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苦情歌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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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暗湧流動的包間隔壁，江笛和K神正各自擼起袖子，大快朵頤。

“你這幾天怎麼沒直播了？”K神嘴裡包著塊肥牛，含糊不清地問道。

“忙著離婚呢。”

“咳咳咳咳……”K神被嗆得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怎麼了？你以前不是愛得死去活來，我們說他句壞話都不行。”他拿起一杯水噸噸往下灌，勉強壓住了嗓子裡的辣。

“誰還沒點黑歷史，戀愛腦遇上出軌渣男。”

出軌？

K神腦子裡閃過一絲記憶，他好像前幾天確實在熱搜上看到過紀硯的緋聞。

都怪自己腦子不好，哪壺不開提哪壺。

想到這，K神撇撇嘴，用食物堵上了自己的嘴。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江莉莉懷孕的事？”

“江莉莉？誰？”

“我妹啊！”

“哦，你妹。”

江笛眼神悠悠地望著他：“我怎麼感覺你在罵我。”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K神連忙擺手，“上次一個有錢太太發現自己老公出軌，想找私家偵探收集證據，就找到我了。”

“我就沒這個煩惱，老公出軌直接爆熱搜了，壓根不需要我花錢找偵探。”

“你還想不想聽了？”

“你說你說！”江笛放下筷子，雙手托腮，扮出一副認真的樣子。

“我跟著小三去了婦產科，剛巧遇到了你妹……妹江莉莉。我記得你一直和她不對付，就跟著去看了看。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她是懷孕了，剛1個月。”

“嗯……說不定是哪個土豪的孩子。她一直想嫁進豪門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是一個人去的婦產科。”

江莉莉不管幹出什麼荒唐事，江笛都不意外，她只是有些詫異K神到底是什麼來頭。倆人認識了幾年，江笛只知道他姓顧，其他一概不清楚，一個計算機專業的大學生，畢業後去當私家偵探，每天神出鬼沒的，江笛覺得K神這人多少有點神秘。

見江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K神在心裡打起了算盤。

“你要是遊戲帶我上上分，我就幫你多盯著點她。”

“小事一樁！我這兩天就準備繼續開直播搞事業了，到時候直接讓你上我的技術車。”

“謝謝大哥，你是我的神！”

K神頓時喜笑顏開，忙不迭地朝江笛碗裡夾菜，給江笛倒水，活像個狗腿子。

他端詳著面前的江笛，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她還是那麼漂亮，似乎歲月並沒有從她那兒帶走什麼。

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在學校門口的網咖。

那時候【萬古無間】還在內測中，大部分玩家剛上手，菜鳥隨處可見。

K神在網咖裡找空位的時候，發現一個女孩扎著清爽的高馬尾，獨自坐在角落裡玩著【萬古無間】。

網咖的燈光很暗，看不清女孩的表情。只見她的手指操作自如，反應極快，打出來的連招是K神見都沒見過的，彷彿已經練習過千遍萬遍，熟練得讓人心疼。

女孩不停地在地圖上收割著人頭，K神站在她身後觀戰了整整一下午。

K神主動上前搭訕，就這樣，結識了低調的遊戲大神江笛，心甘情願地當上了她的小弟。

只要一口一個大哥把江笛伺候舒服了，K神的遊戲段位就絕對會掛在列表首位。

“想什麼呢？”江笛在K神眼前揮了揮手，把他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噢，走了個神。你剛才說什麼？”K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剛剛說，《閃耀全場》邀請我去當嘉賓了，這可是我的熒幕首秀！”江笛眉飛色舞地說著。

“可以啊！都開始有電競綜藝邀請你了，這是要火的節奏。你提前給我籤個名，我收藏著以後拿去賣錢。”

“少來。我要是真火了，少不了你吃香喝辣的日子。”江笛小手一揮，“我已經買好單了，走吧？”

“謝謝大哥款待！”K神雙手合十，又開始賣乖。

江笛和K神從包間裡說說笑笑地走出來，抬頭卻剛好撞見熟悉的身影。

那張臭臉，真是天下獨一份。

紀硯正繃著一張臉看著自己，又眼神莫名地打量著旁邊的K神。

“切，狐狸精，真噁心。”K神從嘴裡擠出一句話，像是看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沒錯，蘇麗娜正挽著紀硯的手臂，身體微微靠在他身上。

“我去幫你收拾那女的。”小三都敢撞到正宮臉上來了，K神見不得自家大哥受這種委屈，正欲上前理論。

“算了。”江笛拉住K神的手，“我們走吧。”

江笛不是懦弱怕事，而是因為瞧見紀硯身後還站著兩個人。她認出來了，其中一個是【萬古無間】的老闆。

家事還是不要在外人面前出醜比較好。

“紀太太是裝看不見自己老公嗎？”紀硯正死死地盯住江笛牽著K神的手，眉頭快擰在一起。

聽見身後傳來紀硯冰冷的聲音，江笛心道在外頭給他面子都不要，那就拉倒。於是調整好姿態，轉過身來。

“好巧啊老公。旁邊這位是……陪酒小姐嗎？”

蘇麗娜的嘴角肉眼可見地抽搐了幾下，隨即伸出手來：“你好紀太太，我叫蘇麗娜，是一名演員。”

誰知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江笛也並沒有搭理，只能尷尬地收回去。

“演員？哦，我好像看過你演的電視劇。《回家的誘惑》裡面那小三是不是你演的啊？”

“紀太太你記錯了，我沒有出演過那部劇。”

“那太不好意思了，你長得太像小三，我認錯了。”

江笛意有所指，但不見蘇麗娜的表情有任何變化，依然掛著挑不出毛病的官方微笑。

演員的心理素質就是好，江笛心想。

“你說話注意點。”紀硯語氣有些惱。

兩個人同時站在面前，紀硯果然還是選擇幫情人說話。江笛心底瞭然，垂眸掩去幾分失落。

“紀總，那我們先走了。”李智上前道別，紀硯微微點頭。蘇麗娜也跟在楊耀盛後面離去。

江笛疑惑蘇麗娜怎麼先走了，她和紀硯今晚不是有約嗎？

“你該回家了。”紀硯打斷了江笛的思緒，用命令的語氣開口說道。

“我今晚不回去。”

“不回去你在外面幹什麼？”紀硯瞟了一眼身後站著的K神，此刻的K神不寒而慄。

“要你管。你今晚不是也不回家嗎？只許紀總放火，不許我點次燈？”

紀硯不耐煩地將手揣起西裝褲兜裡，“週末去老宅吃飯，何維讓店裡送了貨，晚上回去挑衣服。”

“我說了我週末不去。”

“你說了不算。”紀硯像拎小貓一樣抓住江笛的後領，不由分說地拖上車。

“何維，取消航班。回家。”

不過十分鐘的時間，人全走完了，留下K神一個人在原地吹風，傻傻搞不清狀況。

此刻的邁巴赫車內，靜得可怕。

江笛和紀硯坐在後座，中間故意留出條銀河的寬度。各自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這種場面，對於年薪百萬的私人助理何維來說，當然是小CASE。他隨機播放歌單，準備緩和下過分安靜的氣氛。

“他不愛我，說話的時候不認真/沉默的時候又太用心/我知道他不愛我/他的眼神說出他的心”

歌詞有些刺耳，一句句引導著江笛想起今晚蘇麗娜挽著紀硯的曖昧神情，以及他幫她說話的模樣……

為什麼今晚不跟蘇麗娜一起走？他們不是約好了嗎？

為什麼要一起回家？現在是在可憐她嗎？

江笛越想越覺得委屈，“何維，換一首歌吧。”

“好的少夫人。”何維察覺到不對勁，額頭冒出冷汗，快速切到下一首。

剛聽沒幾句，他的臉色又煞白了，這歌裡都唱的什麼？！

“女人天真的眼神，藏著冷酷的針/人生看不清卻奢望永恆/軟弱的靈魂，已陷入太深/為什麼你揹著我愛別人”

紀硯的指關節攥得有些發白，一句“你為什麼揹著我愛別人”讓他一秒想起白天的時候，江笛在他面前坦言喜歡別人。

剛才江笛還牽著其他男人的手，紀硯忘不了那個毛頭小子轉頭看自己的眼神，一副宣示主權的驕傲模樣。

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要離婚也只能是他先提出，在紀家，還從來沒有誰被綠過。

紀硯的拳頭捏得發出關節響，有些不悅地說：“什麼破歌，換一首。”

“哎，哎，好的……”何維嚥了咽口水，有些緊張，“現在的歌為了押韻亂寫，咱們聽電臺、聽電臺。”

“歡迎收聽小青幫幫忙，情感專家為你答疑解惑。下面我們接聽場外觀眾的來電。”

“主持人，我老公有了小三，我應該怎麼辦？”婦女哽咽的聲音從電臺裡傳來。

“小青建議你收集證據，如果情況屬實可以提出離婚。他……”主持人的話還沒完，就被何維關閉了電臺。

“紀總，少夫人，到家了。”

江笛下車後，一臉不情願地跟著紀硯身後，刻意保持著幾步距離。

何維目送二人回家後，擦了擦滿頭的冷汗。

這下該不會飯碗不保了吧？看老闆那樣子，明天上班估計又沒好日子過了。

苦情歌真是要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