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九十三章 化盡紫絮,仙路長青,蘇三微,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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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漸褪去,天光微亮。

斷斷續續下了一夜的小雨,在半個時辰前已徹底停下,天際暗沉的雲層正緩緩散開。

深秋近冬,即便是四方島上,晝夜交替之際也是極為涼爽,曲國沿海的清溪鎮,寂靜的大街小巷,已是開始有了稀疏的行人。

不算稀薄的白霧,籠罩著整座清溪鎮,霧氣之中來往的行人,超過五丈便只能瞧見大致人形,裴慕之坐在一個小木凳上,有些發愣的看著道旁那冒著熱騰騰氣息,人氣鼎盛的,賣烤紅薯之類吃食的攤位。

自從那身著黑袍的怪人,盤下酒肆,已過去小半個月的時間,裴慕之還未尋到新的活計。

作為破落戶,功名也被革除了,裴慕之就連種地都做不到——家裡的地,早就賣完了。

再加上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自認是做不來什麼力氣活的,於是他所能選擇的活計,便更少了,除了支個攤給人寫字,或去哪個私塾助教,便是隻能找些類似店小二一般,每日待人接物的活計。

可這清溪鎮終究是不大。

裴慕之又不想走之前的老路。

於是他只能去鎮上的私塾問了問,那裡明確的告知他,並不缺人,而後將與他同去的一個傢伙留下了。

後來經他打聽,與他同去的那傢伙,將家裡地賣了一半兒,託人在縣城買了幅畫——那私塾的大先生,據說對畫道頗有造詣。

私塾的事黃了,裴慕之只得支個攤給人寫字,可這麼多年的店小二做下來,他筆都拿不穩,在給鎮上開武館的大漢,寫了一副鬼畫符一般的輓聯後,他被那大漢狠狠地揍了一頓,就連剛支的攤都給砸了。

那被開武館的大漢,掰斷成三截的筆,此時還在裴慕之的懷裡,靜靜地躺著。

「唉……我觀這位小兄弟,近日黴運當天,還是小心些為妙,莫要惹上什麼大事!」

一個低沉的蒼老聲音響起,遠處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一個瞎眼老者,這老者身著殘破的黃袍,白髮亂糟糟堆在頭顱後方,左手持著一杆幡,幡上繡著‘算盡天機四個大字,右臂夾著一副卷好的畫卷,右手扶在其上,油膩膩的泛黑臉頰,倒影著道旁爐火的紅光。

說出那句話之後,這邋遢老者就坐在了裴慕之的身側,將右臂夾著的東西,小心鋪在了地上,而後便一屁股坐在鋪開的東西后面。

裴慕之注意到,這邋遢老者在地上鋪開的,是一幅看起來極為精美的八卦圖,其上還標註著許多裴慕之看不懂的東西,總之,這幅精美的八卦圖實在是與這邋遢老者的形象,對比明顯。

「老丈何出此言?」裴慕之回問道。

裴慕之以往並未見過這邋遢老者,連半分面熟之感都沒有,此人多半不是他們清溪鎮的人,聽口音,甚至都不一定是他們曲國人。

瞎眼的邋遢老者,將手中那杆幡插在八卦圖的一側,也沒見其用太大的力氣,就將這杆幡插在了地上兩塊地磚中間,正好卡住。

「不可說,不可說啊!」

邋遢老者捋了捋稀疏的鬍子,搖頭晃腦,道:「須知天機誠可貴,萬緣拋下心明瞭。」

裴慕之沉默了一會兒。

他抬手到懷裡摸了摸,似在猶豫,最終並未拿出自己所剩無幾的家當,交給邋遢老者,他覺得此人多半是個神棍騙子,若是取出銀錢來,交給此人,那可成了冤大頭,他豈會如此愚蠢?

之所以扮出猶豫模樣,裴慕之就是想要瞧瞧,這瞎眼的邋遢老者,會有怎樣的反應。

可惜,讓他失望了。

這邋遢老者似乎真是個瞎眼之人。

於是裴慕之轉過頭,悄然遠離了這瞎眼老者一些,

繼續蹲在門戶緊閉的酒肆門前。

他打算試一試,看看能否在那位盤下酒肆、出手闊綽的黑袍大人手下,謀得差事,若是此事不成,便離開清溪鎮,投奔他處去。

風吹幡動,瞎眼的邋遢老者,盤腿坐定在八卦圖後方,那幾乎全是眼白的雙目,看著前方的酒肆,眼底似有古怪的光,一閃而逝。

原本熱鬧的酒肆,清冷無比。

空蕩蕩的大壇小壇,被堆砌在一旁,足有院中的那棵樹一般高,如同一堵牆。

酒肆二樓,深處的包房之中,一側的牆壁已是不見,斷裂處極為平整,包房中原本的床榻所在之位置,也是被清空,只安置了一個蒲團,黑袍的顧青,便坐在這蒲團之上,抱著個酒罈。

酒罈中,酒水只剩下極少的一層。

即便是隻剩下這極少的一層,也能看出其中,正湧動的淡淡紫色,以及鎖住著淡淡紫色的五色靈光。

‘怪不得對於靈酒,許多修士都趨之若鴻,李恆陽這等假丹境界的修士,其身死之後散出的修為,所化的奇異光絮,竟也能融入凡酒之中,並稀疏十倍,乃至百倍,以此來加快煉化此奇異光絮的速度。

顧青控制著己身用來封鎖酒水之中,那淡紫色力量的靈力,幾乎是調動了體內半數的靈力,才鎮壓住著殘餘不多的淡紫色之力量。

對於假丹境界的李恆陽,身死之後消散出的修為,在石碑空間化作的紫色光絮,顧青如今築基二重的靈力修為,拿其沒有任何辦法。

若非他身懷古魔傳承,在修為達到足夠煉化那紫色光絮之前,他都無法再使用石碑空間,進行修煉!

此時。

顧青已是喝了這酒肆的大半兒存酒,並利用這些凡俗酒水,將石碑空間內,剩下的紫色光絮,經過稀釋之後幾乎盡數煉化,他的古魔之力,再次迎來暴漲,古魔真身達到了恐怖的八十三丈!.

顧青手中的罈子裡,所剩下的這些許淡紫色力量,便是最後的小半團紫色光絮。

‘此物珍貴,即便用掉這剩下的小半團紫色光絮,也難以將我的古魔真身,提升到八十四丈……不如暫且留下,以備不時之需。

顧青的目光微閃,便是單手託著酒罈,調動周遭天地之力,將附近封鎖,隔絕外人窺探,而後另一手開始凝練禁制,用來封存此酒。

不必多說,顧青自是選擇五行禁。

五行禁由五種分屬五行的基礎禁制,共同凝練而成,依舊是顧青掌握的最強之禁制。

顧青在鼎中世界,並非沒遇到過比五行禁更強的禁制,但若要將之得到,需要耗費的代價頗為昂貴,且即便將之得到,那種禁制的穩定性,也斷然趕不上五行禁。

便在顧青開始凝練五行禁之時。

他驀然抬眼。

似遙遙在與什麼人對視!

‘……此人的神魂力量,遠不如我,但應當是修煉了什麼感知類的秘法,故而能察覺到我這邊的些許波動。顧青收回目光,神情有了些許變幻,‘是那唐雲招來的修士?唐雲並非愚蠢之人,應當不會只為了爭一口氣,請來築基修士對付我。

‘這麼說……是路過?

‘四方島不過是座凡俗之人聚居的島嶼,有唐雲這等煉氣大圓滿之修在此,已算是罕見,這回又冒出個築基修士……是近日四方島要發生什麼事?

顧青分心二用,凝練禁制的速度慢了下來。

白濛濛的靈力節點,呈現出微小氣旋的模樣,多個靈力節點勾連在一起,化作了一道水行的基礎禁制,此道水

行的基礎禁制,被顧青指端輕顫,打出了先前那四道禁制所在的掌心。

於是五道分屬五行的基礎禁制,便凝成一道穩定性極佳的五行禁,五行禁呈現出金色的光點兒之模樣,若是催運靈眼秘術細看,便可發覺此五行禁,乃是類似雪花一般渾然天成的模樣,只不過缺了個角。

禁制實際上並無陣法、丹藥、靈符那種品階分明的劃分,修為高者,即便只是凝練出最基礎的禁制,也可發揮出封絕天地的威能。

而修為低者,即便是拼盡全力凝練出最精妙的禁制,也不見得能發揮出多強的威能。

封禁這酒罈中,那泛著淡紫色光澤的酒水,顧青總過使用了二十四道五行禁,隨後他撤去自身的五行靈力,那酒罈立時便粉碎開去。

嘭!

爆裂開來的酒罈,化作了最細碎的齏粉,下墜的過程中,被迎面而來的風兒一卷,便是不見了蹤影。

顧青手中託著被金色禁止層,團團封禁的一灘酒水,將之收入了指端的儲物戒之中。

如今的顧青,並不在將所有的東西,安置在石碑空間呢,畢竟先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那實在不是個好的選擇,相對而言,儲物戒雖有可能被他人奪走,但連儲物戒都被奪了,他多半已隕落,也就是說,將東西放在儲物戒中,基本上萬無一失。

儲物戒中的空間處於凝滯,其內的東西基本不會有損毀之情況出現,雖說儲物之寶都有其獨特的壽命,但儲物戒相較於儲物袋,其使用壽命要長出不知多少倍,動輒就是幾千上萬載。

散去了凝滯周遭的天地之力,顧青坐在這被他拆掉一面牆的屋子之中,看著遠處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試圖找到先前那種感覺。

只有進入到那種觀字訣的天人合一狀態,他才能將當前暴漲後的古魔之力,真正掌握。

顧青就這麼看著那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煙火氣很濃,紅塵也讓人懷念,但他一直看了幾個時辰,直到都有些煩躁了,也沒找到先前那種感覺的半點兒皮毛,反而心中各種雜念生出。

顧青的眉頭舒展,心念一動,進入到了琴心狀態,指端虛彈,任雜念在心底流過,就這麼坐在此地,一坐便是三日的時間,飛快過去。

日升日落,風來雨去。

三日的時間,也不過一個眨眼。

顧青摸到了那種觀字訣的天人合一狀態之門檻,但也只是在門檻內外徘徊,雖說周身骨骼之上的金光,再次透體而出,強化著他的血肉,神魂深處的雪之神意,也是活躍起來。

但,此次他進入到的此種狀態,遠不如上次,且只是持續了小半日的時間,就隨著他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生出,脫離了此種狀態。

「這……」

顧青如夢方醒般,身形一震,便自那種觀字訣的天人合一狀態而出,就連琴心狀態也無法再進入,有種鬱結之感,出現在了心頭。

顧青低頭瞧了眼周身。

他瞳孔化作淡金之色,便已看透了自己的身軀,只見血肉間金色光澤,正在斂入周身骨骼,他稍作感應,發現神魂深處的雪之神意,早已不再活躍,而是在他脫離觀字訣的天人合一狀態後,便沉寂下來。

‘看來此時我透過這觀字訣,能進入的那種狀態,頗為難得……先前倒是沒這麼艱難,是那時對於觀字訣的領悟,不夠透徹?

顧青如是想著。

待得周身金光,自然收斂入骨,顧青長身而起,而後一步踏出,身形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此座露天酒肆門外的街道上。

隨著酒肆的門被從內拉開,街道上蹲守的眾人,紛紛起身,這些人大都為男子,但也有幾個膀大腰圓的女子

,各個都帶著酒氣,顯然常年飲酒,早已酒氣入骨,非得齋戒三月,不然除不去這股酒氣。

這些人朝著酒肆拉開的門衝了過來,一個個叫嚷著要飲酒,場面立時變得嘈雜。

其中有腰間挎刀的虯髯大漢,聲如擂鼓,喊道:「店家,終是開門了,再不開門老子都要翻牆了!旁的莫論,先給老子來上幾壇……」

這大漢並未說完。

他的身形如同被定住一般,還保持著邁步的姿勢,卻一動不動的,停在了酒肆的門前。

其他的酒客,也皆是如此。

這片街角,只餘下呼嘯的秋風之聲。

一襲黑袍,面容白皙俊美的顧青,面色平靜,透過這些酒客如林的身軀間隙,看向那蹲在不遠處的裴慕之,順帶掃了眼裴慕之身側的瞎子,這瞎子坐在八卦圖之後,立著一杆幡,老神在在的與他對視。

兩人的目光,皆是一錯而過。

「大人!大人……」那裴慕之守了三四日的時間,驟見顧青的身形,從迷糊中驚醒,也顧不上週遭為啥突然安靜下來,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了近前,便是窮極所有的讚美之言,諂媚的恭維著顧青。

顧青並未理會裴慕之的恭維。

他掃了眼那腰間挎刀的虯髯大漢,悄然將施加於此人身上的神識,收了回來。

這腰間挎刀的虯髯大漢,身形一震,恢復了行動,卻是由於掙扎之時用力過猛,一經恢復行動,身形便是有些失控,竟差點兒一頭紮在地上,幸虧身手還算敏捷,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雖說穩住了身形,可這虯髯大漢,再看向顧青的目光,已與先前迥異,變得極為畏懼,他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面如白紙。

「仙師大人饒命!」

「小人上有八歲老母,下有八十小兒,妻子臥病在床,全家性命都系在小人身上,求仙師大人饒過小人性命,小人感激涕零!」

四方島常有修士往來,且佈置著護島大陣,故而島上的百姓大都知曉修士的存在。

是以,這虯髯大漢在經歷過方才之事後,立時便認定這看了自己等人一眼,自己等人便被定住的黑袍青年,乃是一尊強大修士。

虯髯大漢連連叩首,其他被顧青以神識攝住的酒客,也是神情驚慌,目光變得駭然。

他們竟是得罪了一尊仙師!

於是一個個心中震動,更有那性子相對軟弱之輩,已是不由自主的垂淚,顧青甚至聞到了一股腥臊味道,顯然有人已嚇得失禁。

顧青索性將攝住眾酒客的神識收回,口中低喝道:「諸位且去!今日之事莫要傳出!」

說著,顧青環顧眾人,目光在一個看起來比衝在最前面的虯髯大漢,還要壯碩許多的漢子身上稍頓,那腥臊味道,就是此人傳出。

「是!」

「仙師大人,我等告退!」

一個個酒客如夢方醒,飛快離去,眨眼間就走了個精光,那虯髯大漢也要跟隨離去,卻被顧青一個目光制止,立時虯髯大漢的臉色就變得灰敗,如同要死了一般,他一咬牙,便是跪在原地,繼續賣慘。

清溪鎮的街角,前所未有的安靜下來。

只有虯髯大漢的聲音,不斷響起。

那瞎眼的邋遢老者,老神在在的坐在原地,裴慕之則站在顧青身側,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如此持續了兩三息,顧青終是動了。

顧青手中一託,六塊金元寶就出現在他掌中,此物是他先前在鼎中世界得來,共有百枚,本來是要將之熔了煉器來著,可還未來的去做此事,便已出了鼎中世界,此百枚金錠,便一直在儲物戒之中放置。

此金錠並未凡俗間的金

錠。

光從其光澤便可看出。

此金錠較凡俗間流通的金錠,質地更加純粹,沒有半點兒的雜質,可作為煉製一些法器的輔助靈材。

顧青將這六塊金錠,交給裴慕之。

裴慕之接過金錠,便覺手中一沉,那跪在地上的虯髯大漢,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

這麼大的金錠,虯髯大漢這輩子也麼見過,莫說他沒見過,就連他那位在鎮守府做事的遠房親戚,估計也是從來沒見過!

裴慕之恭敬的兩手託著六枚金錠,便見眼前的黑袍大人,指了指那虯髯大漢,對他說道:「顧某不常在此,日後由你二人負責打理此地,務必儘快將此地建成琴舍,顧某不定期迴轉,若見你二人怠慢……」

撲通!

裴慕之跪在地上,依舊恭敬的高聲道:「小人絕不會有絲毫怠慢!請顧大人放心!」

「小人也是!」

那虯髯大漢本來心如死灰,聞聽顧青之言,又立時狂喜,隨著裴慕之應下,而後‘砰砰砰就連著磕了幾個頭,額頭都撞出了血。

人生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來的太快。

快的一副虯髯大漢模樣的陳回,一時回不過神來,直到顧青離去,還在那磕著響頭。

直到一陣冷風颳過。

陳回一個激靈,抬起頭,正瞧見那個平日裡見到他,就嚇得縮脖子的裴慕之,正在他的身前,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眼神極為古怪。

「哎呀!陳兄,裴某怎可受此大禮?快快請起!」裴慕之假模假樣的將陳回扶起,他先前已是站在陳回身前,受了陳回數次叩首。

誰能想到,他區區的裴慕之,竟然能讓有親戚在鎮守府做事的陳回,給自己磕頭?

陳回沉默著從地上爬起,頭還有些暈乎乎的,他看著裴慕之,定了定神,擠出笑臉。

「當真讓小弟佩服,慕之兄,你竟是搭上了這位顧仙師,實在是可喜可賀!可惜令堂走得早,沒能跟著慕之兄,多享幾年的福。」陳回面上誠摯的說道,不過由於額頭流下的血,反而顯得他有些猙獰。

裴慕之的嘴角抽了抽。

不過,他並未罵回去,而是深吸一口氣,說道:「陳回兄弟,日後都為顧大人做事,還是以和為貴!莫要因我二人,誤了顧大人的事!」

「是極!裴兄說的在理!」

陳回也是正色回應。

兩人就這麼交談著,一併往院裡行去。

陳回、裴慕之兩人,乃至於遠處觀望的人群,皆是未曾注意到,那原本道旁擺攤算命的那個邋遢老者,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天際雲層間,一座雲舟之中。

顧青與邋遢老者,相對而坐。

「邑里元真,周行定中,乾坤洞虛,可見赤鴻……」顧青唸叨了一遍這十六個字,臉上多了些許疑惑,看向對面持幡的邋遢老者。

顧青的目光掃過那幡,稍稍一頓。

魂幡!

絕不會錯。

這幡上雖繡著‘算盡天機四個字,卻是實打實的魂幡,也只有魂幡,才有這種波動!

目光掠過老者持在手中的魂幡,顧青看著老者那張滿是褶皺的臉頰,此時的老者,雙目雖渾濁,卻已恢復了正常,顯然並非真的瞎眼。

邋遢老者,面對顧青的目光,輕笑開口:「顧道友,此十六字乃是在下的一位後輩,自某個沒落的修士大族,嫡系的後人那裡弄到。」

「而那沒落的修士大族,最後一名修士,曾在一處族中的密地,取出三顆洗髓靈果,並將之在長明島售出,此種靈果在當時並無

人認出,只是知曉其有洗髓之效……後來才知曉,此果名為赤血洗靈果。」

顧青目光微閃:「赤血洗靈果?」

靈虛島的虛界,便能買到此種靈果!

只不過,需要的靈石,讓他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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