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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說大先生、大哥的大哥夏晴和華興武備將軍鄧延三人,乃是生死兄弟,當我帶著大先生投名狀前去華興武備軍營的時候,心中滿是期待,以為憑藉大先生和鄧延將軍的友情,最起碼我也能混個什長噹噹。

可事與願違,俺萬萬木有想到,欣長清雋、長臉美髯、寬肩厚背,看似極好說話的鄧將軍,竟只安排俺做了個後勤伙伕,俺這心裡犯了嘀咕,難道這是塑膠兄弟情

來到武備軍營當晚,我輾轉反側,最後心一橫:罷了,伙伕就伙伕,在家剁豬肉,在這啥都剁,三句話不離老本行,剁就完了!

鄧將軍人品不錯,雖為儒將,但每天最早起床的是他,最後熄燈的,還是他。鄧將軍治軍整齊嚴肅,俺入伍的第一天,他特意找俺,為便為俺留言‘心中懸明鏡,沙場旗幟鮮’,這是在激勵我不要忘了初心,不要忘了江山是誰的江山啊!

俺當時心領神會,立即激動地表明立場,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這話他對每個寒門甲士都說過,這又讓俺失落了好一陣。

哎!都是眼淚。

砍柴做飯之餘,俺還不忘休息一番武藝,讀讀兵書,日子非常充實。

武備軍屯田之餘,鄧延將軍操練士卒、排練陣法、訓練體能,一樣不少,將軍注重有獎有罰,以身作則,懶惰之人心裡雖苦,但也無法明言,從他身上,我第一次感覺到公平的重要。

俺曾問他,“華興武備軍地處中原,沒有外患,整日苦練士卒,您不怕士卒埋怨?”

鄧延將軍拍了拍俺的肩膀,笑道,“如果我懈怠,我怕老天埋怨!”

當然,再好的酒也有人覺得不烈,再好的將軍也有人覺得不好。

以中郎將劉駿生為首的一部官兵,不服鄧將軍,不行軍令,自成體系,這是華興武備官兵心知肚明的事情。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凌源劉氏一族的後生呢,遠有太昊城主江鋒撐腰,近有凌源劉氏斡旋,誰人敢動?又誰人能動?

強如武備將軍鄧延,不也拿劉駿生沒轍麼?

所以,越來越多不務正業一肚子壞水計程車兵,選擇了加入劉駿生一方,劉駿生的聲勢越來越大,許多支援鄧延將軍計程車卒都在私底下訴說:鄧將軍攤上這麼個屬下,真是自毀一世英名了,假以時日,狗崽子劉駿生的威勢,恐怕就要蓋過鄧將軍啦!

聽到這些,我心裡不是滋味,但我心裡知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立刻就報!

......

說起劉駿生及其屬下的種種罪行,我恨的牙根直癢癢。

今年三月,劉駿生屬下一名小司馬喬五六犯了混,看中了凌源城南城牟老爺子家從淮南運過來的一批柑橘,想以低價買入,獻予劉駿生。牟老爺子也是個大戶人家,雖比不得華興三大世家那般凌厲耀眼,卻也是衣錦無憂,不用看人臉色生活。

俺在事後聽聞,當日,喬五六拎著兩隻野山雞,登門巧言說明來意後,牟老爺子本已欣然答應,可就在牟老爺子門前送客之際,喬五六瞥到了牟老爺子身後一名油光水滑的侍女,喬五六的‘二弟’頓時來了興致,不經意用胳膊肘頂了一下侍女雙胸玉兔。

這可頂到了牟老爺子的心坎兒裡,當時,街上正人流似水、相動裙鞋,這一幕被巧經門口的路人們瞧了個真切,往來吆喝,側身千米道,頓時碧桃雛鶯、滿嘴春色,紛紛對牟老爺子投來鄙夷的目光。

人言可畏,這一幕若是牟老爺子沒有反應,傳了出去,牟家哪還有臉面混跡凌源了?

人活一張臉,牟老爺子在羞怒之下,立即呼喚下人,將喬五六轟打了出去,併購柑橘一事,也隨之黃了攤子。

這一轟不要緊,丟人現眼的,立刻變成了喬五六。你牟老爺子要臉,我喬五六也是要臉的人啊!

於是,喬五六在惱羞成怒之下,趁牟家出城踏春遊玩之際,帶領一什兵馬,將牟家人拖至山中,殺男奸女,屠了個乾乾淨淨,等到鄉民發現,牟家人早已被餵了野狗,僅剩腦袋和衣物,慘不忍睹。

郡守應知大人震怒,下令徹查。喬五六索性躲在軍營不出。鄧將軍雖從親信口中得知此事,奈何沒有人證物證,也只得恨恨作罷。

而這其中最可恨的,就是劉駿生了,他不僅公然包庇喬五六,說喬五六當日與兄弟們在帳中飲酒,更是買通官員,偽造了一張地契,謊稱牟老爺子欠了他劉駿生一筆鉅款,繼而強行霸佔了牟老爺子的死宅和土地。

後來聽說,劉駿生將霸佔來的田地一分為四,自己留了一份兒,劉興、劉大公子、劉二公子各一份,呵,真是蛇鼠一窩啊!

此波至今仍未平歇,聽完這事兒,俺亦恨的咬牙切齒。

有朝一日,若我兵戈在握,定要誅其首,弔慰民,如時雨降,使民大悅。

此一諾,生死作數。

......

風緊風疏顏色裡,人來人去鳥聲中。最容易得到訊息的地方,往往是最嘈雜的地方,在軍營裡,這個地方,叫伙房和茅房。

皇帝不差餓兵,新修《漢律·武備章》有云:凡武備軍,必以人以月計糧草之盈虧,多則賞、少則罰;必以部以尉設大小之伙房,聚而餐、配而食;必以習以性輔精湛之伙伕,憨腸膽、合胃口。

俺李二牛,不當不正地被分到了中郎將劉駿生一部中軍伙房,做了切墩子,雖然事與願違,但也要學會苦中作樂,心情不好時,俺便會想:整個武備軍可以天天揮刀砍殺的,只有俺李二牛一人爾。這是何等的榮耀!

也許鄧將軍很閒,每隔幾日,他便會來看俺殺牛,將軍也不說話,只是單純的坐在那,笑呵呵地瞅著俺。最初俺還不太適應,手忙腳亂,剃出來的豬肉骨不骨、肉不肉,心疼死俺,爹若在側,看見我丟了手藝,定會埋怨俺暴殄天物,娘也會‘溫柔’地操著擀麵杖向俺走來,溫柔的安慰俺的屁股一番。

幾次之後,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開始自然而然的平心靜氣起來。

我自小便和豬肉打交道,對自己的刀工還是很自信的,在將軍面前,我批大郤、導大窾,順豬靜脈而走,尋其紋路而入刀,骨肉離身,豬方知其死。一通操作,我已滿頭大汗!

“飄刀如庖丁解牛,彩!”鄧將軍邁著闊步走到俺身邊,使勁拍了拍俺的肩膀,捋了捋美髯,臉上說不出的得意。

庖丁可是有名的廚師,將軍居然把我和庖丁相提並論,到讓我受寵若驚。

對於鄧延將軍如此之高的評價,俺知羞地撓了撓頭,靦腆地道,“熟能生巧,將軍莫誇,小子這點手段不值一提,連山中的大蟲都殺不掉,只能對著這死物舞刀弄槍。哪像將軍,英明神武,彈指間便可揮斥方遒!”

“哈哈哈!那又何妨?從沒有誰是天生的神仙,天上所有的神,都是從無到有,從靜到動,勤苦修煉得來的。”說完這話,鄧將軍捏了捏我的肩膀,讚道,“你小子,有把子力氣,若能稍加雕琢,定是大漢一員先鋒猛將啊!”

我努了努嘴,表達心中所想,“將軍,俺想做大帥、做大將軍、做大都督,不想做開路將軍。”

將軍驟然沉寂,隨後笑呵呵地問道,“哦?為何?”

太陽將要落山了,暮色蒼茫,武備軍中一片寂靜,我和將軍藉著暮色,並肩坐在伙房門口,享受著片刻寧靜。

“一將可殺萬人,一帥可救萬人。一將可拔一城,一帥可拔一國!俺要做滅國之帥、救國之帥!”俺認真地回答著鄧將軍的問題,隨後撓了撓頭,又尷尬一笑,“當然,俺怕死,不願衝鋒,做大帥有親衛,起碼可以護著點兒俺。”

鄧將軍爽朗大笑,拍了拍俺寬闊的肩膀,道,“哈哈你這小子,倒是託底,算你對我說了實話。”

俺喃喃地道,“可敢說自己怕死的男子漢,還真的需要勇氣吶!”

鄧將軍起身,遠眺山巒,“試問這天下,誰不怕死啊?若是都不怕死,誰還去追尋那通玄境界還有長生秘術啊!哈哈哈!”

俺瞪大了眼睛,天真問道,“鄧將軍,您怕死麼?”

“怕!”鄧將軍轉身,對我微笑道,“父母尚在,妻兒尚在,兄弟尚在,牽掛尚在,怎能不怕呢?”

俺嘟嘴問道,“那您還做將軍?還要做華興武備軍的將軍?您不怕凌源劉家和他背後有‘軍神’之稱的江州牧麼?”

鄧將軍眉頭微皺,他似乎對這個問題沉思了很久,方才對我說道,“可是,大義尚在啊!”

聽完此話,俺不知該說些什麼,也許,對於俺這種市井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孩子,生來便註定讀不懂大義和風骨吧。

俺喃喃道,“只有活著,才會擁有一切。”

鄧將軍摸著俺的腦袋,問道,“那你呢?既然怕死,為什麼從軍?在市井裡安穩一生,難道不好麼?”

俺眯起眼,豪氣說道,“俺要做大帥,領兵大帥!天下名將!”

鄧將軍用深邃的眼神看我俺,一眼便把俺的心思洞穿,他笑了笑,道,“說實話!”

俺忽然有些委屈,“有人欺負俺兄弟,俺要報仇!窮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啊!他們不該被那些大戶人家視若糞土。”

鄧將軍溫聲道,“我要做的,和你想做的一樣。”

“諾!”俺心中激動,從懷裡掏出私藏的雞腿,遞給鄧將軍,“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鄧將軍哈哈大笑,結果雞腿,狠狠咬了一口,隨後遞到俺的面前,道,“願你一生深情厚義!”

俺憨憨的接了過來,“願將軍永遠沒有慷慨赴義的那天。”

夕陽西下,我看著將軍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矮壯的影子,對未來充滿憧憬。

青年與老年的交接,終會在每一個日出日落的輪迴中悄然完成。

而俺,終有一日會接過將軍的旗幟,繼續慷慨赴義。

......

那日黃昏暢聊後,隔三差五,鄧將軍便會來此同俺聊上一會兒,從最開始的談天說地,到兵法戰策,到最後的軍營秘密,三四個月,鄧將軍不再像俺的將軍,更像個兄長,讓俺從見識、本事、認識上,受益良多。

俺自以為,俺已經是鄧將軍的人啦。

日子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在一個秋蟬低語的午後,俺前往豬圈抓豬,那死肥子竟將俺頂了出去,俺一惱,又衝進豬圈,雙手連出六拳,那隻肥豬當場昏死。

俺緩了口氣,低頭看了看雙手,六拳就能打昏一頭肥豬,俺想,俺應該入了驅鳥境界了吧。

當天晚上,俺估摸著日子,將軍又該找俺閒聊了。正巧今日殺豬,俺悄悄為將軍留了一塊醬好了的豬頭肉,窩在伙房柴火垛上,安靜地等待著將軍到來。

果然,夜巡而來的鄧將軍,走進了俺的伙房,不過,他面色沉如死水,看來他的心情有些糟糕啊。

我趕忙端出溫熱的豬頭肉,躡手躡腳的放在了將軍身前。

鄧將軍慢慢啃著豬頭肉,問俺,“小子,你覺得,劉駿生劉中郎怎麼樣?”

俺愣住了,從結實鄧將軍以來,俺們倆人從來沒有談到過這件事,今日將軍突然問我,到讓俺不知所措了,俺頭腦一片空白,“這...,這,俺也不知道呀!”

“哦!知道了!”

將軍話音落下,放下香飄四溢的豬頭肉,便向門口移動,看似要走。

俺恍然大悟,原來,今天到了該站隊的時候了。

俺想都沒想,便跑到門口,攔住了鄧將軍的去路,立即單膝跪在地上,誠言道,“劉駿生不像個好人!俺願追隨將軍,萬死不辭。”

“遠使之而觀其忠,近使之而觀其敬,煩使之而觀其能。”鄧將軍按在俺的肩膀上,溫聲道,“大哥推薦來的人,本將軍怎會讓他僅做個切墩子?你為少年,有膽有力,且一些人對你的防備之心,可謂全無,軍營是個講軍功的地方,小子,想辦法先立個功吧!不然,縱我是一軍將軍,也無法給你官爵。”

我急忙問道,“將軍,俺只是個切墩子,咋立功?難不成讓俺拿著兩把菜刀,去北疆砍幾顆大秦邊軍的頭顱來?”

“於關鍵處落妙子,終能滿盤棋活,你應該想一想,我為何要把你安排在劉駿生的軍中啦!”

將軍沒有回答俺的提問,向俺咧嘴一笑,走了出去。

......

俺是個兵痴,最不擅長這種揣度人心的文事兒。糟心!太糟心!

俺躲在伙房裡,冥想了幾天,仍無答案,可愁死俺了。

春困秋乏,劉駿生每年春秋都會在軍營裡縱酒酣睡,可今年九月三十的下晝,這位平時連甲冑都不上的中郎將,卻突然操練起士卒來,奇哉怪也。

坐在伙房門口,看著劉駿生一部執戈帶甲,有氣無力地耍著刀槍,俺覺得,事情似乎有些反常。

想來想去,俺覺得應該想辦法探探底,如果有什麼重要訊息,必須及時知會鄧將軍,免得反應不及。

於是,那日暮食,俺將兩隻大雞腿埋到了喬五六的碗底,愛佔便宜的喬五六趕忙道謝,俺笑呵呵地趁機對他說道,“喬將軍,今日數您最賣力,一把環首刀舞的虎虎生風,讓小子好生敬佩,所以捎帶兩隻雞腿,來看看您,若有朝一日,能成為喬將軍帳下一卒,該何其榮幸。”

這一聲‘喬將軍’,聽的喬五六心裡美滋滋,他衝俺搖了搖手,咧嘴呲牙道,“不辛苦,不辛苦。當兵哪有不耍刀槍的道理?”

俺心裡冷哼,你的那些刀槍,都耍到了華興郡衣食父母身上了吧。

嘴上卻說,“哎,是,小子真為將軍抱不平,如此英雄蓋世卻因為忠義而留此安頓。劉將軍真是的,這大秋天的,訓練個啥子勁兒呢,害的喬將軍連個回籠覺都不能睡!哎!”

“別提了!”喬五六壓低了聲線,煞有其事地道,“聽說凌源劉氏家族出事兒啦!劉將軍今日整軍,準備率領六千鐵甲,臂纏白布,連夜進城馳援呢。”

俺驚訝地問道,“出啥事兒了?”

喬五六神秘兮兮地道,“這不是水患剛剛平息嘛!劉家大公子為了歌頌自己功績,邀請東方春生在北市誦書,誰知竟是劉權生設下的圈套,這劉權生是致物境界的文人,仰仗實力,在輕音閣環環相扣,搞的凌源上下群情激奮,聽說郡守應知已經收繳了劉家八百族兵的兵器,並且把青禾居團團包圍起來,恐怕明日一早就要率兵叩府、問罪劉興啦!”

喬五六大口咬了一口雞腿,對俺說道,“唇亡齒寒,中郎將乃是劉家宗族子弟,劉家覆滅,中郎將自是在劫難逃,所以在得到訊息後,中郎將便決定整軍備戰,連夜進城,攻入郡守府,殺掉老應知!”

俺心中的震驚不已,俺一直都知道大先生絕非池中之物,誰曾想,寒窗十載,居然一朝驚天,顛覆了劉家在華興郡的霸主地位。

感嘆的同時,我心中的湧出無限擔憂,凌源城裡的劉家雖然被大先生以迅雷之勢逼入絕境,但危機並沒有解除。

中郎將劉駿生手握近萬兵馬,雖然都是養尊處優的烏合之眾,但只要這一萬兵馬入城,憑藉人數優勢,定能保劉家無虞,屆時,四散村縣的小世族們再趕來支援,劉家必會再次崛起的。

為了探聽更多訊息,俺故作不屑,冷哼道,“劉中郎以為他的手下都像喬將軍您一般驍勇?一干疲兵,能拿下應大人的郡兵麼?”

喬五六哈哈大笑,笑聲裡充斥著傲氣,對我道,“你可知道曲州江氏?”

俺悶頭道,“曲州江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喬五六冷笑道,“江家有兩犬、兩狼、一鷹、一蛇,兩犬之一便是凌源劉氏,有這種參天的靠山,你覺得劉家會亡麼?”

俺低聲如細蚊道,“決定劉家存亡的,是人心,又不是他江家。”

喬五六沒有聽清我的言語,遂道,“你說什麼?”

俺立即大拇指一翹,讚道,“還得是喬將軍,思慮周密啊!看來劉家這次有驚無險了?”

喬五六‘嗯’了一聲,道,“最晚明天黃昏,江州牧的鐵騎便會來此馳援,只要劉中郎能帶著我們熬過這一天一夜,便是大功一件啦。其實想想,也沒啥好怕的,他應知老兒只有區區千餘人馬,劉權生就算神通廣大,殺一萬人他還不得累死?至於那些平頭百姓,就是一群湊熱鬧的泥腿子,我們只要把刀一拔,他們就得尿褲子。”

俺心中不屑,嘴上卻道,“喬將軍,威武啊!”

喬五六被俺‘迷’的神魂顛倒,一個勁兒的擺手。

“對了!對啦!”俺故作情緒激動,假裝驚恐地問向喬五六,“喬將軍,劉將軍打算從哪個門進城啊?俺爹孃可都在北門呢,切莫傷到他們啊。”

喬五六聲音又低,“應是從北門而入,小子,看在雞腿的份兒上,一會兒你將你爹孃姓名和地址告知於我,我自會吩咐手下兄弟們關照一番。”

俺唯唯諾諾而又感恩戴德地回道,“喬將軍大恩,小子永世不忘!將軍,以後讓俺跟著您吧,鞍前馬後,無怨無悔。”

俺們倆又聊了一會兒,便各自散去。

俺兜兜轉轉了一圈,回到伙房,俺立即反手關上房門,跌坐在伙房門口,心裡撲通撲通大跳不停。

緊張心情稍緩,俺靜下心來,怒從心起:劉家這幫狗崽子,放著安生日子不過,膽大包天,竟敢公器私用,驅赤馬、殺良吏,提白刃以報私仇,行叛逆謀反之事,罪不可赦,該死!

不行,這事兒得立即知會鄧將軍,讓他定奪。俺也就是個殺豬的,可沒有以一己之力平定一部兵馬的大本事,如今能夠制止兵亂的,只有鄧將軍啦。

俺翻來翻去,翻出了大廚老李私藏的兩隻醬豬蹄,用油紙包好,便大大方方地向中軍大帳走去。

見到鄧將軍,俺倒豆子一般道明原委,鄧將軍聽後,仍和往常一般,笑呵呵地瞧著俺,看得俺一陣發毛。

“將軍,俺,哪裡說的不對?”俺好奇地問道。

“你小子做得很好,此事本將軍已知詳情,你可以走了。”鄧將軍伸出兩指,捻起桌上的一枚象棋子,棋子是為敵方大將,見將軍定睛‘大將’,淡淡道,“每遇大事兒,要有靜氣。好好地想一想,在這件事裡,你該做些什麼!”

隨後,鄧將軍從身上拿出一個布包,放在桌上,打了開來,露出一柄精光耀眼的匕首,淡淡道,“該你亮劍了,孩子!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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