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說者無意，聽者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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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天舒是何許人也，他自然不會因為這點事，就鬱鬱寡歡，很快就壓下心頭的思緒，問道：「有因由一，自有因由二！那因由二會是什麼呢？」

比起因由一，他更期待姬逸雲的因由二，因為因由一，不值得姬逸雲沉思那麼久！

同時他內心深處，泛起漣漪，這就是無始大帝的隔代傳人，果然不同凡響！

然而，姬逸雲接下來的話，讓有點失望了，因為因由二並不是完整的，只是姬逸雲一個前瞻性的理解，並未真正經歷過，推演出來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做到完美無缺，有瑕疵是一定的！

「因由二，是方才衛老點醒所致，經過我一番推演後，才得出一個大概的結論，屬於正在完善的道路！

前面提及，道經常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兩位前輩，既然認同聖人境界之前，夯實根基，是為道生一，聖人境界之後，夯實根基，是為一生二！

那麼，依次類推，是否可以認為，二生三，就是準帝之基，經過一層層的昇華，而三生萬物，就是大帝之基呢？」

姬逸雲彷彿像是正在計數一道數學題一樣，假設之前得出的結論成立，以此推算後面的結論，層層遞進，一環扣一環！

但有一個前提，在此沒有人的修為達到準帝境界，更無人達到極道大帝境界，這種假設不管多麼有依有據，無人可以證明這是對的！

當然了，這種假設也無人證明它是不成立的！

這種假設存在迭代偏差，超過了在場三人的界限！只能淪為一個框架結構，只能作為參考！

在某種意義上，這種假設是屬於對道與路的深入解析，是非常有建設性的說法，引人深思！

古天舒沉吟少許，看了衛易一眼，見他似乎有所感悟，又思索一番，驚訝點頭道：「以道經之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如果聖人境界之前，夯實根基，是為道生一，聖人境界之後，夯實根基，是為一生二！

先不論極道大帝是否是其中的三生萬物，以我境界而言，有預感在大聖境界之前，再次夯實根基，突破準帝境界，確實有可能是為二生三！」

「啪！」

「好好好！」剛剛還在沉思的衛易，突然間，怕案叫絕，連續喊出三個好字，他滿臉都是驚歎，充滿了喜悅之情，讚歎道：「逸雲小友，這番言論，妙不可言！」

「哦……衛道友，似乎堅信逸雲所言，你有何見解？」見此，古天舒有些驚疑不定，微微蹙眉，難道真的有一些東西，他都沒有領悟？

「衛老，你這是？」姬逸雲也被衛易這樣突然間的誇讚，搞的摸不到頭腦，等待他的解釋！

衛易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右手在佈滿補丁的衣袍上，擦了擦那並不存在的水漬，反而衣袍上一些煙塵，被他動作激起，煙塵四起，隨風飄蕩！

「呵呵……」他從容一笑，揮揮手，將煙塵掃去，看起來心情很愉悅，道：「逸雲小友，後面所說的二生三，三生萬物，是否是準帝之基，或是大帝之基，我不知！

但前面之言，我可以肯定所言非虛，這是我所經歷過的道路！」

「不對！衛老，這不應該啊！其中因由一，我不是也談及其中道生一，一生二麼？

但為何你先前沒有感觸，直到我所說的因由二，你才明悟呢？」

衛易的解釋，沒有讓姬逸雲疑惑解開，反而有了更多的不解之處！

「道之所在，言之所致，是故在也！」衛易長笑，頗有感觸！

聞言，古天舒有些意外，驚訝道：「你是說，是因為逸雲所說的因由二，讓你對照因由一，讓你

看清前面的道路？」

「對！因由二，在外人看來，看似虛妄不可觸控，對我而言，實則觸手可及！

只因我完全經歷過了因由一的種種，方才的明悟本心，讓我可以預見未來的道路，只要腳踏實地走下去！

因由二，雖不一定如逸雲小友所言那般，別無二致，但肯定會拔雲見霧，真實踏在我的腳下！」

衛易話語篤定，信心十足，他的指尖在桌面輕彈，似乎對後面的道路有了很大的把握！

「那就恭喜道友了，這次論道，竟然找到了道與路的前進方向，可喜可賀！」古天舒點頭撫掌，真心祝賀衛易

同時，他也有些鬱悶，他可以聽懂裡面的每一句話，也可以明白其中緣由，但這條道路就是不適合他。

因為古天舒並沒有真正經歷過因由一里面，在聖人境界之前，夯實根基，這就導致了道生一，在他這裡並不存在，那所謂的一生二，不過是在聖人境界之後的一次夯實根基，恰恰是一個比方而已，並不能證明，他也走在這條道路上！

這也是他為何聽懂了，但沒有和衛易一樣，有所感悟，道理相同，卻不相通，這才是問題的致命所在！

那麼得出結論，沒有了道生一和一生二，這樣的先例，接下來的二生三，三生萬物，更無從談起了！

當然了，道與路不是隻有一條可走，在這裡談論的道路，只是姬逸雲和衛易所走過的相識的道路。

所以，他的道與路並不在這裡，需要他自行摸索了，找到了，就可以突破大聖境界，稱為一代準帝，找不到，那一生只能停留在大聖巔峰境界了！

修行界就是如此的殘酷，天地法則外顯和寬鬆的時代，修行很容易，你以為是好事，那不一定！

如果說在天地法則外顯和寬鬆的時代，夯實根基，只要達到七八分，就可以突破聖人境界。

那麼在天地法則不顯和高遠的時代，夯實根基，要達到十分，甚至十二分，才能突破聖人境界！

古天舒和衛易兩人就是一個例子，古天舒是在大道法則外顯和寬鬆的時代出生，根基無須夯實到十分，只達到了七八分，就可以突破聖人境界了。

而衛易是在大道法則不外顯和高遠的時代出生，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將根基夯實到十分，甚至於要達到十二分，才能突破聖人境界！

兩者之間，要說誰倒黴和幸運，三言兩語之中很難說清，只能說各有優劣吧！

大道法則外顯的年代，不是沒有人可以做到，將根基夯實到十分，甚至十二分的，那種年代出現的古皇和大帝，就可以說明一切！

不論古皇和大帝，不見大道法則外顯和寬鬆的時代，聖人出現的機率有多大，聖人王滿地走，聖人多如狗，大聖也常見？

而在大道法則不顯和高遠的時代，聖人境界人物不可見，連大成王者大多都是一些傳說中的人物，大能就主導世間，能突破聖人境界的人物，哪一個不是億萬中無一的人中龍鳳？

古天舒目前的煩惱，只能說天道為你開啟了一扇窗，就會關上一扇門，能不能在裡面重新大開大門，要看個人，他只是沒有抓住這個機會罷了！

衛易看著正襟危坐的姬逸雲，微笑道：「我能有如此感悟，得感謝逸雲小友所言！」

「衛老，言過其實了！如果你沒有在聖人境界之前，夯實根基的經歷，我所言，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況且，我所說的一切，只是我一家之言，還只是經歷了一部分，每個人的道與路都不同，不見得，誰都可以走得通！」姬逸雲搖頭道，不認同衛易所說！

「的確！一個人沒有真正經歷過，確實無法以這樣的模板作為依據，說

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談何容易啊！」衛易頗有感慨！

他與姬逸雲看似所走的道路一樣，其實不一樣，兩者之間只能說相似，並不相同，大時代背景下的相同，但修行經文秘術不同，經歷的事情不同，見識不同……兩人有太多的不同了！

這也導致了，兩人走過的道與路，相差十萬八千里，他們能引起共鳴點，恰恰說明，只是在聖人境界之前，兩人同樣的選擇了，夯實根基達到十分，甚至於十二分，只有這一點是相似的！

不過，就因為這點，也足夠了，讓兩人有了共同之處，姬逸雲言論，引起了衛易的共鳴，有所感悟！

因此，這次論道，姬逸雲和衛易有更多的共同語言，正好與開始古天舒所說的相反，他只能淪為聽客，姬逸雲成為了主要談論者！

這讓一代大聖巔峰境界的古天舒，心中頗不是滋味，有欣慰，有苦澀，亦有為姬逸雲感到驕傲！

……

「牢固與否的根基，是決定了一個修行者所能達到什麼高度的關鍵所在，層層疊疊的極盡昇華，打破極限，這為何是強者恆強，弱者永遠是弱者的原因！」姬逸雲對衛易說道！

「有道理，亦如世俗皇朝，根基也是基本盤，一個皇朝的衰落，不是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得看其內部，是否人心渙散。

如果絕大多數人陰奉陽違，掌權者一道旨意都發不出皇城，又如何管理一個皇朝的事物……」

衛易侃侃而談，數千年歲月，果然不是白活的，可謂見多識廣，對於世俗的事情，一樣信手粘來！

「咳咳……」古天舒輕咳，有些聽不下去了，什麼強者恆強，弱者永遠是弱者，這不是含沙射影，意有所指麼？

「古老，你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姬逸雲醒悟過來，有些尷尬了，方才與衛易談論，不知不覺談嗨了，忘記了還有一個聽客，這樣就誤傷友軍了！

「廢話！」古天舒無語道，他當然知道姬逸雲不是這個意思，但聽起來，他心裡面滋味難言啊！口中的悟道茶，怎麼喝都是那麼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