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官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卷 塞北平田出新貴 133章 郡府秘晤,舊人新謀(上),一劍吞鴻,曹家大官人,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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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山是山,見水是水,在這個冷清悽美的夜晚,劉懿無人傾訴,居然和星星說起了話。

只見他痴痴地望向一輪明月,傻傻地道,“幾天前,從惡如崩的羽妹,低調帶著東方爺爺的棺槨回了柳州。一向大大咧咧的她,這段日子變得十分沉默寡言。至親之人身死人手,任誰也無法輕易釋懷。少年心事,臨行前,她曾問我‘可否與她同去’,我搖了搖頭,你有爺爺,我還有父親。她說她這輩子也不想再回來。”

父母在,不遠行,我想:如果她這輩子都不來華興郡的話,她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今天上午,超度完師傅後,那位一心想‘蒼山佛指、人間好秋’的光頭一顯,安安靜靜地走到我的身邊,向我辭行。我問他接下來有何打算,他說他打算繼續北上,我說‘江湖太危險,倒不如回白馬寺,省得風餐露宿,顛簸辛苦’,一顯笑了笑,結施願印,一板一眼地對我說:‘佛曰:不生不滅,不垢不淨。小僧根骨魯鈍,未能參透愛憎生死,此處甚是悲傷,還是北上為好,將來如果有一天,能夠登堂破境,成為怒目金剛,屆時,定回來看你’。”

當時的我啊,低了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走吧,你不屬於這裡,她也不屬於這裡,外面有太多值得去做的事情,沒必要留在這裡,留在過去。

“在師傅的墓前,光頭一顯悄悄扒開了我的手,將一串佛珠塞給了我,據他所說,這佛珠是用水河觀後山的小桃核所制,加了他特製的佛門功法,可以避邪清心。可我怎麼聞,上面都有一股子口水味兒,還有一股子離別的酸味兒。呸!難聞的很。”

“人不勁直,不能矯奸。或許,正是有了父親和東方爺爺這樣剛直不阿的人,天下百姓,才會有安生日子吶。”

劉懿的絮絮叨叨,終於吵醒了夏晴,只見夏晴不知從酒樓哪裡向劉懿喊道,“兔崽子,還不睡覺?好好過你的日子得啦!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幹啥!”

劉懿吐了吐舌頭,“要不要一起看星星呀?夏老大!”

夏晴一聲大吼,“我看你是閒出屁來了!等你明天正式做了掌櫃,你還有心思觀星?哼!走啦!”

隨著夏晴回屋睡覺,劉懿有些情不自禁,在闌珊燈火中,又陷入往事。

“東方爺爺死後,父親漸漸戒了酒,終日在子歸學堂裡教書、讀書、寫書,偶爾他會叫我出去走走,卻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夜不歸宿,可能是心事已了,之前深藏在父親頭髮根下的幾根白鬢,也消失不見。按他的話說,酒大傷身,他想多活幾年,替逝去的人好好再看一看這大千世界。”

順便,再好好陪陪我。

“父親令我搬到了望南樓,並要求我在夏老大身邊歷練歷練。他說一座酒樓就是一座小江湖,跟著夏晴在這裡迎來送往,可以多經歷些人情往事,將來也好將望南樓經營得紅火。望南樓與子歸學堂相距不遠,我走的那天,父親還是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懿兒讀的書夠多了,今後行己所愛、愛己所行,不悔初心,即可。”

“不管是富貴人家還是普通民戶,男子十二三歲,都應該有了些擔當。可當我在兒時最大的願望突然實現時,反倒有些手足無措,恍惚之間,竟還有些失落,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和情緒,時常搞得我心煩意亂、魂不守舍。”

而剛剛回想的這些,父親教我的聖賢書裡,從來沒提過!

想著想著,劉懿緩緩閉眼,悄然誰去。

......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哀歌羽落之際,皎月旁邊,一顆晶瑩流星突然墜落,半夢半醒的劉懿驟然驚起,他正狐疑是哪位聖人隕世之時,那顆閃耀不定的星在空中畫了個半弧,向劉懿快速撲來。

劉懿猛地清醒,看著光速飛來的星辰,他瞳孔放大,膽戰心驚,都要嚇尿了!人禍尤可解,這,這天降的橫禍,誰能降得住啊?

劉懿慌忙起身,想著下樓叫上夏老大一同逃走,卻忘了雙腳還插在水盆裡,動身一瞬,猛地一滑,一個屁墩從木凳上跌坐到了地上,水盆兒反折過來,嘩啦啦的洗腳水全部潑到了劉懿的身上,臨了,洗腳盆兒還噹噹正正地扣到了劉懿的頭上,劉懿瞬間變成了落湯雞。

面對這般滑稽場面,劉懿無耐心想:老天,你想我死就直說,其實不必這麼麻煩!

劉懿將水盆拿開,根本來不及逃跑,一道強光閃過,那顆‘星’已經近在咫尺,劉懿定睛一看,原來是個人。

此刻,一位灰衣、黑帶、灰巾的男子,正呼雲和月、踏劍而來,及近劉懿五丈之地,男子御劍停身,與劉懿窗裡窗外,四目對視。

中年男子將手中鋒芒畢露的長劍,當空舞了個漂亮的劍花,“孩子,你可願意繼承師傅遺志,加入斥虎幫?”

劉懿揉了揉眼睛,原來,眼前的正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斥虎幫幫主,威震江北的塞北黎。

而聽到塞北黎的邀請,劉懿後知後覺,隨後,他不禁縱聲大笑。

原來,一切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

遲遲鐘鼓,初靜長夜,耿耿星河,欲待曙天。

北城的望南樓,劉懿在老辣的塞北黎的‘威逼利誘’之下,終是躍躍欲試,入了斥虎幫。樓中,有幸繼承師名的劉懿,正與塞北黎聊得正歡。

望南樓的另一間屋子內,夏晴拄著胳膊,伏在案上,聽著樓上兩人的歡聲笑語,愁眉苦臉,良久,他嘆息一聲,轉身回榻上。

哎!一座望南樓,終是沒能留住這小子,看來,有些人的命運,是天生註定的,劉懿這孩子,註定無法平淡一生啊。

隨著樓上的笑聲漸漸減小,夏晴的榻上,緩緩響起了巨大的呼嚕聲。

......

南北同月,南城的郡守府內宅,也是一片歡騰,化名劉立、呂鐵的師徒二人,正是當今天子劉彥及丞相呂錚,兩人喬裝打扮,一路向東巡遊,並將最後的目的地,定在了凌源這座小城。

此刻,這對兒天下間最有權威的師徒,正與應知、劉權生二人坐而對飲,座是平坐,便於隱藏身份,飲是清茶,並無飲酒之意。

看來,今夜四人有要事相談,需要極度的清醒。

算上應成,屋內一共五人,坐上坐四人,情態各異。

劉彥神采奕奕,呂錚悠然自得,應知略顯拘謹,劉權生處之泰然,四人雖神態不同,但眼中卻只透出了一個詞兒,高興。

舊君舊臣,多年前因事而遇,一別十幾年,終因事成而再遇,怎能不喜?

而恭立一旁的應成,則與剛剛的劉懿一樣,嚇尿了,只不過,劉懿只是尿了一點兒,而應成,是一直尿!

屋中出現了短暫的靜謐,半盞茶後,屋外幾個人影飄忽而至,怭怭叩門而不入,悶聲道,“聖人,查遍郡府,並無異常,我等暫退。”

劉彥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長水校尉辛苦啦,早些休息吧!”

門外的長水校尉來去如電,只聽門外傳來幾聲沙沙響動,便又復寂靜。

三個呼吸後,劉權生與應知二人一同起身,快步行至劉彥席前,齊齊叩拜,異口同聲,“臣,劉權生、應知,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兩人皆是激動不已,劉權生心潮澎湃,應知更是涕淚縱橫,餘光看到應成呆呆地傻站在那,應知三角眼一瞪,匆忙起身,三步並兩步,將應成拽到了劉彥席前,按下了應成的腦袋。

應知剛要開口,已是激動得不能自已的劉彥立馬起身,將兩人虛託了起來,他左看看、右看看,明眸微紅,請不能自控,“呼號北風吹淩河,一夜諸君白髮多!兩位愛卿為國為民,披荊操勞,一個忍辱負重,一個深藏功名,終於立下不世奇功,實乃國之大幸、民之大幸啊!來,快快入座,快快入座!咱們君臣,坐下說,哈哈哈!”

四人都不是在乎虛禮之人,他們馬上落座,步入正題。

應知率先開口,以退為進,“陛下,凌源世族剛剛平定,水患剛剛平息,昨日您遣長水衛告知微臣,您將赴凌源,微臣誠惶誠恐,匆忙準備,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陛下恕罪。”

“唉唉唉?應卿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朕自登基以來,從未走出過長安城,近日便想掙脫鎖枷,四處走走看看,出行路線皆為臨時動議,愛卿若是揪著此事不放,那可是朕的不對了。”

劉彥幾句輕描淡寫,便將尷尬消弭。

呂錚曾經誇讚他這位徒弟:若老倔頭東方春生的口才乃當世第一,咱們這位天子當排第二。

如今,也是天下第一了。

劉彥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羊雜湯,劉彥端起溫湯,一口入肚,頓覺胃暖,人也隨之來了精神,他用袖子隨意擦了擦額上汗線和嘴角殘漬,一臉舒爽。

劉彥正欲說話,應成顫顫巍巍地端上了一盤冰好的沙果,躡手躡腳地向劉彥走來,應成沒有將羊雜湯與沙果一同端上,反而讓應成敬獻果盤,未免沒有讓兒子露露臉的意思。

滿腦子江湖俠氣的應成哪裡受得了這個,才安安穩穩地走了兩步,便悄悄抬頭眯了一眼劉彥,見劉彥正笑容可掬的看著他,遂開始嘻皮笑臉,走路也恢復了往常鬆散模樣。

突然,劉彥表情瞬間冷峻,得意忘形的應成那裡料到這個,立刻舉止失措,左腳絆右腳,一盤子沙果,齊齊刷刷地向劉彥門面蕩去。

坐在劉彥身旁席位的呂錚呲著一口大白牙,乾笑了一聲,暗自動心起念,將手中桃木杖輕輕扔了出去,桃木杖似有魔性,離手瞬間,快速立在了劉彥席前,隨後呂錚輕描淡寫的一聲‘走你’,桃木杖怭怭歡動,無聲地開枝散葉,每一束小枝,精準地將飛過來的沙果承接下來,分毫不差。

最後,桃木杖位移,擺在劉彥面前的,好似一棵結了沙果的桃樹。

劉彥哈哈一笑,摘了一顆果子塞到了嘴裡,讚道,“應卿好果子,老師好手段。”

應知尷尬一笑,“犬子沒見過世面,讓陛下見笑啦!”

仍然坐在地上的應成,跌面兒又跌份兒,‘哇’地一聲,大哭了出來,榻起身便向屋外跑去,邊跑邊喊,“伴君如伴虎,服侍君王的臣子,可是遭了大罪了!俺不要做官啦!太憋屈!俺要做一劍驚鴻的大俠!”

屋內歡聲大作,門外的房樑上,也跟著傳來幾聲憋不住的笑意。

不一會兒,屋內又恢復了短暫的安靜,拘謹的應知和灑脫的劉權生二人性格迥異,卻都飽讀詩書、修養極佳,兩人雖然知道天子此行絕非敘話家常那麼簡單,倒也不刨根問底。

這種事兒,你去主動問和人家主動說,意義簡直相差萬里。

劉彥面色平靜,連續摘了三枚果子,安靜地大快朵頤,那雙極具欺騙性的炯靈大眼,直勾勾地盯著面前那顆‘桃樹’,除了眉毛時松時緊,表情始終保持了僵化。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曾是劉彥黃門郎的應知心裡明白,此時天子心有未決之事,心裡正在做最後的思考和籌劃。

隨著一枚沙果核落地,劉彥自顧自擦了擦嘴,微笑看向應劉二人。

劉彥隨口問道,“劉卿,近來如何啊?”

劉權生端坐席上,言語溫和,眼中揉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冀,“回陛下,草民纖塵不染、蟄居山鄉,三餐溫飽,教書治學,終日以陪伴孩童為樂,恬淡自在。”

劉彥起身離席,在中堂來回踱步,幾回後,定身背對應劉二人,看著側牆上的那幅《鼓吏圖》,圖上,一代狂生彌衡撾鼓舊衣,擊鼓罵曹,歷數曹操罪惡,罵其不識賢愚、不讀詩書、不納忠言、不容諸侯、常懷篡逆,種種劣跡,使曹操無地自容。

“這幾年,帝國中原雖然風調雨順、兵歸甲庫、馬放南山,但遠遠算不上海晏河清、國泰民安、萬民樂業。”

講到這裡,劉彥突然回首,慍怒道,“劉權生,當今之世,正是朕用人之際,你有才不發、有能不顯,劉權生,你想叫世人以為你是不仁不義之輩不成?世人皆知你我君臣情深義重,朕幾次密信召你入朝,你皆不允,如此推諉,想陷朕於不仁不義之地不成?哼哼!當年你在未央宮之上,一句‘號角驚夢醒,一騎定浮沉’那是何等壯闊之詞,今聽此話,更似如三國彌衡一般的狂士浪蕩之言,你想做一個不仁不義之人不成?”

一連三問,驚得應知急忙離席跪叩,替劉權生說起了好話,“陛下,劉權生並未不忠不義之人,這次凌源劉氏能夠被我以風雷之勢剷除,便是劉權生在暗中推波助瀾的結果,還請陛下明察。”

劉彥聲音更冷,“你說這些,朕難道不知道嘛?”

應知啞口無言,整個屋中,靜謐地要命。

不一會兒,劉權生輕嘆一聲,離席跪首,面目慨而悲,言道,“陛下,草民帶著懿兒初回凌源的幾日,居無定所,寒露又下,腹中飢餒,相擠而哭,幾次面臨殺手刺客的夜襲,如此艱難困苦都渡了過來。十二年來,臣始終信仰未消,而今,陛下所託之事未竟,草民更不敢擅自顧左右而言他!”

劉彥嘴唇上下動了動,雙瞳中的凌厲目光消失全無,他也輕嘆一聲,慢慢地道,“權生,如果朕說,當年之託,可以不必踐行了,你願意隨我回京畿長安麼?”

這個當口,一直沉默寡言的丞相呂錚,忽然說話,“劉權生,我等文人,讀書做事,志在報國安民,這是家國大義,而捨生取義酬謝知己,這是兄弟小義,在家國大義和兄弟小義兩者之間,該如何取捨,老夫想,這應該不難吧?況且,你劉權生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當今天下世族已經尾大不掉,陛下手中的力量有限,剪滅世族已經十分費力,在未來的十幾年,帝國再經不起如十二年前世族霍亂京畿那樣大的動盪啦!”

說到這裡,呂錚頓了一頓,凝視劉權生,眼中透漏著決然,“所以,你還是回來吧,一個人回來!”

呂錚此話說完,劉彥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而劉權生閉著眼睛,絕美的臉龐顯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平添了幾分淒涼蕭索之意。

一個人回來?什麼意思?

懿兒不要了?讓他自生自滅?讓他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殺掉?別忘了,他可是陛下的....

想到這裡,劉權生目光一轉,微微抬眼,悄悄打量起劉彥的表情,見到劉彥猶豫不決的模樣後,劉權生長舒一氣,心中有了計較。

只見劉權生站起身來,挺直腰桿,抱誠守真,道,“如果陛下將當年之託收回,那麼陛下也就不是臣心中愛戴的陛下了!”

寥寥一句話,讓場中落針可聞。

劉彥猶豫了一番,對劉權生展顏一笑,“呵呵,劉權生啊劉權生,你真是一根筋的傢伙。罷了罷了,既然不願回去,便留下吧。畢竟,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也算是忠義之舉。”

呂錚的臉,頓時被愕然之色填滿,他不斷用拇指反覆揉搓著桃木杖化成的‘桃樹’,仍想再進行勸阻,可他在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以對。

呂錚知道,陛下這個選擇,無疑是錯誤的,其實,就連劉彥自己都十分明白,這個決定或許會顛覆了一個帝國,但是,人間的有些事情,是不能用對與錯去評價的。就好像十二年前,劉彥無路可走之下,派人找上了已經告老還鄉的呂錚,那時的呂錚,已經年過花甲,他厭倦了官場,也厭倦了江湖,只想在老家耕讀詩書、了此殘生,可是,當他讀過天子秘詔時,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地奔赴到劉彥身邊,幫助他化解了一場又一場危局。

呂錚不禁輕嘆一聲:人間自有真情在,道是無情卻有情啊!

那邊,劉彥哈哈大笑,對劉權生接續說道,“不過,權生,雖然留在凌源,你小子也休想討到清閒!”

劉權生濃眉舒展,淡笑道,“謹聽陛下吩咐。”

三人再次分而坐定,眉頭舒展,應知看後,知道陛下此行未決之事已了。而仍坐在原位的呂錚,此刻表情明顯不太好,有一種發自肺腑的憂鬱。

看來,一些陳年舊事,仍然刻骨銘心。

劉彥清了清嗓子,說道,“風正錦鯉躍,韶華正當年。近幾年利好,算來算去,咱們君臣也還在當幹之年,凌源劉氏被除掉後,咱們是不是該再進一步啊?”

應知同劉權生對視一眼,雙雙點頭,應知拱手宣誓,“陛下只管吩咐,我與權生願為陛下韁繩,謹遵陛下號令。”

劉彥大手一拍,興奮地道,“好,就等你二人此諾!”

劉彥兩手齊動,一股腦兒地將‘桃樹’上的果子全都摘了下來,拿起‘桃樹’在呂錚身旁左搖右搖,嘩啦嘩啦的聲響和憨態,惹得呂錚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終於嘿嘿大笑。

劉彥憨厚地說了句‘老師知我脾氣’,將‘桃樹’遞到了呂錚手裡後,‘桃樹’立刻變回了桃木杖。

育萬物以生生不息,卻疾延年、壽增無量,三尺微命亦可再造扭轉。從呂錚的小小伎倆便可看出,長生境界的文士,果然有起死人而肉白骨之能,有他在,那門外房樑上、松林間的長水衛士,便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老師,讓朕逍遙一會兒,剩下的事兒,您來說吧!”說完,劉彥身體一歪,啃起了果子,有那麼點“船到水盡處、臥看霞起時”的味道。

呂錚對劉彥輕輕點頭,隨後認真看向劉權生和應知,沉聲道,“兩位皆非庸才,本相也便不再囉嗦,直奔主題啦。”

劉、應二人微微動了動身子,隨後也如青松般坐正。

呂錚如老僧入定般跪坐在那裡,手指一敲桌沿兒,兩本裝訂精美的、紙張透著淡白的四方小冊,憑空出現在其桌上,呂錚輕輕揮舞兩下手指,‘嗖’的一聲,四方小冊飛到了應劉二人桌前,不偏不倚,正正當當。

小冊封面,《五穀民令》四字楷書大字,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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