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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哥。”
吳志輝笑看著任擎天:“我沒有來遲吧。”
任擎天表情複雜的看著渾身染血的吳志輝,眼眶逐漸泛紅,用力的點了點頭。
何曾幾時,那個自己看著由青澀到現在,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吳志輝,此時如同浴血戰神一般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揮刀斬出一條血路來,為的只是他任擎天的一條命。
“梆”
吳志輝右手揮刀,染血的短刀斬在身邊的餐桌中深深的嵌入了進去,刀身發出點點顫音。
他拉開凳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伸了伸腿,從兜裡摸出皺巴巴的香菸盒來點上一支,眯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手上沾染著的鮮血將香菸浸染。
藍青色的煙霧吐出在面前拉開成一條線。
他拿捏著香菸抖了抖,眸子微抬眼神銳利,冷冷的掃了眼周圍圍著自己的馬仔:“草你媽的,就這麼幾個人就想解決我?!”
馬仔一個個不自覺的往後又退了兩步。
“呼”
曾警司皺眉看著正前方坐著的吳志輝,眉頭不由得皺了皺,鼻息沉重了一分。
王寶同樣是表情沉了一分。
飛龍在樓下車庫安排了多少馬仔他清楚,電梯裡這七個刀手更是數一數二的打仔,這麼多人在一個狹小的升降機中,竟然沒解決掉吳志輝?!
飛龍本人更是嘴巴微張,表情不可置信。
這麼小的轎廂之中,七個人蜂擁而上,怎麼捅都捅死吳志輝了,怎麼可能還讓他站著出來了?
飛龍喉結聳動了一下,只覺得莫名的有種乾澀的感覺,看向吳志輝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忌憚。
外面。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
阿布手持短刀,帶著四個周身染血的靚仔出現在了茶餐廳門口。
一行十來個人,只上來了他們幾個。
“輝哥,車庫的人已經搞定!”
阿布攥著已經卷刃的短刀,儘管身上掛著幾道刀傷,但是依舊腰板筆挺的站在原地,提氣大聲道:“我們上來,接天哥歸家!”
“接天哥歸家!”
剩下的四個靚仔提氣跟著大聲吼道,眼珠子大瞪,凶氣十足。
一時間。
茶餐廳裡,隨著他們的出現,竟然短暫的陷入了沉寂之中。
安靜。
沒有人開口說話。
“呼”
吳志輝吐了口煙霧,摘下染血的勞力士腕錶來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不鏽鋼鏈條將腕錶承託,展現著錶盤下正在走動的秒針。
他看著錶盤,喃喃道:“俗話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尤其是不忠不義的人。”
“飛龍!”
他夾著香菸,斜眼看著飛龍:“不忠不義,勾結外人試圖做掉自己大佬,說的是不是你?!”
“是,那又如何?!”
飛龍咬咬牙,盯著吳志輝語氣梆硬的回到:“時代在發展,大家都在進步,跟著任擎天這種老古董有什麼用?”
“這麼好的地盤,不賣藥丸想著老老實實做生意?那還出來混什麼啊,回鄉下種地好了。”
事已至止,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便吳志輝足夠頂,但是那又怎麼樣?!
今天晚上,必須解決吳志輝跟任擎天。
“我覺得飛龍說的不錯。”
王寶往前跨了一步,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然不會放手:“不懂變通的人,遲早是要被這個社會淘汰的。”
他肯定是要站出來撐飛龍的。
“收聲!”
吳志輝提氣呵斥一聲,夾著香菸的手指一指王寶,眼神凌厲:“我們的家事,有你說話的資格?!”
“我為什麼不能說話?!”
王寶絲毫不怯,冷笑一聲:“我出來混的時候伱還不知道在哪裡當泊車仔呢。”
他再度往前走了一步,扭頭看著坐在座位上的曾警司:“這位是曾警司,今天晚上,我們約任擎天出來談,我們給他機會的。”
“但是呢,任擎天這種人太痴線,不懂的變通,所以發展成這樣咯,我們是不想把事情鬧的太難看的。”
“收聲啊!”
吳志輝夾著香菸的手指在桌子上重重的點了點,氣勢十足:“我問你,今天晚上的事情,你王寶是不是要插手!”
“原本我是不想參與的。”
王寶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我跟飛龍有生意上的合作,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啊”
吳志輝聞言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生意?什麼狗屁生意,想插手就插手咯,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他冷冷的看著王寶:“看來你我之間也是要弄的個血濺街頭的地步了。”
“放肆!”
王寶眼珠子一瞪,衝吳志輝呵斥了起來:“吳志輝,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曾警司這麼高階的警務人員面前公然讓我見血?”
“我看你是壓根沒有把曾警司放在眼裡啊!”
“我最後問多你一次。”
吳志輝卻壓根沒搭理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王寶爭鋒相對:“你是不是要插手我們的事情?!”
“是!”
王寶鏗鏘有力的回答,下頜微抬看著吳志輝:“如何?!”
“呵呵。”
吳志輝咧嘴笑了起來,把香菸送進嘴裡重重的吮吸了一口,濃烈的煙霧將他籠罩其中,看不清表情。
忽而。
吳志輝捏著菸蒂,中指掐著大拇指用力彈射,菸蒂朝著王寶的臉上就飛了過去:“那就死!”
王寶下意識的歪頭躲避。
也就是在這一瞬。
吳志輝右手摸向腰間,鋒利的刮魚刀入手,對著王寶直接飛了過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咻”
刮魚刀在空中快速劃過,帶著點點破風聲。
“!”
王寶剛剛躲避開菸蒂,就看到急速飛來的刮魚刀,眼角縮了縮,右腳猛地一踩地,整個人原地一個側翻在空中翻滾一圈。
別看王寶身體肥胖體型龐大,但是行動起來無比靈活,簡直就是個靈活的胖子,自空中翻滾一圈後穩穩的落在地上。
“硶”
刮魚刀與王寶擦身而過,穿過王寶原本站立的位置,徑直刺入身後的屏風之中,深深的紮了進去,末端止不住的顫動著,發出一陣陣顫鳴。
王寶穩住身形,不可置信的看著深深嵌入屏風幾公分的刮魚刀,轉身過來看著吳志輝,眼神忌憚。
嘴角,傳來刺痛感。
他的上嘴唇上已經多了一道得有一公分傷口。
鮮血流淌而出,順著上嘴唇流下,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濺射開來,如同雪中的梅花。
方才。
如果不是自己同樣身手利落,短時間內就做出了快速反應躲避,亦或者,吳志輝手臂沒有受傷的話,就絕對不是破相這麼簡單了。
這一飛刀定要徑直刺入他的脖頸之中。
要命!
吳志輝此時同樣也有些意外。
王寶的身手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一個這麼胖的胖子能短時間快速做出反應躲避開來,比普通人更要厲害。
“不許動!”
“不許動!”
旁邊的差人同樣後知後覺,驚訝了好幾秒鐘,這才抽出了腰間的點三八來直指吳志輝。
“王寶!”
吳志輝無視了這些差人,冷冷的盯著王寶:“你說,你今天晚上出現在這裡,你的地盤,晚上誰話事啊?!”
他聲音拉高了好幾分:“我建議你現在還是打個電話回去,問問看你的地盤今天晚上生意怎麼樣。”
“嗯?”
王寶聽著吳志輝的話,整個人表情一愣,後知後覺的他忽然反應過來了。
當即。
他拿起電話直接給自己的心腹打了過去,但是電話接通以後卻並沒有人接。
遲遲無人接聽,直到電話自動結束通話,依舊無人接聽。
此時此刻。
王寶的地盤上早就亂了,他最核心的街市現在早已經亂做一團,阿積帶著五六十號馬仔抵達以後直接開打,麵包車撞擊臨街的夜總會里。
街市上負責看場的馬仔聽到動靜衝了出來,雙方立刻陷入了混戰之中,人群中的阿積無比的顯眼,王寶的人根本招架不住。
不僅僅是王寶這裡。
此時。
飛龍的地盤同樣如此,大D拎著大鐵錘揮舞的虎虎生風,手底下的馬仔一個比一個勇,直接橫推了飛龍的大本營。
“吳志輝!”
王寶表情變幻幾分徹底怒了,衝吳志輝低吼一聲:“你找死,敢打我地盤的主意!”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吳志輝竟然敢進自己的地盤上演一釜底抽薪。
“打你又怎樣?”
吳志輝鏗鏘有力:“打的就是你!我能打你一次,就能打你第二次,打到你撲街!”
“冚家鏟!”
王寶低聲咒罵一句,扭頭看向了曾警司,用眼神示意曾警司,直接下令開槍射死吳志輝。
只不過。
曾警司卻並沒有給他任何回饋,遲遲沒有下令。
他也在盤算。
現場的情況與自己的劇本不一樣了。
原本。
按照他的計劃,能跟任擎天談的攏那就談,談不攏那就做掉任擎天,吳志輝也是需要解決掉的一環。
但是。
他們並沒有解決掉吳志輝,吳志輝從升降機裡活著走出來了,問題也不大,做掉他就好了。
但是。
車庫下面剩下的馬仔他們也沒有解決掉,又上來了五個人,全部開槍射死麼?
也不是不可能,一群矮騾子罷了,今天晚上這架勢完全可以這麼做。
只不過。
根據曾警司自己的情報掌握,任擎天在警隊好像也有人撐的,對方什麼水平什麼位置?這是曾警司不知道的。
如果位置太高,在這件事情上加以利用,吳志輝的馬仔本來就很團結,到時候他稍微利用一下這些矮騾子,很可能造成新的不受掌控的局面。
所以。
曾警司在猶豫,在盤算,怎麼做才能利益最大化,吳志輝跟任擎天,到底能不能直接做掉。
“曾Sir!”
王寶急了,再度催促了一句:“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機會!”
就在這時候。
外面腳步聲再度響起,許警司帶著人出現了。
他一眼就看到白襯衣染血的吳志輝,手臂上皮肉翻卷的傷口很是顯眼,整個人明顯表情一愣。
但即便如此,吳志輝依舊腰板筆挺、站在那裡穩穩當當,氣場十足。
許警司推開了堵在的阿布,跨步走了進來,目光緩緩的掃過茶餐廳裡的眾人,目光最終落在了曾警司身上,表情詫異。
“哈哈..老曾,你今天晚上怎麼會在這裡啊?”
許警司輕笑一聲,直接來到了曾警司的跟前,努嘴示意了一下旁邊持槍的差人:“怎麼?他們直接拔槍了啊?能不能開槍啊?”
他自問自答,跟著又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沒有權利開槍的,對吧?”
“呵呵。”
曾警司輕笑一聲,目光多看了許警司一眼:“老許,看來我還是得多跟你學學警隊條例啊,平時也沒有看出來,不顯山不露水的。”
他話裡有話,一語雙關。
看到許警司出現在這裡,曾警司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任擎天竟然能跟華人派的許警司接觸上關係?!
曾警司一揮手:“把槍收起來。”
“彼此彼此。”
許警司臉上笑容依舊,摸過曾警司面前擺著的香菸,給自己點上一支:“我也沒有想到,我以前一直都以為老曾你是看戲的,沒想到啊你也不僅僅只是看戲。”
兩人話裡有話的對白。
如果沒記錯的話,曾警司是蔡元祺的人。
蔡元祺作為一個本土派,向來不跟他們華人派有過多的接觸,也從來不站位鬼佬,怎麼現在卻忽然直接就插手起了這件事。
很明顯,他是在幫鬼佬做事。
“老曾啊。”
許警司嘬著香菸,吐出一口煙霧來:“大晚上的,你來這裡幹什麼?”
“這不是有人報警,我正好路過就過來了。”
曾警司輕描淡寫,又反問:“老許,你也挺悠閒的,大晚上的帶人出現在這裡。”
“巧了,我也是接到了報警,本著為市民服務的理念,立刻就趕過來了嘛,看來,我來的剛剛好。”
許警司笑呵呵的做出回應,目光一轉看向了嘴角皮肉翻卷往外淌血的王寶,眯眼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鐘,冷笑道:“朋友,你看起來好像受傷了啊?”
“有沒有什麼事情要投訴舉報的?需不需要我幫你叫白車啊?”
王寶雖然不認識許警司,但是看著曾警司態度就知道許警司位置同樣不低,咬咬牙冷聲道:“沒有!”
“沒有?那好吧,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提。”
許警司抬手拍了拍王寶的肩膀,笑道:“大晚上的沒事就不要到處瞎逛,你看,撞到嘴巴了吧?!”
王寶側過腦袋不看許警司。
“看著我!”
許警司語氣冷了一分,呵斥了起來,一字一頓道:“告訴我,聽到了沒有!”
他直接叫出了王寶的名字:“你叫王寶,是吧?!”
王寶槽牙緊咬,臉頰肌肉明顯的動了動,目光看了看許警司,嘴角抽了抽,大聲吼道:“知道了,長官!”
“嗯,這就對了嘛。”
許警司滿意的點了點頭,努嘴示意了一下門外:“知道了就早點回去吧。”
“對了,我剛剛聽人說,你那邊好像出了點問題,有人打架,情況很混亂,生意都沒得做,你還是回去看一眼情況吧,晚了,保不準地盤都沒了。”
“謝長官提醒!”
王寶咬牙低吼一聲,深深的看了一眼吳志輝跟任擎天,直接跨步離開。
曾警司臉色冷冷的看了一眼許警司,嘴唇蠕動著沒有罵出聲:“冚家鏟!”
事情發展到現在,肯定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咬咬牙按著桌子起身站了起來。
“靚仔!”
曾警司走到吳志輝的跟前,冷冷的盯著周身染血的吳志輝:“你倒是挺有本事嘛,受傷了都能站著的這麼穩?!”
“多謝長官關心!“
吳志輝聲音嘹亮,冷聲道:“我命硬,長官!”
“命硬?嗯,確實。”
曾警司冷哼一聲:“身上的傷怎麼搞的?有沒有事情要長官幫你的?需不需要我幫你叫白車啊?!”
曾警司的話跟許警司的話如出一轍,這是他跟許警司之間的較勁。
“沒有!”
吳志輝語氣梆硬的回了一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
“行,有種。”
曾警司冷聲嘲諷了一句,看向了任擎天,手指指了指他:“天亮,我要在警署看到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投案自首,不要拿你是問。”
“收隊!”
他沒好氣的呵斥了一聲,帶著自己的人直接就離開了現場。
“長官!”
飛龍看著相繼撤場的王寶跟曾警司,整個人直接就慌了,往前追了兩步,但是卻被差人攔住:“曾Sir,曾Sir,我,還有我,我要自首,我要申請警方保護!”
王寶跟曾警司都跑了,自己能跑的掉嗎?!
曾警司頭也不回,壓根就沒有回頭看飛龍一眼,帶著自己的人就離開了。
“既然大家沒什麼要投訴的,那我就走了。”
許警司掃了周圍一圈:“收隊!”
他帶著自己人也走了。
“長官,我,還有我!”
飛龍大吼了起來,試圖自己能跟著他們一起走,但是沒有人聽見,他試圖衝出去,但是卻被攔在門口的阿布一腳給踹了回來。
飛龍在地上翻滾了兩圈,撞倒在餐桌上,又連忙原地翻滾擺正身形,一臉連滾帶爬的來到了任擎天的跟前,直接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天哥,天哥,這件事不是我要做的,是王寶,是王寶跟那個死差佬聯合做局要挾我的。”
“我沒辦法,剛開始放貨就被差佬抓了,他們用這個把柄來要挾我,我才這麼做的。”
他跪倒在任擎天面前,一邊說一邊磕頭:“求求你天哥,給多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你放過我,你放過我我自己把地盤全部交出來,手裡的錢也全部交給公司,我一分不要。”
“梆梆梆”
隨著飛龍的說話,沉悶的磕頭聲響起,鮮血跟著流了出來,飛龍太清楚任擎天的為人了,早已經被恐慌支配。
“滾!”
吳志輝抬腳直接將面前的飛龍踹飛了出去,撞倒後面的餐具箱,被餐具掩埋。
“阿輝說的不錯,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任擎天吐了口氣,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冷冷的看著飛龍:“飛龍,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任擎天有沒有虧待過你?!”
“從當初的小馬仔一步步混到如今的地步,你是幫我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我一樣沒虧待過你,該給的錢一分都沒有少你的。”
他俯身看著飛龍,呵斥道:“就連你自己說要賣藥丸,我沒有管你吧?我給你地盤你自己做,沒讓你搵錢啊?”
“你呢,到頭來就是報答我的?”
任擎天無比的憤怒:“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就是我身邊最大的破綻,如果不是阿輝提前提醒我,我或許還真被你擺一道啊,撲街仔!”
“天哥,天哥,我真的知錯了!”
飛龍表情恐懼的看著任擎天,瘋狂求饒:“你也說了,我幫你做過那麼多事對不對?公司有今天這一步我飛龍有出力的。”
“你看在我以前幫公司做事的份上,你放我一馬好不好?放過我,我保準不會再出現在香江。”
“行啊。”
任擎天應聲點頭:“我放過你,沒問題,只要阿輝答應放過你,你就可以走。”
“阿輝..輝哥!”
飛龍當即就看向了一旁的吳志輝:“輝哥,你放過我好不好?今天晚上的事情純粹是誤會,我被王寶他們架著沒辦法才這麼做的。”
“你能到今天這一步,我飛龍是不是也沒有少撐你對不對?看在我以前.”
“呵。”
吳志輝抬了抬眸子冷冷的掃了飛龍一眼:“你覺得,你自己能活下去?!”
“吳志輝,你不要太過分!”
飛龍聽著吳志輝語氣中的堅決,抬頭看著他,出聲威脅道:“你可不要忘記了,我飛龍也是有人的,你要是對我下手,我的人肯定會站出來的。”
“你也不希望看到出現混亂吧?咱們要是內鬥打起來,其他的社團就坐收漁翁之利了!”
“飛龍,你是真的嗑藥把腦袋磕壞了啊。”
吳志輝冷笑一聲,看著如同小丑一般的飛龍:“你什麼時候見過一個死人能夠威脅別人的?”
“我一早就安排大D去你的地盤了,你的人撐你?你想幹掉大佬自己上位,這樁事說出去誰他媽的敢撐你啊?”
“現在,我估計你的地盤都已經被打的差不多了,誰敢冒頭就打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飛龍聽著吳志輝的話,眼珠子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吳志輝:“晚上根本沒有人通知說有大範圍的人員跑動,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就動手做事了。”
“痴線!”
吳志輝不屑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吳志輝的人跟你飛龍的人一樣?你以為我分出去沒帶走他們是幹什麼?就是用來盯著你的啊!”
他眼珠子一瞪:“等人通知你?等死吧!”
“吧嗒。”
飛龍整個人如同失去了力氣一樣,身體失去平衡,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你很喜歡玩?”
吳志輝看著驚恐的飛龍:“行啊,我也讓你體驗一把。”
他給了阿布一個眼神,阿布立刻心領神會,朝著飛龍就過去了,他拽起地上的飛龍,兩拳掏在他的肚子上,飛龍胃部痙攣弓成了蝦米,任由阿布拽著推進了升降機裡,卡住轎門。
吳志輝扭頭目光凌厲的看向了大廳裡站著的剩下的幾個飛龍的馬仔。
馬仔察覺著吳志輝的眼神,一個個立刻放下手裡的刀棍,跪在了地上:“輝哥,跟我們沒關係,是飛龍讓我們這麼做的。”
“我知。”
吳志輝點上了一支香菸,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們這些做小的也不容易,大佬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只能做什麼,不然就是忤逆大佬。”
“是啊是啊!”
馬仔紛紛倒戈,連忙點頭附和:“都怪飛龍,他自恃一言堂,我們都不敢反對他。”
“你們能主動放下武器就說明你們是不想真的跟公司為敵的,大家都是兄弟一場,我也不想為難你們。”
吳志輝嘬了口香菸,目光掃過這些人,身子往前一探直勾勾的看著他們,壓迫感十足:“那我問問你們,飛龍妄圖做掉天哥,做掉我,該怎麼處理啊?”
“額”
眾馬仔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不敢說話,大家都有答案,但如果到時飛龍要是沒撲街,他們豈不是很難過?
“該殺!”
也不知道是誰率先說了一句,剩下的人再沒有任何忌諱,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說道。
“嗯。”
吳志輝點了點頭,輕笑道:“看來,大家心裡的答案都很明確啊,但是,大家又知道為什麼要殺他麼?”
“天哥掌管公司這麼久,帶著兄弟們打下來地盤,對待每一個兄弟都重情重義,他也很想放過飛龍,但是按照幫規,他就該死!”
吳志輝的臉色冷了幾分:“依照洪門三十六誓第八誓,捏造兄弟有逆倫,以及謀害香主,行刺兄弟者,死在萬刀之下!”
他伸手一指飛龍,衝這幾個馬仔呵斥道:“撿起你們的刀,怎麼做,在你們!”
幾個馬仔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換以後,紛紛撿起了地上的刀來,朝著那邊升降機裡面的飛龍就走了上去。
“撲街仔!”
飛龍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衝朝自己走過來的馬仔咆哮了起來:“不要過來,斬自己大佬,找死啊你們!”
他往後退,撞在了轎廂之上,沒有退路:“別過來!滾,滾開!”
“第八誓,捏造兄弟.”
馬仔嘴裡唸唸有詞,有了第八誓撐腰,立刻就覺得自己斬自己的老大飛龍是理所當然了,一行八人一前一後的進入了升降機中。
馬仔抬手按下負一樓,轎門緩緩合上。
牽引機緩緩運作了起來,纜繩拉拽著轎廂緩緩下降,短暫的失重感襲來。
飛龍的視線中,幾個馬仔露出兇狠的神色,朝著他揮刀斬來,伴隨著升降機的運動,慘叫聲由上而下。
“叮”
升降機一聲輕響,轎門緩緩自動朝兩邊開啟,馬仔從裡面跨步走了出來,後面站著的飛龍捂著脖頸,眼前視線越來越模糊,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梆”
“梆”
升降機門自動合上,被倒在門口的飛龍所阻擋又自動開啟,然後再合上,如此往復。
···
茶餐廳裡。
“媽的。”
吳志輝活動著手指握了握拳,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喃喃道:“王寶這個撲街,得找機會幹掉他。”
“鐺”
他眯眼咬著香菸,脫下染血的襯衫,把胸前後綁著的薄鐵皮配件丟在了地上,上面留下很多個凹陷的刺坑。
赤裸著上身露出身上緊繃的肌肉來,手臂上束著的腰帶,是幾條豁開的傷口。
肢體動作帶動了手臂上的傷口,疼的吳志輝吸了口涼氣:“媽的,要不是這前後兩塊鐵皮,我估計是走不出來了。”
吳志輝提前就有準備,雖然明面上是飛龍造飯,背地裡卻牽扯到好幾波人,他當然不會光著膀子上來了,誰知道現場會不會有人開冷槍。
任擎天表情複雜的看著吳志輝,心裡頗為唏噓。
他雖然猜到了吳志輝可能會有所動作,但是沒想到吳志輝竟然為了自己,敢親自出現在現場。
以吳志輝的城府,這件事情他其實還可以另外操作一下,安排馬仔過來就行了。
大不了自己被幹掉了,他吳志輝完全可以順理成章打著剷除飛龍這個叛徒的旗號,幹掉飛龍然後全盤接手自己的地盤做老大。
但是。
吳志輝卻並沒有這麼做。
任擎天一時間感慨萬千,看著吳志輝的眼神也越發的肯定,中意無比:“輝仔,我這次欠你一條命了。”
“撲街啊天哥,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對男人可沒有興趣的。”
吳志輝沒有接任擎天的話茬,見他看著自己,側了側身子轉到了一旁去了,咬著香菸嘟囔道:“還好,傷口都在手上、腿上,這要是劃在我這張英俊的臉啊,那估計天哥都有機會跟我爭一爭顏值了。”
“臭小子!”
任擎天被吳志輝的話逗笑了,沒好氣的罵到:“你這意思在暗諷天哥長得稀爛咯?找死啊。”
幾人朝著外面走去。
“阿輝,其實你今天晚上不用自己來的,我被幹掉了你幫我報仇就好了。”
“撲街啊,大佬就只有一個,我不來誰來啊?”
“需不需要我扶你啊?”
“不用,幫我叫個白車就好了,我感覺我還可以搶救一下,需要傷口縫合。”
“給我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縫合術配上最貴的縫合線,不要留下太明顯的傷疤了。”
“臭小子,傷疤是男人的勳章,有幾條傷口有什麼不好的,給你安排一個實習醫生給你好了。”
“哇,不是吧天哥,你這麼摳的。”
“哈哈哈“
兩人的聲音逐漸消失在樓道之中。
今天晚上。
醫院裡確實忙碌了一場,白車一臺接著一臺開進了地下車庫裡面,拉滿傷員就跑,還臨時叫了其他醫院的車子過來增援。
明心醫院。
吳志輝左右手都被白紗布包裹,六道傷口縫合縫合了得有二三十多針,他推門進入了長毛的病房。
忽然出現的吳志輝把正躺在病床床頭上,腦袋跟小美湊到一起去正看著報紙的長毛給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坐直了身體:“大佬,你怎麼也進來了?”
他說著就要下地:“邊個傷的你,我斬死這個撲街去。”
長毛在醫院裡待了近兩個月了,整體恢復不錯,再加上有小美的照顧,每天三餐定時投餵,一週菜譜都不見重複的。
長毛恢復的很好,隱隱還胖了一點,更斬獲了小美,可謂是因禍得福了。
“沒事沒事。”
吳志輝擺擺手,示意長毛不用緊張:“一點小衝突而已,已經解決了,反正要縫,就過來看看你,看來,在醫院裡待的不錯嘛。”
“這種事情怎麼能少的了我呢,大佬應該及時通知我的。”
長毛只得撓了撓後腦勺,而後看向小美:“快叫輝哥。”
“輝哥。”
小美低著頭,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不用客氣,以後都是自己人。”
吳志輝上下打量了小美一下:“長毛這小子可是有福咯,住院還白撿了一個女朋友。”
小美的臉一下子變得更紅了。
“哈哈哈”
吳志輝大笑了起來:“行了,不打擾你們兩個了,我看看就走了。”
“好好養,飛龍這個叛徒解決了,到時候需要你出來幫忙打理生意上的事情。”
“沒問題輝哥。”
長毛拍著胸脯應承了下來。
一夜過得很快。
清晨。
太陽從天邊爬了上來,朝陽金光燦燦照射在香江這座城。
警署。
辦公室。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光柱中灰塵上下跳動著,曾警司倒在沙發上睡覺。
“曾Sir,曾Sir”
下屬端著早餐走了進來,看著熟睡的曾警司,把他叫醒:“八點了,時間到了。”
“哦。”
曾警司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眉頭緊鎖捏了捏眉心,雙眼中帶著血絲:“這麼快。”
昨天晚上,曾警司都沒有回去,直接就回到了警署,開始覆盤起這件事情來,他不知道哪裡出了紕漏,想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
人家早就防備著他呢,亦或者,飛龍就是故意投放出來的引子,即便自己手段足夠雷霆,但是也沒招架住吳志輝的反應。
叮囑下屬八點鐘叫醒自己,這才沉沉的睡去。
曾警司喝了口咖啡,拿起菠蘿包來咬了一口,冷著臉問到:“有沒有人過來投案自首?”
“嗯。”
下屬點了點頭,觀察著曾警司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道:“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馬仔,把事情給抗下來了。”
頓了頓。
他斟酌了一下,還是說道:“對了,任擎天讓我託一句話給曾Sir。”
“說。”
曾警司狠狠的咬了一口菠蘿包,用力的咀嚼著。
“他說,該安排的他都已經安排了。”
下屬一口氣把話說完:“他不希望自己的生意還受到影響,讓曾Sir看著辦這個案子,如果案子查的太厲害,他會想辦法跟曾Sir好好聊一聊的。”
“嘭。”
曾警司抬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菠蘿包也丟在了桌子上,把下屬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
“拿走拿走。”
曾警司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摸過桌上的香菸點上,大口的吮吸著。
一根菸下去,他的情緒平復了一下,起身站了起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整理好衣服,直接出了警署開車去警務處了。
警務處大樓。
八點半。
總警司辦公室。
“老曾啊,你看,這新辦公樓蓋的速度還挺快的。”
蔡元祺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拿著咖啡,看著窗外正在施工的新建警務大樓:“我聽說啊,新的辦公室比這邊好不少,助理處長的辦公室更是寬敞不少。”
“Sorry,蔡Sir。”
曾警司低下了頭,有些難堪:“這件事情我沒有辦好,我的問題。”
“還行。”
蔡元祺擺了擺手,轉身過來放下咖啡,摸出雪茄點上:“你的辦事效率已經很高了,短時間內能做成這樣也不錯了。”
“雖然沒有搞定他們,但是至少也知道了一些不少事情對不對,比如說這個許警司。”
他拿起面前跟昨晚案件的卷宗來,抽出裡面的資料看了幾眼:“上一次,鬼佬威廉跟張景良的事情,其實我們就應該想到了。”
“華人派跟鬼佬斗的這麼兇,早就應該想到劉傑輝的目光會放在任擎天身上,跟鬼佬爭這個人的。”
蔡元祺視線從卷宗上移開,轉移到了曾警司的身上:“搞不好,上次威廉的案子就跟他們這班人有關係,不過,已經過去了。”
“要不要”
曾警司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色:“既然任擎天、吳志輝如此不上路,要不要加大力度打壓他們,然後找個機會做掉他們。”
他現在有點惱羞成怒了,如果不是任擎天跟吳志輝,自己已經搞定了這件事情,也不至於在蔡元祺面前這麼丟人現眼。
“不用。”
蔡元祺搖了搖頭:“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在香江社團是掃不乾淨的,警方表現的太過於激烈,太過於刺激他們會引起他們的反彈的。”
“劉傑輝他既然安排興許的撐任擎天,任擎天跟和聯勝的關係那麼好,下一步,姓許的他們肯定會接觸和聯勝。”
他思路清晰,繼續往下說道:“眼下,鬼佬也準備打和聯勝的主意,華人派一定會跟鬼佬爭的,想來,和聯勝成了他們爭奪的重要目標,咱們也可以轉移重心在和聯勝身上了。”
“和聯勝這麼大的一個社團,相比較起來我更中意搞定和聯勝,它足夠大,我參與進去才能夠跟鬼佬交換籌碼,獲得更多的利。”
他拉開了抽屜,從裡面抽出一份卷宗來,丟給了曾警司:“你看看。”
曾警司開啟卷宗,抽出裡面的檔案來,為首第一張是一份個人資料,姓名欄是林懷樂三個字。
旁邊是他年輕時候的照片。
“這是?”
曾警司看了看林懷樂的資料,看向蔡元祺。
“和聯勝話事人還差一個月一年,新一輪的話事人選舉開始準備了。”
蔡元祺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努嘴示意了一下曾警司手裡的檔案:“林懷樂,和聯勝的白紙扇,我比較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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