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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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記住，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權力鬥爭也算是爭鬥的一種，軍統同樣不能例外。”坐進轎車之後，張江和這才不再故意壓低說話的聲音。張江和的話，令坐在駕駛位裡的唐城暗自撇嘴，不過他並沒有接張江和的話，只是默默的發動車子，然後踩下油門，開動轎車緩緩從軍統總部大院裡開了出去。

轎車裡此刻就只有唐城和張江和兩個人，所以張江和說話的時候，也就顯得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不見唐城開口說話，坐在轎車後排座位裡的張江和稍稍停頓之後，才繼續開口言道。“藍衣社、力行社、軍事情報處到現在的軍統，這裡每換一次名字，都代表一次權力鬥爭的結束。表面上看，軍統並沒有什麼變化，可實際上，很多和我同期的老人，早已經看不到了。”

專心開車的唐城，亦是沒有想到，張江和居然會跟自己說這個。雖然唐城沒有經歷過這些，但是從張江和的語氣中，唐城亦能想到這種爭鬥過程中的殘酷。“局座今天的目的，是要敲打二處那幫人，所以你之前在他辦公室裡的放肆舉動，局座才會選擇視而不見。只是你今後做事的時候，必須要小心了，咱們這位局座，可不是什麼心胸開闊之人！”

張江和的提醒來的突兀，話語中提及到局座的部分，更是令唐城暗自心驚。下意識鬆開油門讓車速慢下來的唐城，從後視鏡裡暗自觀察張江和的表情，結果跟張江和的視線對撞在了一起。“叔，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左右今天沒啥要緊的事情，不如咱們找個茶館，喝喝茶放鬆一下？”唐城並未從張江和的表情中看出端異，去茶館只不過是他和張江和眼神對撞之後，臨時想出來的託詞。

雖然沒有唐城那個堪稱逆天的系統，可張江和也不是普通人，只是從唐城的眼神中，張江和就已經差不多猜出唐城此刻的心思來。“還是先回去吧！我還有一些卷宗沒有看完，再說今天也是城外農場來對賬的日子，大家還都想著能早點知道，這個月的收入情況！”猜出唐城心思的張江和，並沒有採納唐城的建議，因為他今天還有不少瑣事需要處理。

有驚無險度過一劫，唐城心中並沒有所謂的暗自慶幸，相反，他的心中隱隱多了幾分警惕。就算張江和沒有出言提醒，唐城也知道軍統的那位局座大人，很可能已經對自己有所警覺起來。不過唐城也知道，那位局座大人對自己的警覺，並不是因為二處那些人私下汙衊自己跟地下黨有關聯的事情，而是因為搜尋隊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實在太過耀眼。

因為軍統總部一些人的故意為之，軍統總部連續扔給搜尋隊兩件他們無法處置的案子，原本那些人只是想要藉此來看張江和的笑話，可他們卻沒有想到，搜尋隊不但很好完成了任務，最後還將燙手山芋又交還到他們手裡。唐城不認為局座不知道那些傢伙暗中為難張江和的事情，或許這裡面還有那位局座大人的默許，可搜尋隊的出色表現，卻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

軍統都沒有辦法的案子，居然被搜尋隊出色完成，換做是誰都會覺著這不正常。轎車返回軍營，唐城並沒有跟著去張江和的辦公室，而是徑自去了軍營的後院。約莫一刻鐘之後，軍營後院的秘密倉庫裡便已經是人滿為患，所有在軍營裡的老警，幾乎都在這裡。“叫大家來這裡，是有事情要跟大家說！”站在椅子前面的唐城環視眾人，待眾人安靜下來之後，唐城這才在椅子裡坐下來。

“我今天去了軍統總部，雖然二處汙衊咱們的事情已經算是過去了，可情況並不是很好！你們都是重慶本地人，想要做手腳汙衊你們，實在太過容易！”唐城的話才說了個開頭，在場的這些老警們，便已經隱隱騷動起來，他們都從唐城的話語中，聽出風雨欲來的感覺。“從軍統總部回來的路上，我仔細想了想，咱們這段時間的確有些太過冒頭，怕是引起軍統總部不少人的不滿！”

啥？就因為表現好，便引來軍統那邊的不滿？這是個什麼道理？唐城的話，令這些在場的老警們，無不是一臉懵逼之色。突然出現的短暫冷場，使得倉庫裡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唐城似有不滿的用手指在身前的桌面上敲擊起來。“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我也就是這麼一說，當初對上日偽特務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個樣子啊！”

唐城最後那句話，令原本微妙的氣氛瞬間緩和下來，幾個老警相互對視，都不約而同的咧嘴輕笑起來。“我剛才說的，也未必就會出現！我叫大家過來，只是想提醒你們，從今天開始，大家做事和說話的時候，必須要注意了，千萬別被人抓住小辮子！還有你們的家人，最好也都提醒一下，關上門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道理，其他的，好自為之吧！”

雖然唐城早就使用系統技能，確認過搜尋隊裡並沒有吃裡爬外的二心之人，但是有些話，唐城也不能說的太過直白。搜尋隊裡的這些老警，個頂個都是人精，他們怎麼可能會聽不出唐城話語中暗藏著的深意。眼見著唐城不像是在說笑，在場眾人的心裡莫名的升騰出一絲寒意，再相互對望的時候，眼神中滿是駭意。

在場老警們的表情，全都被唐城看在眼中，可他卻沒有辦法說的再多。“行了！這件事就這樣好了，你們回去之後自行琢磨去吧！咱們下面說一說最近的一些行動，大家都還需要吃飯養家，所以咱們在城裡的那幾個目標，還需要繼續盯著。在沒有具體的發現之前，哪幾個目標，就先24小時監視起來，且不過輕易抓捕。”隨著唐城的話語轉入任務內容，眾人的表情這才稍稍緩和一些。

張江和是軍統派來坐鎮搜尋隊的特派員，可他並不插手唐城對搜尋隊的日常管理，尤其是搜尋隊的日常任務安排。時間很快過去兩天，搜尋隊這邊只是照常監視和跟蹤那幾個被唐城確認過的目標，並沒有具體的行動任務。突然清閒下來的唐城，每天不是帶著黑子在城裡四處溜達，就是藉助城中相熟袍哥的渠道，從黑市裡低價購進古董字畫或者黃金珠寶。

唐城的突然變化，自然引起軍統那位局座大人的關注，可唐城並不是不再過問搜尋隊的事情，所以心有疑惑的局座大人也只能派人暗中跟蹤和調查唐城。搜尋隊並沒有停止明面上的行動，該監視的還在監視，該跟蹤調查的，也都有人進行。局座派的人暗中跟蹤唐城一天之後，並未發現唐城有異常的地方，發現唐城頻繁跟城中袍哥們見面的他們，也只能猜測唐城透過這些本地袍哥，在蒐集訊息。

袍哥們都是本地人，打探訊息的手段雖說江湖套路很多，但軍統也不得不承認，這些江湖中人有時候要比他們自己發展的線人還好用。唐城擁有系統，說他沒發現自己被人跟蹤，那根本不可能，確認跟蹤自己的人來自軍統之後，唐城並沒有聲張。假裝不知情的唐城，心知這些跟蹤者，應該來自局座大人的授意，所以他越發裝出一副坦蕩的樣子。

幾天之後，連日在城中閒逛的唐城，終於接到老福那邊打算收網的訊息。趙大山和老福各自指揮一隊人，在城中監視重點目標，經過這幾天24小時不間斷的監視和跟蹤，已經弄清楚目標情況的老福終於耐不住，他打算要收網了。“既然情況已經摸清楚了，那就抓人吧！正好也能讓大家撤回來，好好休整一下！”

瞭解情況之後的唐城，沒有拒絕老福打算馬上收網抓人的請求，連續閒了這麼多天，他也打算用這個案子，向軍統那邊證明自己這些天並不是無事可做。唐城親自指揮的這次收網行動結束還算成功，得益於老福他們前期的縝密監視和調查，他們抽調了大批隊員，在城中多處地點，抓捕到超過20人。

“這些人的當中，或許會有無辜者，但絕對不會超過一隻手的數目。”為了防止訊息洩露，唐城他們實施抓捕的時候，只能把一些跟目標人物在一起的人，也一同帶回軍營。張江和明顯不想冤枉了其中的無辜之人，被叫去辦公室的唐城，只能表示會馬上審問這些被帶來軍營的人，將其中的無辜者先甄別出來。

張江和並不知道，唐城有一種能馬上辨別出目標身份的系統技能，所以他對唐城的保證並不很放心。“叔，你見我啥時候冤枉過人了？既然我跟你保證了，就一定能做到！”張江和臉上那副半信半疑的表情，看的唐城心中暗自發笑，只是他沒有辦法，將自己擁有系統技能的事情，告知給張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