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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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趕過來的兩個老特務，根據經驗和屍體身上的彈孔，大致判斷出子彈射來的方向。只可惜這裡正好是個街口，周圍店鋪高樓林立，就算他們推斷出來子彈射來的方向，這大晚上的，他們也不可能馬上就找出襲擊者的準確位置。又過了一會，唐城看到又有一隊便衣特務，從另一條街趕了過來，他頓時來了興趣。

現在趕過來的這隊便衣特務，雖說人數上看著少了些，可唐城卻已經發現這隊人當中的頭目是哪一個。身穿栗色西裝的井上平二郎，這個時候還並不知道自己被盯上，此刻的他站在第一輛轎車的車頭這裡，正在聽那兩個老特務的彙報。井上平二郎手下都是老牌特務，他們檢視過地上的屍體之後，便馬上朝著唐城之前的位置展開搜查。

井上平二郎對手下很是信任，但他錯誤的低估了唐城搞事情的決心，所以就在下一秒，井上平二郎的前額上，就多出一個彈孔。還是聽不到槍聲，就有人中彈，正在給井上平二郎彙報情況的兩個老特務立馬就原地趴伏下來。遠處樓頂上的唐城面帶冷笑，再一槍，將一個沒有來得及躲藏的特務射翻在地。街口這裡的騷亂，被街道里井上平二郎的那些手下聽到，眾人立刻返回街口。

只可惜他們還是來晚一步，井上平二郎已經沒有了聲息，可襲擊者在什麼地方，他們都鬧不明白。看到剩下的特務們都躲藏起來，唐城也沒有繼續在這裡糾纏下去，從樓頂繩降下來的他，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特高課的人又在租界裡遭遇襲擊，而且陣亡名單裡，還包括一名副科長和一個行動隊長。

原本就局勢緊張的上海租界裡，頓時風起雲湧，不少有心人都暗中打聽訊息，他們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在找特高課的麻煩。上海特高課這邊卻是一頭霧水，因為他們左思右想，卻沒有想到襲擊者是哪股勢力。不管是上海地下黨組織還是軍統上海站，經歷過之前的聯合搜捕之後，這兩個組織早已經由明轉暗，他們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在租界裡故意找特高課的麻煩。

可如果是其他的勢力所為，那就更不可能了，日軍現在如日中天，尤其在上海，應該不會有人故意和日本人為敵。上海特高課沒有找到答案，便徹底坐蠟了，不過根據現場遺留的痕跡，特高課的痕跡專家們，倒是提出一些想法。“實話說，我們並沒有找到太多痕跡，襲擊者應該是個很有經驗的老手，他離開的時候，不止帶走了子彈殼，甚至連腳印都做了清掃。”

“不過襲擊者百密一疏，他忘記了樓頂邊沿也留下了痕跡，我們根據樓頂邊沿的高度，和那些模糊的痕跡，推斷襲擊者應該是個成年男子，身高超過一米七五。但是有一點很奇怪，所有被詢問的隊員，都說他們當時並沒有聽到槍聲。這一點，讓我想起了德國人曾經介紹的一種特工武器，不過德國人那邊還處於研製階段。”

說話的這個特工痕跡專家，口中所說的特工武器，就是從歐洲起源的消音手槍。唐城之前走漢斯的渠道，傳送去德國的武器圖紙中，並不包括消音裝置。不過唐城又一次在跟漢斯的閒聊中，無意間提到過消音裝置，只是聽了個大概的漢斯把唐城的原話傳回德國，不過德國人到現在還沒有研究出來。

痕跡專家的話音剛落，會議室裡的一個鬍子男，便皺眉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這個襲擊者可能從海外回來，否則他使用的武器便無法解釋？”被他看著的痕跡專家只能無奈點頭。依照他們目前所有掌握的情況，襲擊者所使用的武器的確可疑，別說中國國內，就算是日本本土，也找不到這種武器的出處。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角落裡，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聲音。“一年多前，虹口區裡接連發生襲擊憲兵的案件，我們當時也沒有找到兇手的線索。我記得檔案室裡，有一份被封存起來的加密檔案，當時兇手也曾經使用過這種聽不到槍聲的武器。”說話的這位是上海特高課的老人，痕跡專家的話像是開啟了他腦中的某個開關，讓他忽然想起一年多前的那個幽靈。

被封存起來的檔案，很快被從檔案室裡找到，並送來會議室。主持會議的上海特高課高層開啟檔案，只是看了前面幾頁，臉上便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種被檔案室封存起來的舊檔案，很多都是無法繼續追查的舊案，但也有一些涉及到了機密內容，就像他手上抓著的這份舊檔案。太可怕了！這四個字，是他此刻心理活動的最好寫照。

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神槍手，居然在虹口區屢屢製造事端，事後還能全身而退，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尤其最重要的是，對方手上，還有一支可以消弱槍聲的毛瑟步槍，這也的人可不就是個幽靈嘛！此刻已經回到虹口區的唐城，並不知道特高課已經找出了舊檔案，並且將昨晚的事情，和舊檔案裡的幽靈聯絡在了一起。

返回虹口區的唐城，默默觀察木村勇的住所，發覺這處處所已經住進了新的房客，唐城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上海特高課對於木村勇的死亡，只是歸結於運氣不好的遭遇襲擊。後天就是歡迎酒會舉行的時間，明顯感覺出虹口區裡的便衣特務少了很多的唐城，並不打算暫停在租界裡搞事情的節奏。原本出沒在虹口區裡的便衣特務少了，不用問，這些便衣特務一定是被派去租界裡了。

在虹口區修整一個上午之後，唐城趕在午飯前，又回到了租界。隨便找了個地方吃了午飯的唐城，回到公寓裡，簡單洗漱之後就上床休息了。唐城一直睡到了天色快黑下來才起床，收拾停當的唐城才夾著一支菸站在窗前，開始在腦海中反覆計算推演今晚的行動步驟。後天局勢歡迎酒會舉行的日子，所以唐城今晚的行動，必須要鬧出大動靜。

接連遭遇襲擊的上海特高課，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租界，今晚的租界裡，不只有大批的日偽特務，還有大量身穿便衣的日軍憲兵，超過一百名租界幫會分子，為他們提供帶路支援。可以說，上海特高課已經在租界裡設下了天羅地網，只要這個襲擊者出現，上海特高課就絕對不會允許他再逃脫。

一支菸抽完，身穿西裝的唐城下樓找地方先吃飯，才走出一條街，唐城就發現街口這裡，多了不少的生面孔。心理明白的唐城表面看著不動聲色，實際卻在觀察這些偽裝成路人的日偽特務，他知道自己今晚可能會遭遇一場惡戰。形勢不太好，可唐城沒有打退堂鼓，反而漸漸興奮起來。

半小時之後，唐城走進一家舞廳，按照之前蒐集的情報顯示，這家舞廳是76號的人經常來的地方。唐城只要了一杯啤酒，在吧檯前坐了一會，就看到六七個看著可疑的傢伙，從外面進來。唐城沒打算在舞廳裡動手，因為這裡還有很多不是特務的普通人，唐城不想自己今晚的行動牽扯到這些普通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舞廳裡漸漸變得熱鬧起來，接連拒絕幾個舞女的搭訕，唐城搶在被人注意到之前，轉身離開舞廳。這家舞廳的位置不在交通便利的街口，而是在這條街道的中段，所以唐城很容易，就在對面找到了是個開槍的位置。仔細計算過自己和舞廳大門之間的距離，唐城開始從隨身裝備包中去除武器，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那支狙擊步槍。

狙擊步槍的精準度不錯，可是每開一槍都需要再次拉動槍機，而且重新裝彈的速度也慢。今晚準備大開殺戒的唐城，選擇了湯姆遜衝鋒qiang，只需要將手中這支湯姆遜衝鋒qiang調整至單發射擊狀態，唐城就可以保證自己擁有不間斷的火力輸出。只是等他看到一輛轎車停靠在舞廳大門外的時候，唐城忽然改變了決定，他從隨身裝備包裡取出了那隻牛角弓。

系統贈送的箭壺，每天能自動補足60支鐵桿鵰翎箭，唐城利用系統漏洞，已經積攢下超過140支鐵桿鵰翎箭，其中還包括20支經過系統技能加成之後的特殊箭支。隨著時間的推移，舞廳裡越來越熱鬧，唐城看到進入舞廳的疑似日偽特務的西裝男子，就不下20餘人。

不過舞廳外面的街道里，也出現了不少看似路人實則是便衣的男男女女，已經想好退路的唐城，對此卻並不在乎。隱藏在樓頂上的唐城，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在下面街道里那些偽裝成路人的便衣們都耐不住的時候，唐城終於換上了錦衣衛的坐蟒飛魚服。“奉皇帝令，錦衣衛誅殺倭寇！”幾個喝的面紅耳赤的日偽特務，才從舞廳裡出來，就忽然聽到了一聲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