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世界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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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狀況，雖說有些出乎意料，卻又沒有那麼讓人震驚，

謝箏沉默許久，最終還是嘆息一聲，問道：“你讓我看到這些，是想讓我救你出去嗎？”

阿樹：“……”

她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複雜中透露著一點絕望，過了許久，才艱澀出聲，問道：

“你走了這麼長的路，最後只是想把我救出去...嗎？”

謝箏：“？”

把她救出去還不夠？不然還要做什麼？

一時之間，謝箏還真猜不出她的意思。

兩個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先開口，謝箏是怕多說多錯，導致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而對面被困住的阿樹雖然沒說話，臉上的哀傷與絕望做不得假。

於是謝箏更加迷茫了。

“你不如直接告訴我想讓我做什麼，若是讓我一直猜，恐怕最後只會壞事。”

畢竟她又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根本猜不到啊。

阿樹：“……”

聽到謝箏的話，阿樹臉上立刻露出難過的表情。

她何嘗不想開口啊，眼前這個小姑娘，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連那個和她一路走過來的人，擁有那麼長的記憶和幾乎能夠重塑世界的能力，依然無法做到她能夠做到的事。

只有她，只有她能夠給所有人帶來生的希望。

但她自己卻不自知。

想到這裡，阿樹垂下眼眸，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很抱歉，請原諒我沒有辦法說出口，但我會盡我所能解答你的疑問。”

頓了頓，見謝箏沒有什麼反應，她才繼續說道：“或許‘造物’這種能力，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神奇，也沒有那麼強大，我也只是偶然得到的。”

“最開始，世界並不是真正的世界，只是我內心想象的投影，但這種力量，會將所有的投影具象化，當一切生命都被賦予了生存的意義，這便是後來的三千界。”

“可好景不長，在很久以前，我發現這種力量隨著時間流逝，會不斷削弱，直到最後，會徹底消失。”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那雙無神的眼瞳中，終於劃過一絲漣漪。

“後來，我遇到了另一個你，然後發現了你們的那個世界，那是我從未見過的，能夠從虛假的投影，逐漸成為一個真實世界的神奇過程。”

“我本以為，能夠帶來轉機的人終於出現了。”

“但她太聰明瞭，或許我不該幫助她回憶起那些輪迴的過往，讓她一眼就發現了我所創造出來的世界裡，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真相。”

謝箏：“……”

聽到這裡，謝箏頓時有些無語。

什麼叫‘她’太聰明瞭，意思是她現在看不出來，不夠聰明唄？

沒等謝箏開口說話，阿樹又道：“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而天海界...也再也不會出現下一個‘你’。”

謝箏聞言，移開了視線，看向了遠處的虛無中，不再與她對視。

過了半晌，才勉強平靜下來，將腦子裡紛雜的念頭全部壓下之後，聲音淡淡的道：“你說這麼多也沒有用，我還是不明白，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給你們帶來轉機。”

“而且，我實在很好奇，就算你創造的三千界毀滅了，真的會影響到天海界嗎？”

阿樹本來一臉悲傷地陷入自己的情緒裡，陡然聽到這話，立刻掀起眼皮，臉上劃過一絲驚詫：

“你為何會這麼問？”

謝箏扯了扯唇角，頗為無所謂地笑了笑：“以前不知道這些東西，所以將你們的存在，看得很重要，我現在突然發現，或許對於天海界而言，你們這些所謂的神明，可能並不算什麼。”

“甚至影響不到那個世界。”

阿樹：“……”

她沉默了一下，才低低開口，只是聲音裡充滿了無奈和沮喪。

“雖然這樣說可能會引起你的不滿和敵意，但我不想對你有所隱瞞，的確，在我插手之前，天海界本就是一個靠資料填充、機器執行的虛假模型，或許能夠容納部分意識，但絕無可能成為真實的世界。”

“但也正是因為我的擅自插手，將天海界納入三千界之中，導致天海界中的你們，紛紛產生了自我意識。”

“雖然整個世界都擺脫了原本的命運，可...也會與三千界一樣，遭受滅頂之災。”

謝箏：“……”

如果真相是這樣的，那這真的很難評價。

說實話，就算搞清楚了緣由，現在要去追究責任去質疑對錯，都失去了意義，在毀滅的喪鐘即將敲響之際，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想到這裡，謝箏一臉無奈地從芥子袋裡取出一張小塌，然後盤腿坐了上去。

“拯救三千界的關鍵在於某個你們不能說、只能靠我自己領悟猜測的東西上，對嗎？”

阿樹點了點頭，應道：“是，一旦我說了出來，你很快就會明白所有事情，那我們就功虧一簣了。”

聽到這話，謝箏下意識地就想翻白眼，但好歹是忍住了。

她將腦子裡紛雜的資訊全都暫時壓制住，開始分析阿樹為什麼堅定地認為她能夠給即將毀滅的三千界帶來轉機這件事。

然而沉思良久，她沒有想明白，畢竟她雖然厲害，卻也沒有任何‘造物’相關的能力啊？

就連須彌小世界，也只是一件空間法器，根據修為提升領域面積會自動變大，真要說那也是師尊的能力比較出眾，為什麼不讓他來？

“我師尊呢？他那麼厲害，也不行？”

阿樹立刻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的確很強，本是半神之軀，如今更是身負遠超七神座的力量。”

“只不過...他也太聰明，他和荀尤先生二人，早就堪破了一切，以他們二人之力本可力挽狂瀾，但眼下的問題....”

“並不能單純的依靠絕對的力量，力量只是一個門檻，進入門檻裡的，只有你具備改寫一切的能力。”

謝箏：“……”

好傢伙，越說越聽不懂了。

許是見謝箏一臉無語，甚至還有些不耐，阿樹歉疚地笑了笑，說道：“你不會怪我吧，你本就超脫了自己的命格，理應像晏重霄那樣，記起所有輪迴的記憶，是我做了手腳，才導致你對一切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