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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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別人無法看懂你寫的東西，你會採取什麼辦法？

最簡單的方法當時是使用一種其他人無法看懂的文字，比如剛剛諾諾發現的那本研究記錄，上面的文字就是鮮少有人知道的古挪威語。

研究報告這種東西，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因為這種東西涉及到一些專業性，就算顧北拿到手了，也不一定能看懂，看懂了也不一定能學會，學會了也不一定能原模原樣的做出來。

就像某些人學習一樣，學了不會，會了不考，考了做錯。

所以顧北對於這種東西並沒有太大的想法。

這份研究報告，對於顧北而言，最大作用可能就是讓他更加理解混血種的身體構造，並且還有一部分原理可以借鑑一下，在給夏彌和eva打造肉身的時候可能會用到。

怎麼這麼一說，貌似還很重要的樣子？

不過也沒有那麼重要，顧北現在對於混血種的構造瞭解的還可以，如果實在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在卡塞爾學院裡隨機挑選一名幸運觀眾，還能順便研究一下學生的發育狀態。

相信以顧北編外教授的身份，拿學分當誘餌的話，應該沒有人會拒絕。

所以研究報告對於顧北而言，算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抱著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無所謂的心態，顧北本來都沒抱什麼希望了，沒想到讓諾諾翻出來了。

幼西，很好。

雖然顧北用不太到這玩意，但是某些人用的上啊。

比如，卡塞爾學院的校長。

再比如，某位一百多歲的老頭。

好吧，顧北說的就是昂熱。

雖然說，能夠被留下來的資料並不會有什麼核心內容，但是對於那個復仇男神而言，就算只有一點實驗記錄也是不錯的。

對方記錄下來的任何東西，都會成為卡塞爾批次生產可控死侍的助力。

這個世界上，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想象一下，當人類可以被轉化為死侍，並且可以保留理智，不受龍血的影響，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別的不說，至少在與龍族的戰爭之中，人類和混血種一方在數量上獲得了壓倒性的優勢。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個顧北曾經思考過，但是後來卻放棄掉的的全球異人化計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其中的障礙可不是異人計劃可以比的。

首先第一點，異人並不是屬於某個種群，他的分類依舊定義為人類，異人本質上是屬於人類的力量，就算會有階級障礙，但人類的接受程度也很高。

但是混血種是一個有別於人類的種族。

對於混血種社會而言，利用死侍去戰勝龍族，本身就是一個頗具爭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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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與歸屬於人類的異人不同，混血種能夠隱藏在普通人之中，靠的就是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的外貌，但是他們的身體構造和人類的本質是不同的。

有幸於亞伯拉罕血統契約的存在，混血種常年混跡在普通人之中，卻沒有被普通人發現。

但是被人工製造出來的死侍，就算智力和普通人一樣，但是外形上卻和人類存在巨大的差別。

承認這種死侍的存在，將其併為混血種的一部分，本身就很難了，萬一再讓這種死侍熘去社會，那不僅會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同樣也違反了亞伯拉罕血統契的保密條例。

雖然那個狗屁的契約大家都不當回事，但是這種事情只能私下裡搞，你擺到明面上，那就是和整個混血種階級作對。

復仇男神可能不怕這頂高帽子，但是也難免會感覺麻煩。

所以，人造死侍是行不通的，為了亞伯拉罕契約的正確性，這個計劃要麼被廢棄，要麼更改。

改成《人造混血種計劃》。

雖然「人造混血種」和「人造死侍」並沒有什麼區別就是了。

為了能夠更快的研究出成果，任何的情報資料昂熱都不會放過的，因為人造的擁有智慧的死侍，會成為他手中屠龍的利劍。

一旦這個計劃成功，那麼他就不用再從卡塞爾學院裡等待一個「theone」，而是可以親手創造一個又一個的「theone」。

他們會是「everyone」。

顧北相信，就算這份研究報告上寫了依託答辯，昂熱也會花大價錢來買。

想到這裡，顧北陰戳戳的笑了。

遠處正在飆車的昂熱背後一涼，勐地一踩剎車，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算計我？”

閣樓上，諾諾看著顧北的笑容，向後退了兩步：“你笑的好惡心。”

顧北迴過神，愣了一下，摸了摸不經意勾起的嘴角，洋洋得意的露出一個歪嘴龍王式的笑容：“你懂啥，這叫成熟男人的魅力。”

“嘔！”

諾諾假裝嘔吐。

顧北沒去管她，而是拿出了那張被畫滿了塗鴉的紙。

少年的圖桉和文字縱橫交錯，排列之間貌似存在某種規律，但又讓人琢磨不到頭緒。

但是，諾諾剛才的話讓顧北明白了其中的奧妙。

密文，顧名思義，就是被加密的文字。

其目的是保證所發資訊的機密性。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像那份研究報告一樣，直接用別人看不懂的文字去寫。

這樣的好處，在於他使用的是一種成熟的文字型系，在閱讀時不會產生那種連自己都讀不懂的尷尬，但是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隻要學過的人都能讀懂。

就像古挪威語的研究報告撞上了學過億點點的諾諾。

當然，也不乏一些更復雜的加密方式。

就比如摩爾斯電碼，四方密碼，希爾密碼，維吉尼亞密碼，維熱納爾方陣，資訊摘要演算法。

根據統計，這個世界上比較知名的密文系統差不多有十六種，這還沒有算上很多小眾的，普及度不廣的密文系統。

那麼，這些讀不懂的圖桉和文字，還有無意義的塗鴉，會不會也是某種密文？

顧北招了招手，把還在裝模作樣的諾諾叫過來，然後將手裡畫有圖桉的紙遞給她：“你看看這是什麼？”

諾諾不明所以地接過來，一頭霧水的看了看：“這是什麼？”

“你不認得嗎？”

“我應該認得嗎？”

“……”

看著一臉困惑的顧北，顧北伸手把紙拿回來揣進兜裡。

他並不懷疑自己的推測，無論這個東西是「理查德·帕克」留下的，還是「布來恩」留下的，這個凌亂的圖桉上一定藏著某種訊息，不然不至於這麼大費周章。

諾諾看不懂，只能說明這觸及到了諾諾的知識盲區。

顧北準備先把這條線索放好，看看後面有沒有破解的方法。

緊接著，兩人在閣樓上搜尋一通。

沒有其他的收穫。

站在手術檯前，諾諾看向顧北：“這具屍體怎麼辦？”

顧北沉默了一下，轉身從洞口下了閣樓。

諾諾看了屍體一眼，旋即跟上顧北。

兩個人穿過二樓，下到一樓，離開了這棟名為私人醫院的公寓。

遠方紅彤彤的，又是夕陽。

離開公寓大門的一瞬間，顧北感覺到了無數雙充滿惡意的目光落在身上，不過他並不在意。

只是一些普通人而已。

諾諾跟在他身後，兩個人在公寓門口停下了腳步。

諾諾看到顧北手一晃，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根雪茄，叼在嘴上。

周圍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在晃動，他們蠢蠢欲動，已經按耐不住想要上來將兩人抽骨吸髓了，就算兩人身上nypd的衣服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人類被貪慾控制的時候，和惡魔沒有區別。

顧北突然在想，混血種為什麼要對抗龍族，保護人類呢？

他組建異人勢力的初衷，是因為他本身就作為人類而存在，身為人類的他，站在人類的利益層面，所以有必要對龍類和混血種產生防備。

但是混血種是出於什麼理由保護人類的呢？

人類有太多的缺點。

他們自私，雖然是同一個群體，但是每一個人始終是獨立的個體，每個人都只能體會自己的感受，為自己思考，基本不會想到別人。

他們叛逆，天生熱愛自由，即便這個世界有規則，即便人與人之間有倫理道德，但還是有人類喜歡做一些規則以外的事情。

他們自大，喜歡以自我為中心，以自己的標準評判別人，卻從來不對自己多加約束。

他們盲目，儘管長有眼睛，但是內心卻是盲目的，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或者說不愛動腦，喜歡盲目的跟隨潮流。

他們貪婪，雖然已有25萬年的歷史了，但是大部分人還是喜歡不勞而獲，喜歡佔小便宜。

還有各種各樣的缺點。

人類本身就是充滿缺陷的種族，坦白來講，如果本身並不作為人類的話，顧北自己也找不到這個種族有什麼值得被拯救的理由。

混血種是比人類更完美的種族。

無論是從智慧還是力量，又或者進化程度上講，混血種都遠比人類更適合成為萬物靈長。

唯一的缺點就是死侍化的風險，但是實際上，如果放棄人類，不與龍族戰鬥的話，自然也就沒有死侍化的可能了。

而且混血種也不需要擔心龍族的態度。

人類對於龍族而言是奴隸，爬蟲，螻蟻，塵埃。

但是混血種卻可以成為臣子，部下。

假設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全部滅亡，那混血種和龍族絕對可以和平相處。

但是他們偏偏選擇了守護人類。

其中不乏一些人像昂熱這樣受到仇恨的驅使，但是也有一些混血種，稀里湖塗就踏進了屠龍的戰場。

就彷彿，這個種族誕生，存在的使命，就是為了守護人類，與龍族戰鬥。

就算是野心滿滿的秘黨家族，想得也是除掉龍類之後，成為新的龍類，去奴役人類。

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倒戈向龍族一方，然後消滅掉所有的人類。

顧北感覺這非常不合理。

貪婪的人類憑什麼得到拯救？

周圍的黑影中傳來一陣陣騷動，顧北吐出一口白煙，奇門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升起來了。

在顧北明悟了天盤的奧秘，觸碰到命運的規則之後，他的奇門術也跟著水漲船高，如今開啟奇門局，覆蓋範圍基本能包圍一個小區。

自然，也能把周圍的空間全部囊括進去。

人盤·八門搬運。

周圍的隱匿在黑暗中的惡意目光一個接一個消失，惡黨們只感覺眼前一花，就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地了。

這是一個類似閣樓的地方，周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最中間是一個手術檯，上面正陳著一具發爛發臭的屍體。

惡黨們對屍體並沒有什麼反應，事實上，這些人能在地獄廚房生活，手上的人命基本都在兩位數。

用一具惡貫滿盈來形容，不為過。

噁心的屍體不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更重要的是，他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出現在這裡不止是他們自己，還有周圍的幾個「好鄰居」，並且，還在不斷的有人憑空出現。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感到背嵴發涼，他們抬起手中的武器指向彼此，試圖從對方口中獲取到有用的資訊。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正如混血種和人類是兩個種族一般，異人雖然歸屬於人類，但也不會被人所理解。

這也就是為什麼，顧北的目標從一開始的天下皆是異人，變成了後來的只建立一個哪都通。

閣樓上的惡黨們終於冷靜下來，他們商議著，想要尋找這個空間的出口。

但依舊沒用。

顧北在離開之前，就用巽字法的香檀功德將唯一的通道堵住了。

現在，閣樓裡面沒有任何出口，是真正的無天無地之所。

手指一撮，一縷火光點燃。

顧北靠過頭去，將嘴上的香菸點燃。

深吸一口吐出，白煙遮蔽了顧北迷離的視線。

背後的閣樓上已經有人在崩潰大叫，響起了嘣嘣的槍聲。

雪茄燃盡，顧北隨手拋開，菸頭劃過半空，火光迎風而漲，化成熊熊烈火，只一瞬間，就將整棟公寓點燃。

“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