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驚鴻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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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清幽的九龍山腳下，蒼翠的樹林隱藏著一所小莊院。莊院打掃得乾淨雅緻，前院是一大片空地，兩邊種著些花草樹木；中央是大廳，兩側共七八間房舍；後院是五丈見方的練武場。

練武場中，此時正有個長得很俊秀的男孩在練武，只見他出招迅捷刁鑽，身法靈活跳脫。旁邊有三位女子在旁觀看，那三位都是清俗女子，而中間那位，二八妙齡，一襲白色衣裳隨風微微飄動，面容秀美絕倫，她是九龍山，玄女觀，人稱“九龍天女”姜姒姜汐沅，一身武功已臻化境。練功的男孩是她唯一的徒弟，名叫上官馭龍，乃是九星龍城城主上官道之子。不出數月便已弱冠少年。兩位小姑娘則是丫環，一個叫青思，一個叫綠竹，都長得甚是嬌美可人。

其時身法越來越快，突地他腳步一拐，“哎唷”叫了一聲，跌倒在地，好似扭傷腳的樣子。姜汐沅急忙掠了過去，扶住了他，關切的問：“怎麼啦？哪裡扭傷了？”“這兒痛。”上官馭龍雙手捧住小腿，面現痛苦之色。

上官馭龍身體一著地，靈魂兒倒也醒了，覺得周身並無絲毫痛楚，想是師父疼惜自己，出手時運用巧勁，似重實輕的摔了一下。索性賴地不起，滿臉委屈，哀哀直叫：“哎喲！哎喲！痛死我了，師父為何揍我？”

姜汐沅伸手理理額前秀髮，含羞帶嗔道：“誰叫你對師父動手動腳的。”隨即臉色一端：“下次再敢無禮，我下手再重些。”。

“師父打我再重，我也喜歡。”上官馭龍嬉皮笑臉的道。

姜汐沅倒拿他沒法，瞪了一眼，吩咐道：“青思綠竹，好好督促上官馭龍練功，不要給他偷懶了。”說罷拂袖而去。

姜汐沅展開輕功，身影輕盈縹緲如輕風一般掠過兩邊的林木，輕風拂面，只覺面頰微微發燙。風中隱約飄來青思的聲音：“好了好了，少爺別再胡思亂想了，小姐可不比我們丫鬟，你就別再打她的主意了，當心惹惱了她，把你逐出門牆，那你可就慘啦。”她更是心煩意亂，身法卻更快了，不覺間奔到一處山澗小溪旁。

她蹲下身子洗臉，清澈的溪水流過，映出一張絕世無雙的臉龐。清涼的溪水潑在臉上，她的心境慢慢平靜下來。

“上官已經長大了，我可不能再把他當小小孩看待了。”姜汐沅沿著小溪踱步，一邊思索著，“小鬼頭越來越是放肆了，老是動手動腳的沒規沒矩，連師父都敢輕薄！唉！上官馭龍一直很乖很純的，又怎會有如此之念”她滿心疑慮，決定今晚要好好問問青思綠竹這兩個小妮子。

她行向山頂，往玄女觀如飛而去。踏過幾十級臺階，玄女觀前平坦的地上，山花遍野，清香撲鼻。

玄女觀裡，十幾個女弟子有的在練劍，有的在打掃庭院。一見姜汐沅，女弟子們紛紛恭身施禮，這些女弟子都是她的師兄女徒弟，姜汐沅年紀尚輕，故未公開授徒。

姜汐沅點點頭，指點了女弟子們幾招劍法後，踏入房中，盤膝打坐。她練的是玄門正宗的內功，打坐時講究擯棄雜念、心如止水，可是此時心潮洶湧，諸般念頭紛至沓來，一幕過一幕般在心頭閃過。她嘆了口氣，起身往後觀行去，上官馭龍太讓她掛心了，此事一日不決，終難靜下心來練功。

後觀院子裡，山風狂打著茂密的竹林，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空氣中盡是花香與草木的清新之氣，姜汐沅深深吸了口氣，胸臆間濁氣盡散，心曠神怡。

九龍山下道路太多崎嶇，喻習字自以為自己方向感很好，要走崎嶇小道，二人一路相行，但當喻習字回頭看時武長空已人影不見。

當晚，姜汐沅見明月當空，滿天繁星，便來到半山處供遊人歇腳用的小涼亭，夜色中秋風陣陣，涼意襲身，周圍已是渺無人影。

姜汐沅運用內力，微啟朱唇，把聲音擰成一線，往五里開外的小莊院送去。

她用的是“傳音入密”的上乘內功，功力高時，可傳裡許，她能傳五里之外，功力之高已到驚世駭俗的地步。

夜風中飄來一條嬌小玲瓏的身影，片刻間來到涼亭，一身淡青衣衫，正是青思。

“小姐有何吩咐？”青思恭聲道，她見小姐秀眉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青思，我有緊要事兒問你，你可要老老實實回答，不許半點隱瞞。”姜汐沅在長長而光滑的石凳上坐下，輕拍身旁的位子：“你也坐罷。”

“是，小姐。”青思有點踧踖不安的坐下。今晚小姐神色凝重，跟以往大相徑庭。

姜汐沅默然半響，輕聲問：“上官馭龍呢？他沒發現你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