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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少年的話音剛落。

土坯房子的頂棚便是狠狠一震,朝著下方坍塌了少許,露出許多猙獰的裂縫。

狂風順著這些猙獰裂縫倒灌而入,使得那本就脆弱不堪的頂棚被寸寸掀起,這座土坯屋舍幾乎在眨眼間,就已是徹底的分崩離析!

高大少年,和那榻上尚有些愣神的少女,根本難以做出什麼反應,高大少年下意識的奔向榻上少女,可剛剛挪動一絲腳步,身形就已被天際壓下的狂風捲著,混在四分五裂的土坯當中,騰空而起!

榻上的少女剛剛張口驚呼,倒灌的風就將其嘴角撕裂,而後其被狂風一併捲走。

這座不過幾裡方圓的小型島礁上,飛沙走石,一棵棵樹木被突兀而來的烈風颳斷,位處島礁沿海一角的密林,卻是詭異的平靜。

乃至是死寂!

這一角密林,在足以將千年巨樹都連根拔起的烈風之下,竟是連那寬大的樹葉都沒被吹動,由於島礁之上的土石不斷被掀起,這一角密林的幾十丈方圓內,地面很快就比島礁之上其他地方,高出了不少。

這陣突兀而來的烈風,只持續了兩個呼吸左右,可高大的少年和被他在風中,拼盡全力才勉強搶到懷裡的少女,都只覺漫長無比。

倖存的這對少男少女,此時眼神都是相當複雜,帶著恐懼,以及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對接下來會發生何事,感到莫名的惶恐。

只因兩人此時正懸在半空之中,被一團五色的流轉之光芒,團團裹住,動彈不得。

隨著這突兀而來的烈風止住,雨勢也是極快的減弱,天際烏雲很快散盡,散發著萬丈金光的一輪大日,似是撐破烏雲,跳了出來。

「唉……」

一聲嘆息,在凝滯的密林中響起。

旋即。

這幾十丈方圓的凝滯之密林,似從靜止的畫中活了過來,變得靈動,開始隨著海面上的風兒搖曳。

顧青收起雪之神意,負手立於只剩下幾十丈的島礁之上,掃了眼前方,那座四方的島嶼,已被一種青玄色的光芒籠罩,透過這青玄色的半透明光幕,他可隱約瞧見那島上那一個個神情各異的凡俗百姓。

既然是長明島選拔仙苗的重要所在,自然佈置著陣法,如方才那般驟然而起、其勢強絕的烈風,若是沒有陣法抵禦,這四四方方的島嶼之上,世代生存的凡俗百姓,不知要死傷多少。

顧青遙遙看向遠方天際。

他能隱約在遠天瞧見幾道遁光,追逐著遠去,先前心中倒是有些上去瞧瞧的想法,不過思及當前水行遁術無法施展,其他遁法他也未曾修煉過,貿然跟上去恐怕會暴露,畢竟那追逃的幾人修為都在築基。

雖說被打斷了那天人合一的狀態,使得他從那種奇異的變化之下,脫離出來。

但此番他的收貨,可謂極大。

原本只是存在於周身金色骨骼之中的古魔之力,已是開始改變他的血肉之軀,要知道,先前他的肉身力量雖強,但也只是催動古魔之力,或是被動防禦的時候強。

而此時……

他覺得即便不催動古魔之力,僅憑體魄強度,也能輕鬆虐殺當初築基一重的孫勝。

除了古魔之力,便是雪之神意的恢復。

雪之神意的恢復,無疑讓他的實力,產生了一個質變,隨著神魂力量的提升,他能夠感應到,雪之神意雖說並未變強,但施展雪之神意的時候,他能夠用來負擔雪之神意的神魂,已變強了許多。

若李恆陽復生,顧青覺得,當前用雪之神意將之定住,絕不會再如先前那般消耗過大,導致雪之神意隱沒神魂深處,消失大半年。

當然,這只是他的自我感覺。

真正能否用雪之神意影響到假丹境界的修士,他沒有嘗試過,自然沒有十足把握。.

當時之所以能用雪之神意影響到李恆陽,最主要還是李恆陽當時的傷勢,很重。

‘若展露古魔真身,同時施展雪之神意,再加上兩道神通……顧青估摸了一番自己的實力,轉眼看向那被他救下的一對少年。

這島礁上的兩對少年,另一對在烈風的席捲下,已四分五裂,這對少年倒是運氣不錯,不止沒有身死,就連身上的傷勢都不重。

顧青心念一動,五色的靈力團,就緩緩落下,其中的一對少男少女,也是神情忐忑、顫顫巍巍的踏在了只餘下幾十丈的島礁上。

「多……多謝仙師救命之恩!」

「多謝仙師!多謝仙師……」

這對少年看到顧青那張平靜的臉,和淡漠的雙目之後,立時便是跪拜起來,口中連連道謝,那女娃的嘴角,因皮肉的拉扯滲出了不少血,殷紅的血,讓顧青的目光微閃。

「順手而為罷了……你二人是此島上居民?」顧青朝著這對少年伸手一託,問道。

跪拜行禮的少男少女,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其中那女娃被撕裂的嘴角極快癒合,她只覺嘴角有些發癢,而後疼痛盡去。

於是這女娃心中知曉,定是仙師的手段,心中懼怕之意消散了些,神情更顯恭敬。

「回仙師的話,在下……我與阿妹確是四方島的人,我叫毛小七,阿妹叫毛彤。」高大少年,也就是毛小七有些磕巴的回應。

顧青輕輕頷首,看向前方島嶼。

四方島。

倒是貼切。

「顧某今日路經此地,覺貴島的風景如畫,你二人可願帶顧某往島上一行?」顧青看了一會兒,側身對這對少男少女再次出言。

這對少年已是等的手足無措,心中再次變得無比忐忑,是以聽聞此言,自是連聲應下。

顧青點了點頭。

隨即顧青兩手一邊夾著一個少年,身形一晃。

兩個少年便覺周遭的光景飛速變幻,不由得有些目眩神迷,一個眨眼,待兩人看清眼前事物,方才知曉,已回到四方島的淺灘之上。

他放下一對少年,叮囑道:「不必告知他人,顧某的身份,也不必對顧某太過恭敬,便叫顧叔好了。」

「是……顧叔。」高大少年毛小七應道,那叫做毛彤的少女,也跟著叫了一聲顧叔。

兩人小心觀察這位古怪仙師的反應,直到這位古怪仙師一眼橫過來,才開始帶路。

帶路行出幾十米,毛彤突然想起島上那對玩伴,那對玩伴沒被這位古怪仙師救下的話……多半已死!

毛彤似又回到了狂風之中,生死如在眼前,她身形一抖,看了眼身側額頭冒汗的小情郎,這才平靜下來,這位小情郎在生死關頭,也不忘救她,這讓她有種心中被填滿的感覺,於是恐懼散去了大半兒。

毛彤悄然拉住了毛小七的手。

這讓毛小七身形有些僵硬,毛彤是他的妹妹,雖並非親生妹妹,而是孃親死後,後孃帶來的,只是他名義上的妹妹,但這種事終究是惹人閒話的,本來他們的父親就閒他們累贅,若是……

算了!

他已長大,自己過活也是不是做不到,更何況,眼下他們在這個古怪仙師的手裡,說不定連小命都保不住,還考慮那麼多幹什麼?

於是高大少年毛小七,反手握住了毛彤冰涼的小手,堅定了身形,一步步走入四方島沿海的一座鎮子。

顧青跟在這對少年身後,目光略顯古怪。

他掃了眼這對少年緊握

一起的手,很快,又移開了目光:‘情愛之事麼……呵。

顧青心中莫名感嘆一句。

他此生自認,是從未愛過什麼人的。

顧青也不需要這種所謂的情愛,很多時候,隻身體的本能慾望,肉i欲,便能輕易摧毀的東西,算什麼珍貴?不過是好看的瓷器罷了。

這座沿海的小鎮子,半空中陣法的輝光正緩緩消散,歸於一處處被刻意遮掩的方位,鎮上的百姓們早已從慌張的情緒之中脫離,來往的行人再次有說有笑起來。

稀疏的目光,自四周投射而來,有的落在前方一對少年身上,顯然認出了這對少年,這部分目光的主人,大都是一臉的新奇之色,有幾個半大男娃,更是匆匆轉身,加快腳步,竊竊私語一陣,轉入街角。

有的目光則是看向顧青,多數帶著探究。

帶路的這對少年,腳步在這小鎮東頭的一條小巷稍頓,那高大少年毛小七回頭偷瞧了一眼顧青,見顧青沒什麼反應,便欲繼續前行。

「你二人便住在這小巷吧?那到這兒就可以了,回家吧。」顧青停下腳步,淡淡的對這對少年開口。

於是這對少年口稱‘顧叔,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別,而後便是一併快步離去。

人流稀疏的小鎮東頭,石板路鋪的還算平整,可以看出,小鎮上的百姓還算富裕,顧青來到道旁,站在一處門戶緊閉的鋪面外,鋪面門前掛著的旗子,已是被有些發白,在風中被快速捲動著,發出烈烈的響動,如一隻殘缺了翅膀、掙扎飛舞的白色蝴蝶。

‘透過觀字訣,古魔之力,和雪之神意都能得到很好的修煉,而這萬丈紅塵,人間種種,有益於進入到那觀字訣的狀態……

顧青如是想著,目光定在斜對面的小院上,那是一座露天的酒肆,生意不錯,客來客往,他於是邁步,朝著那酒肆之中行去。

踏過大門那密佈青苔的門檻,酒肆的小二便是迎了上來,這是個泛黃布頭搭在肩頭的青年,年輕應當比毛小七、毛彤兩人大上幾歲,但大的絕不會多,應在五歲以內。

「客官……」小二剛要開口。

「此地掌櫃何在?」顧青沉聲問道。

許是看顧青氣度不凡,一身黑衣也是光滑如綢緞,裴慕之將敷衍的話,壓在心底。

作為被開革功名的破落戶,在母親病死之後,裴慕之就一邊給母親守孝,一邊在這酒肆做工,如今守孝三年期滿,他正打算謀些其他的出路,是以心思便活泛了些,不然的話,也不會注意到顧青的衣物華貴,也不會關注顧青如何氣度不凡。

裴慕之於是低頭說道:「這位客官,不知找我家掌櫃何事?小的可給客官通傳一聲。」

顧青微微一笑。

而後裴慕之就在酒肆的喧譁聲中瞧見,身前的黑衣男子,拂過腰間的黃皮布袋,似是從腰帶力扣出了兩錠金光閃閃的大元寶。

天可憐見,裴慕之從未見過這麼大的元寶,兩枚元寶加在一起,怕是有四十兩!

酒肆中的眾人,也是紛紛瞪大了眼睛,差點兒被這位黑衣客人的闊綽,驚掉下巴。

「帶顧某去見你們掌櫃。」顧青將兩塊金元寶交給裴慕之,聲音一如先前那般平靜。

裴慕之兩手一沉,只覺這兩枚元寶,四十兩都打不住……他們曲國,可從來沒鑄過這麼大的元寶!總之,他是從來沒見過……

裴慕之帶著顧青,穿過酒肆,行在寥寥無幾的臺階上,他們酒肆的掌櫃,平日裡這個時候,都和一個美豔寡婦在二樓的包房中私會。

曲國是四方島上三個小國之一,他們這清池鎮,便是曲國沿海的

一座重鎮,而那位被他們掌櫃弄上榻的寡婦,是駐紮在此的鎮海軍原任統領的遺孀,按理說應當見過大場面,真不知怎麼被掌櫃弄到手的。

裴慕之在前帶路,顧青則是掃看四周。

淡淡的香氣在酒肆之中瀰漫,隨著顧青越往上走,這種香氣愈濃郁,說明這種香氣的源頭,應當就在樓上,他察覺到,這種香氣有極為微弱的致幻作用,且能夠作用於煉氣期的修士。

雖發覺此種香氣,但顧青並未深究。

跟隨裴慕之來到二樓最深處的包房,顧青看著這個年齡二十歲上下的青年,敲了敲包房的門,喊道:「掌櫃!有貴客至,要見您!」

包房內並無回應,反而有淅淅索索的聲音響起,大概兩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包房的門霍然洞開,卻見一個衣衫不整的美豔豐腴女子,或者說,女修,帶著驚慌神情,胸脯劇烈起伏。

顧青察覺到,這女子飛快的掃了眼自己。

美豔女子深吸了口氣,整理著衣衫,一副強壯鎮定的模樣,說道:「你們掌櫃……你們掌櫃,他死了!剛才我一醒,就發現他已沒了鼻息,你去通知官府的人過來吧,我在這兒等著。」

「什……什麼?!」裴慕之瞪大了眼睛。

他噔噔噔跑到包房之中,不一會又跑了出來,看了看那美豔女子,又看了看顧青。

裴慕之嘴唇蠕動了幾下,沒有說什麼,就風風火火的朝著樓下跑去,一時間,二樓陷入了死寂,今日這二樓似並無其他人在。

這位已死的掌櫃,為了和這個美豔女子私會,應當是將整個酒肆的二樓,都空了出來。

顧青平靜的站在一旁,也不看那美豔女子,只是貼著一側的牆根,目光看向窗外。

美豔女子有靈力修為在身,且做了兩層偽裝,若是有修士能看破第一層偽裝,會發覺這美豔女子的修為在煉氣三層,可實際上,兩層偽裝之下的這美豔女子,修為乃是實打實的煉氣大圓滿,甚至,顧青猜測,這美豔女子已嘗試過鑄就道基!

只不過,顯然是失敗了。

這樣一個煉氣大圓滿,甚至嘗試過鑄就道基的女修,為何會出現在這樣一個殘破的酒肆?這當中隱藏的秘密,絕不會太過簡單。

但顧青並不如何在乎。

他只是看著窗外的人群,目光定在一串糖葫蘆上,晶瑩的焦黃糖色,閃爍著微光。

美豔女子身形有些緊繃。

她自然在戒備著,這位知曉近在咫尺的地方,已有人身死,卻面不改色的黑衣男子。

‘此人身著法袍,腰懸儲物袋,必是修士無疑!一眼之下,美豔女子便已識破顧青的身份,或者說,顧青也並未打算隱藏。

美豔女子大大方方的同樣邁步,來到了顧青身側,同樣看向窗外來往的人群。

‘既然此人身為修士,並擁有法袍,修為應在煉氣中期以上!也即是說,此人眼中,我應當是煉氣三層的修士……美豔女子如是想著。

她韻味十足的美眸,看向顧青:「妾身著實未曾想過,隱居此世俗間,還能見到一位道友!妾身唐雲,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顧青。」

顧青如實回應,語氣平淡。

自稱唐雲的女修,豐腴誘人的身段,朝著顧青靠近了些許,使得顧青能嗅到的香氣,更濃郁了幾分。

「顧道友此來,不知所為何事?是否要久留此地?妾身的府邸就在鎮上,顧道友若是不嫌棄,可去那裡暫且落腳。」唐雲的聲音溫婉,帶著絲絲縷縷攝人心魄的力量,顧青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不必。」

顧青的

回應依舊平淡:「顧某欲盤下此鋪面,你可放心做你的事,莫要煩顧某。」

顧青的話,讓唐雲的嬌豔笑顏凝滯。

她這段日子,本就是相當窩火。

因不想惹出太大動靜,故而陪著那個狗東西演了這麼久的戲,今日才將之耗盡精氣而死,本以為不會惹來其他修士的注意,可這自稱顧青的傢伙,還是來到了此地,甚至,有可能已經發現她的秘密!

想到每次那個狗東西深陷幻境,抱著被褥,聳動滿是贅肉的粗腰之情景,唐雲就渾身不自在,於是對於這突然出現的,自稱顧青之修士的殺意,也是如同烈火烹油般旺盛起來。

「你想殺顧某?」顧青轉過頭。

一雙極淡漠的眸子,似在唐雲的心底睜開。

面前的青年,明明俊美的臉頰,在唐雲眼中,卻似見到地獄的鬼使,正對著她獰笑。

宛如實質的目光,幾乎讓唐雲體內的靈力無法運轉,她艱難地動了動手指,皮肉的撕裂聲,從她的指端響起——因掙扎的力量過大,導致她的指端,皮肉已然分離!

‘築基老怪!

‘且,至少築基中期!

‘老孃這是掘了誰家的祖墳?竟如此倒黴!招惹上一尊築基中期的老怪物……

唐雲無比驚駭。

她身上那股壓力,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眨眼間,那股壓力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唐雲整個人卻如同水裡撈出來一般,輕薄的衣衫貼在她白花花肉體之上,再加上那帶著幾分難言驚慌的楚楚可憐面龐,顯得極為誘人。

可唐雲卻絲毫沒有,再賣弄什麼的心思,她趕緊催運體內靈力,將身上蒸乾。

隨即。

她面如死灰,一言不發,就要跪地賠罪。

得罪這種瑕疵必報、心理變態、辣手無情的老怪物,她心中不由冒出無數自己遭受折磨的情形,只覺身上一陣陣發軟,往日裡可為依仗的一身修為,已是絲毫不頂用,只能讓她多受些折磨——若是折磨手段不如何激烈的話,這應當還是能做到的。

唐雲並未跪下去。

一股沛然大力,將她直接墊得倒飛而出,撞在一側的牆壁上,她不敢抵抗,順勢就滑坐在冰涼地面上,只是因恐懼,劇烈的喘息著。

「收起你的殺意,這是第一次,若再有第二次……你不會想知曉後果的。」顧青收回目光,繼續看著窗外,那賣糖葫蘆的老漢已不見蹤影,街角的垂柳,正被清風拂動,一種難言的感覺,再次出現在顧青心底,持續的時間很多,但顧青心中已很是滿意。

只要能時常進入到觀字訣的狀態,無疑會有很多好處,尤其是對他古魔之力的修煉,必然好處多多,雖說,當前他還並未對觀字訣的天人合一狀態下,古魔之力的變化,有徹底的瞭解。

「是,妾身斷然不敢了。」

唐雲趕忙爬起,平復呼吸,恭謹開口。

「你的圖謀,顧某不想管,這鎮子上的凡人,你也可以殺,只要不影響到顧某。」顧青頭也不轉,看著下方的來往行人,繼續說道。

‘鬼才信!

唐雲心中暗自腹誹。

腹誹歸腹誹,她絕不願放棄那樣東西。

裝成此地那個凡俗間軍隊統領的遺孀,她不就是為了調查那樣東西的下落麼?如今這裡的掌櫃,那個狗東西已吐出所有秘密,無聲無息的身死,那樣東西,她幾乎是唾手可得!

她絕不願放棄!

即便是身死道消,她也要去爭!

沒有那樣東西,她如何能鑄就道

基?若是不能築基,她如今的美貌、年輕的軀體,還能保持多久?她還能活多久?區區幾十載?

好在眼前這築基中期的老怪,不知曉那樣東西的存在……同樣,那些來和她爭奪那樣東西的傢伙們,也不知曉,這裡有尊築基老怪!

這時她的機會!

只是……

該如何利用……

唐雲的眼底,似有微光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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