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無法遏制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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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領，剛剛從工地上回來的哈德遜，直接被來自王都的訊息驚呆了。

默許黑森王國吞併科魯比亞伯國是一回事，親自下場栽贓陷害，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初大家商議的是綏***政策，可沒說要幫黑森王國吞併科魯比亞。想起兩國聯合發出的外交照會，哈德遜知道自家國王開始整活了。

凱撒四世終歸不是一個安分的主，這才登基了沒幾天，就已經按耐不住了。

忙，肯定不是白幫的。僅僅一起失敗的王子刺殺桉，還不足以令阿爾法王國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聯合發出外交照會，共同玩兒栽贓陷害，多半也不會缺少共同分贓。

瓜分科魯比亞伯國，短期內王國確實能夠佔到便宜，可是公然栽贓陷害的先例一開，那就後患無窮！

黑森王國那麼幹，哈德遜還能表示理解。身處四戰之地，趕上這個百舟爭渡的大時代，不努力擴張實力，早晚都是人家桉板上的肉。

人族的實力和規矩的約束力是成反比的。種族實力提升的越快，大家對規矩的重視程度就越低。

獸人帝國被打殘，人族佔領獸人大草原，各大異族都只是出面調停，並沒有出兵干涉。

剛開始哈德遜以為是獸人太拉仇恨，加上人族外交工作幹得好，才促成了這一局面。

伴隨著地位的增長，對大陸局勢瞭解的加深，哈德遜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在種族生存面前，很少有種族會因為以往的仇恨，意氣用事。

眼睜睜的看著人族不斷擴張，不採取行動進行干涉，那就相當於慢性自殺。

真相是經過數百年的持續打壓，大陸各族的生存空間被擠壓的非常厲害。在過去的數十年裡，很多種族的綜合實力都是不升反降。

當獸人帝國發出求援訊號後，各族也曾想要出兵干涉，怎奈受限於自身實力，對發生在獸人帝國的戰爭鞭長莫及。

理論上來說，亞斯蘭特大陸上所有異族聯手的實力總和，目前依舊在人族之上。

可惜這只是紙面上的實力，各大異族之間矛盾同樣不少，相互間缺乏足夠的信任，根本就做不到親密無間的合作。

何況他們還被人族各國分割在大陸各地，就算是真能夠聯合，一時半會兒也集結不起來。

要是為拯救獸人，就匆忙發動戰爭。分散大陸各地的一眾異族，不僅佔不到便宜，還會陷入各自為戰的尷尬境地。

最終的結局，大機率是被人族各國集中兵力逐個擊破。

獸人帝國被打殘後，本來佔據戰略優勢的人族，對大陸各族的優勢越發明顯。

相應的一眾人族高層，危機意識也隨之下降。大家對異族的威脅，越來越不放在心上。

沒有了外敵威脅，大家的心思也就活躍了起來，只不過還保留著一定的道德底線。

這次凱撒四世的操作，無疑是將大家那本就不多的節操，又往下拉了一大截。

如果兩國成功瓜分科魯比亞伯國，那麼後面跟著學樣的就多了。新一輪的兼併狂潮，可以說是近在眼前。

現在就看幾個大國掌權者的野心大小了。

要是野心大，那就嘴上譴責兩句，暗地裡推波助瀾，儘可能的促成兩國吞併科魯比亞，為他們接下來的擴張墊底基礎。

沒有多少野心，那就果斷出手干涉，儘可能的維護當前的現狀。

對這種不可控的變化，哈德遜很是無奈。

規矩這玩意兒，最是經不起折騰。今天你破壞一條，明天我破壞一條，到了後天就沒人在乎規矩了。

規矩逐漸喪失效力，大家的道德底線不斷被拉低，最後免不了“春秋向戰國過渡”。

要是這種趨勢得不到遏制，接下來的亞斯蘭特大陸，將變得越來越不好混。

想要阻止，可筆提到手中，哈德遜又放了下來。

外交照會都發了出去，就算阿爾法王國現在收手，帶來的惡劣政治影響，還是已經發生了。

何況凱撒四世也不是喜歡聽勸的人，王都之中的一幫王公大臣都攔不住他，哈德遜不信自己的一封書信就能夠發揮作用。

看了一眼王都方向，哈德遜忍不住感嘆道：“凱撒三世陛下苦心經營的政治信譽一朝喪盡啊！”

停頓了一會兒，緩過神的哈德遜，再次奮筆疾書。只不過這次的信，不是寫給凱撒四世的。

“湯姆，派人將這份信交給何塞先生，讓我們在王都的人做好接應工作。”

勸不住自家國王，那就揮舞著鋤頭挖牆腳好了。

凱撒四世繼位之後，為了拉攏人心，已經舉行過一次大規模的貴族冊封，將之前來不及進行的儀式都給補上了。

然而，在眾多冊封者中，卻找不到何塞的身影。這位替王儲背了黑鍋的宮廷伯爵，就彷彿被人遺忘了一般。

其他人被遺忘有可能是經辦人失誤，跟著王室混的自己人被遺忘，那就說不過去了。

就算是凱撒四世一時忙忘了，身邊也會有人出來提醒。在王室中混了那麼年，何塞不可能連一個幫忙說話的朋友都沒有。

怎麼說也是幫忙背了黑鍋的“功臣”，現在凱撒四世上了位，適當的照顧還是應該有的。

非常遺憾，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凱撒四世啥也沒幹，甚至私底下都不曾召見過何塞一面。

或許是凱撒四世太過想要抹去自己的黑歷史，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全程見證了那段歷史的何塞，索性就選擇了冷處理，用時間去澹化一切。

若非知情者太多，搞不好何塞都被滅了口。上位者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那可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既然凱撒四世不在乎，那麼哈德遜就不客氣了。對王室的人才儲備，他早就眼饞了。

為了能夠把人挖過來，哈德遜也做了很多鋪墊，現在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

……

法蘭克王國，收到訊息的查理三世先是大驚，隨即又是大喜。

作為大陸第一王國，威風固然是威風了，可長期處於風頭浪尖，想幹點兒出格的事情都不行。

明明坐擁龐大的軍事實力，卻只能欺負一下週邊異族。在人族內部的任何小動作，都會被人深入解讀。

怎奈和法蘭克王國接壤的異族，早就被趕到了貧瘠之地，根本就沒有多少油水可撈。

為了打破大陸局勢，查理三世也做了一系列的戰略佈局，其中最大的一次謀劃，就是拉著大陸各國打殘獸人帝國。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沒有錯。異族的威脅降低之後，人族內部的平衡也被打破了。

現在黑森王國和阿爾法王國帶頭破壞遊戲規則，原本束縛在法蘭克王國身上的枷鎖，已經變得鬆弛起來。

查理三世有預感，只要科魯比亞伯國被瓜分，人族各國現在奉行的政治理念，必將受到衝擊。

當大家放棄道德準則，開始肆意擴張時，約束法蘭克王國的規則力量，也就不復存在。

沒有規則束縛的亂世博弈，大家拼的就是實力。

“你們怎麼看待黑森人和阿爾法人的舉動？”

查理三世問道。

“陛下，這將是大陸亂局的開端。太平這麼多年，很多人早就按耐不住，想要大幹一場。

以教廷為例，最近這些年接二連三的搞事情，就是為了挑起大陸戰爭。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庇護七世肯定會推波助瀾，為北大陸的亂局添上一把火。

一旦科魯比亞被瓜分，阿爾法王國的虛實也就暴露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阻擋中部大國北進的決心並不強烈。

早就蠢蠢欲動的但丁王國、南岸王國，可不會看著黑森人吃肉，必定會跟著一起行動。

或許接下來倒黴的，就該輪到格林特和納達爾這兩個牆頭草國家。阿爾法人不會為了兩個叛徒，同兩個大國翻臉的。

莫西公國實力有限，沒有出兵干涉的能力；戰錘王國還忙著內戰，等他們打完了，估摸著北地的國家都少了一半。

當然，我們要是出面牽頭干涉，也可以讓他們什麼也幹不成。不過這不符合王國的利益。

中部三大王國戰略重心向北轉移，對王國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隔壁的奧普魯斯王國已經沒落多時，乃是晨曦之主送給王國的禮物，現在就差一個時機！”

宰相柏格森殺氣騰騰的說道。

別的國家，黑森和阿爾法還在小心翼翼圖謀一個五萬平方公里的伯國，按兵不動的法蘭克人，卻已經盯上了地域遼闊奧普魯斯王國。

雙方的格局，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

奧普魯斯王國，歷史上也曾顯赫輝煌過。哪怕現在沒落了，靠著老祖宗留下來的雄厚家底，也能夠擠進大陸十大王國之列。

只不過輝煌終歸只是昔日的，伴隨著法蘭克王國的崛起，他們的苦逼日子就開始了。

在過去的百年裡，雙方先後爆發了七次戰爭，奧普魯斯王國全部都輸了。並且其中三次還是全軍覆滅，賠的只剩下褲衩子。

再厚實的家底，也經不起這麼折騰。接二連三的戰敗後，奧普魯斯王國走向衰落也是不可避免。

割地、賠款都只能算是小事情，在規則的約束下，他們先後戰敗了七次，也就丟了大半個行省，關鍵是奧普魯斯王國貴族們的心氣被打沒了。

一個國家的嵴梁斷了，再想給接回來，那就太難了。

連續幾代奧普魯斯國王，都想要扭轉王國走向頹廢的局勢，為此還採取了一系列的政治改革。

可惜內部的阻力太大，隔壁還有一個好鄰居不定時過來添亂，內憂外患之下，他們越是進行改革，就衰落的越快。

“宰相說得不錯，現在大陸上的大勢力，都已經按耐不住，就差一根導火索。

不過在著手吞併奧普魯斯王國前，我個人建議還是先針對周邊的異族清場，提前把隱患扼殺在搖籃之內。

為了減小政治壓力，我們還可以拉著尹利比亞王國一起行動。他們對衰落的阿瓦拉特王國虎視眈眈已久，同樣只差一個動手的契機。

如果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鼓動教廷，入侵魯塞尼亞王國。

可以說這次戰火一旦燃起，必將波及整個大陸。到時候不光我們人族各國會陷入廝殺中，各大異族也會捲入進來。

算算時間，估摸著大陸陷入混亂之時，也差不多到了萬年之期。

或許這就是老祖宗們最忌諱的萬年大劫。

就是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有神秘力量在刻意推動，每到萬年的時間節點，亞斯蘭特大陸必定大亂。

可惜時間太過久遠，遺留下來的資料，都只剩下隻言片語，根本就無法還原歷史真相。

哪怕王國挖掘了很多遺蹟，對上一個時代的瞭解，還是非常有限！”

赫蘇斯侯爵的感嘆，直接影響到了眾人的情緒。幾乎所有的古老遺蹟，傳承久遠的大勢力，都有關於“萬年大劫”的記錄。

可偏偏大家都只在紙上提到一筆，沒有具體的內容描述，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強烈警告。

要不是這些資料太過古老，分佈的區域又太廣，在異族的遺蹟中也出現了，不像是個人能夠操縱的，他們都要忍不住懷疑這是一次惡作劇。

“沒必要多想，就算是找到了詳細資料也沒用，萬年前的亞斯蘭特大陸和現在可不一樣。

當時的人族何其弱小，只能在異族的狹縫中求生存，整天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異族稍微一動，對當時的人族就是一次生死考驗。或許老祖宗們眼中的萬年大劫，在我們眼中也就一次比較殘酷的大戰。

不過既然有萬年大劫的說法，我們就得利用起來。

派人放出訊息，就說：異族正在密謀聯合，企圖在十萬年之期掀起戰火，顛覆我人族的統治地位。

等輿論造勢差不了，就號召大陸各國發動大清洗。

不奢望將大陸上所有的異族都清洗乾淨，最起碼也得先把他們給我打殘了，杜絕他們任何翻盤的可能！”

查理三世狠辣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