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鳳凰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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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也懵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過頭來，一臉驚訝：“這不是...”

是慈音的臉。

雖然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氣息，但這張臉她絕無可能認錯。

謝箏深吸一口氣，身形一閃，便落到了昭昭身側，離得越近，那股子熟悉感越明顯。

“孃親，這是個傀儡人。”

見她半晌不語，昭昭忍不住出聲提醒。

謝箏回過神來，笑了一下：“我知道。”

她沉默不語，只是在思考這具長著慈音臉的傀儡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這又是他想出的辦法，想要給他們傳達什麼重要的訊息？

抑或是，有人藉著他的皮囊，想做點什麼？

這些東西，謝箏無從得知，這具傀儡人與此前在妖王城碰到的那些截然不同，它甚至都沒有任何一絲反應。

但謝箏並不深諳這等操控傀儡的術法，因此這會兒也有些猶豫，想了想，她取出一個空的芥子袋，將傀儡人裝了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腰間，時時刻刻注意著。

畢竟她可不想被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傀儡人，忽然在背後捅上一刀。

這座山谷比想象中還要大上許多，她們落地的位置，只是一個狹窄的入口罷了，越往裡霧氣越發濃重，不過好在那些霧氣似乎對於昭昭有些畏懼，所過之處，反而開出了一條界限明晰的小道。

一路暢通無阻，直至進入了野牛谷深處，一條深入群山之中的深淵忽然出現在眼前。

深淵裂口處的白霧比方才見過的所以地方還要濃密，哪怕昭昭靠近，也沒能散去多少。

走到這裡，昭昭的面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凝重，像是遇見了什麼天地一樣，一臉警惕地看著還在不斷撲騰著白霧的深淵之下。

謝箏自己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神念覆蓋之下，這些霧氣其實並不能阻礙她的視線。

但這道裂隙卻比之前見過的所有都要深，甚至都沒有辦法觸及到真正的裂隙底部。

“下去看看。”

沒等昭昭說話，謝箏自己就跳了下去，昭昭見狀，皺了皺眉，也跟著跳下來，沒一會兒就追上了她。

謝箏偏頭看著她，思索了一瞬，貼心地說道：“昭昭，要不你變回小燈籠，鑽到我手心，若是待會兒真有危險，你再伺機而出？”

她本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昭昭聽了，竟然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化作一道綠色的幽光，竄到了謝箏的掌心。

這下，深淵裡便只剩她一個人，下墜的速度更快了。

裂隙實在太深，頭頂最後一絲光亮終於消失，也還未觸底，這場漫無盡頭的墜落，就好像迷失在時間的洪流裡，尋不到出口一樣。

但這樣的錯覺一閃而過，謝箏根本沒有往心裡去，既然沒有光線，她的袖中頃刻便飛出了千萬道裹挾著幽藍色電光的雪色劍影，劍光交織，眨眼便點亮了黑暗。

也得益於此，謝箏這才看到白霧之後的巖壁上，似乎攀爬著某種東西，正在緩緩地向上蠕動。

下墜的趨勢驟然止住。

她凝出一柄白色的光劍，撥開一條灰色的長條形虛影，接觸到劍光，那醜陋的東西像是被抽走生命力一樣，轉瞬枯萎。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看起來不是善類，謝箏想了想，袖中眨眼又飛出無數雪色的劍影。

那些劍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飛快地找到合適的位置，組成了形形色色的劍陣，驅散了白霧的同時，巖壁上爬行的東西，也被絞成了碎片。

謝箏放下心來繼續往下墜，順便還把深淵下面的情況給許蓮君顧星輝還有宋恆等人都告知了一遍，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一定不要隨意派人踏足野牛谷。

當然，宋恆除外，她還是挺希望宋恆跟她一起下來的，不過這話剛說一半就被他直言不諱地拒絕了。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碰那些東西了，你自求多福吧。”

聽完他的傳音，謝箏也沒有勉強，收起傳音玉簡後，繼續加快速度往下墜。

終於，就在謝箏快要睡著的時候，腳下的白霧瀰漫的深淵裡，忽然透出一抹豔麗的火光。

火...光？

難不成是岩漿？

謝箏猛然清醒過來，身形一閃，下一瞬，便落到了火光燃起處，直至此刻，她才看清楚，這哪是什麼岩漿，這分明就是在地底兇猛燃燒的火焰。

能在這種地方燒起來的，一定不是普通的火，即便靠得如此之近，也沒有感受到半點熱意，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謝箏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昭昭喚了出來。

“咦，這是...鳳凰一族的涅盤神火？”

昭昭一出來，就給出了一個近乎準確的答案。

謝箏微微一怔，問道：“何以見得？”

昭昭思索片刻，說道：“我也說不清，但感覺就是鳳火，孃親，下面要麼有鳳凰在涅盤，要麼...和什麼人打起來了，我們要下去看看嗎？”

下去...看看？

謝箏沒吭聲，畢竟昭昭本質就是紅蓮業火，或許不懼鳳火，可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修士啊...

然而沒等她想完，下面那滔天的火勢轉瞬熄滅，露出了被燒的光禿漆黑的地底，和一條細長的漆黑裂縫。

不同於此前在南冥谷遇到的屏障，這條裂縫裡，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另一個世界的氣息。

謝箏與昭昭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安。

這是一條真正的，直通放逐之地的通道。

他們真的做到了。

謝箏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幾乎沒有猶豫，她立刻將這個訊息告知給外邊的人，然後叮囑他們立刻回到人界，向各大宗門傳達。

做完這些之後，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巧巧地落到地上，一點一點地靠近那道裂縫。

黑暗彷彿凝成了流動的水液，在狹窄的裂隙中盪漾起細微的波紋，謝箏腳步一頓，下一瞬，一個金色的巨蛋，從盪漾的水波紋裡蹦了出來。

好巧不巧，正好落到了她的腳邊。

謝箏沉默了一下，便聽到昭昭開了口：“孃親，這是一顆鳳凰蛋，看來剛才是真的有鳳族在涅盤啊！”

是...是有鳳凰涅盤，但這是最要緊的嗎？

最要緊的難道不是，這顆鳳凰蛋，是從放逐之地滾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