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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臘月,飛雪漫天。
光禿禿的樹木枝幹上披了一層雪衣。地面積雪深厚,足有一兩尺深,白茫茫一片,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及道路。
模糊不清的雪花中,隱隱有兩個黑影出現,個子矮的身手矯健,獨自一人在前面開路,個子高的行動遲緩,緊跟其後。
這兩人正是離開吳爭鎮的梓陽跟賈絕生。
二人在山中連續趕路近四五天,好不容易走出了山林,又逢天降大雪,為防止突發的雪崩,他們只得在山脈上行走,一路向前。
轟~
兩人剛離開山脈,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身後的山脈瞬間坍塌了,大量積雪碎石一湧而下,堆積在山腳下。
梓陽回頭看了一眼,道:“別看了,快走吧。今晚還不知道能不能睡個好覺呢。”
“我們連吃的東西都沒了,眼下大雪封山,這不被餓死就算好事了,你還想著睡個好覺。”賈絕生微微動怒道。
梓陽嬉笑如常道:“俗話說,這天無絕人之路嘛。這雪崩沒在咱們腳下崩塌,就說明我們的運氣還不錯。”
被他這麼一說,賈絕生倒覺得有些道理,也就沒再多言。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空中飄散的雪花逐漸稀少,漸漸的也就停了。
一陣炊煙迎面飄來,賈絕生頓時精神倍增,抬頭向前看去,一座殘破的廟宇內有火光傳出。
“看來今晚真能睡個好覺了。”梓陽大步向破廟走去。
賈絕生快步追上,抓住他的手腕,道:“這破廟不能住。”
“為什麼?”梓陽不解道。
“破廟多強盜賊人,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所以說我們不能住。”賈絕生謹慎提醒道。
梓陽推開他的手臂,道:“這方圓數里就這一處破廟能安身,你總不能睡在雪地裡吧。”
“還有,你怕強盜賊人,我可不怕!”
說完,他不慌不忙地向破廟走去,賈絕生搖頭無奈,只好跟上。
破廟外,有三處方向不同的腳印,一同進入廟中。
很顯然,有三路人停留在廟中休息,而雪地上的腳印清晰不亂,也就是說裡面至少有三人。
從雪地上的腳印來看,廟中三人應該是互不相識。
嘎吱!
梓陽推開破舊不堪的房門,果不其然,有三人在廟中安歇,三堆火苗將屋內照得如白晝般透亮。
一位邋遢中年男子,衣著破舊,長髮十分凌亂,面部如同抹了黑炭,看不清面貌,唯有一雙眼眸清澈無比。
還有一位衣著華麗,身穿大紅衣褲的女子,頭戴鳳冠,面紗遮面,一對鳳目狹而細,淡淡的紅妝彰顯尊貴氣質。
最後一位,是一名正擺弄手中玉牌的黑衣男子,面容清秀,他的穿著跟前兩位比起來,算是中規中矩了。
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梓陽與賈絕生。
梓陽雙手放在胸前,彎腰笑道:“別誤會,我們路過此處,休息一晚就走。”
三人聽後便收回目光,各忙各的,誰也沒有搭理二人。
梓陽先是帶著賈絕生來到邋遢男子身旁坐下,很自然地伸出雙手,烤著火,尷尬笑道:“大叔哪裡人啊?你給我一種親切感,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
邋遢男子起身,張開雙臂,驅趕道:“去去去。哪兒來的小鬼,少跟老子套近乎,哪涼快哪待著去。”
“大叔,我真覺得咱倆認識,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梓陽坐在火堆旁,絲毫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邋遢男子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燒著烈焰的柴火,指著二人,氣勢洶洶道:“趕緊滾!再不滾我就敲碎你們的腦袋。”
“大叔,我又不白烤火,我給錢還不行嘛。”說著,梓陽從懷中取出幾塊紋石,扔在邋遢男面前。
這不給錢倒還好,一看到地上的紋石,邋遢男高舉正在燃燒的柴火,向他揮來,口中還喊道:“好你個小兔崽子,敢戲耍老子。”
梓陽身軀向後一揚,平躺在地,躲過了邋遢男的攻擊,熊熊燃燒的烈焰自他臉上劃過。
“錢都給你了,你打我做什麼?!”梓陽迅速起身,惱怒道。
邋遢男撿起地上的紋石砸向他,憤怒不已道:“帶上你的石頭給老子滾!”
之後,他剛想與邋遢男理論,賈絕生抓著他的手臂,靠在他耳邊,低聲道:“算了算了。這人脾氣好大,咱們還是另尋一處吧。”
眼見二人走開了,邋遢男子圍繞著火堆躺下,生怕二人回來跟他搶位置。
“不是。我都給他錢了,他幹嘛還要打我。”梓陽收起紋石,滿是不解道。
賈絕生低聲解釋道:“你手裡的紋石只能在吳爭鎮用,他要的是光滑透亮的靈源石,也就是設定陣法用的陣源石。”
梓陽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剛才要打我呢。照你這麼說,我剛剛的確是在拿石頭羞辱他。”
賈絕生深感無奈,卻又不好再多說什麼。
梓陽摩挲著雙手,笑著來到紅衣女子面前,屁股還未坐下,就被人給臭罵了一頓。
“臭乞丐,快滾!”
“哎?!我不是乞丐。”
“長得倒是一副人臉,穿的卻跟個乞丐一樣,你不是臭乞丐,是什麼?”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乞丐,更不是臭乞丐!”
就在二人的爭吵過程中,黑衣男子手中的玉牌上本是無字的,不知怎麼回事,卻緩緩顯露出一個“敗”字。
黑衣男子嘴角微翹,收起玉牌,頭枕雙臂,背靠牆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梓陽被邋遢男子給轟走也就罷了,畢竟,在他眼中邋遢男子是一個瘋子,跟一個瘋子沒必要較真。
但面對紅衣女子的辱罵,這就讓他有點接受不了了。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自命高貴,優越感十足的人,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梓陽抬手的那一刻,被賈絕生強行攔下,道:“不要招惹這種身份顯赫的人,以免引來無妄之災。”
“哼!”梓陽拳頭緊握,惡狠狠地瞪了紅衣女子一眼,轉身便要離去。
紅衣女子冷笑一聲,諷刺道:“窩囊廢。”
梓陽停下腳步,緊握的雙拳咔咔作響,心中怒氣直升。
一旁的賈絕生聽後,雙臂垂下,沒再繼續阻攔他。
“窩囊廢還不滾?再不滾我宰了你!”紅衣女子再次出言辱罵。
“去!”梓陽抬腳踢起一塊被燒得通紅的柴火飛向紅衣少女,不過卻被她輕易躲開了。
紅衣女子面紗飄動,梓陽隔著面紗都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怒火。
黑衣男子見狀,急忙提醒道:“你們要打就出去打,不然這間本就破舊的廟宇,怕是要毀在你二人手裡了。”
二人走出廟外,賈絕生怕出意外也跟了出去,唯有黑衣男子跟邋遢男平靜如常。
梓陽站在一棵龐大的雪樹下,笑嘻嘻道:“看見這棵樹沒,待會兒你若是輸了,我可是要把你吊在這上面的,你覺得怎麼樣?”
紅衣女子長裙微動,並未理會他。
見她不答,梓陽手指敲打著腦袋,低頭來回走動,似是遇到了困難。
突然,他的眸光定格在廟門口,一臉壞笑道:“要不然,吊在這廟門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哦。”
“對了!你想讓我將你吊在哪兒?”梓陽嬉皮笑臉地看著紅衣女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全然沒將她放在眼中。
彷彿,這場戰鬥還未開始就已經是結束了。
突然間,一陣暖流迎面吹過梓陽的臉頰,他感到面部竟有一股灼燒感在擴散,這令他不得不全新審視性格孤傲的紅衣女子。
而就在暖流飄過的瞬間,紅衣女子動了,只見她以極快的速度垂直掠過雪面,嬌嫩的手掌向梓陽的脖頸抓來。
啪!
賈絕生雙手擋在眼前,不敢直視這一幕,就好像他提早預知結局一樣。
當他聽到啪的一聲後,心中更是一涼,他可以肯定的是,梓陽的脖子已經被紅衣女子給扭斷了。
只因紅衣女子的速度實在過於駭人,絲毫不給人以反應的時間。
“太慢了。”梓陽抓著紅衣女子白皙的手腕,一雙瞳孔泛著銀光,仔細一看,竟跟雷虎的一摸一樣。
“這銀白色瞳孔是。。。。。。不可能啊。他跟我切磋的時候,完全沒用過這一招啊。”
此刻,賈絕生腦海中只有一個結果,一個他難以想象卻又不敢想的真相,那就是梓陽跟自己的對決中還留有後手。
首先,這銀白色瞳孔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確定梓陽究竟還有多少手段沒用,但對於這場戰鬥的勝負而言,雙方誰勝負還不好說。
起初,賈絕生認為梓陽會完勝紅衣女子,那是因為紅衣女子只是入流三境。
雖然梓陽只是入流一境,但他對梓陽的實力還是非常認可的。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並不是。
當他親眼見識到紅衣女子的實力後,他以為梓陽會被紅衣女子瞬間秒殺。
然而,結果卻令他又驚又喜。
驚的是紅衣女子強橫異常,遠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一個軟柿子。喜的是梓陽沒有被她扭斷脖子,並且成功攔下她的進攻。
至於這對銀白色雷瞳的由來,那就要從五年前的天雷講起了。
天雷錘鍊身體只不過是其中一環,而天雷最關鍵的一環則是淬鍊雷瞳。
梓陽在黑暗中生活了五年,換來了一雙能夠洞察先機的雷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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