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官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卷 塞北平田出新貴 238章 棋逢對手,將遇良帥(三),一劍吞鴻,曹家大官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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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之事,宛若棋枰勝負,以生死為界,翻覆如斯。
兩人擺好各自棋子,紅先黑後,劉懿執紅棋。
拿起棋子的那一刻,劉懿算是應了苻文的這場賭局。
劉懿率先落子,兵七進一,苻文不假思索,炮二平三。
仙人指路對當頭炮,兩位少年的開局中規中矩。
倆人走的都是穩紮穩打的路子。
第六手時,劉懿炮五進四,吃苻文黑棋中卒,苻文趕忙搶過棋子,向身後招了招手,景月見挺身而出,站到苻文身後一丈之地。
隨後,苻文笑嘻嘻地對劉懿說,“這卒子,我還不想給你!”
劉懿自悟玄機,想必苻文是想以棋局之機,談棋外之事,今派一人上前,是想來一個以武會友,己方再派一人,兩人大戰一場,倘若己方的人贏了,那麼這枚被自己吃掉的‘小卒’,便被自己心安理得的拿走。
倘若自己輸了,那麼,被拿走的,就是自己的‘炮’啦。
劉懿無奈於對方的詭詐,但既已入局,只能見招拆招。
於是,劉懿轉頭看向夏晴,夏晴心領神會,立即以心念傳音,“小子,對面那小子身後一共五人,陰陽眼的小子致物境界,現在走出來的小丫頭破城境界,一身武裝和錦衣錦袍的兩個人是卸甲境界,手持大錘的推碑境界。你自己擺弄,我不會出手。”
劉懿沒有埋怨夏老大的冷眼旁觀,畢竟,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把夏老大當做高人。
於是,劉懿假意觀棋,心思快速活絡起來:這小子狠辣陰險,藉著實力強大,想以棋盤之外之事,定棋盤之內之勝負,想必他已經透過那陰陽眼少年摸透了己方底細,才敢如此無所顧忌,著實可惡!著實可惡啊!
想到這,他不禁暗歎:父親說的對,一入江湖,沒人在乎你的年齡和閱歷,他們更在乎你的背景和實力。
既然力不如人,今天的劉懿,屎得吃,事兒,也得辦。
若論綜合實力,劉懿手下現有七人,自認可與苻文旗鼓相當,可致物境的夏老大始終以局外人的姿態冷眼旁觀,不管埋在雪中的蘇道雲對方知曉與否,這顆用以懾敵的暗子,自己都不打算輕易使用。
如此一來,對方五人,己方亦有推碑境界的喬妙卿、推碑境界的王大力、卸甲境界的牟梟、卸甲境界的北尤皖、撼樹境界的北海五人,對照之下,劉懿一方,還真是被對面這孫子穩穩地壓了一大頭!
到底該怎麼辦呢?劉懿虛託著下巴,陷入沉思。
苻文極為聰明,他知道劉懿正思考破局之策,立刻開始言語相激,試圖擾亂劉懿心思,朗聲道,“喂!劉兄,你我這才剛剛開局,你便要思索良久?難道這盤棋,要下到你我作古不成?哈哈!”
“下棋是文道,你我這盤棋,要慢慢下才好,下的快了則殺氣騰騰,不像是下棋了。何況,當第一顆子落下,一盤棋就開始走向結束,這輸贏,又豈是最後一子可以決定的?還不是佇倚穩紮穩打、步步為營麼?”
劉懿瞪了苻文一眼,又痞裡痞氣地道,“不願意等,你可以走!老子還不想陪你下呢!哼!”
劉懿猜測的並沒有錯,苻文的確透過擁有陰陽兩儀眼的趙安南,洞悉的劉懿的全部底細,如果不是忌憚劉懿陣營裡致物境界的夏晴,他才懶得用這種方法獲取龍珠,一擁而上殺人越貨,豈不是一了百了?
想到此,苻文攤了攤手,故作無奈,只能慢慢等待。
看著苻文有恃無恐,劉懿料定其必有後招,可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勝了棋盤之外的對局。
劉懿那顆插著木簪的腦袋,快速旋轉,一本本古書從其腦中快速劃過,眉間的紫氣時濃時疏,戰國時期齊國名將田忌的名字和一段膾炙人口的故事,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
田忌數與齊諸公子馳逐重射,孫子見其馬足不甚相遠,馬有上、中、下、輩。於是,孫子謂田忌曰,“君弟重射,臣能令君勝。”田忌信然之,與王及諸公子逐射千金。及臨事,“孫子曰,‘今以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既馳三輩畢,而田忌一不勝而再勝,卒得王千金。”
以己之短,對敵所長;以己之長,攻敵所短。孫子制勝之道也!
有了!就用田忌賽馬這招!
想罷,劉懿長舒一氣:若自己僥倖取勝,希望苻文這小子言而有信,否則,那真就是魚死網破的結局啦!
哎!人間最讓人畏懼的,並不是天與地,而是人心吶!
想罷,劉懿回頭,咧著大嘴喊道,“北海!北海!快,來來來,來陪這位姑娘走兩招!”
北海聽到招呼,瞬間傻了!
除了有把子力氣,自己哪裡會什麼武功招式、大羅功法,對面這位姑娘方才的本事,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劉大人讓自己出戰,這,這不是讓自己捱揍去了麼。
可劉大人的命令,那是必須要聽的,對面一個姑娘縱然有大本事,又能有多大力氣?
自己被揍兩下,應該不打緊。
於是,北海緊了緊腰帶,憨聲憨氣地跑了出來。
北海這小子,也不懂什麼江湖規矩,剛從人堆兒裡衝出來,還沒報個啥子名號,也沒提個傢伙,嗚嗚呀呀大喊一通,便揮著王八拳向景月見衝了過去。
景月見看向苻文,眼中有些許埋怨,好似在說,“這哪是武道高手,分明是初入江湖的雛兒啊!”
作為開宗立派近百年的夔龍府,在其諸多規矩中,‘獅子搏兔、當盡全力’是最重要的一條,也正是這一條,讓許多從夔龍府出師入世的武人,活的很長壽!
所以,當景月見見北海毫無章法地狂奔而來,並沒有絲毫大意,立即抽劍迎擊,北海跑得稍快,兩三息便跑到了劉懿身側,劉懿抓住時機,一個側滾,立即橫腿下絆,北海被摔了個狗吃屎,呈一大字趴在雪地之中。
劉懿看景月見仍然提劍撲來,趕忙笑臉對苻文道,“輸了輸了,我們輸了!”
苻文皺了皺眉,揮手止住了景月見的進攻。
這一戰未開始,就已結束,得到苻文的示意,景月見立即收勢,眄視了苻文一眼,悄然回到原位。
苻文對劉懿的這一番操作,稍思既明,心中大感無奈:劉懿這小子詭計多端,居然能這麼快想出田忌賽馬的方法來彌補劣勢,不可小覷!哎,自己浪費了一員大將啊!
劉懿跑到北海身邊,大叫道,“哎哎哎,我說北海,你咋一點規矩都不懂呢?比武之前要互報家門,亮出兵器,貿然進攻,是為失禮。咋?這麼多年的肉,都白長了?滾滾滾,丟人現眼。”
劉懿拽起了北海,照著屁股就是兩腳,北海捂著屁股跑回了陣營,憋憋屈屈不說話。
苻文看到劉懿自導自演的這一幕,心中氣的七竅生煙,又無可奈何。
劉懿隨後落座,把自己的‘炮’遠遠扔了出去,將苻文的小卒子置放了回去,一臉歉然地對苻文說,“苻兄,我們啊,都是鄉下人,初來乍到,比不得你們見多識廣,寶相莊嚴。苻兄見諒,見諒啊!哈哈哈!”
苻文嘴唇微動,眯眼笑道,“今以君之下駟與吾上駟,取君上駟與吾中駟,取君中駟與吾下駟。田忌賽馬也!”
苻文一下子便看穿了劉懿的計謀,劉懿卻絲毫不驚,反倒笑而不語。
苻文哈哈一笑,同樣思索了小一會兒,拿起自己的“士”,皮笑肉不笑的對劉懿說,“我這一顆大棋,就換了劉兄一枚小卒,失誤嘍!來,咱們繼續,看我士四進五!”
劉懿笑過,開始裝傻充愣,咧嘴道,“什麼?什麼你的上馬我的中馬?我咋聽不懂呢!看我相三進五。”
苻文輕笑,“劉兄可要記得,咱們是以棋定輸贏,場上場下,都算棋局。馬二進四。”
劉懿走了個士四進五,撇嘴道,“誰答應你了?自作多情!”
兩人閉口不言,又開始在棋盤上捉對廝殺。
劉權生時常與劉懿棋場廝殺,再加上時不時帶著劉懿去鄉間採風,棋力自然雄健,相比之下,苻文那些從書本上學來的東西,就有點不夠用嘍。
第十四手,劉懿兵七進一,小兵拱掉了苻文的小卒,過河小卒當大車,再下一手,劉懿準備再拱一步小兵,一舉破了苻文的連環炮。
眼看自己半壁江山岌岌可危,比劉懿還要小兩三歲的苻文,內心稍稍有點兒煩躁。
此刻,他有兩種選擇,第一是讓劉懿這枚卒子過河,讓對方的攻勢進一步擴大,這是賠本的買賣;第二,可以讓趙安南出馬,再去換一顆卒子,這定是也是虧本的買賣。
這個時候的苻文,有點欲哭無淚,自己同劉懿的棋力對比,明顯稍遜一籌。本想著即使技不如人,也可以用場外的棋子彌補一下棋盤上的弱勢,誰知這劉懿第一手,居然給自己耍了個以弱對強,自甘認敗,立刻縮小了兩人棋局之外的差距。
而棋盤之內的差距,劉懿憑藉棋力,成功地佔據了優勢。
這可急煞苻文也!
都是聰明人,關於苻文自己的下一步,劉懿定拿捏得很得體,自己若是派趙安南出場,劉懿這狗小子定會派上一名卸甲境的水貨,到那時,自己一推碑兩卸甲,對方兩推碑一卸甲,這攻與守,可是要轉換啦!
不過換個思路,掌全域性者不論一地之得失,畢竟是一顆卒子,可有可無,可救可不救,少了它,也只能是岌岌可危,還未到論輸贏的地步。
下棋之人,每一步都需要精打細算,才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畢竟,人生如棋,落子無悔。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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