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一盤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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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方案一出，立即獲得了貴族集團的支援。

同樣一件事，落入不同的人眼中，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

“五大牧首”制度，對泰倫大主教來說是教皇夢破碎。但是對貴族集團而言，這卻是爭奪“宗教解釋權”的最佳機會。

宗教領袖都可以由世俗之人擔任，那麼教義自然也可以由世俗之人來解讀。閘門一但開啟，大家就可以合法的將手伸向教義。

這一刻，凱撒四世猶豫了。

立下教皇，對王室來說是一件大好事，但對國王來說就未必了。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

國王和教皇蝸居在一起，意見發生衝突的時候，究竟該聽誰的呢？

偏偏國王又不可能兼任教皇。按照教義規定，教皇乃是神選之人，必須將一切獻給神靈，結婚生子啥的都不用想了。

涉及到權力，凱撒四世不得不多想。要是王室的權勢增加，是以犧牲國王的權力為代價，那就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哈德遜提出的牧首制度，又是另一個極端，不光分薄了新教廷的權力，還把教權置身於世俗權力之下。

“牧首”，宗教領袖。

聽起來很牛逼，可終歸不是皇者，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尤其是讓非神職人員擔任牧首，更是劃時代的。這意味著只要國王願意，完全可以自己兼任。

入職門檻降低了，相應的權力也大幅度縮水。指望用宗教大棒，干涉領主們的內部事務，基本上是沒戲了。

大家都可以解釋教義，這就意味著未來王國、乃至大陸的宗教，將是一團亂麻。

對晨曦之主或許沒有什麼影響，反正教義再怎麼改也不會換個神靈信仰，但是對依附於宗教的既得利益群體絕對是災難性的。

凱撒四世的猶豫純屬自作多情，當王國所有的大貴族站在一起，國王的選擇其實已經註定了。

意識到大勢已去，一旁的宰相、軍務大臣、大主教，此刻都閉口不言。

耳邊全是支援的聲音，猶豫中的凱撒四世很快就醒悟了過來，煩惱瞬間-1。

“既然大家都支援，那麼就這麼辦吧！

外務部抓緊時間落實，爭取儘快在這個問題上和四國達成協議。”

沒必要強行掙扎，這樣的玩法，絕對是四國最喜歡的。合法的掌控國內宗教權，沒有哪個掌權者會拒絕。

多了四個盟友，很多事情就好辦了。教廷要是找麻煩，也是五家一起扛著。

事實上，現在的阿爾法王國並不懼怕教廷，只是擔心未來教廷的強者回歸。

不過這些也是小問題，時間都過去了幾百年，就算是嫡系血親，感情也慢慢淡泊了，何況只是同屬一家勢力。

想要利用這些老古董當打手，怕是還在夢裡沒睡醒。

細數血緣關係，大陸貴族是一家。阿爾法王國這些大貴族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源頭還是在南大陸。

蹦出一個老古董，搞不好還是大家共同的祖宗。只要沒有利益衝突，就不會成為敵人。

當然，要說完全不慌，估摸著也就哈德遜了。經過和聖域強者的交流，他知道聖域二階也就略強一些，本質上還是“人”。

像貝爾斯登、馬克西姆這種天賦型選手，現在的實力就已經很接近那個階段。

遇上弱一點兒的聖域二階，還是可以與之一戰的。

那種動輒直接秒殺，只存在於神話故事中。真實歷史中，哪怕神靈降臨，在天地法則壓制下也無法秒殺巨龍。

別的種族不知道，反正龍族是有過弒神記錄的，並且還不只一次。在和貝爾斯登吵嘴的時候，馬克西姆就沒少拿老祖宗吹牛。

塵埃落定，就到了各回各家的時候。看著自家龍和熊炫耀戰利品，哈德遜臉被氣綠了。

這兩貨絕對是故意的。

明知道他這次是義務勞動，還拿戰利品出來顯擺，絕對是不安好心。

內心深處，哈德遜已經在考慮，怎麼把兩貨手中的金幣給忽悠出來。

錢要流通起來才算錢，放在他們手中，純粹就是在浪費資源。

以這兩貨的身家，早就已經財富自由了。物質需求，對他們來說純粹就是可有可無。

靠本能吸收天地間的魔法元素，就足以維持他們的生存，食物只是滿足口腹之慾。

衣服是純天然的，沒有換洗的說法。住宿隨便打個洞，釋放魔法加固一下就能夠成為巢穴。

拿著那麼多錢在手中，既不拿出來花，又不能下崽兒，純屬就是多餘。

以往的時候，哈德遜還可以忽悠他們買魔晶石，給自己的金手指衝能。

除了反饋一部分給兩貨外，哈德遜主要靠提純的能量煉製魔法藥劑，銷售出去變現。

現在不行了，吞金獸的吞噬速度，也趕不上這兩貨發家致富的速度。每次大戰，他們都能夠賺的盆滿缽滿。

剛開始的時候，哈德遜還可以參與分贓。發展到現在，這兩個無良的傢伙都學會吃獨食了。

口頭禪是：“這是要替王國辦事，不涉及契約範疇。拿多少錢，就出多少力氣。”

這話看似是說給王國一眾權貴們聽的，實際上卻是在隱晦的提醒哈德遜，別想剋扣他們的報酬。

“貝爾斯登先生，近東開發銀行最近推出了一款存款業務，專門為你這種高淨值客戶量身定製的。

只要在銀行中存入兩百萬金幣，並且超過十年以上定期，就給你每年千分之三的利息。

五十年以上定期，利率可以提高到千分之六；一百年以上定期，利率可以提高到百分之一；兩百年以上定期，利率可以給到百分之二……千年以上定期，年利率最高百分之十。

反正你的資金閒著也是閒著，保管起來還麻煩，不如放進銀行中賺取一筆資金利息。”

哈德遜賣力的忽悠道。

知道馬克西姆視錢如命，進入龍口袋的金幣，就沒見往外面掏的。

就連哈德遜的孩子出生，這貨都寧願跑去黑石山脈抓魔獸當賀禮，也不肯掏出一個金幣來。

相比之下，貝爾斯登就要爽快的多了。直接豪爽的宣佈，小侄子未來的盆盆奶全包了。

或許在熊生之中，盆盆奶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可惜貝爾斯登不知道的是：哈德遜全家的食用的奶製品，都是來自熊熊牧場。

沒有辦法，牧場中養了那麼多牲口，產的奶貝爾斯登根本就喝不完，再養十頭大地之熊都綽綽有餘，哈德遜只能勉為其難幫忙。

不光是奶，就連領主府的肉食，也都是來自熊熊牧場。

每天都按時往領主府送，名義上是給貝爾斯登送的，只不過作為最尊貴的大地之熊必須要現宰現烹的。

超過半個小時都要棄用，並且還要保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食物供應，未享用的直接丟棄。論起享受生活來，貝爾斯登可是妥妥的貴族熊。

每天靠撿貝爾斯登剩下的食物，哈德遜都能夠養活領主府。當然，這種事情沒必要說出來，不然會被熊笑話一輩子。

“哈德遜，你儘管忽悠吧！

還存一千年定期，你丫的能活一千麼？

科斯洛家族能不能延續一千年都是一個未知數。不等時間到期，你的近東開發銀行就作古了，到時候我找誰收賬去？

該不是你想要白嫖，忽悠我看護你的後輩一千年吧？

告訴你，趁早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本熊還有大把的熊生美好時光可以享受，絕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給你子子孫孫當保姆上！”

貝爾斯登義憤填膺的怒斥道。

千年定期，那和白給有什麼區別？

就算是利息再高，也要能夠兌付才行。

作為一名數學優等生，貝爾斯登很輕鬆的得出結論：一千年之後，把全大陸的金幣都拿過來也不一定能夠兌付。

牛皮吹過了頭，哈德遜也不惱。穿幫是必然的，1.1的一千次方，已經超過了正常人的計算範疇。

“貝爾斯登，休要熊眼看人低。區區千載壽元，瞧不起誰呢？

我人族壽元雖然短，但是跨入聖域就能夠壽三百，跨入聖域二階就有六百壽元，只要跨入聖域三階更是能夠延壽一千二百載。

先輩們能夠做到的事情，難道我就不行了。你出去打聽打聽，全大陸可有比我更天才的存在？”

哈德遜強行狡辯道。

能不能活一千年不知道，反正怎麼兌付的問題，現在他是絕口不提。

“得了吧，哈德遜！

你天才的名聲是怎麼來的，還要我多說麼？外界吹噓幾句，你還就當真了。

就算是你一路順風順水的修煉到聖域三階，也就那麼點兒壽元，還不是要本熊替你料理身後事。

廢話不多說，百年定期存款利率百分之十，直接按年進行兌付，我可不相信你的近東開發銀行，擁有一次性結算的能力！”

貝爾斯登不屑的語氣，讓哈德遜很是惱火。

事實證明，學好數學真的有用。因為1.1的一百次方，最後的結果都是以萬為單位。

百年之內萬倍增值是不可能實現的！

反倒是每年結算一次，不使用複利計息，以近東開發銀行目前的盈利能力，可以順利完成兌付。

“不可能！

最多百分之一點二，要知道這些金幣放在你手中，一個字兒都不會增加。

至於兌付能力，你可以放心。真要是發生違約，近東開發還有那麼多股東，到時候你看誰不順眼，就去找誰討債。

總之，別欺負你侄子就行了！”

哈德遜有些心虛的說道。

意外這玩意兒誰也說不準，動輒百年的時間週期，兌付問題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兌付不了怕什麼，世界上還有一種債轉股。要是銀行發展不順，大不了到時候把近東開發銀行打包送熊，也不能算違約。

……

“你們兩個為了幾個點的利息爭吵個不停，也不怕傳了出去丟人。

哈德遜，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憑什麼只給大笨熊定製專屬存款，本龍的呢？

別忘了，眼前這是一條未來的龍王，甚至有可能成為傳說中的龍皇，所以利息必須加倍！”

對主動送上門的馬克西姆，貝爾斯登的眼神都變了，彷彿是在看傻子。

你想要人家的利息，人家可是想要你的本金。

擁有支付能力也就罷了，一旦超過支付極限，貝爾斯登可不認為哈德遜會砸鍋賣鐵來履約。

信譽好，那只是違約的利益不夠大。

以他對哈德遜的瞭解，真要是到了需要違約的地步，要麼找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說服債主，要麼找一個拉仇恨的背鍋俠頂缸。

“好了貝爾斯登，我們各自退讓一步。年息百分之三，利息每年按時打到你的賬戶上。

馬克西姆先生，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接受百分之三的按年兌付，要麼就按你說的利息翻倍，到期一併進行支付。”

哈德遜雙手一攤，直接亮出了底牌。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眼下只有填補了資金缺口，他那筆鉅額的無息貸款，才能夠正常調出來使用。

不像現在賬面上明明有大筆資金可用，可絲毫不敢調動，唯恐印發的金票數量太多，帶崩了幣值。

宋朝的交子，明朝的寶鈔都是反面教材。國家信用背書，面對貨幣超發都頂不住，僅憑一幫股東站臺，那就更加頂不住了。

消化了這個窟窿，近東開發銀行就能夠正常分紅了。能夠拿回多少錢不重要，關鍵是要讓股東見到回頭錢。

想想也是醉了，別人穿越都是搞工業化，唯獨他過來這麼多年，依舊停留在農業時代。

給亞斯蘭特大陸帶來的最大影響，不是什麼工業革命，而是金融革命。

被外界看來財力雄厚的近東開發銀行，擱在前世那就是大號傳銷公司。

區別只在於亞斯蘭特大陸缺乏競爭，又沒有任何監管，這個吹大的泡沫，現在有了平安著陸的跡象。

搞的哈德遜都忍不住感慨：騙子和天才，只在一念之間。

都是被逼出來的，誰讓他自己就是貴族呢！總不能為了發展工業，就革自己的命吧？

就算是要動，那也只是自上而下的改良，而不是摧毀性的暴力革命。

一切為了發展武備！

將哈德遜最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全部串聯在一起，最終都反饋到了發展軍事實力上。

不光是在提升自家領地的軍事實力，更是拽著王國貴族一起前進。發展到現在更出格，五國聯盟都一起上了戰車。

大家都在窮兵黷武的道路上狂飆，只不過阿爾法王國這輛戰車，飆的速度更快一些。

近東和北疆一眾貴族領主的軍備，幾乎可以說是在哈德遜的支援下，才初步完成的。

要不是近東開發銀行印出去的金票，扮演了貨幣的角色，王國還處在錢荒的危機之中，哪有現在的經濟蓬勃發展。

這是一個良性迴圈，有了充足的本金，才能夠發展領地生產。有了領地產出的物資，才有發展軍備的基礎。

借出去的錢沒有白費，在市場上迴圈一圈之後，王國就新增了大片的農田、牧場。

生產出來的物資，一部分用於償還了貸款，一部分則轉化為了軍事實力。

這種轉化，才剛剛開始，還需要時間進行發酵。

都是該死的安全感作祟，自從得知萬年之劫的訊息後，哈德遜就處於惶恐之中。

知道光憑自己的力量，很難抵禦未知的風險，就開始拉人上戰車。

只是拉著拉著情況就發生了變化，隨著戰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需要哈德遜操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稀裡糊塗的發展到了現在，就搞出了近東開發銀行這個怪胎。就連五國聯盟這個不科學的國際組織，也是哈德遜一系列操作的副產品。

要是沒有前期的戰略鋪墊，引發的國際局勢突變，中大陸各國絕對不會和北大路各國抱團。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只有哈德遜自己要苦逼的為近東開發銀行填坑。

沒有辦法，阿爾法王國的發展才剛剛走上正軌，這顆金融核彈，現在絕對不能爆炸。

為了提高金票的市場信譽，就連購買哈氏魔法藥劑，都被哈德遜強制要求用金票進行結算。

假如要是有人檢視銀行的賬目，就會驚訝的發現，哈德遜這個大股東才是銀行最大的儲戶，同時也是最大的貸款客戶。

又是大手筆的存款，又是鉅額的借貸，不懂金融的人看了，一準被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