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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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

看著倒地之後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石之軒，婠婠身軀一顫，低下頭來，重新跪好，乖乖巧巧，老老實實的繼續背景板這份工作。

繼祝玉妍等一眾黑白兩道，佛魔二門的高手之後，縱橫天下的邪王石之軒也慘遭敗北。

還有誰人能敵？

這般疑問之間……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宣起，四道身影周邊齊現，自從四方齊步踏來，轉瞬便踏入戰場之中，形成圍勢，困住許陽。

四人四僧，老而不衰。

左手那僧，鬚眉俱白，手持一柄金剛禪杖，氣質雍容爾雅，身材魁梧威猛，

右手那僧，枯瘦黜黑，看似貌不驚人，但一雙眼眸奇邃無比，似含日月星辰。

上首那僧，則是彌勒模樣，胸懷坦蕩，大肚能容，兩目似有神光電射，肥胖卻不顯臃腫，一派悠然自得，樂天安命的樣子，和善可親。

下方那僧，身型高欣挺拔，額頭高廣平闊，鬚眉黑漆亮澤，臉形修長寬厚，雙目閃耀慧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憫人的慈祥面相。

正是華嚴宗的帝心尊者，三論宗的嘉祥大師，禪宗四祖道信以及天合宗的智慧大師。

佛門四大聖僧！

另一邊……

“駕！！！”

大地震動，蹄聲如雷，一支精騎自長安城內奔出，後方還有勢如長龍的步卒軍士。

正是李唐大軍。

“籲~！”

李世民策馬而來，在躍馬橋頭止住軍勢，身後鐵甲如林布成戰陣。

李秀寧也在她身邊，隔江遠望曲水戰場，喃喃說道：“那四位便是佛門四大聖僧？”

“不錯。”

李世民點了點頭，眼光一掃，看著曲江邊“屍橫遍野”的黑白兩道高手，再看形成圍勢對峙的許陽與四大聖僧，面色神情，無比凝重。

“這許青陽佈局算計，果有底氣依仗，黑白兩道，佛魔二門，如此陣勢都擋不住他一人，若非父皇向慈航靜齋借力，請來四大聖僧，今日恐怕真要被他走脫。”

李世民神情凝重，盡是心悸，李秀寧也雙眉緊蹙：“聽聞這四大聖僧，乃是佛門中的絕頂人物，每一位實力都不下三大宗師，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世民眼神一凜，殺機畢露：“不管是真是假，今日都要將此人留在長安，否則放虎歸山，不，龍歸大海，日後必成我李唐心腹之患，滅頂之災！”

兩人居中主持，鐵甲軍陣蓄勢待發，只等隔江之戰分出勝負。

而另一邊……

山林之中，竹海之上，兩人踏著青竹，虛空凌立一般，遠遠觀望戰場。

“四大聖僧……”

師妃暄話語喃喃，不自覺的捏緊了手中玉蕭。

梵清惠眼神冰冷：“沒想到此人修為已至如斯境地，若非今日請來四大聖僧，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話語之間，心悸難掩。

再看戰場之中……

圍勢已成，四僧無言，許陽亦是不語，負手立於陣中，一派從容。

最終，還是那位身形肥胖，猶若彌勒一般的道信大師打破了沉默。

“阿彌陀佛！”

只見他望了一眼生死不知的石之軒，隨即迴轉目光，宣起一聲佛號。

“久聞許施主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天資卓絕，舉世無雙，這般年紀，便有如此修為，我等不能及也！”

“只是……”

話語一頓，機鋒驟轉：“那邪帝舍利乃是至邪至惡之物，內中不僅藏有歷代邪帝精元，還混雜諸多邪氣魔氣，迷人神智，惑人心靈。”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手持金剛禪杖，威嚴懾人的帝心尊者亦道：“還望尊駕舍下此物與執念，以免塗炭生靈，為禍天下！”

許陽聽此，頓時一笑：“怎麼，修了這麼多年佛法，就學會一個自欺欺人嗎？”

一聲輕笑，一句話語，場中氣氛立時緊張。

“嗯！？”

“冥頑不靈！”

“既是如此，那就休怪我等了！”

四僧眼神一凝，慈悲之色漸成金剛怒相。

雖是怒相，卻無屠戮殺伐之意，只有伏魔鎮邪之心，更是彰顯其高深佛法修為。

心境心境，達到宗師境界之後，最為重要的就是心境修為，若是做出與自身理念相悖逆之事，致使心靈受損，心境蒙塵，那一身修為必受影響。

所以，縱然此番是為教門大業，香火氣運而來，勢要將許陽斬於長安之地，四僧也不能動以殺念，只能以伏魔鎮邪之意，彰顯金剛怒相。

說得簡單一點，那就是他們不能認為自己是在殺人，而是要把這當做伏魔鎮邪，救難天下之舉，因而才收菩薩慈悲，顯出金剛怒火。

所以，許陽說他們自欺欺人，半點不虛。

但四人苦修佛法多年，早已不在意世人庸俗目光，對許陽言語也無多少怒意，仍是以慈悲之心，顯金剛之相，行鎮魔之事，解蒼生之難。

“阿彌陀佛！”

只聽一陣佛號高宣，四道意念接連而起，相互交融，匯成大勢。

佛法大勢！

宗師之力，強於心，顯於勢，合於道，動以天地之能。

四人都為佛門聖僧，修行之法或有不同，但其根本都是佛法。

所以，四人之勢，能可相融，匯成世間獨一無二的佛法大勢。

“阿彌陀佛！！！”

只見金光閃耀，虛像凝結，竟在四僧身後，隱隱凝成四尊大佛身影，璀璨佛光沖天而起，接連成片，構成“佛法”主宰的領域。

勢奪天地！

四僧聯手，佛法相合，構成佛法大勢，直接奪取了這片區域的控制權。

在這大勢之中，領域範圍之內，所有天地元氣，都要為四大聖僧的佛法所支配，除非能打破他們的佛法大勢，或者以同等級別的大勢分庭抗禮，否則休想動用天地之力，天人合一。

怎樣的“勢”才能與這樣的佛法大勢相抗衡？

沒有！

距今為止，放眼天下，無人能與此等大勢相抗。

因為四僧的佛法大勢，不僅來自他們的修為，更來自他們的心靈信仰，乃是這數百年來，佛門興盛的結果積累。

魏晉南北，四百年間，佛門漸興，大勢漸成。

若否，怎有那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流傳千古？

宗師之境，最重心靈，四僧以此佛門大勢，香火信仰鑄煉的佛心更是堅不可摧，澄澈通明，連道門大修，儒門大儒都要退避三舍，他人誰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