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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是這樣,我也不怪你。”魏春有點理解他了,“昨天,你說要同設計師洽談,4點鐘離開了美容室,我聽葉剛說的,沒錯吧?”
“嗯,大概是那個時候吧。”
“不是大概,在那之前你在電話裡給我說看情況儘量來,當時是為什麼不想同我說的?嗯,你把不想同我說的原因告訴我。”
“這個麼,實在沒什麼好解釋的。”
左雲山搔著脖子。
“光說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可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沒說實話。你叫我無論如何都要來,我知道在電話裡對你解釋你也不會答應,所以我想,與其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來說去,不如事後請你原諒,便馬上打發葉剛來當面解釋。”
“葉剛來得很晚,是11點左右。”
“哦,11點?這麼晚,為什麼?”左雲山感到不解。
“他道歉說因為工作耽誤了。跟你不一樣,人家不像個吃喝玩樂的人。”
“他是個圖案設計家,以前在四方的公寓裡,他同我在一起,夫婦倆就住在隔壁。他們生活貧窮,很可憐。我請他擔任設計,他非常感激,所以鑽進工作裡就把什麼都忘了…不過我不知道他這麼晚才來。是啊,他來遲了,你就氣上加氣了,是嗎?”
“不是因為傳話人來遲才生氣,在我心煩的時候,你卻沒有影兒。我問你,昨天晚上你在哪兒住的?”
“沒住外面,雖然談到很晚,可我還是回家了呀!”
“幾點?”
“12點左右吧?”
“12點之前在哪兒?”
“同設計師和包工頭一起在青山看過現場,就到設計事務所去了,在那兒商談,爾後宴請了設計師。飯後設計師說想看電影,便一起去電影院,我心裡老惦記著你,無心看電影,就在電影院門口同他們分手了,分手後才打算到你這兒來,不料在等出租汽車的當兒,遇見了王崎夫婦。”
“王崎夫婦?是幹什麼的?”
“王崎太太是我的顧客,丈夫已年過50歲,是某個公司的要員,他常開自己的車送太太到店裡來,我也認識他。他說別等出租汽車了,就坐我的車吧。於是上了他的車。”
“那為什麼不到我這兒來?”
“他知道我在自由大路,我怎麼好叫他往別處開呢!”
“別處?”
“他當時會那樣想的,反正我不好說是情人在那裡。他會胡猜亂想,所以我就打算在自由大路店門前下車,待他的車走後再在那裡叫一輛出租汽車到你這兒來。”
“你老是打算、打算,我不想聽你的打算。”
“你真厲害。我確實是那樣打算的,可是在車裡,王崎夫婦勸我到他家打麻將,就沒能來成。”
“噢!”
“真對不起。王崎是位重要的顧主,我不好推辭。他家裡只有弟弟來玩,正好三缺一,叫我一定要去。於是我覺得反正非去不可了,就打算今天來向你道歉,陪他們玩了3個小時,他們很高興。後來她丈夫又開車把我送到家。”
“你讓別人高興,我呢?”
“你,這就讓你高興。”
左雲山摟著魏春的肩膀。這次魏春沒推開他。
“哎,你洗澡嗎?”魏春在浴室裡朝著正在脫衣服的左雲山問。
“不,我好像有點兒醉了,以後再洗吧。”
“真是個大傻瓜,不會喝還喝那麼多。”
語氣已完全軟了下來。
魏春出了浴室,左雲山已睡到床上。她穿著睡衣,對著三面鏡,從頭上將髮夾一個個取了,又往臉上塗抹雪花膏。
左雲山身上還有許多謎,疑團沒解開,只是現在不想爭論,只想度過一個愉快的時刻。他今晚來這裡過夜很讓她開心。
剛才自己一直在想著未來的工作,心情很不平靜,見面之後,頓覺神清氣爽。
魏春做好睡覺的準備便上了床。淡紅色的床頭燈亮著。
“我從今天就起自由了,不受時間約束了。”
魏春來到左雲山身旁,坐在被子上並不躺下。她是想使他著急。
“是嗎?自由了?”
“是啊,不過得拼命幹。現在可以盡選自己喜歡的寫了,得幹出個樣兒來。”
“自由了就是什麼時候都能約會了,是嗎?”
“傻瓜,相反倒是更沒空了。”
兩人說著話,左雲山一直沒把手伸過來。魏春等得不耐煩,脫下睡衣,撲到左雲山身上。
“關掉燈。”左雲山說。
“不要緊,我要好好看你的臉。”
魏春兩手捧著左雲山的臉,嘴唇貼到他的嘴上。她只覺得渾身熱烘烘的。
魏春在被窩裡握住他的手,隨即有種異樣的觸感。她把他的手拉到床頭燈下,只見他手背上貼著肉色膠布。
“啊,這是怎麼搞的?”
“嗯,前兩天在青山的施工現場,碰到粗刨的木料擦破了皮。”
左雲山不當一回事地想縮回手。
“讓我好好看看。”
魏春要揭開膠布。
“幹什麼?”
“我要看看!”
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腕,猛地一下撕開手背上的膠布。手背上有兩條滲著血的血道子。
“你昨晚到哪兒嫖女人去了?”
魏春兩眼瞪著左雲山。
“嫖女人?”
“別裝蒜了!這不是女人抓的痕跡嗎?”
“不是,這是擦傷,你好好看看!”
“我看過了,這是手抓的痕跡。”
“哪裡,你別胡說,就是擦傷!”
“你還想騙我?怪不得你不願意洗澡,你怕傷口沾水。”
“你不信叫我沒辦法,你看不出這是擦傷?”
“你手上有傷,就把手藏在被子底下不讓我看見,還叫我快點關燈。”
“不是。
魏春的話說對了一半。左雲山不願洗澡,把手藏在被窩裡,叫她關燈,原因確如魏春所說。
“來,我再檢查你的身上!”
魏春不容分說便掀開被子。赤身裸體的左雲山驚慌失措。
“啊,身上也有!這不明明是抓痕嗎?這麼深!”
那是在另一隻胳膊上。抓痕非常清楚,上面帶有暗紅色。
這是女人痛苦之極抓的。
但左雲山堅決不承認,一口咬定是被裝修的木料擦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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