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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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進入葬龍坑的謝箏三人。

他們躍入水底之後，跟著燭龍巨大的身軀造成的痕跡，一路追蹤過去，走到最後，卻發現面前的是一條死路。

“這裡無路可走啊？”

畢方的身形盤旋在渾濁的水裡，聲音卻不受阻礙地傳了過來。

誠如他所言，這是一條在水下盤旋曲折的狹窄水道，僅僅能容燭龍的身軀穿過，即使走到了盡頭，依然能看到他留下來的痕跡。

“可我們並沒有走錯路，再找找，肯定有什麼地方被忽視了。”

不止是沒有走錯路的問題，這座原本埋在深海海底的深淵，原本是難以被察覺的。

可現在西蜃海的海水幾乎流乾，反而將屍坑露到了淺層，並且這一路走過來，並沒有發現其他任何可能的岔路或是隱藏的暗道，唯獨只有眼前這一條路。

三個人於是又繼續分頭在這狹窄的深淵底部仔細檢視，想要尋到出路。

海水本就渾濁不堪，尤其是到了這種地方，能見度更是低的不行，不過好在他們能用術法隔離海水，不至於汙濁之物沾到半分。

然而還不待他們有所發現，渾濁的水底再次劇烈地攪動起來，沒一會兒，玄鳥的身影便出現在不遠處。

“謝姑娘，不好了！”

謝箏身形一頓，偏頭去看她，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也下來了？”

玄鳥本就神力不支，顯得虛弱不已，此刻驚慌失措，整個臉色難看至極。

“天罰！天罰再次降臨！”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不然都會死在這裡！”

謝箏：“？”

天罰？

“什麼天罰？你慢慢說，別太激動！”

聽到這邊的動靜，慈音與畢方也立刻圍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畢方皺了皺眉，“我們才下來沒一會兒。”

玄鳥明顯還有些驚惶不定，語速極快：“你們下來之後，過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天空之上便多了一條火焰長河，不斷墜下火種，現在外面的溫度極高，大部分的水面已經被烤乾了！”

許是見謝箏擰眉不語，她立刻又道：“我沒有必要騙你們，是真的，不信你親自出去看看！”

謝箏聞言，搖了搖頭，面色凝重：“我不是不信你，你方才說‘天罰’，為何說這個現象是‘天罰’？”

沒等玄鳥解釋，頭頂忽然傳來一聲轟然巨響，像是有什麼爆開了一樣，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玄鳥才稍稍冷靜下來，這聲巨大的爆炸聲又讓她臉上的血色消失了大半，金色的眼眸中漫上前所未見的恐懼。

“謝姑娘，他...他來了！”

謝箏：“？”

“誰？誰要來了？！”

她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立刻就問了出口，可玄鳥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翻了個白眼撅了過去，像是經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一樣。

謝箏：“……”

玄鳥暈過去了，燭龍不知所蹤，外面更是不知道出現了什麼樣的狀況，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既然找不到別的線索，就先不找燭龍了，去看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說著謝箏便將昏迷過去的玄鳥塞進了須彌小世界裡，慈音與畢方都沒有人異議，便跟著她一同浮出了水面。

然而剛一露頭，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了。

玄鳥說得沒錯，他們頭頂的夜空中，陡然出現的一條兩端都看不盡頭的火焰長河，幾乎佔據了整片天空，映得眼前的大地一片火紅。

不止如此，火光映照之下，能夠清晰明朗地看到，肉眼可及的大地上，到處都是深深淺淺、高低起伏的白骨。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怎麼還往下面落火啊！”

謝箏驚得無法言語，陡然聽到身後的畢方忽然爆了一句粗口，她驀地回過神來，回過頭去，恰巧便看到一團火球從天而降，砸到了距離他們不遠的位置，瞬間便點燃了一片白骨。

謝箏：“……”

這特麼是什麼人間慘狀啊！

怪不得玄鳥剛剛還一直唸叨著什麼天罰不天罰的，這種異象，若說不是天罰，才有些解釋不通。

但是他們三個人都沒有感受到別的異狀。

先前是太過震驚才沒發現，等稍微適應了一下，謝箏才反應過來：“很奇怪啊，既然這火焰能夠將西蜃海的水都烤乾，為什麼我不覺得熱啊？”

聽到她的話，畢方也是一愣，應聲道：“我也不覺得熱。”

說完，兩人的視線便齊齊看向慈音，只見他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是。”

如此一來，就顯得更加怪異了。

沉思了半晌，謝箏忽然試探性地說道：“要不我們飛高點，去看看那條火焰長河，到底是什麼東西？”

慈音尚且沒有表態，似在思考此事的可行性，畢方嘴比腦子快，立刻贊同道：“走啊走啊，我也想去看看。”

見他們倆一拍即合，慈音雖然有些無奈，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離開之前，低頭看了一眼已經乾涸大半的水面，然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便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他們既不沒有感受到威壓，也沒有察覺到任何威脅，一路疾行，飛快地躍至高空。

讓謝箏意外的是，這條火焰長河懸於夜空的高度，比他們想象中要低得多。

“離得這麼近都感受不到熱度，不太對勁啊。”

三個人離火焰長河極盡，臉頰都被映得通紅一片，但臉色皆是平靜無異。

謝箏還想伸手去摸一摸，還未觸碰到火焰，就被慈音一把抓住了手腕，他面色帶著些許疑惑的恍然，說道：“你對著這些火焰，出一劍。”

出一劍？

謝箏微微怔住，下意識問道：“出哪一劍？”

她會的劍法那麼多，還真是有些難以抉擇。

慈音聞言，笑了笑，說道：“歲雲暮。”

他的話音一落，幾乎是瞬間，謝箏便反應過來，臉色倏然一變，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瞧著她這一副像是陡然明白什麼的表情，畢方皺著眉頭湊了過來，問道：“不是，你們倆又在這裡打什麼啞謎啊？說清楚啊，別把我排除在外啊？”

謝箏拔出折月，視線從眼前的火焰移到了他臉上，神情凝重。

“我們感受不到熱度，或許是因為，這條火焰長河並沒有出現在我們的時間裡。”

畢方：“？”

這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