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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歧阜山川草木開始被黃色浸染,山谷中的平原地帶還有依稀的青翠,兩邊的山林好似火焰一樣妖嬈,鮮紅的楓葉一陣風吹過片片飄落,打著旋告訴著世人秋日已經來臨。
平氏聚集了兩萬騎兵兩萬步兵彙集在歧阜,這是平氏的所有精銳所在,平清盛穿著一身紅黑相間的明漆亮甲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走在隊伍的正前方。
源賴朝同樣身著一身華麗的戰甲,帶著隊伍與平氏兩軍對圓,不過他臉上戴著一副面具,只知道陣中這人的身份金貴,卻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身邊是騎著高半個頭雪白神駿的假源義經——梁川,還有同樣穿著神武不凡的弁慶,源氏一方將士的信心很大程度來源於這三個人,光光源義經的招牌現在就足以讓人望風而降。
這一次決戰,所有人都把自己壓箱底的家傳寶甲拿出來披在了身上,源氏身後只有一萬騎兵,沒有兩個人的鎧甲是一樣的,連一萬步兵裡也就少數是一樣的裝扮,看著就像是一群臨時拼湊起來的散兵遊勇。
只有梁川是一襲白色出塵的白袍,手裡拿著一柄巨大的陌刀,腰間佩著兩柄長刀,在萬人中間,沒人敢輕視他,他連鎧甲都不想穿,可見對自己是多麼的自信。
河谷中央一條婉延著從兩軍北面流過,秋風吹起著落葉,揚起馬背上的鬃毛。
平清盛抽了一下馬背,跨下的駿馬不情願地走了出來,源賴朝也拉著馬韁出了軍陣。
當今的平清盛可是太政官四大長官號稱三公之首的太政大臣,而源賴朝只是右近衛大將軍,在天皇跟前的品秩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平清盛揚著馬鞭指著源賴朝直接開罵道:“無恥小賊你父尚且是我的刀下亡魂,當年我放你們兄弟一馬沒有對你們源氏趕盡殺絕,沒想到你們現在羽翼豐滿了竟然先殺我肱股再滅我手下武士,富士川一戰讓你僥倖得勝,沒想到你竟膨脹到如此程度還不下馬受縛,天皇面前我會求他饒你一命!”
源賴朝冷笑一聲,高聲道:“你殺我父不共戴天,我手中又有以仁王密詔討伐你這無道奸佞,高階通憲等狗賊助汝為猖本就該死,今日你更興兵犯我邊民,種種無道之舉平清盛你滅亡之時當在今日!”
平清**怒,抽刀咬牙直接源賴朝,吼道:“源氏小賊你可敢與我一戰?”
源賴朝不想與他多費唇舌,更不想與他交戰,冷冷地笑了幾聲撥轉馬頭就回到了自己的陣營當中。
梁川笑了,這小娘子當然不會跟你個死基佬玩命,擺了擺手對著弁慶道:“你去會會他!”
“是!”弁慶大喝一聲撥馬出陣,手持著薙刀駕馬殺氣騰騰地直取平清盛。平清盛只見一員猛將衝殺出陣,那身形那架式與當日在水池刺殺自己的無異,嚇得連忙狠抽了一下馬臀,掉轉馬頭往本陣奔逃。
當今天下弁慶的威名同樣震懾人心。
弁慶可是號稱戰神御前第一猛將的人,自帶比梁川還讓人膽寒的霸氣與威懾力,一出場嚇得平氏夾著尾巴倉皇而逃。
源氏的陣營裡響起了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喝彩之聲,而平氏這邊他們沒見過這麼高大的武士,那薙刀加上那一身甲冑,這氣勢誰能匹敵?許多人嚇得不由得退了兩步。
藤原秀衡見狀氣得橫眉倒豎,大喝一聲拍馬提槍殺出陣來,平清盛座下第一大將怎麼能見自己的家主如此丟分,戰場上拼殺講究的是一個氣勢,氣勢都輸光了還打個屁仗。
弁慶見對手來了,哇哇大叫迎了上去,長刀對長槍,你來我往殺得難解難分,藤原秀衡不愧是關西第一猛將,這馬上的騎術梁川這個半道出家的騎手一看就知道差距,馬兒就跟他心有靈犀似的,二者合而為一,弁慶要不是刀長力健,就就吃了暴虧。
梁川知道單打獨鬥就是自己也不是藤原的對手,這樣的戰鬥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連忙高聲大喊,讓弁慶返回陣中。
平氏陣營贏了一陣也爆發了一陣熱烈的歡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藤原贏的只是第二號猛將,最強的那個還沒有出場呢。
平清盛發動這場戰爭就是帶著怒火來的,自己又差點將面子全部丟了,見藤原勝利了,馬上揮軍準備衝殺。
可是雙方就像提前排練過一般,平氏開始發起衝鋒,源氏的人隊伍沒有慌亂,很整齊地就調轉槍頭,開始撤退。
平氏的人沒想到還有這麼直接的,就輸了一場馬上就撤退的,這不是引誘他們痛打落水狗嗎?
藤原秀衡可不是初上戰場的雛,他用腳趾頭去想也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撤退背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追——可能就會中伏了。
藤原搖了搖一根訊號旗,一千騎兵衝出軍陣追了上去,其他的步兵還有騎兵嚴陣以待。
梁川一看對方只派出了小股騎兵,呼嘯著自己帶著五百人立即咬了上去,其他人則依舊有序地撤退著。
騎兵見敵陣也出人相迎,立即改變陣型採用鋒箭陣形調轉馬頭斜刺著往梁川五百騎兵衝殺過去。
梁川練馬術的時候也相應地學習了許多騎兵戰的知識,被電視劇還有電影害慘了,古代的戰爭從來不是抄著傢伙互砍的這種打法。
猶其是騎兵,騎兵戰簡直是考驗一個人指揮與統率能力的高階兵種。
劉邦作為一個偉大的統率也曾說過自己最多隻能帶著十萬大軍,多了他應付不來,而不朽的軍神韓信,劉邦對他的評價是多多益善,也就是在韓信手下,給他越多的兵他越能帶出威力,沒有人馬限制。
對梁川來說,也就帶個五百個人左右吧,多了他嗓子不夠大,喊不過來。
騎兵相接要是能切破能陣是最一流的,不能只能人借馬勢衝殺而去,改變行進的方向用一種貼著敵人的方法刮肉一般殺過去,然後繞個圈子再回來再刮一遍。總之就是一個字,馬要衝起來,步兵碰上了這樣的騎兵只有待宰的命運。
這打法有一個更貼切的叫法——鏖戰。
兩撥人就像兩個圓互切一樣,互相交戰在了一起,長刀與長槍互相碰撞著,馬上的騎士有些甚至被人砍死了戰馬依舊跟著人群向前衝鋒著。
身騎白馬萬人中!梁川一襲白袍座下白馬格外的顯眼,哪個人上戰爭就穿著一身布的,幾乎所有人都將手裡的武器往他身上招呼,梁川左擋右挑,順帶著劈死了好幾匹戰馬,人倒是沒砍幾個。
這想象與想象的差距真遠啊!
雙方鏖戰了三輪,近百匹戰馬失去了它的主人,在戰場上發著呆,留下了百來具屍體,平氏派出的遊騎撤回了本陣。梁川同樣帶著手下返回了軍營。
源賴朝聽了梁川建議,在歧阜提前修築了一座軍營,周圍有壕溝與拒馬,高高的柵欄儼然一座小型的堡壘。
等梁川返回本陣,源賴朝立即讓人關上了寨門,整個軍營鎖得跟鐵桶一般。
騎馬現在已經不是梁川的短板了,相反梁川三個月與馬同吃同睡的刻苦訓練,幾乎是將自己也當成馬兒了,練出了一身的好馬術。雖然曾經他也經歷過戰爭,可是那是與半農民半起義者的戰爭,嚴格來說算不上是戰爭。
這一次刀刀見血隨時能死亡的衝鋒,這,才是戰爭。
梁川的血液感覺無比的灼熱,滾燙的鮮血讓他的臉蛋通燒得紅,呈現一種醉酒的妖異感。返回軍營中許久,還沉浸在興奮感當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平氏的軍隊追上來了。
他們沒想到源氏竟然準備如此周詳,這麼一座軍營拔地而起,門口還掛著一塊牌子。
免戰。
平清盛傻了,這是什麼操作,此番前來他手頭的兵糧不多,四萬軍隊要發動八萬到十萬的民夫才能將糧食運到前線,儲存與運輸過程中都有極大的損耗,冬日更是即將要來臨了,沒人會想在冰天雪地裡打仗。
那冰冷的鎧甲一旦貼上肉肉就會跟著被撕了下來,連兵器都握不住的雙手,還有長凍瘡的腳,最主要的就是永遠都不吃飽的肚子,這種種條件都能無情地奪走士兵們的生命。
平清盛沒有攻城器械,無奈只能臨是安下營寨。他紮營的技巧明顯就比源氏的差多了,只能砍些原木臨時架起拒木,連隔離的柵欄也是極為簡陋。
兩軍之間隔著近十里的地,這路程說近也近也遠也不遠,騎兵一個衝鋒就到了。
平氏大營中,眼中幾欲要噴出火來的平清盛重生地將自己的頭盔砸在地上,明雲一言不發,他對戰爭一竅不通,說多了給人一種強行裝逼的感覺。藤原秀衡敏銳地察覺到,這一次的源氏與以往完全不同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而不是為了應付一場戰爭而已。
“去,去給我喊陣,把他們給我罵出來,源賴朝這隻綠殼龜讓他出來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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