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審問姜雪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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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想不明白，雖然擁有的法寶不少，但沒有人深諳煉器之道，並不清楚什麼人才能鍛造出這樣的法器。

“既然不能搜魂，那就用最原始的方法。”

顧星輝走了過來，蹲下身，重重地拍著姜雪茹的臉頰，見她毫無反應，便從一旁的木桌上取了一壺茶，揭開蓋直接倒在了她的臉上。

昏迷過去的人終於悠悠轉醒。

顧星輝拖了個長凳坐到她跟前，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笑道：“實不相瞞，我去三清山拜師學藝之前，是大盛王朝的長公主，動私刑什麼的，我最擅長啦！”

顧姓在凡間界是大姓，謝箏對此絲毫不感到意外，只叮囑道：“別弄死了，她和張鑑之，都還有用。”

顧星輝衝她擺擺手：“放心吧，死不了的，荀琅劍尊還在秘境外頭候著呢，我哪敢真的宰了他的徒弟？”

非要說的話，其實謝箏並不在意自己手中是否沾染鮮血，但顧星輝說得對，無論如何，只要他們三人還同時是師尊的弟子，她就絕不能取了他們二人的性命。

顧星輝說著便從芥子袋中取出了一堆刑具，剛恢復意識的姜雪茹見狀，登時一臉恐懼，氣若游絲地討饒：“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放過我！”

然而無論顧星輝怎麼用刑，姜雪茹也只是哭著認錯、求饒，有關於識海中能讓入侵者反噬的東西，她一口咬定自己並沒有那樣的法寶。

“興許是二師姐受了傷，所以才遭受了反噬，我若是有那種東西，又怎麼可能落到你們手中...”

謝箏坐在角落裡，調息少時，瀰漫在識海中的痛感與不適散去了不少，聽見她的辯解，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姜雪茹，你真是冥頑不靈，我倒是不知做了什麼惹你恨我入骨，在枕月峰你數次從張鑑之手中奪走本該屬於我的東西，這便罷了。”

“沒想到進了北海秘境，你們二人變本加厲，竟想置我於死地。”

姜雪茹渾身是傷，幾乎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顧星輝見狀連忙給塞了一顆丹藥吊命，生怕她死在這裡。

而聽完謝箏這番話，姜雪茹竟然慘然一笑：“你出身鳳川謝家，天生劍骨，生來就是那天上的日月，可是憑什麼呢？”

“人生來並無高低貴賤之分，生命是平等的，為何你能毫不費力地坐擁一切，而我付出所有還是一無所有？”

“這不公平...我的人生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顧星輝聞言，竟然笑了一聲，饒有興趣地問道：“那好，你倒是說說，你的人生，應當是什麼樣的？”

沉默了片刻，姜雪茹絕望的眼神再次落到謝箏身上，她嗓音尖厲，帶著刻骨的恨意：“她擁有的一切，本就應該是我的！”

旁人只覺得她口出狂言失了神志，可憐又可笑，謝箏卻從她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別樣的含義。

夢境裡，她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愛慕張鑑之，荒廢仙途，一心一意與姜雪茹爭寵，還多次加害於她，最後的最後，她在枕月峰所擁有的一切，還真是盡數被姜雪茹拿了去。

剎那間福至心靈，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難不成姜雪茹，也做過這些夢？是在按照夢境的指示行事？

許是她的眼神過於銳利，坐在一旁的許蓮君捅了捅她的胳膊，問道：“她都指著你鼻子罵了，你怎麼還沒反應？”

謝箏回過神來，看了許蓮君一眼，忽然彎起唇角：“我...或許找到了答案。”

說罷，她站起身來，從芥子袋中取出了一顆粉色的留影石：“你方才與張鑑之密謀害我之事，我都用記下來了，等離開北海秘境我便把留影石交予師尊，一切都由他來定奪。”

憑謝箏對自家師尊的瞭解，他一定不會繼續留姜雪茹在枕月峰，至於張鑑之，懲罰也不會輕。

姜雪茹的視線跟著她的動作落到那顆留影石上，她也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就你手中有證據嗎？你屢次對大師兄和我痛下殺手，搶奪我們二人的機緣，你認為師尊若是得知一切實情，還會一如既往地偏袒你嗎？”

說到機緣，謝箏忽然想起了被她釘在暗巷牆上的雪女幼崽，扭頭去看在一旁吃喝看戲的畢方，問道：“雪女呢？”

畢方吃點心的動作一頓：“你沒帶走？”

見謝箏不語，它頗為無所謂地扇了扇翅膀：“一隻雪妖幼崽而已，丟了就丟了，反正又不是同你結的契，有什麼影響？”

謝箏：“……”

正說著雪女，客棧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敲響，離門最近的顧星輝開啟門，看到來人，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謝箏，說道：“來了個狐狸精。”

司空意不悅地擰了擰眉：“什麼狐狸精，我是九尾天狐！”

顧星輝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我們現在有事，不方便接待你，請回吧。”

明言拒絕，卻不想司空意根本不管她，仗著身高優勢，直接略過她望向門內，看都沒看地上的人，視線在眾人臉上逡巡一圈，最後驚喜地落到慈音身上。

“慈音大師，你真的在這裡啊？我找你好久了！”

陡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慈音微微一怔，旋即起身，合起掌，道：“不知司空施主找小僧，所為何事？”

司空意聞言，柳眉輕揚，眸光瀲灩，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自妖王城一別，已有三年未見，慈音大師，我很想你。”

妖界民風淳樸開放，女兒家直率大膽，向來心中想什麼便說什麼，就連表達愛意，也是直來直去，從不會藏著掖著。

眾人：“……”

慈音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和慈悲，似乎並沒有覺得她話中有什麼不妥。

謝箏與畢方交換了一個‘你懂的’眼神，小聲道：“原來她心有所屬之人，竟然是慈音大師！”

畢方也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那丫頭從小就跟個瘋子一樣，妖王宮沒人管得住她，也只有那不男不女的妖僧，能讓她安靜片刻。”

謝箏：“？”

“不男不女的妖僧？”

畢方挺了挺胸，理直氣壯道：“一個男人長成那副模樣，雌雄難辨的，可不就是不男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