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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飛仙的身份,並不單純;

這裡指的並非小公主的劇本,而是她當時出現後,對自己說的話:

相比於毛躁的金元,光元素是守規矩得,因為規則對祂有利。

可能性宇宙的上限太高了,想在這邊吃開,並不只是需要實力那麼簡單;

誠然,作為當代翹楚,柚洅已經入了老一輩的眼中,但實際上它們給的待遇,也是基於自己以後能夠與它們持平,是投資,而非贈品。

小山君的入場,只能說沒有做好,卻絕對不曾做錯,就像柚洅留給羽翎的倒懸海,雖然看起來它好像只是背景板,沒有起到什麼作用,但說到底,這個選擇項給了,只是那位拒絕罷了。

或許那鯨魚骨架並不想上岸,祂已經安排好了自己的死期跟葬禮。

羞恥;

往事不堪回首,懷刺走到那一步,祂沒得選。

柚洅同樣,眼前的路很多,\"路在腳下”這種片湯話聽聽就好了,沒有營養,祂需要權衡利弊,從自己的切身利益上去考慮。

如今小山君玩積分賽場,當然不會繼續投入,羽翎的事情已經是順帶了,祂如果繼續深入,顯然是給臉不要臉,而祂並不能與背後的勢力起衝突。

金元需要世界島文明,而且這也是最好的入局方式,祂要從泥塘中脫身,一步步回到自己的場域,現在,每走一步,都是向前。

夜晚,黴龜慢騰騰地吃著送上門的週期蟬,小山君在大紅燈籠下等了很久,許久,門窗開了,一位身著淡綠色旗袍的女子含笑,“小君子怎麼也不敲門,就這麼望著我們家,這要是傳出去,可不說我軍國沒有禮數?”

大天宮對烏鴉祭祀當然是在意得,否則又怎麼會上門去試探天翅的口風?

小山君聽得懂對方的話中有話,不過祂並不在意,只是笑著,像個小孩子,不曾管任何的繁文縟節,一句“我蠻夷也”,來換特權。

“早點的時候有話沒說完,不吐不快,還請阿姊見諒。”

“哦?不喊聲【姐姐】?”

“您願意,我可以改口的。”

“你呀你,大半夜得,你且等著,莫要著涼。”

“您說的是。”

光元素站如松,規規矩矩,竟然像個君子。

來這做什麼?

理清楚誤會。

是的,金元一直想從上位者手裡拿到可能性宇宙的規則,以為這樣子就可以上臺面;

但其實不是的,考驗之所以是考驗,因為這是條硬性標準,只要你不達標,其它地方再出色都不行,給你卡死。

有全才,就不要偏才;

能在鶴群中找神仙,就不會去大浪淘沙,命只有一條,越是大的集體,越賭不起,若是因此錯過了什麼,那就是命中的定數,該死!

這規則也是,如果去過足夠多的地方,有足夠豐裕的資訊量,再配上天縱奇才的底蘊,想知道底層邏輯,再簡單不過了,如果不想這麼耗時間,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天驕。

可金元不是,就算她戰鬥力超模,有絕代天驕做底蘊,但是在可能性宇宙,她的這道傀儡分身就是天縱奇才的序列,所以開不了後門,如果無法自己摸清這裡的規則,沒什麼好說的,淘汰!

這就是規矩。

拳頭大當然可以無視,但是代價呢?

柚洅尚且要守著規矩,用烏鴉祭祀的身份在這裡玩,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用,升金元為大能者的時候同樣煞費苦心,如今當然不會叫金元貿然行事。

烏鴉祭祀穿一身淡金色的長袍,看起來當真有種富貴不可言的氣質。

這樣的形態,才壓得住平江山遊戲的名號,這也是光元素送給拌簫聲的禮物。

“大天宮辛苦。”光元素打一把球狀閃電幻化出來的摺扇,不三不四的裝扮,說不出來的妖冶,淡紫色的髮絲偏黑,祂見著那位飛仙,淺淺行了一禮:

“小朋友,被我吵醒了嗎?”

“哦?”小公主伸出一隻手,但是臉不看小山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想獲得您的友誼,可真難。”烏鴉祭祀半蹲下來,伸出自己的手來,在飛仙的對面,大約比對方大兩個級別。

小公主眼睛轉了轉,沒有說話,眼睛亮亮得,大約在笑,很驕傲。

長公主沒有說什麼,用團扇遮住嘴,往一旁的美人靠上一坐,半探出身子往外看,安靜卻熱烈,那華麗的妝恰到好處的豔。

可美了。

說起來,雲靖在可能性宇宙插足,當然有自己的企圖,這種級別的蛋糕都是最開始就分好的,你現在來一下,成本高,未來利益不確定,動作大,絕不是什麼一時衝動可以解釋的。

不過,有利可圖,跟至關重要,還是有差別的,雲靖眼下更像是冷卻劑,緩解了可能性宇宙越演越烈的局勢,但總體上來說,並不會改變什麼;

至於更多得……

看眼下吧,如果這裡的事情達不到預期,一切佈局都是扯淡,自然,也就不會有後續。

小公主的身份並不單純,且不說她是說,就算知道了她確定的身份,又能做什麼了?

所以,烏鴉祭祀很認真地看著小飛仙,祂並不期待回應,只是在問自己。

是呀;

我要什麼回應?

女主的位置,不是你想要就要,想要就不要的。

重要的是,我想不想給。

光元素很認真地詢問自己,祂望著對面那膽怯卻很憤怒的女孩,她皺著鼻子,很不開心。

“你,很壞哦!”

“當然,所以你確定要跟我這麼近嗎?”

小公主只露出半張臉,兩個丸子一高一低,她那薄薄的唇上是晶瑩的粉紅色,多件輕紗層層疊疊,顯然,說她不美,那就是睜眼說瞎話。

可,我喜不喜歡呢?

小飛仙顯然不打算跟這位混世魔王繼續對視,她蹦蹦跳跳,自由自在,為什麼要跟這個臭傻冒在這裡浪費時間呀?

“姑姑,你看,這裡的燈籠好漂亮呀。”

“是呀,紅紅火火得。”

機會成本才是最寶貴的,它稍縱即逝,同時又具備無限可能。

“小公主覺得,記憶寶貴嗎?”

烏鴉祭祀喝著粥。

自柚自洅。

好想法。

少年的眸光是亮得,“我最近犯上了困惑,你說,戴上面具之後,是不是就無法甄別彼此了?”

“我怎麼知道呀?你說我怎麼每次都能遇見你呀?”

“是不是命中註定,要發生點什麼?”

“不可能的。我才不會跟又笨又蠢的柚子——哦,皮還厚——有什麼故事呢?”

“但,冥主好像迫不及待得要跟我有緣。那是你嗎?”

“你怎麼說話的?我還問是不是你媽呢!”

小公主生氣,“姑姑,它出言不遜!”

“好,好。祂壞,那我們不跟祂玩。”

“才不!它說我,我要罵回去!——你這柚子皮又幹又皺,為什麼罵我?”

“嗯……”烏鴉祭祀很尷尬,不知道說什麼。

“您不覺得,您冒犯得更多嗎?”

“略略略!你要先道歉!道歉!——你又老又醜,我都沒嫌棄你,你竟然罵我~”

“是。小冥主總想佔我便宜。”光元素耐心也淡了,淡淡一笑,漸漸恢復平淡。

“明珠——你念錯我名字了。”

“可,你沒有告訴過我呀。——見面的時候我可打過招呼,我叫柚洅。”

烏鴉祭祀掌心翻湧,那是一滴倒懸海。

“有鯨魚自海洋而亡,葬他的,是我。我叫柚洅,如果你覺得我是大魔王,沒事,我實至名歸。夜深了,在下告辭。”

烏鴉祭祀沒有再看那飛仙,朝大天宮告辭。

“姑姑!——祂有失體統!”

“您胡鬧了。”團扇用臉貼著女孩的臉頰;

順便,蹭蹭特權。

軍統笑著,柔聲道:“您當時從逐明之眼那兒,看到了什麼?”

“我——

“我看到了一個女魔頭,一直追我,說要帶我回去,做壓寨夫人!”

“哈哈哈哈!——不說這些了,三歲之後,可就要做決定了。”

“我必須要回答嗎?”

“是的。您必須要回答,您是誰。”

“可我都五歲了——唔唔!不敢調皮了!——姑姑!——好嘛!不亂說了麼!”

我不就是我嘛?

為什麼還要捫心自問?

還要等一段時間呢。

團扇當然等得起,有些選擇,不能亂來得,它有時候比抉擇來得都要重要。

為一個選擇,而葬送一生,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比如……

方漠青鸞,也就是鵡翎;

築夢者,也就是王偵柳;

也包括她自己,名曰大天宮,可就是因為這膽大包天的宣稱,致使如今困在三流不可突破。

選擇太難了,認識自己,看清四海八荒,並作出準確的判斷,這太難太難了。

君皇為什麼是君皇?

祂許了跟青鸞一樣的,【無人敢做的夢】。

或許當年的喜歡、欽慕,也帶有這樣的因素吧;

因為那位走在當年鵡翎建立楚門時,一直想做卻始終做不到的,春秋大夢。

為什麼說這些呢?

蘇清酒在裡面,也是有糾葛得:

當年她作為九方閣的聖女,如果不是因為青鸞的一鬧,也不會讓雲靖成為對方的存在感之一,說起來柚洅和顧憐之間的事兒,就是發生在楚門的背景之上;

所有的風華絕代都逃不脫當年那件事兒的影響,所以可能性宇宙順理成章地承接了“開盤”,也容納了“棋盤遊戲”,這些事情之間的千絲萬縷,說不清,說不得,但誰會不懷念呢?

“姑姑,你很傷感嗎?”

“沒有。只是小時候說的話,都是算數得。你要明白,肆意妄為,是因為代價不在現在。”

“您希望我如何呢……”

“我並不干涉你。讓你重新開始,我又怎麼能指引你走老路呢?我很期待你全新綻放的模樣,活出新的一世,此後,以你為準。”

“以我為準?”小公主眼下還不清楚這句話有多重,但她的目光顯然深邃了。

這麼重要的重來,她不給自己留寶藏,是不可能得,但這些,天外飛仙都沒有用,她的路還沒有出現,一切都是全新得,她沒有規劃好,只是在等歲月給一片新的瓦。

抽到什麼是什麼。

小公主睡著了,夢裡有一片桃花源,她穿著桃花裙,聽著耳畔的風聲:

“二八二五七,

“二八二五六,

“二八,二五,三十七……”

原來,是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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