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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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他太過了解謝箏的為人了，表面上可能看不出什麼，心裡卻總是憋著壞水，那一身反骨，一旦爆發出來，還真不是一般的瘋狂。

謝箏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如果說‘秩序’的存在，是支撐三千界連同整個上界存在的根本，如你們所見，三千界還存在，並未受到太大的影響，而上界雖然半死不活，也並未消亡。”

“這便能夠說明，雖然‘秩序’可能已經崩壞，但並未消失。”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唇角忽然漫上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只要是存在的東西，我們當然就能尋到它。”

古往今來，無論是仙人還是神明，從未有人如此直言不諱地置喙‘秩序’，那是無論什麼存在，都極為忌諱而尊崇的至高法則。

過去有一個例外，而現在來了另一個意外。

搖光訕笑一聲，並不敢直接接話，而是斟酌了片刻，才緩緩問道：“謝師叔，你就如此篤定...它是真實存在的、能被尋到的東西嗎？”

謝箏聞言，微微思索了一瞬，然後無比確定地點了點頭。

不僅僅只是如此，無論是記憶碎片中遇見的那位‘謝箏’和玄女，還有方才的長生帝君，相較於上界的其他人，長生帝君與玄女是真真正正的七神座之一，尤其是玄女，直聽天兆，接受的所有指令，全部是‘秩序’親自下達。

而作為行刑者的‘謝箏’，是可以直面‘秩序’的存在，她比所有人都要直言不諱，行事由心，無所畏懼，敢去挑戰‘秩序’的權威，這直接導致她最後的結果，是不得善終。

但與此同時去看七神座和神界、仙界的其他人，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搖光，我要想去神界看看。”

長生天受長生帝君管轄，是仙界的中心，主體由仙人和原生仙族組成，而神界，還在長生天之上，是更高等級的世界，就算是仙人，也鮮少踏足。

除非仙人經歷蛻變，一躍成神。

搖光面泛難色：“謝師叔，這個...恐怕要找天樞或者帝君才行，我飛昇之後，從未去過神界，也不知那邊的情況如何。”

謝箏聞言，悶笑了一聲：“你無需為這事操心，我只是把接下來的打算告訴你罷了，不是要你為我做什麼。”

況且她也心知肚明，如果一切發生的緣由要歸咎於‘秩序’，那還真不是搖光能夠插得上手的事情。

搖光撓了撓頭，笑容有些羞澀：“謝師叔方才說要回天海界，我原本還想著沾師叔的光，與你一同回去。”

原來打的這個主意。

謝箏又笑了起來：“這麼說，你是想回去的？”

搖光連連點頭：“若真可以，自然是想的，在下界時想要飛昇成仙，真上來了卻發現成仙也索然無趣，還不如在天海界當我的天下第一劍修呢！”

好傢伙，又是一個天下第一劍修。

謝箏唇邊的笑意愈深：“你若是想回去，我隨時可以送你回去，不過你想好了嗎？如今的天海界，並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

“或許你的師父，這一世根本沒有收你為徒。”

聽到謝箏的話，搖光臉色驀地一僵，這個可能性，還真是從未思索過，就算回去了，想必日後也不能以原本的身份示人，也回不到師父身邊...

過了許久，她才幽幽嘆息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邊算了吧。”

“對於那個世界而言，我大概是個不容於世的外來者吧。”

外來者...？

謝箏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你想太多了，要說外來者，那些居心叵測潛入天海界的東西，才是罪大惡極的外來者。”

“異世來魂這個毒瘤，才勉強拔除，但除此之外的東西，大概還有不少，我也是離開天海界之後才發現的。”

搖光聞言，頗有些吃驚：“異世來魂的問題我早就知曉，也處理過不少，謝師叔說的，異世來魂之外的東西...指的什麼？”

謝箏笑而不語，只是抬起指尖，指了指腦袋頂，意思不言而喻。

搖光：“……”

啊，這個世界也好複雜！

早知道比在萬劍宗當宗主還要麻煩，就不飛昇了！

許是見她臉上的表情太過鬱悶，謝箏笑了一聲，說道：“我看那兩位星君，待你如同親妹妹，待在這裡不好嗎？為什麼想回去？”

聽到這話，搖光更加無奈了：“...謝師叔，我飛昇上來才幾年而已，然後就遭此一劫，與長生天一道被封印至今。”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體會過當仙人的快樂啊！”

她還想再抱怨幾句，聲音忽然頓住，然後匆忙取下腰間的玉簡，只看了一眼，面色大驚：“壞了！帝君找過來了！”

說著她立刻轉過頭來，一把抓住謝箏的手，說道：“我雖不知那位謝師叔與帝君的過往，但我也聽說過帝君心悅她的事情，還鬧到月老那裡去了！”

謝箏：“……”

“謝師叔，你趕緊走吧，雖然我相信你打得過帝君，但要真打起來總歸是不好的——”

搖光話還沒說完，外殿的大門便被推開，搖光那點小伎倆，根本不足以攔下外頭的任何一個人。

長生帝君邁著大步走了過來，視線一直在謝箏與慈音二人身上來回逡巡，繞了幾圈，才最終又回到了謝箏身上。

“時間緊迫，我便長話短說了。”

恰好這時，天樞與天璇二人也走了過來，兩個人面色都有些古怪。

“我本想著先穩住長生天的情況，你們能夠在此地遊玩些許時日，但現在時間不等人，我方才收到訊息，歸墟岌岌可危，不日便會墜落。”

謝箏一愣，問道：“歸墟又是什麼？”

她這一問，其他幾人俱是一陣沉默，還是慈音笑著捏了捏她的手指，說道：“歸墟便是七神座所在之處。”

謝箏：“……”

默了默，她橫了他一眼：“你怎麼什麼都早知道？”

慈音笑著搖搖頭，主動認了錯：“抱歉，是我沒有來得及告訴你，進入長生天時，我看到了另一條路，便去探了探，以至於尋到你的時候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