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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大內不可私自走動,如有違逆可是殺頭的大罪。
尤其是天子爺三千佳麗所在的後宮,和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制定曆法的司天臺,這兩處事關聖人及朝廷顏面的重中之重,即便是一些極其受寵的貂璫沒得手令都不敢逾越半步。
眼下光景正是將將入夜,內苑裡一個個黃門宮女小跑著掌燈添油。
說來有趣,當今這位文勝帝也是個妙人,後宮恁些美人,這位天子不偏不倚,唯獨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後宮之主皇后娘娘寵愛有加。
並非是因為這位掌管大小女官的娘娘身份使然,完全就是這兩口子舉案齊眉恁些年,再加上皇后江杉為人處事無不稱頌,顯然已由賢內助變作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一名穿著墨黑修身短打的年輕男子疾步穿行於後宮廊子,也不搭理偶爾碰到的內監宮女抑或巡邏侍衛一聲聲恭敬稱呼,不合規矩不合禮儀的進了皇后娘娘的寢房。
“孩兒王江見過孃親。”
頗受當今聖上喜愛的十四皇子抬手製止幾位宮女的行禮,進屋便拜,偷眼瞧著那個母儀後宮三千嬪妃女官的尊貴婦人晃手揮退一眾宮女太監後,親自動手卸著那滿頭的琳琅瓔珞琬琰琢琱。
“娘,我幫您。”愛在母親跟前撒嬌是孩子的天性,貴為皇子的王江自然不例外,此時卸下那層外人眼裡高高在上的面具,真與尋常人家孩子見了分別好久的孃親一般,語氣中不自覺的就帶著一絲嬌氣。
銅鏡裡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婦人儀態萬千秀雅絕俗,眉眼帶笑觀之可親,削蔥根般手指捏著耳畔那條夜明流脂白玉圭這一輕輕動作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情。
不得不說當今聖上坐擁三千佳麗卻獨寵這一人,拋開其他不說,怕是誰得此佳人都要對其他食之無味。
當今皇后娘娘江杉頭也未回,抬手拍落那隻背後伸上前來欲摘取她脖頸上那串價值連城的水紋碧波暖瓔珞的賊手,斥道:“笨手笨腳的一邊看著,不小心摔著了看你父皇不罵你才怪。”
王江收手訕笑,上前趴在那張單是桌面就有三四張巴掌大小鬼臉的降香黃檀妝奩臺上,側著頭看著細細卸妝的婦人,“娘,你想我沒啊。”
“想你這個白眼狼作甚?”婦人看也未看那個打小就愛在自己跟前撒潑打滾的小兒子,卸下那幾套黃白玉石,拿著那塊棉質絲帕擦著臉上水粉,“回京了連娘這裡來都不來,這次立了大功是不是嫌娘這裡門檻低了?”
“娘,你這可就冤枉我了啊。”王江一臉不高興的直起身子,像是小孩子被冤枉一般噘著嘴,滿臉委屈道:“我回來就去找父皇彙報此次戰況,靠山王可也在那裡,就因為孩兒說漏嘴了一句話,就讓王爺當著父皇的面把我一頓好罵,你是不知道靠山王那個樣子。跟父皇彙報完以後孩兒就趕緊去了趟盤山找王爺賠的不是,好說歹說才讓王爺高興起來。再之後又讓夜叔留著貪了幾杯酒,這不一回來接著就來看您了嘛,娘,我可是您親生的啊,您不能這麼冤枉我。您看我這麼聽話,您捨得生氣?”
自然不會真去責備,皇后江杉輕斥道:“一邊待著去。”
王江嘿嘿討好道:“娘,您看我給您帶回來的什麼。”
講著話,二十幾歲還如小孩子一般撒嬌的十四皇子變戲法似的手中就多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半透明黃褐晶體,顯擺一樣在孃親面前炫耀邀功,“這可是安西再往西的波斯灣裡找來的玳瑁,娘,你喜歡不喜歡?”
即便是看慣了這些個價值不菲的稀奇東西,身為人母收到兒子送的禮物,無關貴賤,自然都是極為欣喜的,皇后江杉於銅鏡中瞧著,臉上佯裝的怒氣煙消雲散,眉眼含笑,“這才像話。”
只是這個要比宮裡那些尋常玳瑁大了幾倍有餘的玩意兒並未過多吸引皇后的注意,連這個沒點大人樣的兒子都未讓江杉過多去看,只是手上收拾那些首飾的動作明顯的頓了頓,有些不在意的問道:“又跟你夜叔在竹林裡喝的酒?”
見慣了奇珍異寶的皇后娘娘對這種拿手裡把玩的玩意兒沒多少稀罕,倒是王江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渾然沒有在意孃親神態,說道:“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夜叔因為當初那件事,這都多久不回山上了。龍叔馬叔也在,刀江北刀都督也在,還有這幾年一直在河北道鎮守安東都護府的武遞武老將軍,今年也休沐回來,您也知道靠山王那脾氣,古怪得很,那些人私下裡都不樂意跟王爺多待,就都去竹林找夜叔了。想來夜叔那裡也不會落了乏味。”
顯然是沒有聽到自己想聽到的,皇后江杉將手中那塊江南織造局產的絲帕使了使勁丟進不遠處的青銅水盆裡,又道:“今天可把你孃親著實累的不輕快。上元節剛剛消停,你父皇要在宮裡宴請群臣,吩咐下來要做一件新的龍袍,今天我是尚工局尚服局的來回跑,總算趕製的差不多了。這腰痠背痛的,快來給我捶捶。”
說著話,皇后起身款款走至榻前,實在不像是馬上就要四十之齡的軟嫩嫩身子往榻上一趴,那嬌滴滴口裡就發出若有若無的一聲長音,緊接又道:“你哥你姐嫁人的嫁人,封王的封王,你妹那憊懶性子,就知道玩鬧,娘跟前可就只能指望著你嘍。”
又是不準痕跡的話鋒一轉,歪著頭閉上眼等著兒子來捶背捏肩的江杉續道:“你說你夜叔也是,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老大不小的還跟你們小孩子的脾性一樣,跟自己爹算是置的什麼氣,你這段時間左右無事就多去山上陪陪他,你三更哥和遐邇姐不在,你霖鈴姐甲子姐出入也不方便,寤寐思服更是指望不上,他一人在那裡也著實叫人擔心。”
踩上床榻蹲下身子給孃親輕砸慢按的王江答應一聲,不情願道:“可我真不想去啊娘,萬一碰到王爺,總是板著一張臉,我都怕見他。要不你陪我去行不行。”
江杉心下苦笑,自己又何嘗不想過去一趟?不管是出了這座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皇城也好,還是刻意的去勸慰一下那兩個像是仇人一般的父子也罷,她倒真想讓兒子帶自己過去一趟。
可如今為人父為人母,又有這特殊身份,二十多年前那段陳穀子爛芝麻的恩怨情仇早就舍了,哪還由得自己再去兒女情長,傳出去豈不讓世人笑話,折了這泱泱大國的臉面?
“娘可真想去,你以為娘天天樂意在這宮裡不成?睜開眼就得考慮著整個內城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你當孃親整日裡無所事事閒話家常?”這家裡的經屬實有些難唸的皇后娘娘嘆口氣,顯然對這身在其中方知其中難處的“職位”有些頭大。
民間女子都想著有朝一日雞窩裡飛出個金鳳凰,能進宮做上侍寢才人,然後便雞犬升天。可真進了這大內,各種規章制度條條框框壓在身上不說,同那碧簷牙一般的勾心鬥角也能讓人壓抑的很,指不定今朝正與皇帝眉來眼去,莫說明朝,怕是今夜就出什麼么蛾子。
身為這後宮之主,她可放心不下這一攤子,總不能讓天子再分心自家家事吧。
江杉又嘆口氣,似是吐出了突如其來的古怪念頭和這二十多年來如履薄冰的鬱郁,又道:“靠山王他老人家也是,孫兒都是要成家立業了,你說他一把年紀還是什麼事都由著自己性子。知曉他脾氣的實在人也就罷了,就怕那些人前人後的小人喲,拿他做文章。明明沒有恃寵而驕的心,說不定就會聯絡到倚老賣老的獨斷專橫剛愎自用。二三十年一心為我大周王朝輔佐了兩代天子立下掀焰功績,怕是也會被一些斷章取義的小人曲解成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王江對這些彎彎繞繞的朝中瑣事不感興趣,聽得更是興趣缺缺,連得手勁也小了許多,江杉自然感覺出來,道:“你也是,天天就想著打仗打仗打仗,一聽說哪裡有戰事,擠破了頭的往前跑,就不想想怎麼在這朝局裡交結些人脈,也跟著你四哥學學,在文治上下下功夫。你就這麼糊弄下去,真是寒了孃的心。”
“四哥他天賦異稟文武全才,我就光在武功上費費心就行了。”王江撇嘴道,“整天之乎者也的,說句話都不痛快,一句話能曲解出百八十個意思,煩都能煩死。”
江杉苦笑,閉眼假寐,不是萬不得已她又何嘗喜歡自己這小兒子去做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來?
可是想到近年來夫妻同床共枕,偶爾無心提到靠山王,那個臣子面前一向虛心納諫從善如流不拘小節的天子爺即便上一刻還是溫言笑語緊接著就一言不發,有次還直接翻身給了自己一個後腦勺,可見私下裡那有些一家獨大的異姓王也成了聖上一塊心病。
只是這般讓人難以捉摸的心思,為人妻為人母,都只能埋在心裡不可與他人言。
一向雍容華貴的皇后江杉也不怕兒子笑話,將臉使勁埋在那件提神醒腦塞滿決明子的枕頭裡,把頭上那個每日需要兩個丫鬟才能打理平順的牡丹髻都擠壓的變了形。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啊。”
似夢囈般輕語,十四皇子好像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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