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操控還是被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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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入定，實際上謝箏對周遭的一切都是有所感應的。

能感受到羅剎等人遠遠地窺視，自然也能發現慈音的注視，只是此刻她的神魂都處於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讓她無暇顧及許多，只能一心地與滿溢在識海中猶如廣袤星海一樣的雷靈力鬥智鬥勇。

是的，沒錯，她的識海中，不知什麼原因，竟然也聚滿了暴躁的雷靈力。

從來到此處開始，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法，原本溫暖和煦猶如春神降臨的識海中，竟然聚滿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雷靈力。

無論消耗多少，經脈與玉府一直處於充盈狀態，雷靈力無處可去，最後竟然佔據了她的識海。

在修道界浸淫數年，這樣離譜的事情，可謂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左右也別無他法，只能凝聚神魂，在識海中忙活著，將那些滿溢的雷靈力，團成團壓縮成小小的一點，然後在識海中尋了一小塊地方，整整齊齊地碼了起來，像築牆似的。

說起來簡單，但真要做，卻不是容易事。

謝箏也是嘗試了百餘次，才成功做到，等到操作熟練之後，便開始分出千百道神魂，一同重複著這樣的操作。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動作越來越得心應手，在識海中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過了多久，識海中再沒有多餘的雷靈力竄進來時，她收回所有的神魂，睜開了眼。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慈音也不是羅剎，而是眼前的夜空。

看了半晌，她忽然皺了皺眉，轉頭去看身旁的慈音，說道：“這天空是不是亮了許多？”

慈音聞言，淡淡一笑，還未開口說話，不遠處的羅剎便迅速地接上了話。

“是啊，我覺著也是亮了不少！”

雖然搞不清楚原因，但這樣的改變，羅剎還是挺喜歡的。

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九幽就會有天亮了呢！

聽到他的話，謝箏這才發現，入定之前席捲而來的雷雲，整個都消失了，而她身邊，也沒有任何雷靈力躍動。

慈音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做得很好，看來你已經能自如地操控雷靈力了。”

謝箏：“……”

自如什麼的，她還真不敢確定，畢竟在識海中那一通忙活，事情幹是幹了，卻沒有真的去鑽研什麼掌控雷靈力的法子。

直到此時她都很是懷疑——世間真的存在這種方法嗎？

不過就算心中再疑惑，謝箏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回頭看了看岩漿的已經流到看不見的遠方了，頓時有些吃驚：“我入定多長時間了？”

羅剎看了她一眼，咂咂嘴，說道：“也沒多久，就四五天吧。”

修士入定，時間不定，四五天著實不算久，但是她明明沒有在識海中待多久啊，怎麼就過了四五天了！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從你入定開始，這岩漿流的就慢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三人說了會兒話，就走到了洞穴處。

其實不該稱之為洞穴了，洞穴連同半座山，都被羅剎夷為平地，除了一方不大不小的岩漿池，還在汩汩地冒著泡之外，便也看不到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謝箏走近，盯著岩漿池看了一會兒，說道：“這岩漿池，什麼時候才能流空？”

雖然他們是修為高深的修士，也不是全然沒有法子深入岩漿池之中，但是想要做到，也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的，況且他們還不知地下有什麼，更不會輕舉妄動。

羅剎搖了搖頭，嘆氣道：“這都流了好幾天了，池子一點沒見淺。”

沉默了片刻，謝箏又問道：“裂隙出現三千多年，九幽難道從未派人下去過嗎？”

一聽她的話，羅剎又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也有些無力：“怎麼沒派人下去，下去的人不計其數，沒有一個回來的。”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要不是我老爹下去了，這羅剎統領的位置，能輪得到我來做？”

雖然他並不喜歡這個位置，他更願意做一個無所事事的混不吝，可老爹失蹤這麼久，羅剎一族就只能成為他的責任。

“好了，別說這些晦氣話了，這岩漿裡的裹挾著豐沛的雷靈力，你有沒有覺得熟悉？”

謝箏微微一愣：“我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她這麼一問，把羅剎整得不會了。

“你不是雷靈根嗎？怎麼會不熟悉？”

謝箏：“……”

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是羅剎鬼，你吸收幽冥之氣，能分清楚每一滴幽冥之氣來自哪裡，與別的幽冥之氣有什麼分別嗎？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謝箏心中其實在計較，她第一次來這座洞穴，遇到白髮少女的時候，沒有感受到多麼豐沛的雷靈力，前幾日來抓冥龍的時候，亦是沒有發現過多的雷靈力。

唯有這一回，岩漿滾沸，似是有什麼東西裹挾在裡頭，要噴薄而出。

然而她一到這裡，身上忽然發生異變。

很難讓人不將這一連串離奇的事情都聯絡到一起。

自從夢到白髮少女開始，她在界山的一切遭遇，都好像陷入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怪圈之中，她自己，如同一個被操控著的提線木偶，按照別人的計劃在行事一般。

唯一稱得上是自己做主的，恐怕也只有與荀琅劍尊坦白自己與慈音的事情了。

“先是爬出來一個奇怪的人，緊接著是冥龍，再就是忽然多起來的雷靈力，謝姑娘，你說，接下來，出來的會是什麼東西？”

許是見他們二人都沉默不語，羅剎有點耐不住性子，便出聲問道。

謝箏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面無比起地扯了扯嘴角，說道：“興許你父親和過去下了裂隙的同伴，就要爬上來了。”

羅剎一聽，心想還真不是沒這個可能，頓時笑了起來：“要是我老爹能回來，這界山的爛攤子就還給他，我到時候就跟你們去人界，吃香的喝辣的享大福！”

謝箏：“……”

沒有再理會羅剎的異想天開，謝箏從芥子袋中取出了一塊千年玄鐵，往岩漿池中扔了進去。

玄鐵一碰到岩漿，就被融化成漆黑的水液，混入岩漿中，流向了遠處。

除了折月，千年玄鐵便是她能想到的最堅硬的東西。

遇到這岩漿卻是毫無抵抗之力，瞬間融化。

羅剎一臉後怕地搓了搓胳膊：“還好我沒有用手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