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麻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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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被張江和叫去辦公室的唐城，等張江和說明情況之後，也只是淡淡的調侃了一句，表情中卻並未流露出不耐來。實際上，這也是張江和多想了，唐城本就調查出市局的那個戶籍副科長，並不知道長衫男子的真實身份，換句話說，這貨也就是掉進錢眼裡了，他也是被矇蔽利用了而已。

唐城原以為這就差不多可以開始抓人了，可他沒有想到，局座那邊還是沒有下達抓捕命令。張江和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唐城乾脆就躲去了軍營後院偷懶，順便檢查一下行動隊之前扣押的那些物資。唐城離開時間不長，局座的電話就打進了張江和的辦公室，張江和將唐城之前的反應，在電話裡如實告知給了局座，電話那頭的局座隨即輕笑起來。

原本以為唐城不知道變通的局座，現在算是能放下心來，而且他對唐城的印象就更好了。得益於那名市局副科長的配合，局座終於在兩天之後，下達了行動命令。長衫男子那邊牽扯的事情太多，所以交由軍統而出抓捕，行動隊這邊只負責抓捕孫梅和跟孫梅有關的兩人。唐城這次並未選擇在孫梅的住所抓人，而是在孫梅放學的路上，用兩個人和一輛轎車，就把人帶回了軍營。

被挾持上車的孫梅，原本以為自己這是遇上了劫匪，可是等轎車開進軍營之後，孫梅的表情立馬就發生了變化。唐城沒有絲毫親自審訊這個女人的意思，所以孫梅從轎車裡拉下來之後，就馬上被送進了地牢裡。處於唐城的惡趣，一個小時前從江北抓回來的黃大富，被安排正好和孫梅走了個對臉。

看到對方的兩人都表現的有些激動，只可惜兩人的嘴裡都塞了東西，誰都喊不出聲來。“看到了吧！你們兩個誰都跑不了，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和機會，仔細想想一會怎麼交代問題！如果你選擇頑抗到底，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留著你，你可要想明白了啊！”押送黃大富的隊員，直接將黃大富拉去1樓的一個房間裡，負責審訊他的人，早已經坐在這裡。

和黃大富的震驚崩潰不同，發現黃大富也被抓來這裡的孫梅，卻表現的很是冷靜。即便被關進了地牢裡，孫梅卻還是快速在腦中思索著對策，畢竟她有著自己的底氣，因為黃大富對她的事情瞭解的並不多。果然是如同孫梅料想的那樣，已經開始接受審訊的黃大富，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話，因為他只是拿錢辦事，連日偽情報組織的外圍成員都算不上。

事情似乎就堵在了黃大富這裡，無計可施的老福，還是帶著黃大富的口供，去軍營後院找了唐城。簡單翻看過只有兩頁紙的口供記錄，唐城咧嘴輕笑起來，“這貨是不怕死啊！他就光說自己是收錢辦事，那他的家人是怎麼回事？我可不信他的家人全都死光了！他這種人死不足惜，只要不死人，所有的手段都給他上一遍，對付這種人，咱們絕對不能手軟。”

唐城連黃大富的面都沒有見，就斷定這個黃大富是個嘴硬到底的傢伙，收拾這種人，唐城心中沒有半點負罪感。事實證明，黃大富絕對不是一個硬漢，他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角色。當他看到，不斷從地下室裡搬上來的那些刑具時，整個人就已經傻掉了，哪裡還敢繼續硬氣下去。按照他的交代，他會被日偽情報機構選中做掩護，主要還是因為他那個在北平混事的弟弟。

黃大富有個弟弟在北平讀書之後，就一直留在了北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跟北平的特高課扯上了關係。孫梅南下重慶，就是黃大富的弟弟促成的，黃大富用孫梅給的前，在江北開了現在的這家茶館謀生。弄清楚了黃大富和孫梅之間的關係，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依照黃大富的回憶和描述，唐城很快便畫出兩張畫像。

黃大富交代，這兩個人，就是當時陪同孫梅來找自己的人。雖說只是個小角色的黃大富，膽小怕事，但他並不傻。搬去江北之前，他找人跟蹤過畫像上的這兩個人，結果發現他們並沒有離開重慶，而是和孫梅一樣都留在了重慶。唐城此刻畫出兩人的畫像，便是想要在城中找出這兩個人來，只要抓住他們，孫梅那邊一定扛不住。

被直接關進地牢裡的孫梅，一直沒有等來審訊自己的人，她此刻還誤以為黃大富沒有開口，或者這些人沒能從黃大富口中獲得有用的東西。可她並不知道，行動隊現在已經在到處找尋畫像上的兩個人，時間充足的唐城，並沒有逼迫手下的隊員。唐城這邊已經有了新的發現，可軍統二處那邊的行動，卻不算順利。

那個長衫男子到時抓捕順利，可是當二處的人，順藤摸瓜按照行動隊提供的監視記錄，開始抓捕其他人的時候，卻遭到了阻攔。還好局座一直關注此事，二處這邊才不至於行動失敗，但他們負責抓捕的目標中，卻已經逃走了一人。得知訊息的唐城只是暗自撇嘴，卻並沒有當著張江和的面，諷刺挖苦二處的人辦事不力。

“我挖不挖苦，二處那邊也不可能把那個逃走的再抓回來！你在軍統待的時間比我長，二處那些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你難道心裡沒數啊！”面對張江和探究的眼眸，唐城只是淡淡回應。“實話說，軍統內部問題很多！連續幾次擴編之後，什麼爛魚爛蝦都網羅進去，看似軍統總部兵強馬壯，實際卻沒有幾個能真正做事的人！”

唐城說的這些，張江和豈能不知道，可局座那邊不表態，下面的人說的再多，也都是枉然。“或許局座那邊有自己的考量吧！”面對唐城的話語，張江和只能乾巴巴給出一個理由，雖然這個理由聽著有些可笑。其實也不用張江和解釋什麼，唐城知道局座現在也很為難，軍統原本的好手，大多都折在了敵佔區的情報行動中，這才顯得現在的軍統中出現人員素質良莠不齊的現象。

依靠著局座的出面調節，二處的行動才算是堪堪完成，除去逃走的那個，剩下的幾個涉案目標，已經全數抓捕歸案。只是後面的審理結果，令很多人大跌眼鏡，幾個涉案人員只是被低調調離現在的部門和職務。對外宣稱這些人已經被調去前線，可唐城知道，這些人只是被調離了重慶，卻並沒有被派去前線。

“看吧！這就是我之前說的，朝中有人好辦事！這種能掉腦袋的事情，遇到這種有背景的人，規則也就能隨意變通！這要是遇上個沒有背景的，還不得被誅九族啊！”整個人懶洋洋窩在沙發裡的唐城，完全沒有顧忌張江和的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在，只是發出滿口的牢騷。來送檔案的秘書，接到張江和的眼神暗示之後，便裝出一臉的慌亂馬上轉身走了。

看到辦公室的門，被剛才進來的秘書小心的關上，窩在沙發裡的唐城暗自在心中發笑，因為他早就知道，張江和的這個秘書和貼身副官，實際都是地下黨的人。秘書離開，張江和便開始一邊翻看檔案，一邊出言教訓唐城。唐城卻還是一副二皮臉的樣子，完全沒有理睬張江和的出言教訓，不是抽菸就是喝茶，那副自得其樂的嘴臉看的張江和牙齒髮癢。

唐城這幅樣子，並不是故意裝出來的，他主要時無事可做閒的了。碼頭那邊安排了不下20名隊員蹲守，城裡蒐集線索和情報的隊員也有十餘人，剩下的隊員都被老福帶去城外農場，進行日常訓練。身邊就只剩下一個後勤小組和兩組跟蹤隊員的唐城，是真的想不起來，還有什麼事情可幹。

許是真的煩了唐城這幅樣子，心中氣惱的張江和，乾脆放下手裡正早做的事情，起身將唐城趕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就在被趕出辦公室的唐城，站在門外跳腳怒火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卻快速開進軍營的院子裡。聽到急剎車的唐城，走到走廊的外窗前往外看，正到局座的秘書，正快速從轎車裡衝出來。

出事了！局座秘書給唐城和張江和帶來一個壞訊息，就在半個小時前，隸屬於軍方的一名密電碼專家，突然就失蹤了。保護這名密電碼專家的三名軍方護衛，被找到的時候，已經變成三具屍體。守備司令部已經抽調兵力，封鎖了包括碼頭在內，所有重慶外出的通道。

趕到事發現場的局座，聽取現場勘查的結果之後，馬上派了自己的秘書來軍統，要唐城帶著後勤小組過去支援。在驅車趕去事發現場的路上，唐城還在意外，這種事情，局座不是更應該叫二處的人過去做事嗎？這怎麼就找上了自己呢？這個疑問，等他趕到事發現場，才終於明白過來，敢情是因為軍營距離事發現場近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