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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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開臉太疼，兒臣不想開。”慕容月落待馬皇后替她梳了雙刀半翻髻，語氣冷淡。

“月落，這女人一生只開一次臉，日後改嫁都不會開臉了。本宮可是特意邀請了全福老人幫忙開臉，技藝嫻熟，不會疼的。正所謂一線開當面，二線蓋兩邊，三線生貴子，四線生個狀元郎……”馬皇后嘮叨個不停。

慕容月落聽得煩躁，乾脆執著銀剪子，剪斷一縷髮絲。

“母后，兒臣不想開臉，若是不依，兒臣就剪斷自個兒的頭髮。”慕容月落冷聲道。

“月落，今日大婚，切莫耍小性子，惹得你父皇不高興。”馬皇后連忙擺手，示意全福人退下。

在馬皇后看來，周佑帝的喜怒哀樂，乃天大的事情。

於是，慕容月落沒有開臉，只是敷鉛粉、抹胭脂、畫黛眉、貼花鈿、點面靨、描斜紅、塗唇脂，那金銀釵拔掉幾支，頓感輕鬆。

馬皇后在旁邊看著，欲言又止，化作嘆息聲。

馬皇后隱隱感覺，她的乖女兒突然變了，又好像沒變，這本來就是她的乖女兒的原本模樣，只是被她一直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逐漸學會隱忍了。

幸好，成親儀式一直順利。

沃盥禮、卻扇禮、同牢禮、合巹禮、結髮禮、撒帳禮，從未出過小插曲，像是慕容月落嫁過一次。只是慕容月落那雙丹鳳眼，毫無少女的青澀感，顯得很是淡漠。

馬皇后實在不放心，趁著東方世顯去宴會賓客的時候，又要同慕容月落說悄悄話。

“月落，這是本宮挑選了許久的避火圖，你多看幾遍，不要害怕，對你總歸是有好處的。”馬皇后塞給慕容月落一本小冊子。

“讓母后費心了。”慕容月落淡淡地道。

其實，慕容月落也可以模仿前世的動作，羞澀一笑，回應馬皇后。只是，慕容月落此刻累了乏了，還有一場大戲等著呢。

“月落，做人新婦，許多不懂的彎彎道道要摸索，犯錯是難免，受委屈也很正常，有時候忍一忍就過去了。本宮瞧那東方世顯是心地柔軟之人，必然能夠體諒你的難處。若是不能，那就是大概不夠成熟，等你們有了孩子，日子就會好過起來。”馬皇后臨走前忍不住叮囑道。

馬皇后走後，慕容月落褪去了這套沉重的釵鈿禮衣。

“殿下，您很不喜歡東方世子嗎？”綠雲小聲道。

“綠雲，本宮餓了，想吃一碗紅油小面。”慕容月落溫婉一笑。

綠雲聽後，答了一聲諾，退了下去。

“畫屏，有三樁事情交給你去辦，必須妥當。第一樁事情，給東方世子送一壺醒酒湯過去，加點合歡散。第二樁事情，去白雀觀尋一位叫作顧星沉的俗家弟子，告訴他，我有舊債和他清算。第三樁事情，明早務必邀請平津侯夫人過來收新婦的見面禮。”慕容月落取下一隻錦囊，遞給畫屏。

這錦囊裡頭，有合歡散，也有她慕容月落的瑪瑙荷葉青蛙玉佩，還有一隻金元寶。

畫屏走後，慕容月落樂得自在，乾脆摘掉所有首飾，小睡一會兒。

前世，文信侯夫人焦氏為了擺婆婆款，試圖讓她慕容月落獨守空房。

東方世顯回到婚房，已經是夜盡天明瞭，緊趕慢趕地和她圓房，完全不顧她疼痛得落淚的感受，以致於她要在東方世顯的攙扶下才能夠緩緩走路，見了文信侯府一眾親朋好友，還落下痴纏夫君貪歡以及擺了柔福帝姬的陣仗的惡名。

今生，她慕容月落樂意獨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