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必須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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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山之巔。

“陛下，機會來了！阿爾法王國捏造證據，栽贓科魯比亞伯國，要是我們能夠站出來主持公道，定能夠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

可憐的凱撒三世英明一世，居然培養了一個湖塗鬼繼承人。有這樣的敗家子在，何愁阿爾法王國不衰落！”

布雷克神色激動的說道。

他這個悲催的審判騎士團團長，同阿爾法王國可以說是槓上了。凡是和阿爾法王國相關的任務全部搞砸，要是不是根基深厚，早就被人趕下臺了。

位置是勉強保住了，但是在教廷中的話語權，卻是一落千丈。被同僚懟，那是家常便飯。

在他手中搞砸的任務太多，至今還頂著“戴罪立功”的帽子，說話都不硬氣。

積攢了一肚子的怒火沒地方發，憋到現在終於揪住了阿爾法王國的把柄，他實在是按耐不住了。

“蠢貨！”

“凱撒四世是一個湖塗鬼，你布雷克也沒聰明到哪裡去。光想著抓住阿爾法王國的把柄，別忘了和他們一起的還有黑森王國。

想要同時壓制住兩大王國，你真以為我們還處於巔峰時期？

別到時候公道沒主持成功，反倒是自己被搞得灰頭土臉，那可就丟大人了。

捏造證據也罷，栽贓陷害也罷，關鍵還是要看大陸各國的態度。

要是大家願意認，假的也可以變成真的；要是大家不願意相信，再真實的證據也可以變成假的！

等著看好戲吧，我敢肯定：但丁王國和南岸王國都會認為照會上的內容是真的，他們正愁找不到北進的切入點呢？

法蘭克那個異端份子，一直都在尋找吞併奧普魯斯王國的機會。有人出來打破平衡，他高興還來不及。

尹利比亞同樣有著自己的小算盤，對黑森王國和阿爾法王國的聯合行動，他們頂多也就口頭上譴責幾句。

其他的人族國家，倒是會強烈反對，可他們的意見重要麼？

做事，就不能被個人情緒所左右。打擊異端是我們的職責，但是在採取行動前，起碼也得先權衡一下利弊。

魯塞尼亞王國的老國王年事已高，王儲又對我們抱有很大的偏見，讓他繼承王位不利於傳遞晨曦之主的榮光。

反倒是二王子是一名虔誠信徒，又對我們抱有很大的好感，支援他繼承王位，更有利於……”

古雷滔滔不絕的分析，將布雷克氣了一個半死。想要開口爭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來。

魯塞尼亞王國的地裡位置太過重要，他們的存在直接將教廷擋在了半島之上，遠離了大陸中心。想要重塑教廷的榮光，就必須要拔掉這顆釘子。

別看古雷說得輕鬆，支援二王子繼位就行了。在實際操作中，要用完成這一計劃，幾乎是不可能的。

看似只是換了一名繼承人，實際上這卻是在動搖古老的王位繼承製度，衝擊的是所有君主制國家。

這種嚴重破壞遊戲規則的行為，不光魯塞尼亞王國的貴族們不會答應，大陸各國也會強烈反對。

哪怕籌劃了很多年，向魯塞尼亞王國滲透了很多年，最終還是一份紙面計劃。

好不容易有人帶頭破壞遊戲規則，教廷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繼續維護規則呢？

涉及到了教廷的核心戰略，布雷克知道自己再怎麼反對也沒用，只能吃下這個悶虧。

“哼！”

冷喝一聲之後，智商重新佔領高地的布雷克軍團長，當即進行補充道：

“陛下，目前的國際局勢雖然是我們想要的，但是對阿爾法王國這個大敵，還是需要加以遏制，不能讓他們輕鬆瓜分科魯比亞。

我們手中已經持有莫西公國和阿爾法王國大量的戰爭債券，只要拋售出去，立即就會引發擠兌風潮。

財政最糟糕的莫西公國肯定撐不住，或許只要擠兌風潮開始，他們就只能選擇破產。

連鎖反應之下，阿爾法王國也躲不掉。鉅額的債務一下子壓下去，就算是他們國內的貴族再怎麼團結，一時半會兒也湊不出足夠的現金。

搞崩了阿爾法王國的財政，科魯比亞伯國就算送到他們嘴中，他們也吃不下去！”

本著打不死你，也要噁心死你的原則。對任何一個打擊阿爾法王國的機會，他都不願意放棄。

這次沒人反對，甭管計劃最終能不能實現，努力嘗試一下總是沒錯的。

“嗯，將我們手中的所有戰爭債券，全部一次性丟擲去，儘可能的製造恐慌。

安排我們的人混入其中引導，鼓動這些接盤的小貴族們提前去找兩國兌付。

計劃周密一點兒，行動完成之後，立即將我們參與的痕跡全部抹去，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此事和我們有關係！”

庇護七世嚴肅的說道。

看似普通的經濟攻擊手段，能夠造成的殺傷力，可是一點兒不小。不光牽連到了莫西公國那個倒黴蛋，還會殃及無數債券持有者。

要是訊息洩露了出去，得罪的人可就多得去了。

按照正常情況兌付，阿爾法王國可是能夠履行債務的。一旦被擠兌到了違約，那就是百分百賴賬。

畢竟，國家信譽賠了進去，就算後面繼續履行債務也挽回不了，還不如破罐子破摔，起碼能夠省下一筆鉅款。

想到這裡，庇護七世眉頭就是一皺。在內心深處，他已經開始懷疑這麼幹是否正確。

將阿爾法王國財政搞破產，能夠造成的政治影響確實大，但也真的省錢啊！

折騰一圈下來，原本壓在他們身上的沉重債務負擔，就直接卸了下來。

罵得再狠都沒用，沒錢就是沒錢。擠兌風潮之下，阿爾法王國根本就不可能拿出那麼多現金。

從現在的國際局勢來看，最初預想的暗中推動武裝討債計劃，這個時候也夭折了。

庇護七世非常擔心，沒有將阿爾法王國打壓下去，反而弄巧成拙，替對方減輕了經濟負擔。

……

翡翠宮，看著雪花般飛來的外交文書，凱撒四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上面的內容，全都是抨擊、抗議、譴責的。措辭之強烈，語氣之嚴肅，把他噴得狗血淋頭。

然而，這麼多的譴責文書，就沒有一份表示：要出兵干涉的！

沒有實際行動，僅僅停留在口頭上的譴責，凱撒四世完全沒有壓力。

“外務部同黑森王國談得怎麼樣了？”

凱撒四世關心的問道。

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不撈取足夠的好處怎麼行呢？

尤其是作為一名萌新國王，根基尚不穩固的凱撒四世，還需要交出一份讓大家滿意的答卷。

君主威望是什麼？

不是虛無縹緲的許諾，也不是殺伐果決的果敢，而是能夠給大家帶來切切實實的利益。

貴族都是一群現實主義者，只有給大家帶來了利益，才能夠獲得大家的真心擁戴。

“除了一些細節性的小問題，還需要後面進行溝通外，總體大方向上，我們都已經談妥了。

按照約定，黑森王國將吞併科魯比亞伯國。作為補償，黑森王國將免除我們欠他們的全部債務。

包括兩國政府之間的直接債務，以及我們在黑森銷售出去的戰爭債券，共計約九百九十三萬金幣。

至於我們和科魯比亞伯國之間的債務關係，自然是一併給清零。

初步估計，這部分債務的總金額，不會低於六百萬金幣。要是算上陳年老帳，數字還會更加龐大。”

弗蘭西斯伯爵的話，沒有引起一絲波瀾。科魯比亞伯國雖然是一個小國，但是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阿爾法王國的附庸。

老大在前面打仗，做小弟的豈能沒有表示。不需要他們親自帶人上戰場廝殺，錢糧總得支援點兒。

日積月累之下，就欠下了一筆鉅額的外債。只不過這位債主好說話，可以拖到後面慢慢還。

現在的科魯比亞伯國，馬上就要作古了。債主都被折騰沒了，債務自然不需要繼續履行。

僅僅這一番操作下來，阿爾法王國的債務總額，就從巔峰時期的一個億，直接下跌了近六分之一。

這種還債法，可比從貴族手中收稅，要輕鬆的多。

唯一遺憾的是，這種操作是一次性的。抵扣的還是賬面資料，現金一個大子都沒有看到。

“唉！”

嘆了一口氣後，凱撒四世無奈的說道：“罷了，這次就便宜黑森人了。後續的事情，我們就不摻合了。

科魯比亞伯國的數百年積累，要是能夠拿到手，我們的財政壓力必定會大減。”

“陛下，科魯比亞伯國終歸傳承了數百年，就算是被黑森王國吞併了，一時半會兒也消化不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路易威登就沒準備組織人手抵抗。這意味著，他們要全盤接收科魯比亞伯國的貴族。

這些人可是燙手的山芋。

不清洗掉這些傢伙，他們對科魯比亞的吞併，就停留在紙面上。

殺了這些傢伙，又會引起貴族世界的動盪。賠上他們的國家聲譽不說，往後再對外擴張，還會遭到大家的拼死抵抗。”

宰相紐芬蘭大公努力勸說道。

很明顯，他已經被凱撒四世的天馬行空想法，給折騰怕了。唯恐自家國王，不顧實際情況要和黑森王國瓜分科魯比亞。

軍事上，這麼幹沒有半點兒問題。人家國王都擺爛了，可以想象抵抗力度會有多弱。

然而拿下科魯比亞，事情就變得麻煩了起來。不光是那幫貴族不好處理，王國的內部分贓也不好搞定。

拉著國內的貴族一起瓜分，肉明顯不夠。何況這種剛吞併的邊界不穩定地區，也不適合進行拆分。

要是王室吃了獨食，國內的大貴族必定會鬧騰。搞不好凱撒四世的王位，都要受到衝擊。

在這種背景下，最好的選擇就是賣掉科魯比亞，換取一筆現金拿來償還王國債務。

“沒有那麼麻煩，都選擇了吞併科魯比亞，黑森人哪裡還會在乎什麼吃相。

栽贓陷害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只要黑森人願意，還怕找不到機會羅織罪狀麼？

看著吧，科魯比亞的那幫貴族，很快就會倒大黴了。

等折騰的差不多了，亞歷山大五世那老傢伙又會出來裝好人，宣佈赦免這些倒黴蛋，恢復他們的身份地位。

當然，到了那個時候，科魯比亞伯國的貴族，也死的差不多了。倖存下來的個別人，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凱撒四世剛把話說完，就意識到了眾人看他的眼神不對。天地良心，他只是對黑森王國接下來的行動進行推演，絕對不是自己準備那麼幹。

不過這種時候，再進行解釋似乎也沒有意義。大家的對他這個國王的節操，壓根兒就不抱有希望。

畢竟，這麼陰險歹毒的手段，就不是正常人能夠想出來的。

“陛下，既然洞悉了黑森王國的下一步計劃，那麼就和黑森人攤派，讓他們加錢！

科魯比亞伯國的數百年積累，要是全部搜刮到手，可不只這麼點兒錢。

何況還有土地、農奴、城堡……這麼多的產業，哪怕我們只拿走其中的一部分，也能夠賣出上千萬金幣。

王國現在正需要人口填充北方諸省，要是能夠分到幾十萬人口，必定會大大加速這個開發進度。

要是他們不肯給錢，我們就派兵過去搶。以王國軍隊的專業素質，絕對會比他們搶得多。”

愛菲耶羅大公毫不客氣的說道。

原本他這個軍務大臣是堅決反對栽贓陷害科魯比亞的，現在看到有這麼多的好處，立場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動搖。

要是能夠從中撈取足夠的利益，不光王國的財政壓力大減，凱撒四世也能夠在國內貴族心目中樹立威望。

拿王國的國際形象，換取君主對內部的威望，利弊很難說清楚，但是對王室來說，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尊敬的愛菲耶羅大公，此事我們外務部正在努力和黑森人磋商。只是出兵的問題，最好還是不要。

以王國軍隊的現狀，就算是搶到再多的戰利品，財政部也分不到多少，搞不好連軍費都不夠。”

弗蘭西斯伯爵急忙阻攔道。

縱兵搶劫，在亞斯蘭特大陸太普遍了。幾乎所有的對外戰爭中，都會出現這一幕。

遺憾的是搶到的戰利品，大都被下面的貴族軍官給瓜分了。就算還有一份，那也會被軍方以各種理由給扣下。

指望靠搶劫發財，必須要先把軍隊狠狠整頓一番，將“一切繳獲歸公”的概念給他們灌輸到腦海裡。

這種事情，暗地裡想想就行了。真操作起來，沒有半點兒可行性。股份制國家的軍隊，本質上就是拼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