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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許衝鄧伯、任擎天拱了拱手,冷著臉快步離開了,四眼明心有不甘的咬牙跟在後面。

隨著他們的離開,大廳裡一下子就顯得空蕩了起來,能留下來的,大家都是一路的。

至少,現在看上去是這樣的。

“鄧伯。”

吳志輝回過身來,拎起茶壺走到了鄧伯的身邊,幫他把茶杯倒上:“多謝鄧伯今天晚上能過來。”

鄧伯看著杯中逐漸滿上來的茶水,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點了點,吳志輝隨即收住茶壺。

“不用客氣,這件事情我們其實也沒有出什麼力。”

鄧伯看著吳志輝,表情中明顯多出來了幾分欣賞:“看來北區的事情算是完美解決了,阿輝,這件事情你操辦的非常不錯。”

今天晚上。

吳志輝聯合和聯勝的三個領導人出來幫忙,再加上任擎天叫上他鄧伯出馬,聲勢上算是剋制住了新記跟號碼幫,給他們帶來了壓力。

然後,吳志輝自己只動了一小部分的力量,把這件事情的規模控制在最小範圍內,就完美的解決了這件事情。

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點子,足以見得吳志輝這個人是有想法有心思的,畢竟事情鬧得太大到時候差佬介入進來就更加麻煩了。

對於向來保守的鄧伯這種人,還是非常欣賞吳志輝的做法的,這件事情吳志輝處理的沒有問題,柔中帶剛,一切都剛剛好。

因為就吳志輝現在的實力來說,是不足以跟新記、號碼幫這種社團正面面對面的,在新記老許面前,吳志輝的地位還是差了點意思,這個結果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

“阿天。”

鄧伯把目光放在了任擎天的身上,笑呵呵的說道:“我現在總算知道了,你為什麼會這麼放心的把香港仔的地盤全部交給阿輝來打理。”

“我也是運氣好啦,才碰到阿輝這麼醒目的靚仔。”

任擎天同樣笑了起來:“不過這樣也好咯,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後就讓阿輝在和聯勝發光發亮,為社團的發展做貢獻吧。”

“哈哈哈”

鄧伯笑著點了點頭,端起茶杯來一飲而盡:“阿輝,過檔的日子我已經請風水先生看好了,根據白龍王他的意思,就定在十月七日,黃道吉日。”

“當然沒有問題。”

吳志輝應聲點頭:“那就多謝鄧伯了。”

“來,乾杯。”

林懷樂端起茶杯來,適時的插了一句:“那我們就歡迎阿輝的加入。”

“來,乾杯。”

眾人舉杯,茶杯碰在了一起,聲音清脆。

“東莞仔。”

大浦黑放下茶杯,還不忘記衝身後那邊站著的東莞仔說道:“好好看好好學,多跟阿輝學一學,以後有機會我捧你上去。”

有骨氣門口。

“多謝,多謝大家幫手。”

吳志輝送走任擎天跟鄧伯以後,沖和聯勝幾人告別,坐進車裡:“還有點事情先去處理,等後面有時間,再約大家好好的喝一頓。”

“去忙吧。”

林懷樂衝吳志輝擺了擺手,接過大浦黑遞過來的香菸叼在嘴裡:“黑哥,辛苦伱今天晚上跑一趟了。”

他看向了自己的心腹何輝:“給兄弟們安排點宵夜錢,晚上出去宵夜,辛苦大家了。”

在做人做事這塊,林懷樂向來醒目,大浦黑跟自己關係還行,晚上又是自己叫他過來的,該打點的還是得打點。

這時候,有骨氣大門口卻傳來熱鬧的聲音,長毛跟東莞仔等和聯勝一眾馬仔說的火熱往外走了出來。

“不用了樂哥。”

長毛擺了擺手,笑呵呵的說道:“我家大佬特地安排我來收尾處理這邊的事情,今天晚上兄弟們過來,車馬費肯定是不會少的。”

“那也行。”

林懷樂思考了一下也就沒有拒絕了,畢竟大浦黑晚上也帶了這麼些個馬仔過來,算下來出場費還是很多的,吳志輝願意掏這個錢,他當然沒有異議。

他看著從後備箱裡拿出鈔票來現場發錢的長毛,心裡不由感嘆,還是有錢啊,有錢誰都是大曬,辦起事來都有底氣。

“阿輝今天好醒目好出位咯。”

大浦黑把香菸放進了嘴裡,看著林懷樂齜牙笑了起來,燈光打在他黝黑的面板上,看起來人顯得更黑了:“我看鄧伯對阿輝好滿意啊。”

“阿輝這麼醒目,對咱們來說是好事。”

林懷樂若有所思,跟著笑了起來:“咱們今天撐他,以後如果有什麼用得上他的地方他肯定也不能拒絕。”

“你就不怕阿輝搶佔你的風頭啊?”大浦黑笑呵呵的努嘴示意了一下長毛那邊發錢的熱鬧現場:“你看看人家。”

“這樣才好。”

林懷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只要對社團有利,那就挺好的。”

“走先!”

大浦黑擺了擺手,坐進車裡一腳油門直接離開了,還不忘記探出頭跟林懷樂說道:“記住你說的話,以後搖頭藥丸每粒加價五毛。”

這是他跟林懷樂提前談好的,如果一點好處都沒有,他也不會大晚上的專門跟著林懷樂跑過來。

大浦黑坐在車裡,看著消失在後視鏡裡的林懷樂,嘴裡嘟囔道:“今天晚上看來還是有意外收穫啊,吳志輝倒也是足夠硬,有機會跟他談談合作。”

林懷樂站在原地,看著大浦黑的轎車離開,目光閃爍的看著另外一邊早就消失在公路上的平治轎車,叼著香菸若有所思。

今天晚上林懷樂對吳志輝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夠膽大都敢新記、號碼幫對著幹,最後逼的他們妥協,撤出北區的地盤。

只怕過了今天晚上,吳志輝的名在圈子裡只會越來越大,以自己的實力正面硬碰新記跟號碼幫,而新記在尖沙咀的負責人四眼明更是被吳志輝當眾掌摑了六個巴掌,好威。

林懷樂在那麼一瞬間還是非常羨慕吳志輝的,覆盤了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給自己暗暗的定下一個目標。

嗯。

自己競選話事人的口號有了:

只要我林懷樂當了話事人,帶著大家打進尖沙咀,踩落老尖。

吳志輝今天晚上在鄧伯面前可算是出進了風頭,也讓鄧伯非常滿意,自己喊出打進尖沙咀的口號,應該同樣也夠威水。

尖沙咀那麼大的油水,其他地區領導人肯定也會有興趣的,可以作為一個槓桿支點。

嗯,就這麼定了。

巷子裡。

一臺轎車停在這裡,大圈虎石則成坐在車裡,手肘搭在車窗上,看著前面有骨氣酒樓裡相繼離開的眾人,然後拿出電話來打了出去:

“嗯,韓廳,這件事結束了,好像吳志輝贏了,不知道他是怎麼把和聯勝的三個地區領導人組合在了一起幫他站臺。”

今天晚上,他石則成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只不過沒有露面罷了。

“哦?”

韓廳的聲音沉穩而有磁性:“三個地區領導人都願意幫他?那就有意思了,這個吳志輝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搞定他們三個的?”

他停頓了一下,跟著道:“那你出面吧,讓老許不要跟吳志輝爭了,這個吳志輝的組織能力我很看好,可以留著備用。”

·····

尖沙咀。

號碼幫的大拳敏跟新記的四眼明一前一後相繼到達了現場。

四眼明眼鏡沒了,臨時拿了馬仔的眼鏡戴上,被吳志輝扇的通紅的臉還沒有褪去。

“人都到齊了。”

阿積跟阿布兩兄弟站在街市的正中間,斜眼看著他們:“這件事情怎麼收尾,想好了沒有啊?”

“呼”

大拳敏吐了口粗氣,安排人把準備好的錢袋子拿了出來丟在轎車引擎蓋上:“今天晚上算我們號碼幫不對,恐龍哥的意思是兄弟們的醫藥費、車馬費,至於社團的其它損失我們也給你們賠了。”

阿積伸手拉開錢袋子看了一眼,隨手丟在了引擎蓋上,轉而看向了四眼明。

“給他們!”

四眼明沒好氣的衝馬仔呵斥了一聲,馬仔也拿出了錢袋子來:“這裡是五十萬,拿錢走人。”

“嘖嘖.”

阿積下頜微抬,斜眼看著四眼明,表情高傲:“你看看人家號碼幫,還知道拿個八十八萬,你們給五十萬,太少了,打發臭要飯的啊。”

他伸出手指來:“這樣吧,我說一個數,你們拿一百多萬出來,跟號碼幫湊足兩百萬,我們拿錢走人,另外,北區的安保公司是你們新記的人砸的吧?砸之前什麼樣就給我重新裝回什麼樣。”

“什麼?!”

四眼明眼珠子一瞪,衝阿積低吼道:“你是不是腦子昏啊?一百萬多?!你真敢開口啊?”

“你覺得我沒有資格拿?!”

阿積雙手抱著膀子,一屁股直接坐在了車頭上:“你們在北區搞了這麼久,害得大家都沒的生意做,這錢不是我們要你的,是幫那些夜總會老細要的,這是賠給他們的!”

“你們也應該慶幸,你們只砸了我們的安保公司,如果你要是把那些老細的夜總會砸了,你們會賠的更多,照單全買!”

“不可能!”

四眼明一口回絕。

“行啊。”

阿積應聲點頭,目光看向了號碼幫大拳敏他們的那個位置:“既然你不願意給那大家只能繼續打嘍。”

“我覺得號碼幫對這件事情肯定也有興趣,你最好有本事一次性幹翻我們,但如果幹不翻我們,可別讓號碼幫撿了便宜。”

“給他們吧。”

老許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他坐在轎車裡,目光陰沉的看了阿積、阿布兩兄弟一眼:“拿了錢趕緊給我帶人離開這裡。”

副駕駛上,是一晚上都沒有露面的新記白紙扇大圈虎,國字臉,波瀾不驚的打量著外面阿積兩兄弟。

“給他們拿錢!”

四眼明咬咬牙,只能一甩手,示意財務去拿鈔票出來,把這些人打發走。

今天晚上的新記,無疑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什麼好處都沒有撈到,反倒是損失了一大筆開銷出去。

“走。”

老許再度看了眼窗外,示意司機開車離開,車子一路前行,順著紅磡輔道行駛著。

車子開在公路上,在前面的沿海公路停下,兩人一前一後下車,站在這裡能夠聽到前面大海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聲音。

海風很大,迎面一股淡淡的潮溼撲面而來。

“我早就說過了讓你不要跟他爭。”

大圈虎石則成摸出香菸,擋著風點上吮吸了一口:“你看現在弄得現在這個樣子,什麼好處都沒有,吃了悶虧。”

“我哪裡想得到吳志輝會有這麼快的速度,更沒有想到任擎天今天竟然把鄧伯也叫過來了。”

老許俯身雙手撐著欄杆,皺眉看著前面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和聯勝這些人人也是,只要看得有利可圖,什麼事情都往上湊。”

他一巴掌拍在欄杆上,欄杆發出一陣顫鳴聲音來:“吳志輝更是不簡單,我太低估這個人了。”

老許今天晚上的心路歷程可謂是一波三折,從一開始的見招拆招到後面的束手無策,最終跌落谷底,咬牙認栽。

阿積張嘴一百萬肯定也是吳志輝授意的,你都已經認栽了,那不給也得給。

“這件事情有些不甘心。”

他語氣一沉,跟著道:“這樣好了,你幫我跟上面說一下,把吳志輝在內地的生意打壓一下,他就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了。”

既然物質會要跟自己爭那自己用大圈虎在內地的生意上給吳志輝施壓。

這也是他為什麼立刻就接上了大圈虎石則成過來,就是想讓他幫自己。

“破財消災,看開一點也就沒什麼了,一百萬而已,對於你們新記來說算不得什麼,九牛一毛而已,光尖沙咀這塊地盤,每個月收規費都不知道多少個一百萬了,對吧。”

大圈虎低頭看了眼被風吹飛的菸灰:“吳志輝這個人還是不要去招惹他了,不要搭理他,後續可能的話,我可能還會用上他。”

“嗯?”

老許聽著大圈虎的意思,眉頭再度一皺:“怎麼聽你的意思,你好像在這件事情上準備幫吳志輝說話了?”

“我沒有幫他,畢竟說起來我是新記的白紙扇,怎麼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對吧?”

大圈虎石則成搖了搖頭,否認道:“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上面的意思,我聽他們的意思,好像還準備跟吳志輝加強合作。”

“什麼意思?!”

老許聽著石則成這麼說,聲音都尖銳了幾分:“為什麼,他在裡面有人嗎?”

“不是。”

石則成不以為然的搖頭否認:“還是礦場開採的事情,他跟呂博士的公司進入內地以後,我們跟他們合作研究出了一項新的開採技術。”

“這項技術讓我們的開採水平大大提高,能在世界上屬於中等水平了,上面準備跟他們深入合作,尋求新的突破。”

石則成語氣沉了下來,嘆息了一口道:“看開點吧,畢竟這是一個技術性的東西,他有足夠的資本,上面不會答應你的請求的。”

他一錘定音,把這件事情說死:“生意上的事情,你可以跟他吳志輝公平競爭,但是讓上面傾斜你這邊,不可能的。”

“.”

老許聽著這句話,整個人直接就沉默了下來,沒有下文,得有好一會:“他吳志輝有什麼作用,礦場開採也不是他吳志輝懂的,他只不過是起到了一個橋樑的作用。”

“技術性的東西他吳志輝一樣也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懂,礦場開採的事情,說白了吳志輝他本人沒什麼作用,主要還是呂博士的華嘉公司。”

他有些不甘心,試圖再次爭取:“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去跟呂博士談,大不了我可以跟他們合作啊。”

“不一樣的,呂博士這個人還是非常重視信用的,他跟吳志輝的團隊接觸的很牢靠。”

石則成抬起頭看,看著遠處的海面吐了口煙霧,跟著道:“而且現在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們還只有跟你們新記接觸上,其他的兩個大社團,一切都是未知的。”

“尤其是和聯勝這邊,新一屆的話事人選舉充滿了太多的不可控因素,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話事人是誰什麼性格能不能接觸。”

“吳志輝上一次文物事件中表現的不錯,極大程度的挽回了失物,避免重大損失,他自己的兄弟長毛還被人報復,總體跟他接觸下來,上面對他吳志輝的評價還可以。”

“而且根據上面的意思,他們覺得生意嘛大家一起做一做這樣子是最好不過了,共同發展嘛,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已經跟上面彙報過這件事情了,他們的意思,還是不要插手進去了,免得兩頭為難,不想跟吳志輝的關係弄的太僵。”

石則成今天晚上也沒有閒著,時刻在關注著整個事件的發展演變過程,在得知最後結果以後,他立刻打電話跟自己的上司做出了彙報,得到了最新指示。

於是,石則成就出現在了這裡,跟老許見面上了老許的車。

他只不過是一箇中間人,在傳達上面的意思罷了:“讓老許、吳志輝他們兩個不要再鬥了,這件事必須到此為止。”

“.”

老許聞言一下子又沉默了下來,這一次他是徹徹底底的沉默了,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石則成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裡面就透露出了太多的資訊出來。

第一:上面不可能把所有的生意都給他們新記一個人做,利益不可能全給他們新記,還需要用來拉攏其他人的。

第二:吳志輝雖然囂張了一點,但是這個人前期我們接觸下來還不錯,和聯勝的事情上他或許還能幫手,所以我們要持續跟吳志輝接觸。

必要的時候,我們可能會直接跟吳志輝談,這個時候再回看吳志輝過檔和聯勝的事情,就顯得有些琢磨了。

難怪石則成在這件事上雖然默許了自己,但是他卻提了硬性條件,不能把動靜搞的太大了。

第三:吳志輝的事情,上面的態度是曖昧的,上面看好吳志輝,所以絕對不可能參與到你跟吳志輝之間的事情來。

你自己看著辦吧。

“撲街啊,這都是一點小事而已。”

石則成看著沉默下來的老許,彈飛菸蒂,伸手拍了拍老許的肩膀:“你的目光要長遠一點,你怎麼能又跟以前混社團一些,又去開始跟他們鬥什麼狠呢。”

“鬥狠,那是混社團的人做的,不是你老許該做的,你現在可是商人了,對不對?!”

石則成耐心的規勸道:“區區一百萬來說對你們沒有什麼影響的,而且新記在尖沙咀的地盤也沒出什麼太大的問題對不對?”

“維持現在社團安穩的狀態,不要跟他們爭來爭去的了,著重把目光放在正兒八經的生意上面,這才是最主要的目標。”

他說話不停,侃侃而談繼續說道:“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你跟他們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還跟他們爭什麼呀。”

“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虧待你的,你老許是第一個積極響應的,你是第一批,待遇能差麼?”

石則成說話的態度有點訓話的意思了,多少帶點畫餅的調調,但也不能稱做畫餅,因為老許確實跟著撈上了不少的好處。

“你啊,還是應該多多關注生意上的事情,不要還拿著以前混社團的那一套思維。”

石則成目光看著老許,指點道:“北區的地盤爭下來有什麼用啊,真要是不給你做啊你爭下來北區的地盤一樣的做不了。”

“還有你可以學一下吳志輝,多跟一些這樣的技術性公司合作,真的有什麼好的生意交給你,你也要有這個實力做才行啊。”

“如果你沒這個實力做的話,那東西拿到你們的手裡,做出來那不也是豆腐渣工程嗎,那同樣也不可能再給你們做呀。”

這番話,直接把老許說的啞口無言,頗有幾分說教的意思了。

如果說先前對老許說的那些話是暗示,那現在就是在教老許怎麼做事了,意味明顯。

“行吧。”

老許在短暫的猶豫思考過後,點點頭還是答應了下來,徹底放下了心裡的不甘:“嗯,我知道了,這件事是我老許的問題。”

短期利益還是長期發展,老許心裡還是非常門清的,自然不會做錯什麼選擇。

“沒關係,人嘛,都會有貪戀的,有利益擺在眼前不爭那才是真正的傻子。”

石則成的國字臉上的表情中多了幾分滿意:“及時回頭更改尋找正確的方向,那就沒有什麼太多的問題。”

跟老許談完以後,石則成一個電話直接打給了吳志輝:“阿輝,今天晚上夠忙的呀,有沒有時間啊,一起吃個宵夜?!”

“行啊。”

吳志輝聽著石則成的話,有些意外然後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手裡頭還有點事情,要等處理好以後再說吧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石則成完全沒有露面,現在事情處理好了,他電話就打進來了,想跟自己談什麼呢?

“你給我一個位置,我安排人去接你?”

石則成給出了位置,吳志輝笑了起來:“正好我剛從尖沙咀離開,這樣好了我來接你吧。”

“沒問題。”

石則成應聲答應了下來,等了七八分鐘以後一隊車隊在他的身邊停下。

紅色平治領頭,後面是阿積、阿布他們的隊伍,石則成看到以後也並不意外,想來剛才阿積他們張嘴要錢,就是吳志輝在背後遙控。

石則成上了車以後車隊載著他,朝著北區那邊直接開了過去,大晚上的路上的車子很少,進了北區以後車子就更少了,沿著粉嶺公路一直往上開,順利進去北區。

北區。

馬會道。

夜總會門口,北區的這些夜總會老細全部聚集在一起,把泊車仔的座位佔了,叼著煙閒聊著。

號碼幫跟新記的人今天晚上進來了,來的快去也快,但是多多少少對生意還是有很大影響的,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但是夜總會里面客人很少。

他們也剛剛把差佬打發走,然後就接到了大D說召集開會的事情。

“輝哥他們還是威水的,新記跟號碼幫的人撤的很快。”

“嗯,看來,北區輝哥還是罩得住的,從今以後,大家可以安安心心跟他們合作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著,等待著吳志輝他們的到來:“就是不知道他臨時叫我們聚在一起開會要說什麼。”

“想這些幹什麼。”

老鬼當即跟著說道:“輝哥人多又罩得住,肯定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們說。”

老鬼現在變得精明多了,知道自己要想立足就不能跟吳志輝鬧掰。

再說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他是聽說了,新記跟號碼幫都沒能鬥贏吳志輝,自己跟著吳志輝手底下搵食,也很正常嘛。

正說著呢,車隊就來了。

“輝哥。”

“輝哥。”

眾人連忙跟下車的吳志輝開口問好。

“嗯。”

吳志輝點了點頭,拉開泊車仔送上來的凳子坐了下來,目光掃過在座的眾人:“今天晚上召集大家碰個頭,沒什麼太多的事情。”

“想必你們也知道,今天晚上新記跟號碼幫跟我吳志輝爭,他們的人進了北區,耽誤了大家做生意。”

他看了眼夜總會里面:“他們這麼一搞對你們的生意影響還是很大的,所以呢,我在解決了他們這個麻煩以後也給大家爭取到了相應的賠償。”

在吳志輝說到這裡的時候,後面的阿布、阿積兩兄弟直接把後備箱開啟了,把裡面的錢袋子拿了出來。

拉開拉鍊,端著錢袋子直接翻轉過來,往桌子上傾倒了起來。

一卷卷用橡皮筋捆紮在一起的鈔票將桌子中間佔據。

“輝哥。”

老鬼彎腰撿起滾落在地上的一卷鈔票放回在了桌子上:“拿這麼多錢過來幹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這是我找他們要的賠償,大家的場子雖然是沒事,但是生意今天晚上是沒得做了。”

吳志輝侃侃而談,目光看著眾人:“先前,諸位交了三個月的安保費用給我們,我們收了錢那肯定就要罩得住。”

“這裡是兩百萬,我吳志輝拿一百萬出來,剩下的一百萬你們分,算是給大家今天晚上生意損失的一點補貼了。”

“具體怎麼分你們自己商量,根據每個人場子的數量進行分配,場子多的就多拿一點,場子少的就少分一點。”

此話一出,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眾老細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驚訝與不可思議,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

一百萬,大家分了?

在座的有十一個老細,這一百萬如果均分下來的話,他們每個人能拿到九萬出頭,不多,但是肯定也不少了。

而且中間有一個最關鍵的點在這裡,我交保護費給你,然後你還拿錢出來給我們?這在行業裡史無前例,聽都沒有聽過。

大家都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損失,正常情況下是沒有錢拿出來給他們賠的,都是進了自己的口袋。

更有人在心裡暗想,吳志輝今天晚上是不是跟新記、號碼幫的人交手的時候,腦袋被別人砸壞了。

“怎麼?不會分?分不均勻?”

吳志輝對他們的反應並不意外,嘴角微挑:“還是說你們不要啊?不要的話,那我就全帶走了。”

“不是。”

老鬼最先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吳志輝:“輝哥,你真把這些錢給我們分啊?”

“你們請了我們安保公司,今天出事了,我們當然要給你們拿賠償了。”

吳志輝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既然大家交了錢請了我們,那我們當然要做事,收了錢就一定要做事,這是我們輝耀安保公司的經營理念。”

“再說了,今天晚上北區的情況我也瞭解,新記跟號碼幫的人進來,你們這些人都沒有妥他們,沒有人當反骨仔,我很滿意。”

“我們肯定是跟輝哥站在一起的!”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既然輝哥做人做事這麼敞亮,以後大家合作愉快,一起開開心心的搵錢!”

大家當然不會再客氣,當場就自行分配了起來,拿到錢以後現場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更好。

“這樣吧。”

老鬼自從捱了頓打以後,整個人醒目的不行,眼珠子轉了轉說道:“輝哥做事絕對沒有問題,我老鬼今天就再交三個月的安保費湊足半年,以後也都是三個月三個月的給安保費!”

“那我也跟。”

有人附和了起來。

場面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吳志輝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既然大家信得過我吳志輝,我們也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他看向大D:“你記賬收錢,明天讓財務把票據給大家送過來。”

如果說之前吳志輝一下子強行讓大家交了三個月的安保費是為了牽制他們,那麼今天晚上他分錢的這個舉動,就徹底折服了他們。

一個又有實力罩得住的、做事又講信用又方方面面俱到的人或者說公司,那還有什麼好猶豫跟他們合作的呢。

石則成站在一旁,旁觀了整個過程,同樣也是覺得意外,意外吳志輝的舉措。

處理完這些事,吳志輝跟石則成先行離開,吳志輝親自開車:“想吃點什麼,豹哥。”

“都行。”

石則成擺了擺手,看著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人群,嘴角微挑饒有興趣的看著吳志輝。

“豹哥,你看著我幹嘛。”

吳志輝捕捉到石則成的眼神,摸了摸臉頰:“雖然我長得這麼靚,也不用盯著我看吧,我會不好意思的。”

“我頂你個肺啊。”

石則成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摸出香菸來點上,兩人找了家臨街的宵夜攤,點了點東西坐了下來。

“阿輝,你做事讓我有點摸不著你的思路了。”

石則成開門見山:“你說好好的為什麼拿一百萬出來給他們分呢?你不給也沒有人敢張嘴要。”

“你不也說了嘛,我不給,沒人敢張嘴要。”

吳志輝拿著杯子往裡面倒著冰啤酒:“咱們中國人做事,很多人都秉承著中庸之道來做事了,做事情不用那麼極端,應該要取一個平衡。”

“你也知道,他們請的是我的安保公司,交的是安保費不是規費,正當生意講究的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只有把人心拉攏了,大家才會真正心甘情願的跟你合作,才不會背後想辦法捅你刀子,真有事了大家也不會想著第一時間尋找下家。”

“適當的付出一點就能以一種更輕鬆的方式來管理,會省力很多的,有進有出,再掙也就沒有那麼難了。”

他放下筷子,端起杯子跟石則成碰了一下:“就跟咱們的筷子一樣,下圓上方,上方可以讓我們更好的掌控,下圓能讓我們更好的操作筷子又能很好的夾取食物。”

“哦?”

石則成聞言不由看了眼面前的筷子,好像還真是那麼一回事。

吳志輝把冰啤酒一飲而盡,吐了口氣,笑看著石則成:“而且,這些人就是我免費的宣傳冊,不出幾天我的安保公司在圈子裡就會出名,他們會心甘情願幫我宣傳的。”

“另外,還會有一個效果,今天晚上的事情透過他們的嘴巴說出去,以後誰都知道我吳志輝手下的地盤,誰要是敢來鬧事還要額外賠錢的。”

“不能一次性幹翻我,那麼代價就會很大,這樣又能省下很多麻煩。”

“是嗎?”

石則成再度發問:“這樣又有什麼用呢?能賺更多嘛?你的地盤就擺在這裡,就這些盤子。”

“對,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沒有什麼用。”

吳志輝不以為然:“但是你要換個角度想,香江不僅僅是幾個大社團的,還有很多的小社團,他們要是罩不住了需要安保業務了,那是不是就第一時間想到了我吳志輝?”

“做生意嘛不能總是盯著眼前的利益,有時候也可以適當地挖掘一下潛在市場。”

他笑呵呵的看著石則成:“那麼這時候你再看,我這一百萬花的值不值啊?!”

“哈哈哈”

石則成聞言笑了起來,豎起大拇指來:“阿輝,你做生意果然還是有一套的。”

今天晚上,自己好像對吳志輝有了連番的新的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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