連你我二人,也會被抓起來!”
他們不是鎮北城人,遊歷四方,沒有時間和精力關注其他事情,對於李昊的名字,只能說偶爾有耳聞。
“可他好像是個好人…”少女淚眼婆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真把師兄帶走吧。”
“好人?”中年人無奈:“他們這些大人物,對外表現出來的樣子,做不得數。”
“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莫名其妙的禁忌,如果觸碰,就是身死道消。”
“這樣的事,我見過太多了。”
說罷,他神色哀傷道:“我在城中還有幾名老友,我去求求他們,看看能不能想些辦法。”
“唉,英武做事之前怎麼不好好想想!!”
李昊神色平靜,並沒有因為這些歡呼聲泛起波瀾,他徑直邁入聚寶坊中。
坊中之人皆被羈押在大堂中,用鐐銬牢牢的鎖在一起,他們神色驚慌,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麼。
直到步入聚寶坊,褚遂才彙報道:“大人,這聚寶坊中的寶物基本上都已經被轉移,我們到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子,應該是司中有人提前通風報信。”
他說這話的時候咬牙切齒,小山一樣的靈源晶就在他眼前化作泡影,他怎麼能不憤怒,恨不得將那通風報信之人生吞下去。
李昊早就預料到,但還是裝作“驚”道:“竟是如此,看起來楊廷安對峻法司的掌控,遠遠超出我的預料。”
他們要是不知道轉移寶物,我就自己來查抄了。
李昊暗自腹誹,他猜測就算不轉移,聚寶坊中應該也沒有大量靈源晶以及其他寶物。
短則每天,長則三五天,必然會做一次清算,避免聚寶坊突然查抄,大量資源難以轉移出去。
褚遂聞言,急忙表露忠心:“您放心,我一定唯您馬首是瞻。”
前來查抄聚寶坊,已經天然的將自己置於楊廷安的對立面,他能做的,也只有抱緊李昊的大腿。
而此時,聚寶坊中忙碌的峻法司成員才發覺,自己家的司首竟然親自前來。
頓時,匆匆忙忙的過來見禮,不過都被李昊揮手趕去工作了。
“掃出一片僻靜地,我和這位姑娘有事相談。”李昊吩咐褚遂,他動作極快,當即就吩咐人在高層清出一個包廂,而後親自把守在門前。
“白玉姑娘,現在安靜了,你剛剛準備說什麼?”李昊坐下,看著近在咫尺的白玉,詢問道。
白玉雙眸中映著李昊,像是一顆琥珀璀璨寶石,晶瑩而動人,櫻唇輕啟道:“司首大人,我想請您幫一個忙,如果您願意的話,白玉願…”
說到這裡,她聲音微微顫抖,平靜片刻後,才繼續道:“願任您施為…”
她含羞帶怯的抬起頭,睫毛輕輕顫動,帶著一股撲朔迷離的美感。
嘴唇飽滿紅潤,嘴角也在輕顫,輕咬下嘴唇。
李昊神色變的古怪,上下打量著白玉,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自己的身體價值很大呢?”
白玉聞言,不由得一滯,急忙補充道:“您有所不知,白玉至今仍然是處子之身,更修養陰真經,妙…妙用無窮。”
處子之身,李昊倒是知道,雖然感覺很離譜,但潤春苑畢竟有鎮北王的股,只要其中姑娘的確不願,還能帶來足夠收益,沒人能強迫他們幹活。
也正是因為如此,白玉才會如此受人追捧,得不到的永遠騷動…
他好奇的是,這養陰真經是什麼玩意兒?
“唔…白玉姑娘不如先說說,需要我幫什麼忙,值得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李昊並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詢問道。
見李昊並沒有在她獻身這件事上追問,反而詢問起了要他幫什麼忙,白玉的眸子中,不由得劃過了些許愕然與落寞。
當初李昊一見她,便問她能不能睡,她還以為對方多少有些好色。
但現在卻很平靜,這讓她有些憂慮接下來的事情能不能成。
“不瞞司首大人,我想請您幫我殺一個人。”白玉眼神中流露出銘心刻骨的仇恨。
倒也不出所料…李昊並不意外,他大概能猜到,應該是類似的事情。
“誰?”他問道。
“楊廷安!”白玉吐出三個字!
“嗯?”李昊眼神變的警惕,這姑娘不會純粹的是來送炮的吧?
這麼垂涎我的身體?生怕我不睡她,所以如此的拐彎抹角送上來?
他和楊廷安的矛盾在鎮北城中不說人盡皆知,像白玉這種訊息還算靈通的人,必然知道。
既然如此,她完全可以不露聲色,坐享其成,反正李昊最後肯定會和楊廷安對上。
也不對…李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白玉雖然訊息靈通,但也僅僅算得上是靈通而已。
在他看來,李昊和楊廷安的爭鬥在於爭權奪利,並不會真的殺死對方。
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上門推波助瀾。
也正是因為他和楊廷安有矛盾,所以才敢來找他。
若是換成其他人,直接讓白玉滾開都是輕的,說不定轉頭就會彙報給楊廷安。
而來找李昊,就算他不答應,也不會反手出賣。
“楊廷安啊,我和他的確不對付…”李昊摩挲著下巴。
“楊廷安此人心狠手辣,二十多年前,我父親和他同在峻法司效力,甚至相互之間的關係頗好,不過當時兩人都有資格爭奪司官之位。”白玉低聲敘述:
“當時的司首淮大人,頗為看好我父親,但不久後我父親就被查出勾結邪修,更是反抗拒捕,被楊廷安當場擊殺元神俱…”
“停…”李昊擺手,這大概是一個比較老套和有諸多隱情的故事。
反正最後結果就是白玉記恨上了楊廷安,並且記恨了這麼多年。
“大人,如果您能為白玉報仇,白玉下半輩子必將為您做牛做馬…”白玉懇求道。
李昊笑了,站起身來,俯視著已經有些梨花帶雨的白玉,脖頸細膩,鎖骨精緻。
他輕聲問道:“還是那個問題,你為什麼認為你的身體,價值一名通幽境強者的命?”
白玉抬頭看著他,微微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李昊雖然在笑著,但眼神中卻一片平靜,如死海般,不起波瀾。
他不太明白這姑娘的腦回路為何如此清奇,自己的身體就能換通幽境的命?
雖然他和楊廷安之間最後的結果不好說,但真要弄死他,麻煩不是一般的大。
“還有…”李昊微微躬下身體,兩者的臉頰無限接近,輕語道:“我貴為峻法司司首,就算在這裡要了你,會有什麼後果?”
白玉心神劇顫,瞳孔收縮,忍不住抽身後退,驚悸不已。
她從一開始就估摸錯了自己的定位,她不是帶著條件來商量的,而是一隻小白鴿,輕飄飄的送上門來。
“哈…”李昊淡笑,搖頭道:“剛剛的談話,我就當沒發生,白玉姑娘,我有些事情需要問你,當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白玉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坐了下來,就和李昊說的一樣,她並沒有反抗的本錢。
“您請問,白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聲音輕柔。
“你和柔月熟嗎?”李昊開口。
白玉臉色閃爍,頷首道:“同為潤春苑花魁,我和她還算熟悉。”
“你感覺她人怎麼樣?”李昊的問題沒頭沒腦,讓白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詢問道:“您是指具體哪方面?”
“沒有哪方面…”李昊搖頭:“單純的感覺。”
白玉不知道李昊有什麼目的,但關於柔月的事情,她掌握的並不是獨門訊息,完全拿捏不了李昊。
不如仔細回想,賣個小人情給對方。
“唔…柔月妹妹人很好,不爭不搶,剛來的時候,還被其他姐妹欺負過…”白玉回憶道:“當時我為她說了兩句話,一來二去之間,我們也就熟悉了。”
“平日裡她深居簡出,極少與其他人交流,直到被評為花魁,而後攀上十七皇子…”
她語氣複雜,顯然在她的認知中,柔月這是碰上了逆天大運。
即便由於身份原因,她不可能成為十七皇子真正的枕邊人,但也算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看起來,她並不知道柔月被看上的真正原因。
“僅此而已?有沒有什麼別的異常之類?”李昊皺眉。
他當然也知道白玉瞭解的有限,鎮北王和明安皇子的人都沒有查出來問題,更不用說她了。
“異常?”白玉感覺到不對勁,低下了頭,神色猶疑,低聲道:“您這樣說的話,的確有一件讓我感到奇怪的事情。”
“哦?”李昊有些驚異,追問道:“說來聽聽…”
“柔月離開之後,她住的地方也要被分給其他姐妹,不過我們之間還算有些情分,便想著看看房間中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給她收起來。”
白玉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什,只有拇指粗細,乾枯的不成樣子,幾乎分辨不出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我的人,從她房間裡找到了這麼一個玩意,和柔月妹妹的風格很不搭,所以我感覺有些奇怪。”
她的話語簡短,可實際上白玉為了弄清楚這玩意到底是什麼,費了一番功夫。
暗中找了好幾個鑑定大師,派人去了城中的好幾處地方,都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柔月進入潤春苑之後,沒有接待過任何客人,不可能是客人身上遺漏的。
所以白玉感到奇怪。
李昊沒想到,居然還真有意外之喜。
他伸出手,從白玉的手中接過此物,摩挲了片刻。
其質地粗糙,形狀不規則,不過隱約感覺這玩意泛著邪氣,應該不是什麼正物。
李昊當然也認不出來,但他有其他辦法。
直接將這玩意丟進須彌空間——
【陰骨屍:被陰獄之火焚成的屍體】
屍體?
李昊微驚,不由得看像白玉柔嫩的手掌,他記得對方在手裡好生盤了一陣。
他也沒想到這玩意居然是屍體,他從這上面看不到任何屍體的特徵,恐怕一般人打死都想不到。
不過這也更能從側面證明,柔月的身份的確不簡單,不過其隱匿的非常之深,就連明安皇子身邊的人都看不出來。
“我知道了,那東西我先拿著,找人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辨認出來。”李不動聲色道。
白玉點頭,也不在意,城中有名的鑑定大師,她早就找過一遍了,李昊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不過,她並沒有提醒對方,避免李昊以為自己被小看了。
交談結束兩人從房間中出來,褚遂目不斜視,臉上沒什麼表情,跟著司首大人又走了下去。
他懶得在這裡繼續盯著,叮囑了幾句便準備離開,褚遂殷勤的將李昊送至門前。
還沒邁出大門,一道陰影忽然從人群中闖了出來,不等眾人有所反應,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
褚遂被嚇了一跳,他的心神都在李昊身上,完全沒注意到旁邊竄出來的一道黑影。
“誰敢放肆!”他呵斥道:“靖衛司的蠢貨呢!?”
“抱歉,抱歉…”幾名靖衛司的守衛推搡著從人群中走出來,臉上勉強擠出笑意連連抱歉。
他們也很懵逼,沒想到還真有人敢不知死活去招惹峻法司。
“英蘭!”中年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堆著笑,連連拱手,道:“各位大人,各位大人,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哪來的老倌,怎麼不管好你的後輩!”靖衛司的人呵斥,就要上前抓住兩人。
“司首大人!”地上的人影抬頭,竟是一妙齡少女,哭的梨花帶雨,眼睛紅腫。
“等等…”李昊無語,大概已經猜到是什麼事了,攔住了靖衛司的人。
果不其然,此女哀聲道:“司首大人,我師兄心懷仁義,常在北境行俠仗義,今天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請您明查。”
李昊抬手,一股無形之力將少女從地上拖了起來,看向褚遂:“弄清楚怎麼回事。”
褚遂心中一跳,環視四周,找到的羈押著那名白袍少年的峻法司成員,呵斥道:“趕緊過來,解釋清楚。”
“我…我…”這時,被打的鼻青臉腫,意識似乎有些模糊的少年開口了:“歹毒匪窟,我絕不屈服…”
“你們打的?”李昊問道。
“不是,不是…”那兩名峻法司成員急忙擺手:“我們是從聚寶坊的暗牢之中發現的他,他當時就已經是現在這副模樣了,應該是被聚寶坊裡的人打的。”
“既然是從暗牢中發現的人,為何羈押起來?”褚遂質問。
“我們二人當時想看看他活著了沒有,誰知此人突然爆起發難,要不是我二人反應及時,恐怕就被他斬了。”一人低聲道。
得…李昊明白了,算是個誤會。
“嘖…還行俠仗義呢,差點被聚寶坊弄死。”
“是啊,還以為這鎮北城是他們那些野地方…”
“唉,話也不能這麼說,心總歸是好的,只是腦子蠢了點,一個鑄靈境,也敢蹦躂…”
四周圍觀之人議論紛紛,大致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那中年人臉色頹然,唉…都怪他教導方式不對,導致弟子思想有些太簡單了。
“行了,人放了吧…”李昊擺擺手,道。
“是…”那兩人急忙解開鐐銬,少女與中年人慌忙扶過年輕人。
也不知此人受了什麼折磨,或許是因為四周環境的改變刺激到了他,此刻竟下意識的暴喝:“縱死無悔,縱死無悔!”
他身體挺直,雙目卻緊閉。
“英武…英武…”中年人抱著年輕人,連連呼喚,老淚縱橫。
見狀,人群中的議論聲逐漸弱了下去,面面相覷。
md,好像被什麼高尚品德刺到眼了,不好意思嘲笑了。
還真碰見愣頭青了,李昊臉色莫名,彈指射出一道綠色光芒,落入此人的身體中。
隨即,他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著。
“還有點內傷,調理幾天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李昊道。
“多謝司首大人恩情,吾師徒永世難忘。”中年人急忙感謝。
李昊搖搖頭,在褚遂的護佑下,徑直離開了這裡。
白玉和他們分道揚鑣,很快人群中便走出了一人,朝李昊躬身,跟上了白玉。
很明顯應該是潤春苑的人,他們不可能允許白玉隨意的亂跑。
李昊則折返回府邸,準備問問自己府邸上的那幾個傢伙,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陰骨屍的。
萬仁正在門前等著他,見他回來,迅速上前,匯稟道:“大人,明安皇子派人來了,現在正在大堂中等您。”
“嗯?”李昊有些意外,自己前腳剛抓了楊鈺,對聚寶坊下手,後腳明安皇子就派人來了,這麼快?
“來人叫列周,獨身而來,氣息不俗。”萬仁簡單介紹。
還未至堂中,李昊便看見了那道身影。
“李司首,久仰大名…”此人臉上泛著笑快步迎了上來,彰顯自己的熱情。
“哪裡哪裡…”兩人寒暄了兩句,都顯得熱情無比,好像沒什麼間隙一樣。
“不知列兄前來,可有殿下的旨意傳達?”李昊寒暄的煩了,索性直接問道。
“哪有…”列周擺擺手,笑道:“什麼旨意不旨意,倒是有個忙,想請司首大人幫幫。”
“請說。”
列周攏攏袍服,神色收斂,道:“能否請李司首把楊鈺此人放了。”
“哦?”李昊頓感意外。
不至於吧,因為一個楊鈺,十七皇子就親自下場了?
“可以…”李昊點頭,列周神色微頓,但轉瞬間就收斂了起來。
但李昊一直盯著對方,捕捉到了這一幕。
這傢伙也不認為我會放人,那為什麼要來?
李昊不明白,暗自嘀咕。
“那就好…”列周也感覺自己有些不謹慎了,附和道。
但李昊又轉而道:“不過,你得等我查清楚某些事,他身上牽扯著一些事情。”
“是峻法司司庫消失之事?”語氣雖然像是詢問,但實際上卻很篤定。
“皇子殿下果然訊息靈通,這才發生了半天的功夫。”李昊不鹹不淡道。
“這件事恐怕很難查下去啊。”列周意有所指。
李昊眼神微眯,總算明白了這傢伙的來意是什麼。
是為了阻止他查司庫消失之事。
為了楊廷安?
不至於…
那就是明安皇子了。
讓他放了楊鈺只是一個託詞罷了,對方是想真正暗示李昊這件事。
司庫的東西肯定不是明安皇子所拿的,但楊廷安為了事後坑他一把,肯定把明安皇子拽上船。
這樣一來,這件事就無法繼續查下去,只能無疾而終。
畢竟偷司庫的東西,對於一位皇子來說,還是非常丟人的。
如果傳出去,肯定會有人趁機落井下石,得不償失,明安皇子不想鬧大。
不過,明安皇子一開始應該並不知道,楊廷安給他的東西是司庫中的。
“堅剛不可奪吾志…”李昊意味莫名。
你說不讓我查我就不查了?
明安皇子都站在楊廷安背後了,我管他還要不要臉。
“這府邸是個好地方…”列周並未動怒,反而環視四周,嘆道:
“李司首可能不知道,我有一好友名為青囊,前些日子竟莫名其妙消失在了鎮北城中,我苦尋他不得。”
“這偌大的鎮北城,他可能會在任何地方,甚至有可能就在我腳下。”
他跺了跺腳,神色感慨。
李昊眉頭輕挑,對方拿青囊威脅他,有意思…
鎮北王撐著他,你們要能證明青囊消失和他有關,才怪。
李昊並未搭茬,也嘆道:“鎮北城中人盡皆知,我對靈源晶的需求非常之大,唉…”
敲詐?
列周也很意外,沒想到李昊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應對他們。
“把楊廷安的那份給我…”李昊傳音入密。
如果他查下去,查到最後,的確有很大的機率無疾而終,反正東西大概也追不回來。
索性不如要點好處。
見李昊挑明,列周眸中閃過微光,也傳音:“我們的東西,你敢接?”
“為何不敢?”
列周盯著李昊,良久才回應:“楊廷安的那份,我們會給你。”
“東西到的時候,萬事皆休。”
李昊當即答覆。
這件事兩人達成協議,默契的翻篇,沒人再提及。
不過,列周又意有所指道:“都說李司首做事不拘小格,常常能另闢蹊徑,達到意料之外的結果,我這兒剛好有一件事請教。”
“請說…”李昊不知道這傢伙又要暗示什麼。
“你也知道,皇子殿下身邊人多耳壓雜,免不了有旁人安插的耳目。”列周語氣憂慮:
“這不,我們剛剛抓到了個臥底,但卻不知道該怎麼樣讓他開口,此人元神之中有禁制,一時之間也解不開。”
“不知道,李司首可有方法。”
列周說話的同時也學著李昊死死的盯著對方,希望從對方臉上找到一閃而過的驚愕吃驚或者擔憂。
他知道青囊之所以被抓,一定是因為皇子殿下身邊有人洩露了訊息。
所以他暗示,有奸細被抓住,就是想看看李昊的反應。
如果能以此獲得額外的收穫,那最好不過了。
然而,讓他失望了,李昊臉色始終平靜。
因為他用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列周是在暗示他“你的人已經被我們發現”。
他根本沒在明安皇子殿下身邊有耳目,第一時間自然聯想不到自己身上。
肯定是因為青囊的緣故,懷疑有人對他通風報信。所以才過來試探他。
但給他通風報信之人,李昊都不知道是誰。
“唔…元神搜尋過了嗎?”李昊詢問。
“沒有…他元神中有禁制,一時半刻解不開。”列周搖頭,萬金油式的回答。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個法子,你就告訴那臥底,派他來這人已經將他放棄,從而擊穿他的心理防線。”李昊盡心盡力的建議道。
他都不知道那人是誰,他相信明安皇子也肯定沒找到。
否則,一定會知道,人根本和他沒關係。
這麼冷血,直接把臥底放棄了?
列周驚疑不定,還是這傢伙有辦法確定,他安插的人並沒有被找到。
或者說…人是鎮北王的,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可…他當日的確收到了一枚玉簡,很多人都看到了。
“這倒是一個好方法,我明白了。”列周不動聲色,頷首道。
兩人又閒聊了片刻,列周才告辭,李昊將之送到門前,目送他消失在人流之中。
楊廷安強行拉上明安皇子,真不怕他事後記恨嗎?
李昊有些疑惑,楊廷安到底想幹什麼,想攀上明安皇子這棵大樹,這種方法顯然會留下隱患。
李昊並未思慮太久,便讓萬仁去尋林飛,他則回府找到了蔣臣。
蔣臣這兩天一直有些消沉,而且時常乾嘔,要不是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具屍體,李昊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懷了。
“聽過陰骨屍嗎?”李昊丟出一物,蔣臣並未接住,臉色變得蒼白,猛然做乾嘔狀:“別…別和我提屍這個字。”
好傢伙,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是怎麼吸收那具乾屍的,給蔣臣留下了這麼大的陰影。
“你看看這玩意,知道是什麼來歷嗎?”李昊無語道。
蔣臣平復了一陣,從桌子上拿起陰骨屍,端詳了一陣,道:“像是某種邪惡,但我沒見過。”
“你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蔣臣無奈:“這世間神通無數,我才多大,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
“知道陰獄之火嗎?”李昊又問道。
“這個我倒是知道,這種邪火需要用成千上萬具枯骨煉製,可以灼人氣血,形成枯屍…嘔…”
話沒說完,他臉色又變的慘白,甚至顫抖不止。
李昊徹底無語,索性也沒再問下去,不多時,林飛便風風火火的來了,道:
“李司首,您查抄聚寶坊,真是…”
“行了,行了,別整那一套了,我有事要問你。”李昊打斷道:“陰獄之火,北境誰在修煉?”
“陰獄之火?”林飛皺眉:“此物以枯骨煉製,可把人灼成乾屍…”
“嘔…”
“他怎麼了?”林飛一臉嫌棄,看著蔣臣。
“沒事,你繼續說。”李昊替他回答。
“很多邪修都有修行,威力的確不俗。”林飛琢磨著:“很難有目標。”
李昊微微皺眉,又丟出了那個拇指粗細的陰骨屍:“加上這個呢,陰獄之火燒出來的。”
“這是陰獄之火燒出來的。”蔣臣瞪著大眼,搖頭道:“不可能,陰獄之火只會把人灼成…”
“…想把一整個人煉成這樣,陰獄之火很難做到。”
這可是須彌空間確定的,不可能有假,李昊搖頭,道:“必然是陰獄之火。”
“難道是陰獄解體之法?”林飛遲疑道。
“你說…”李昊雙目泛著光。
“陰獄之火,和你有關,再加上這詭異的死狀,這幾個要素結合在一起,我倒是能篩選出來一個勢力。”林飛並未賣關子,直言道:“冥月山。”
“冥月山?”李昊有些愕然。
“他們山門雖然破了,但實際上損失並不大,這個邪修宗門,對麾下弟子絕對的不信任。”林飛簡述道:
“各種毒藥,符法,元神禁制疊加使用,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陰獄解體之法,這是他們制約最有潛力天才的方法。”
“以特殊煉製的陰獄之火入體,不僅不會損傷根基反而會帶來極大好處,並且伴隨著修行,徹底融入他們的軀體之中。”
“但只要以特殊方法引動,其人便會自我隕滅,無法抵抗,據天機閣記載,曾有一任掌門想要脫離冥月山,便被此法斬殺。”
冥月山的確邪性,並非是純粹的上層制約下層,反而有種互相制約,最終形成一種詭異的團結方式。
“原來是冥月山,這就不奇怪了。”李昊呢喃道,他間接導致了冥月山覆滅,如果柔月是冥月山的人,記恨他也不足為奇。
但問題在於,冥月山的人,怎麼可能瞞住所有人。
如果明安皇子因為柔月的特殊體質不在乎,可鎮北王一定會發現,天機閣也會知道。
“具體發生何事,可否一說。”林飛這才詢問。
李昊想了想,他原就將此事告訴了鎮北王,索性道:“那個柔月…”
他又敘述一遍,隱去了一些細節只說了大概。
“竟有此事…”林飛眼神閃爍,竟道:“其實,關於這柔月,天機閣的確查到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
“說來聽聽…”李昊來了精神。
“最開始的時候,明安皇子身邊出現了這麼一個人物,天機閣發動了極大的力量去徹查。”
“基本上都沒什麼問題,不過從她府邸的一名老嫗嘴中探聽到了一件不知真假的事情。”林飛皺眉道:
“在他父親被查到賄賂前不久,柔月曾陷入病危之中,近乎死寂。”
“不確定就在這裡,那老侍女說她近距離接觸過柔玉,給她擦拭身體,其軀體冰冷,就像是死人一樣的,但半日後又甦醒了過來。”
“她體質特殊,不過那種小家族辨認不出來,一直未曾修煉,相當於是凡人,或許是驚厥之類,所以無法確定真假。”
疑似死而復生?
李昊眉頭緊鎖,各種思緒翻滾,他腦海中浮現四個字——鳩佔鵲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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