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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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婆婆離開,燕崢自然成為主導,雖說兩代人想法與考慮皆有差異,但大體方向上萬變不離其中,同樣,很多方面也只能屆時應變。
恰巧接近尾聲,黎婆婆和顧老一同回到大堂,又閒談幾句便散場紛紛離去,楚紅秀在婆婆督促下走的尚算果決,燕崢明顯有話要問,燕凌飛只能撇撇嘴很無奈,如此一來葉臣就由顧老陪同送往別院。
“葉臣少爺真會藏拙,你那姑姑也是相當厲害,這次要勞煩二位了。”
並肩而行顧老講左右而言其她,葉臣聽得明白客氣道:“姑姑確實得稱姑姑,我的好兄弟朱大壯是她親侄兒,自家人輩分如此,碰巧遇上緣分使然。”
“怪不得呢,下面人上報來的資訊多有出入,自家人就好,朱家姑娘天資超群,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顧老講話很有水平,且半步宗師絲毫不端架子,葉臣微微一笑算是揭過,轉言道:“小子到有一事求顧老解惑,不知黎婆婆與穆老或齊婆婆有何淵源,莫怪小子唐突,畢竟早知道些好避免誤會,黎婆婆的脾氣,有點,厲害。”
一時想不出恰當詞句,好在顧老一聽就懂:“哈哈,沒事,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葉少爺自然行事即可,老姐姐很好相處的。”
“哦,那就好。”
嘴上應聲,心裡仍舊保留看法,葉臣有所感觸可沒那麼簡單,見別院大門已是不遠,便客氣道:“顧老事多且留步吧,小子……。”
“不好了,大少爺出事了,快來人吶。”
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可謂石破天驚,後話被硬生生打葉臣斷頓感不妙,隨即耳畔生風顧老已施展身法而出,遊蛇步慢上半拍,僅幾息功夫就先後趕到演武場,十幾名燕家護院圍死一處擂臺,臺上兩人倒地不起,一名隨從哀聲叫罵,一位女俠傲然獨立,正是便宜姑姑朱淑賢。
顧老直接縱身躍起,跨過眾護院落到檯面上,葉臣眼見不妙緊跟上去,入眼處一壯男口吐鮮血雙頰腫脹不省人事,旁邊,燕凌風臉色煞白翻著死魚眼,出氣多進氣少,褲襠底下腥臊惡臭紅黃相間,事情大條了。
“徹底廢了,性命難保。”
愣神功夫顧老檢視完傷情冷聲以對,剛要出手拿人卻被擋住去路,葉臣拱手奉上金靈玉髓,顧老見狀眉頭緊鎖,猶豫片刻微一點頭拿過藥劑,俯身就半瓶子灌進去,將剩下的還回來,沉聲道:“送大少爺去主院,其餘人把守所有門戶,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別院,違者視為叛族,去吧。”
“是。”
沒人敢有疑義動作相當麻利,待只剩三人顧老又繼續道:“無需多言,儘管大少爺如何挑釁都不該下此重手,人我必須拿下。”
“行。”
葉臣自知深淺無法拒絕,接著又急道:“看在我與凌飛小姐交好份上,請讓我同時面見二夫人三夫人,隨後必給燕叔叔一個交代,若有差池,此事我葉臣背下所有,望,顧老,成全。”
這請求聽起來莫名其妙,顧老幾近擠破眉頭,最後長舒一口氣道:“人先收押到地牢,你隨我回府,二夫人和三夫人會通知到場,只能容你這般。”
“謝顧老成全,姑姑,安心到地牢等待,相信我,千萬別再生事。”
“嗯,我安心等你便是,但若有人不軌,那可不怪我。”
“放心,老夫保證,不會。”
三方達成共識,去過地牢後餘下兩位直奔燕府。
大堂內,燕崢勉強壓抑怒火坐於主位,二夫人三夫人各有情緒坐於下手位,大門緊閉顧老守在門外,葉臣站在當間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有話快說,趁我還念及一絲情分,別浪費時間。”
燕崢開口既火氣噴湧,整個大堂頓時升溫,在場三人都不同程度的冒汗,葉臣最甚,所以急忙轉向三夫人抱拳躬身:“相識即為緣分,我姑姑重手所至不無快意相助,懇求夫人坦言過往,小子日後必以誠相待,此事全憑您才有轉機,請信我一言。”
語畢,所有視線齊齊轉向三夫人,葉臣躬身低頭等待良久聲息皆無,燕崢終於坐不住,拍案而起憤聲開口:“葉臣,念及情分可不是無止無休,冤有頭債有主,可沒難為你半分,給句痛快話。”
“我……,燕叔叔……。”
“咕咚!”
正當葉臣有口難言之際,一道下跪聲清脆刺耳,抬頭看去三夫人雙膝著地顫抖不已,無聲淚下分外心酸,燕崢看的莫名其妙,剛欲開口質問卻被搶先:“老爺,閔家慘遭滅門幸得相救,大恩為奴為婢難報毫釐,承蒙不棄結成連理相夫教子尚算妥帖,今日為幫小嫣兒師父證明,願以身佐證。”
言罷,玉手入繡反抽出匕首,全無猶豫雙手握柄按向自身,三夫人事出突然,燕崢目眥欲裂飛身探手,眼看沒刃三分方才拿住握柄,順勢摟住癱軟的人兒,轉頭瞪視狀若瘋虎。
“你……。”
“不要,即使沒人相求我也要這般,因為,接下來所說實在有辱老爺。”
三夫人勉強抬手虛弱出聲,燕崢實難壓抑大吼道:“有什麼話,說。”
“老爺。”
兩字出口聲淚俱下,三夫人勉力提氣哭訴衷腸,燕崢聽得七竅生煙咬牙如刮骨,最後顫抖著拔出匕首,迅速外敷內服雙管齊下,見可人兒臉色漸漸紅潤,就那麼抱起來回到主位落座,閉目沉默少許,再睜眼恢復六分往日風範。
“就算再畜生也是膝下獨子,燕家獨苗,打殘了都能看你一面,偏偏是毀其根本無法人道,我燕家將要絕後不成?”
燕崢算是把話講到絕處,也確是無可爭議的事實,大家族最忌後繼無人血脈枯竭,往小說將來無望,往大說隨時樹倒猢猻散,影響極重。
然而,葉臣就是在等此一言,手上微光閃過託掌平伸向前:“燕叔叔明察,此乃長恨果,服食後行房必能一舉中第,承接血脈大半得男,再讓孕婦服食可促進胎兒發育,激發潛藏血脈,小侄願獻出兩枚果子,兩位夫人都在,全憑您一句話,我若有妄言十日內可見分曉。”
“咳!”
一聲輕咳打破沉寂,二夫人竟率先坦言:“妾身這歲數就不折騰了,蒙太夫人垂憐善待銘記五內,沒能為老爺分憂卻也生得翹楚女兒,日後恕再難伺候左右,望老爺賜予休書一封,自願離府返鄉獨守終老,早有此打算恰逢今日一併說了,凌飛已明我心,三妹心細聰慧才是內助之選。”
直言過後,二夫人起身深施一禮,從始至終無喜無悲淡然離去,手堪堪按到門上,燕崢洩氣般回道:“好,也好,緩上兩日我會派人去購置產業,予你傍身衣食無憂,用慣的丫鬟要帶上,凌飛想去看望斷不會有人阻攔,餘生珍重吧。”
“謝老爺,妾身謹記。”
二夫人依舊平淡,推門離去。
待大門關閉,燕崢陷入兩難,燕凌風有今日劣跡,為父有責,為母有責,但最大之責在於老太爺,畢竟是獨苗,縱容嬌慣無可厚非,豈能說生個頂上就能頂上,自己這關都難過。
“葉臣,此事本與你無關,燕某人且記下,無論事成與否都欠你份人情,至於朱家妹子嘛,也罷,十日內見分曉,事成且她履行諾言挑翻九階大師,此事揭過,反之,我放她一次,日後再行千里追殺。”
能言明至此,方顯燕崢堂堂七尺胸懷,當然,私心所向難以免俗,大夫人行事肆無忌憚,多大情分都戳破傷透,二夫人心灰,或者說只為報盡恩情,意冷思歸也算善終,倒是最後說句好話真言,唯有三夫人情投意合舉止出眾,真能再共育一子繼承家業且資質非凡,試問,誰人不夢寐以求,何況還近在咫尺。
兩日後,喜訊傳入別院葉臣耳中,顧老親臨,三夫人有喜。
翌日,大夫人得知兒子身殘以死相逼,老太爺聞訊中風臥床,鬧到最後兩紙休書齊出,二夫人低調返鄉無人問津,唯有女兒溫馨相送,大夫人攜廢子憤然離府,臨行前斷指明誓終有一日再登門,燕崢決絕以對,當斷則斷以免後患。
再過五日,燕崢親臨別院喜色蓋過愁容,所請馭獸宗師斷言,新晉大夫人懷有男嬰,對探入魂力甚為敏感資質絕佳,朱淑賢當即脫離地牢只待擂臺立功,隨後,新進大夫人命小嫣兒尋師代為叩謝,附帶信件一封。
展信上書: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朱家妹子不棄,往後即為異性姐妹,授之恩必報,受之罪銘記,剩餘瑣事無需掛心,擂臺多變刀劍無眼,切莫參與,自會周旋,閔柔敬。
“越是遭逢過大難,越是懂得感恩,不枉姑姑魯莽所為。”
葉臣不禁感慨。
“那是,本姑奶奶眼光向來奇準,不過擂臺還是要打,說過的話,潑出去的水。”
朱淑賢凜然發聲。
又過一日,神秘人找上燕府尋葉臣一見,顧老領人到別院後獨自離開,午後,趙齊魏三家一行五十多人抵達結義鎮,氣氛趨於緊張,黃昏,六匹駿馬拉著豪華車架在前疾馳,後面銀盔銀甲百人騎隊整齊跟隨,高舉旗幟煙塵四起直奔鎮子駛來。
翌日清晨,結義鎮外巨巖山頂,此處平整寬敞自成擂臺,三方人馬分別佔據四面,北風呼嘯衣襟獵獵旗幟獵獵,互相觀望心思各異。
東面,燕崢在前顧老居右,左邊楚紅秀與黎婆婆並立,身後站立包裹葉臣和朱淑賢等三十多位高手,西面,趙齊魏三家七名頭人在前,近五十名高手在後,南面,楚空負手而立,周遭二十來人環繞。
至於北面,乃上下山唯一路徑,一人頭帶子爵官帽,身披黑色金絲花紋斗篷,穩坐太師椅睥睨四野,背後旗幟招展精甲林立,刀槍弓箭齊備,氣勢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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