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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落沒理會觀主的斥責,她記明旬的相貌比記自己的還清楚,是以,時落並未刻意看明旬,她繼續說:“明旬眉形清秀舒潤,明亮有光澤,天生能夠藏暗財,遇事果斷有幹勁。”

“他額頭明亮,福澤深厚。”

眼見觀主臉色愈發難看,時落卻還嫌不夠,“反觀你,額頭塌陷低窄,且有惡紋,少年困苦,中年無福,下巴尖削,腮骨削小,晚年孤獨,無親無故,無依無靠。”

“胡說八道!”時落的最後一句話讓觀主猜測她是在一派胡言。

時落視線若有似無地落在觀主身後兩個道童身上。

一語揭穿兩人的身份,“這兩人是你的骨血,以後卻也是極恨你的,他們不會是你的依靠。”

這回不光張嘉跟曲愛國了,就是明旬都沒想到。

這兩人看著跟觀主沒有一絲的像。

但是時落的話不會有假。

雖說正一派的道士可以娶妻生子,可眼前這位自封真大師的觀主在香客眼裡端的就是一副隨時登仙的高人模樣,他德高望重,不食人間煙火,更何況是人類情慾。

“胡言亂語!”觀主本能地朝門口看去。

幸好殿外無旁人,他悄悄鬆了口氣。

中年道士更是嚇的臉如土色。

看他眼中無驚訝,想必一早知道兩個道童的身份。

張嘉嫌棄地咦了一聲,上下打量一番觀主,“你起碼得有七十多歲了吧?這兩孩子最多八九歲,你可真是不要臉啊。”

觀主朝中年道士使了個眼色。

中年道士會意,快步過去,將三清殿門關上。

原本寬敞明亮的殿內瞬間昏暗冷沉,唯有案頭兩根蠟燭隨著不知哪來的風微微顫動。

兩個小道童被這一變故嚇的抱在一處,瑟瑟發抖。

這裡無旁人,觀主也沒必要擺出在外人面前慈眉善目的模樣,他兇狠地瞪著時落,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說話間,他已經悄悄摸向身側。

暗沉的空間阻礙不了時落的視線,時落不退反進。

“你道貌岸然,淫邪惡毒,不但在這道觀內裝神弄鬼,還欺騙引誘女性,你妖言惑眾,精神控制她們,隨意女幹辱她們,甚至讓她們為你生子,你做這麼多惡事,日日呆在三清殿內,就不怕三清祖師降下一道驚雷劈了你?”

像是在應和時落的話。

外頭無端響起一陣轟鳴聲。

觀主心一跳,往後退兩步。

他不敢對上時落的視線。

中年道士更是嚇的腿軟,整個往地上摔去。

不等觀主跟中年道士緩過神,外頭又接連幾聲轟鳴。

“將他們帶出去。”時落吩咐張嘉跟曲愛國。

兩人點頭,上前,一人一個,鉗住觀主跟中年道士。

這兩人一個高瘦,一個圓胖,這些年靠著供奉活的比一般人都好,若論力氣,是萬不及張嘉跟曲愛國的,二人被張嘉跟曲愛國輕易制住。

兩人拖著觀主跟中年道士往殿門口走。

“放開我!你們快點放開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觀主開始掙扎,掙扎間,貼在下巴上的假鬍子就這麼掉了。

“我去,這個都能作假?”張嘉嫌棄地扔掉落在自己胳膊上的假鬍子,沒忍住,伸手,薅了一把觀主雪白的頭髮。

這一下用了不少力氣,觀主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真,這是真的!”觀主一把將一道符籙貼在張嘉身上,口中威脅,“趕緊放開我,否則我給你貼的符會要了你的命!”

張嘉壓根不信他。

隨手將自己身上的符籙扯下來,遞到觀主面前,問:“就這個?”

觀主開始唸咒。

張嘉手心發燙。

時落快步過去,直接取走張嘉手裡的符籙,隨手一揮,符籙瞬間化成灰燼。

“怎麼可能?”從來沒有人能抵擋得了他這符籙的威力。

曾今那些試圖反抗他的,都被他制的服服帖帖。

張嘉嗤笑一聲。

一切陰謀詭計在時小姐面前都是徒勞。

“你也是天師?”觀主這才重新打量時落,他問。

張嘉打斷他的話,“你說錯了,不是也,時小姐是貨真價實的天師,你卻是個假貨。”

外頭響雷聲變得沉悶,張嘉不再多說,揪著觀主又要往外走。

此刻,中年道士已經被曲愛國提到了殿門口。

眼看著就要被提溜出去,中年道士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一把攥住門把手,死活不動了,他朝時落喊,“我知道觀主的很多事,我都告訴你們,你別讓雷劈我。”

被雷劈了就是個死。

他不想死。

反正許多事都是觀主主謀,他寧願被揭發,被唾罵,甚至去坐牢,也不願直接被雷劈死。

“你敢?”觀主都顧不得害怕,他厲聲呵斥,“你別忘了,那小子還在我手裡。”

中年道士圓臉上再沒一絲懼意,唯剩下不甘唾棄。

“我可去你媽的吧!你不知道吧?被你藏起來,一直用來威脅我的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是你自己的,這些年你害了多少女人,你自己心裡都沒數,你有多少孩子,更是心裡沒譜!”中年道士可不笨,觀主威脅他,他當然也有法子報復回來,這些年他被觀主當狗似的呼來喝去,他也一肚子怒火,要不是觀主手裡有符籙,他早走了,反正這些年他賺的也夠多了。

中年道士將攢了這麼多年的怒氣一股腦的發洩出來,“你就憑你便宜師兄給了你一點法寶,就無法無天,你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我早知道你會遭到報應的,只是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晚。”

中年道士算的看出來了,時落才是真強人。

他知道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中年道士瞬間倒戈。

他跟時落說:“他原名叫徐大強,他就是個逃犯。”

“住口!”這些年觀主自以為拿住了中年道士的把柄,他又有符籙在手,一直也沒怎麼在他面前掩飾。

“先等一等。”張嘉忙開口,他開啟手機攝像功能,對著觀主的臉拍,“你可以繼續了。”

觀主還想掙扎,卻被張嘉單手就一拳,砸的眼冒金星,嘴裡剩餘不多的牙齒又掉了三顆。

“他叫徐大強。”中年道士說的更快了,“他是個逃犯。”

“這些都是他自己說的,當時他說的時候還很得意。”

“他說三十多年前吧,他原來是一個村子上的光棍,三十多歲了還沒娶上媳婦。”

“後來他看中了村裡的一個小媳婦,這小媳婦才嫁到村裡不到一年,是村子裡長得最好看的小媳婦,有一天,這家人都下地幹活了,這小媳婦一個人在家裡做飯,他喝了酒,賊膽上身,就把人家小媳婦給強上了,小媳婦當時還懷了孕,後來那小媳婦大出血,人沒了,孩子也沒了。”

這觀主連夜跑了,

“他怕被抓,就往山裡躲,恰好在山上遇到一個重傷的道士,他順手幫了道士一把,道士說因果報應,他因徐大強得救,雖然徐大強不是好人,可救他是事實,徐大強可以跟他提要求。

徐大強腦子靈活,他看出道士有能耐,就要求道士帶上他,道士不願將他收作徒弟,徐大強也沒強求,只說對外可以稱師弟。

那道士也沒想過真的要將他一直帶在身邊,徐大強雖然有一兩分修道天賦,卻心思不純,道士只教他一點皮毛,便走了。

只是道士一命不能簡單用一些皮毛法術抵消,他承諾徐大強,在徐大強危及時候會再救他一命,此外,那道士還送給他幾道符。

“那道士還送給他什麼丹藥,有好幾瓶,徐大強一直貼身收著,這麼多年我就看過兩次,徐大強又說那道士送給他一件據說很厲害的法器。

跟著那道士行走在世間時,徐大強親眼見了道士的本事,及許多百姓對他的推崇。

他心生羨慕。

後來就假扮道士,為了符合百姓心中對大師的印象,他還特意學了步伐儀態,還學了化妝。

因為他會簡單的家宅風水判斷口訣術,小兒化煞法術,及解籤術法,還有那道士給的符籙的確有用,信他的人就越來越多。

最後他乾脆找了個無人的山頭,將山頂破舊的道觀翻新。

自此就‘佔山為王’了。

“那女人孩子怎麼回事?”眼看觀主又想開口,張嘉再給他一拳,繼而問。

“開始有人上山求子。”那時候中年道士已經跟在觀主身邊了,他原本是個流浪漢,觀主給了他點好處,讓他來道觀幫他。

“那是個有錢人家的媳婦,那女人已經生了四個女兒了,但是人家夫家就想要個兒子,這女人就來道觀求觀主。”中年道士回憶,“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兒媳婦,都三十歲了,還嫩的能掐出水來,觀主看上了那女人,就用了點迷藥,將女人迷暈,強女幹了,後來他給了那女人一道符,說是燒了,和水喝,就能生兒子。”

“後來那女人再沒來山上,但是娛樂新聞上報過好幾天,那女人生了兒子。”道士小聲說,“我懷疑那孩子根本不是有錢人的,就是觀主的。”

因為觀主那一陣觀主心情一直很好。

這種事一旦嚐到了甜頭,就會止不住。

尤其是觀主這種喜好美色的。

但是符籙不多,這麼多年他一直省著用,還是沒剩下幾道,後來觀主幹脆自己學著畫,他畫的符效用甚微,不過他會在當中夾著道士給的有效的符籙。

這樣真真假假,讓人起初猶疑,到後來的深信。

若是符籙在香客身上不靈,觀主就會說香客是與他無緣的。

人人都想當天選之子,當觀主的有緣人。

許多人總有從眾心理,不管真假,來山上的人多了,眾人就覺得這符籙越真。

“徐大強還看過很多心理學方面的書,他特別會控制人心,那些女人就是這麼被他控制的。”中年道士這麼說的時候,語氣也是不乏羨慕的。

曲愛國聽了,順手給了他一拳。

這一拳不會在中年道士身上留下痕跡,卻能讓他疼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他甚至連叫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等好不容易緩過勁兒,張嘉催促,“繼續說。”

“他還騙財騙色。”中年道士又說:“那些女人有的心甘情願給他錢,有的是被威脅的,他還偷拍了影片,威脅那些女人,要是敢說出去,就把影片放在網上,反正影片裡只有那些女人的臉。”

因為心裡有慾望而被假道士騙財騙色,還拍那種影片,若是被人知曉,別人不會同情,只會說她們活該。

到時候她們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能被觀主忽悠的女人,自然也能輕易被嚇住。

這是一瞞就是十多年。

“他有很多孩子。”中年道士不敢再羨慕,他嫉妒,所以知無不盡,“有的孩子他都沒看過,這兩個就是他看過的,覺得有福相,他才帶在身邊親自教的。”

老底都被揭穿了,觀主面如死灰,躺在地上只有粗粗喘氣的份。

“還有呢?”張嘉原本以為跟著時小姐已經見識過了許多人性的惡,卻沒料到真的是一山還有一山高。

人真的可以惡到人神共憤的地步。

中年道士仔細想了想,眼神開始閃躲。

顯然是有顧忌的。

“曲哥,外頭是不是不打雷了?把他送出去試試,說不定下一道驚雷就能劈死他。”既然中年道士怕死,張嘉就不客氣地直戳他的命脈。

“別,別,我說。”他不敢隱瞞,“他還給有錢人改過命。”

怕時落四人不信,中年道士忙解釋,“他跟那師兄還有聯絡,其實也不是一直聯絡,是他一直找那師兄,那師兄偶爾也幫他一下。”

“被改運氣的那個人原本是破產的,後來東山再起了,別人都不知道他是偷了別人的好運。”儘管殿內沒有其他人,中年道士聲音還是壓低了點,“這是真的,其實不是觀主幫人改命,是那位師兄幫破產那人改的。”

“後來我聽說被偷了運氣的人家破人亡了。”這也是中年道士一直不敢真的離開道觀的原因,他怕觀主讓那道士將他的命改死了。

“大師,我什麼都跟你說了,你可一定要救我啊!”中年道士突然嚎哭一聲,對著時落就跪下了,“徐大強真的會用符殺人的。”

前幾天一直忙搬家,更的不穩定,小妞兒們見諒,謝謝大家的支援,愛你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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