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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然離開之後,長孫雁跨上馬車朝長孫衝府行去。
長孫雁見到自己大哥之後,也是將現在的情況說了出來。
長孫衝聽到長孫雁的話後也是陷入了沉思,其實作為宗正少卿的他也是感受到了朝堂的變化。
長孫祥和高履行的相繼倒臺,也讓他有了很深的危機感。
如果自己父親真能急流勇退的話,倒也算不錯。
當下便跟長孫無忌一拍即合,找了幾輛馬車帶著一家老小徑直來到了長孫府中。
他們進府之後沒有先找長孫無忌,而是直接去了後堂找自己的孃親。
看著面前的子孫,尤其是年僅三歲的曾孫長孫元冀,長孫氏直接就樂得合不攏嘴了。
“衝兒,你可是好久沒帶元冀來見阿孃了,該打。”
將長孫元冀抱在懷裡,一邊用手逗弄,一邊給了長孫衝一個大白眼。
“阿孃,大哥帶孩子過來其實是有要事要辦,現在長孫家已經蒞臨生死悠關之邊緣,還望阿孃能夠幫我們。”
長孫雁看了眼阿孃,不由的一陣鬱悶。
阿孃,你看曾孫有的是時間,咱們能不能先說正事。
“阿孃不過是婦道人家,管不了那麼多事,我現在只在乎我的小曾孫,還有你什麼時候結婚生子,阿孃可是等著抱孫子呢。”
長孫氏懶得搭理長孫雁,你大哥雖然比你大很多,但是人家都是當爺爺的人了,倒是你整天吊兒郎當沒個正行,也不知道阿孃有沒有機會抱一下你的兒子。
“阿孃,你...”
長孫雁無語,自己要說正事,怎麼就扯到我什麼時候結婚生子上了。
要是解決不了長孫家現在的困局,別說孫子了,兒子你都抱不上了。
“阿孃,其實不用你怎麼樣,今天晚上家宴,幫我們勸一下父親就行。”
長孫衝瞥了眼長孫雁,直接將他們的安排說了出來。
“嗯,阿孃知道了,是不是,小元冀。”
長孫雁:...
長孫衝:...
李嫣然返回蘭桂坊,三個大聰明已經在二樓等待了,看到她來也是全都湊了過來。
“李哥,你聽說了嗎,高履行大人被貶黜為永州刺史了。”
李思文皺著眉頭衝李嫣然道。
“嗯,我剛從長孫府回來。”
李嫣然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面。
“李哥,我爹可是說了,陛下這是鐵了心要對長孫丞相動手了,如果他不想對策,可能就完了。”
程處弼一陣緊張。
長孫無忌倒臺雖然對他沒有什麼影響,但是長孫雁可是他的哥們,他可不想看到對方出事。
“俺...俺不想長孫雁出事。”
瞅了眼緊張的三人,李嫣然腦子裡突然又有了個主意。
“想要救長孫雁唯有一招,那就是退隱,但是我人微言輕長孫丞相不見得會聽我的。
如果你們真的當長孫雁是兄弟,那就各自回家,發動你們的父親,親自去勸長孫丞相,說不得會有效果也不一定,只不過。”
自己是垂髫孩童,但是他們三人身後可是大唐的開國國公,跟長孫無忌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了,如果他們肯出馬,說不得還真能將長孫無忌給掰過來。
“只不過什麼?”
程處弼有些著急了,只不過什麼啊。
這時候就別賣關子了。
“只不過怕咱們的父親不想趟這趟渾水,以免引火燒身,對吧李哥。”
李思文看著李嫣然,將她的後話接了出來。
“沒錯,國公們的考慮不是咱們能預見的,我就怕他們想又不敢去勸阻長孫丞相,屆時可能長孫雁就真的完了。”
李嫣然點了點頭,李思文你果真是好樣的。
如果那幾個大聰明都能跟你一樣,自己就死而無憾了。
“不管如何,我也要救雁哥一下,哪怕...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讓我爹去一趟長孫丞相府。”
程處弼第一個表態。
雖然他們四大天王只是諢號,但是經過一系列的經歷,他早就把長孫雁當成親兄弟了。
是兄弟怎麼能坐視對方落難而不管呢。
“嗯,大不了就挨頓打,我必讓父親去長孫府說道說道。”
李思文也點了點頭。
“俺...俺也一樣。”
尉遲環在旁邊不住的點頭。
“那還等什麼,動起來吧,記住你們也是有底牌的,比如哈根達斯,比如樹人茶室,比如眼下這傢俱買賣。”
李嫣然衝著幾人微笑。
這就是情誼,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長孫雁有這幾個跟他推心置腹的好兄弟,這一輩子也算沒白活。
三人一起點頭,然後各自離開,跨上毛驢朝國公府奔去。
下午時分長孫氏張羅了家宴,長孫無忌看了眼長孫沖和他的子嗣們也是一愣。
平常都是長孫衝自己過來,怎麼今天還就托兒帶口全都來了。
“父親,請上座。”
長孫雁乖巧的幫長孫無忌拉開椅子。
長孫無忌點了點頭,自己兒子還知道尊老愛幼了,當真是長大了。
家宴開始,下人猶如流水一樣交替將珍饈佳餚端上的桌面,到最後只剩下長孫家之人在桌上享受美食。
“父親,衝兒此來其實有事相商。”
等到飯吃個差不多了,長孫衝開口道。
“我知道,怕不是雁兒叫你來當說客的吧。”
長孫無忌是什麼人,早就看穿了長孫衝的用意,也猜到了這肯定是長孫雁的功勞。
“父親,不管是誰叫孩兒來的,我只想說一句,長孫氏能有現在的榮耀全都是大唐賦予的,如果大唐亂了,長孫家又該何去何從。”
長孫衝瞥了眼長孫雁,又向長孫無忌開口。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個道理為父還是明白的。”
長孫雁靠在椅子上,看著屋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父親還有什麼好猶豫的,長孫氏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孩兒希望父親不要誤入歧途,您看看延兒,頊兒,還有元冀。
他們都還小,還沒享受過大好年華,要是真的因此被波及,您真的忍心嗎?”
長孫衝直接指向了自己的孩子,他們還這麼小,您老人家就真的放不開那些嗎?
就算是為了孩子們,也是時候鬆手了。
看了眼被抱在長孫氏懷裡的曾孫長孫元冀,長孫無忌也是有些沉默。
“父親,大哥說的對啊。”
長孫雁在一旁點頭應和。
“非為父不想,而是為父怕啊。”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他這一輩子歷經官場數十年,折在他手下的政敵數不勝數。
自己大權在握什麼都不怕,但是自己要真是辭官下野,指不定那些牛鬼蛇神就跳出來了。
打江山易,守江山難啊。
一個怕字讓長孫衝無話可說,他已經猜到了父親的意思。
長孫雁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整個偏廳也是陷入了沉寂。
“老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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