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閣鵡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白堊土 第兩百五十四章開悟,蒼厄之瞳,九方閣鵡言,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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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自己了。”

“很累嗎?”

“只是……,想改變了。

“我這輩子,總不能被青春期困住吧?”

娃娃希冀地瞧著萬丈星河,烏鴉祭祀吃著棒棒糖,笑容乾淨。

他花了三年的時間,羽化成蝶,但從頭至尾,應該是五年。

第一年,他掙扎著來到了蛻變的關口,第二年死撐著不願意捨棄從前,第三年放任自流,慢慢接受了全新的自己,第四年努力融入其中,只等明年來看結果。

光元素不清楚他的五年時光能否徹底改變,迎來全新的人生,但是祂很清楚,以前的對方已經沒有了存在的痕跡:他有了新的名字、新的生活、全新的人際關係和完全不一樣的主張;

最重要的是,他儘管沒有繼承從前,卻活得更好了,這或許是更年輕的他所希望看到的,兜兜轉轉,眼下的結果不差,甚至於配得上一生的幸運。

當年你說得對,彎道超車,錯有錯著,如果一切按照計劃,你毫無疑問是成功的,我很自豪看到這樣的你,雖然歪打正著,儘管不是很符合完美預期,但畢竟是做到了,不是嗎?

不要放棄自己,這會讓你失去所有的可能性,哪怕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也請給未來一點時間,畢竟救贖不會來得那麼快,光速也有限制,明白嗎?

奇蹟已經用盡宇宙最快速度在奔向你。

【我一生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會這樣?】

【你太乾淨了,所以你不懂,在黑暗中,光源是什麼下場。】

【我來到了他曾經站立的地方,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儘管我無比懷念自己的從前。】

【但,你有想過,自己曾經走的路會帶來什麼嗎?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陪著你站在聚光燈下。】

【是的,我很懷念他。】

【既然是有緣再見,那就等等吧,你也曾說,時光對你不薄。】

【當然,終我一生,奇蹟比遺憾多。】

娃娃盤膝而坐,雙手交叉著捏著雙腳,仰起頭,仰望星空。

“月亮,你好美。”

孩童笑顏逐開,白衣少年依靠在樹下,掌心攤開,碎紙屑飛舞,伴著月光,天旋地轉。

灰白的光快速地劃過眼前視野,連綿的光束讓顯示器好像故障一般,霧濛濛的水汽彼此交融,雨夜,星河璀璨。

【神明不會在意凡俗的挑釁,但,你是個例外。】

雨點越加狂暴,逐漸得,什麼都看不清了。

“聖主,我們會贏嗎。”

“當然了。如果我們輸了,就是又蠢又壞的典型。

“我已經捨棄了所有,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我不想沉默的看著,沒有力量,什麼都改變不了。”

烏鴉祭祀瞧著鯨落,目光平靜。

光元素從來不做硬碰硬的傻事,順勢而為、儲存有生力量,他並非金元,之所以行事霸道,來源於地位:

在南域,祂解決問題,開會協商就好了。

真正的強者並非不需要武力,而是牽扯麵太多,祂出手就必須要確保萬無一失、一戰而擒之,至高必須是沒有對手的,否則便不是至高。

規矩就是,在上三令你給我面子,出上三令,我給你面子。

祂已經做得足夠了,再鬧下去,沒法收場,這也是烏鴉祭祀不動的原因:某種意義上祂和冥主是相互依存得,蟹族的主神在,祂就有劇情合理性,否則,就會虛空對敵。

不過,她似乎又來了。

【久違了。】

【如你所願。】

女孩安靜地睜開雙眼,淡金色的光芒橙豔豔得懸在空中,輕盈的質感不知是皮革還是布料,裸露的雙肩配上簡單的吊帶長裙,並沒有多少雕琢,卻仍舊沒有壓住她身上桀驁的貴氣。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化工好啊,越老越吃香。”烏鴉祭祀臺階往下,沒有看一眼天上,女孩的目光似笑非笑,同一張畫面卻是兩種趨向。

“批判家在這個世界,是絕不會丟失飯碗的,他的靈感就像是這荒唐的世界一樣滔滔不絕。嗟乎!亂世是文學家的盛世,所以他們企圖用滅殺文學家的方式來證明,自己開創了盛世。”

蝴蝶飛舞,一隻一隻得天花亂墜;

聽說這是老天做的噩夢。

“你,再不肯見我了?”

金髮女郎聲音溫柔,卻帶著刺,或許是酸澀,或許是嬉笑,或許是嘲弄,總之,她的話讓烏鴉祭祀停下了腳步,他抬起頭,看著別樣風情的女孩:

“群居的蘆葦,本就看不見彼此的正面。您要我見你,是為了呈現什麼呢?這世上最後的慈悲就是不打擾,您說,是嗎?”

光元素溫柔,這是祂的本性,是祂名字的由來,而鋒芒,是後天學來得。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

金髮女子與祂對視,瞧著那雙好看但無情的瞳孔,她清楚,沒有誰能光元素走完一輩子,這就是永生的孤獨,祂的壽命讓自己一無所有,凋敝、垂落、消散……

這個世界無法被祂改變,烏鴉祭祀也不曾選擇融入,祂孤傲地在旁邊看,就像是山野過道中的孩子,瞧著野草被慢慢焚燒乾淨,灰燼與黑夜遙相呼應,祂帶著竭盡的情感,愛著這個荒蕪的世界:

我愛你曾經孕育過生命。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只是想問問,您下一步想做什麼。”

“戲劇還沒有結束,對嗎?我買了票的,當然要看完。”

光元素笑得很輕鬆,“這個世界很精彩,不是嗎?”

又聽見樂章,因為這裡是大劇院。

演出沒有結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所有的起伏轉折都是空的,就像是被鬧劇吸引來的看客,鬧哄哄的,就像是被生命一樣,讓永恆的寧靜被鑿穿。

又一次擦肩而過。

女孩微笑,把自己的金髮,編了一個可愛的水母頭。

那麼,有緣再見吧;

是的呀,路還長,總會相見。

烏鴉祭祀抬起頭,輕聲開口:

“模,問道者,只能聆聽回聲嗎?”

“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

“宇宙中熵增的過程可否逆轉?”

……

“資料缺失,無可奉告。”

【茂的模】還是那麼冷靜,它回答著資料和分析,給予提問者希望與絕望。

可能性宇宙,就像是一座陰森的廢土城市,每片星系都像是監獄,劃分出不同的囚室,關押著不同的囚犯,般若宇宙,就是最特殊的那一列。

【界碑:生命就像是戲劇中一個無益的小插曲,破壞了神聖的無生命的寧靜。】

烏鴉祭祀在界碑面前站定,思考者、閱讀者、歌者等候多時。

“牧師,好久不見。聽說這次任務出現了極大的變故,您能平安歸來,真是莫大的榮幸。”

“牧師,為您獻上良好的祝願,歡迎您的到來。”時鐘座輪值主席不苟言笑道。

神殿的等級制度除了境界以外,最直觀的表現在於“溫度”。

溫度越高,地位就越高,而且這套體系似乎凌駕於等級制度之上,溫度低的人碰見溫度高的,就算境界高,也不過是對方一念之間可以擺弄的木偶。

在場的【秩序】溫度大多保持在4t左右,唯有神殿一級判官、時鐘座輪值主席和烏鴉祭祀的溫度高一點,來到了5t以上。

“浪費了幾張鐘錶,麻煩您的錘鍊了。”

“我們時鐘座特產如此,您不必如此掛懷。”說著取出三團能量,“這或許就是您眼下最需要的,也是議會對您的褒獎。”

“見到他們,我就總懷念那在風火狼煙中持銀槍耍風流的錦衣少年,也不知道故人一別之後,如今風采是否如舊。”

烏鴉祭祀伴笑著。

“闖出來的名望,當然值得銘記。多少時鐘才能請出這樣的畫卷?會有的,近了,就看您來不來得及赴約。”

“當然,我的身份可不同以往了。這些好戲,我如果沒有到場,它們都開不了腔。”光元素用掌心盤著三團能量,感受著境界的充盈,心中也是多了分立足的底氣。

“但願不是狗尾續貂吧。”審判長沒有多說,光元素也沒有久留,而是來到了界碑前。

祂來到這裡,是早有預謀的結果。

“一想到大家最終都會死,我就原諒了這個世界。”

“允許吧,允許愛的出現,允許罪惡的蔓延。”

“它們虛偽得用著【才華橫溢】,實際上長著眼睛的盲人,真不如瞎了眼所看到的美麗。”

“我對你的愛就像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沒有開頭,提筆又落下,這就是結局。”

沒有邊際的原野,這是我的房子,我在這裡安家。

張守望站在狂風中,耳畔只有呼嘯聲,在外界,烏鴉祭祀看著他狼狽而沉默的身形,他用自己單薄的身子對抗行星級別的災難,來不及兌現的時間被凝固成了琥珀,掛在了他皸裂的眼角。

這個世界不太完整,就像是長條特一樣,天地有缺,筆墨有所不及,在空白的地方,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沒用的,就像是飛船所在的亞夫座黑洞,就像是生命生根的尼莫點。

是的,你寫的百萬字,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烏鴉祭祀吃著孩子給的棒棒糖,祂不在乎,自己所處的位置已經放下了這些執念,所有的過往都化作了輕煙,祂終於可以用平常心去面對吶少年堆砌出來的登天梯,眼下,它只是一個旅遊景點。

微光隔開雲層,靈魂沉入海底,祂用超廣角看著深藍色的星空,淡紫色的野草在祂的身邊歌唱:

“來不及,來不及,歲月親吻大地;

“時光吟,時光吟,蘆葦拂過熱茗;

“外婆橋,外婆橋,牛馬吃過青草。”

小朋友,你好幼稚呀,我好喜歡。

閱讀者抱著書,靦腆地笑了起來,一邊做記錄,一邊詢問身旁的典獄長:“我們很冷酷嗎?”

“神明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回應。只有惡魔才會循循善誘,實現他們內心的貪慾。”

“是呀,一家所得,一家所失。所謂的經濟危機,不過是所得的人越來越少,而他們的財富會積累,如此流通的貨幣就越來越少,導致一部分人在這個擊鼓傳花的遊戲中出局。

“守財是木桶理論,你總會失去不符合你道德水平和綜合能力的錢財,但是掙錢又是長板理論,你必須要有突出的點,才能生長的更高獲得更多的陽光,製造更多的養料,進而維持著優勢。

“慾望的終止,是智慧的起始。這般說來,祂走了一條最近的路。”

“是的,開悟是一個簡單的過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光元素拈花一笑,渾身,佛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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