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71章 趙先生大才,清末的法師,黃文才,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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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以德有所異動。

趙傳薪伸手進兜,指尖夾著蟲絲絲巾朝後甩了出去。

楊以德剛想開抽屜,忽然眼前一花,覺得雙手手腕一緊。

一條輕薄如紗的絲巾,將他雙手牢牢綁在一起。

趙傳薪樂呵呵的走來,邊走邊說:“小楊,你太不老實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想拿槍。”

說著走過去開啟抽屜,愕然發現裡面放著的不是槍,是一根黃橙橙的小金魚兒。

趙傳薪盤串,所以能看出來這小金魚兒肯定經常被拿在手裡盤完。

就這?

楊以德臉上陪著笑:“本想拿此給趙先生賠罪的。”

讓趙傳薪很尷尬啊。

他朝蟲絲絲巾招招手,絲巾飄然而起,滾蕩著鑽進口袋裡。

這一手把楊以德眼睛都看直了。

他突然就想到了趙傳薪似乎有個“大法師”的外號。

這不就是法術麼?

在後世諱莫如深的一些東西,可在這個神神叨叨的年代卻受人敬畏。

趙傳薪訕笑:“哈哈,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是我誤會你了。”

他今天來根本沒想要打打殺殺。

嚇唬嚇唬楊以德,來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就是他腦袋裡為數不多的計策。

他過去開啟門,門外地上有個被綁了手腳並堵住嘴的警衛,警衛旁邊還有一口小箱子。

開啟箱子,裡面白花花全是銀元。

趙傳薪指著箱子,笑嘻嘻對楊以德說:“素聞楊總辦視金錢如糞土。

趙某偏不信邪,非要送楊總辦點錢財不可!”

這麼幹他是有考慮的。

雖不知道自己身份是如何洩露的,但總不能把張佔魁牽連進來。

他此前可是一直和張佔魁在一起的。

楊以德:“……”

他的臉上,在今晚第一次露出了笑,笑的極為真誠。

“趙先生,真是太客氣了……”

升官發財。

升不了官,發財也是一樣的。

趙傳薪春風滿面的笑:“怎麼樣,楊總辦,今天是不是一場誤會?”

“趙先生是有功於千千萬萬華胞的。趙先生在關外流過血,在海外受過傷,趙先生是為國為民立過功的!”

楊以德心裡估量這一箱銀元的數額,應是少不了幾萬塊,是以滿臉鄭重。

趙傳薪神色一肅:“楊總辦,你是瞭解我的!”

連門外被綁縛起來的警衛都聽傻了。

這兩個人真的還要臉麼?

眼珠微轉,楊以德又說:“不知趙先生是否知道一個叫姜景明的商人,就是此人指認出你的。趙先生也知道,在我這個位置,朝廷下達了通緝令,我也是身不由己。

不過,趙先生,今後你我便以兄弟相論,趙先生有事儘管說,楊某絕不會袖手旁觀。”

趙傳薪點頭:“如此甚好,今夜冒昧造訪,那麼就此別過。”

趙傳薪揹著手施施然出門。

在大門口,還朝愣神的警衛點點頭。

其實他是割窗戶進來的,並沒驚動大門口的警衛,只是將楊以德門口的守衛制服綁住。

步入雨幕,趙傳薪默數了一百個數,發現楊以德並沒有派人追擊,嘴角露出了嘲弄的冷笑。

是龍是蟲,歷史終究會給出答案。

他就近去了利順德大飯店,就是之前張佔魁要安排他住下的地方。

這座酒店始建於1863年,由英國聖道堂牧師約翰·殷森德花600兩在天津英租界購買6畝地修建而來。

在當時被稱為“華夏第一店”。

酒店是維多利亞風格,趙傳薪步入其中,見大堂打掃的纖塵不染,比之前他住的那骯髒的小旅館強了不知多少。

環境好價錢自然也高,普通客棧最便宜的一晚上幾文錢,這家擁有152間屋子的利順德大飯店,最小的房間也有24平米,趙傳薪甩五塊大洋,要了最好最大的房間。

這一覺睡的極為踏實。

諷刺的是,在洋人的大飯店裡住,比其它地方要安全的多。

據說梅蘭芳、李鴻章和卓別林都在這住過。

第二天早上,趙傳薪洗漱吃飯,退了房去北段巡警總局找到了張佔魁。

張佔魁並不在總局,還是一個巡捕好心將他叫了回來。

見到趙傳薪,張佔魁臉色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兩眼比兔子還紅,頂著大大的黑眼圈。

“趙先生,嚇死我了。”

昨晚上鬧那麼大動靜,他當然也聽到風聲。

雖知最後趙傳薪沒有被抓住,可也下落不明。

“我能有什麼事呢?”趙傳薪看著跟著張佔魁的幾個人,也都是萎靡不振。

想必這幾個人跟著一起找了他一宿。

於是掏出油紙包著的一摞大洋遞到張佔魁手裡:“兄弟們辛苦了,拿去請大家喝酒泡澡。”

張佔魁推辭,趙傳薪堅持。

最後還是拿著了。

果然,他那些手下見了錢,頹廢之色為之一清。

天下熙熙,唯有鈔能力!

趙傳薪又說:“接下來,還需要你們配合鹿崗鎮慈善會購買物資。

如果遇到困難,可以讓劉寶貴去找楊以德。”

張佔魁瞪大了眼睛:“找楊以德?”

昨晚就是楊以德派人去抓捕趙傳薪的,怎麼還說有困難去找他?

“趙先生你認真地麼?”

“呵呵,楊以德和我一見如故,非要認我做結拜大哥。

我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他說了,有事他真上!”

張佔魁將信將疑的將情況去告訴了劉寶貴。

他認為很離譜的事,對此接受度超高的劉寶貴呵呵一笑:“傳薪向來有鬼神莫測之能。

他說行就一定行。”

劉寶貴聯絡人去採買物資,劉佳慧則去了日租界旭街四面鐘對面,去了《大公報》的報館。

見劉佳慧一介女流之輩,《大公報》主筆英華沒多少重視。

可當劉佳慧說:“我是代表鹿崗鎮慈善會來的。”

聽到鹿崗鎮三個字,英華腰背不自覺的挺直。

“鹿崗鎮慈善會?劉小姐是來募捐的嗎?”

在他看來,也只有如此才說得通了。

只可惜,今天來的要是趙傳薪就好了,他想見趙傳薪的心思由來已久。

英華幼年習武,弱冠發奮讀書,涉獵甚廣。

這個正-紅-旗出身的文人,一輩子倒也幹了幾件大事。除了創辦《大公報》,還創辦BJ輔仁大學和香山孤兒院。

比起其他已經爛到根子的旗人,英華算是獨樹一幟了。

而劉佳慧卻搖頭:“並非如此。

今日來,是想請斂之先生臨時加入我們慈善會的監督小組,監督赴港賑災事宜。”

監督賑災,不能說很新鮮,只能說亙古未有。

“請劉小姐細說一二。”

劉佳慧給他解釋了鹿崗鎮慈善會組成結構,以及監督小組的職權,邀請社會各界監督的意義等。

英華聽了大為讚歎:“如此一來,賑災就變成了一件有章程的事。

款項物資,也能如願發放下去。

妙啊,妙哉!

這是劉小姐的主意麼?”

今天劉佳慧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剪裁合體。下身一條窄口的灰色西褲,腳下登著一雙趙傳薪設計鹿崗鎮出產的休閒布鞋。

頭髮在後面束著,前面是法式劉海。

這種穿搭,在此時是絕無僅有的,既文靜端莊又漂亮,還有點點性感。

因為她露出了潔白纖細的腳踝。

這年頭的女人不但裹腳,還要把自己的身體髮膚包的嚴嚴實實,彷彿露出一點都是對貞潔的褻瀆。

劉佳慧雙腿併攏,左腿別在右腿後,雙手交疊搭在膝蓋上,身材曼妙,氣質絕佳。

慢條斯理的說:“這是趙傳薪先生的想法。

他認為沒有不朽的機構,合理的監督才能使人時刻警醒。

定級是為了效率,以及非必要的浪費。”

“趙先生果然大才,武能上馬殺敵,文能治理一方,連做慈善事業都走在了世人的前面。

劉小姐也很了不起,巾幗不讓鬚眉。時下女性保守,能出來做事的寥寥無幾。”

英華也是個狠人,懟天懟地懟空氣。批判京城的慈禧,噴近在咫尺的袁世凱,素來以敢直言著稱。

也就是他,能這樣毫無顧忌的誇讚女人工作。

他對眼前這個漂亮幹練的女人很欣賞。

很多人覺得此時的農村婦女都不裹腳,事實正相反。越愚昧無知,思想就越保守。

相反,很多先進知識分子的家庭女人才放腳。

劉佳慧謙虛,但不過分:“斂之先生過獎了。

在鹿崗鎮,女人都是要工作的。

治安所也有女人,每日騎馬背槍巡邏,戰時也要上陣殺敵!”

英華倒吸涼氣。

“莫非在鹿崗鎮全民皆兵?”

“那倒也不是。但如果有外敵入侵,我相信鹿崗鎮的百姓不會有一人做縮頭烏龜的。”

這話讓英華聽的老臉一紅。

聽著怎麼像是在諷刺清廷,諷刺滿人呢?

無論如何,兩人相談甚歡。

英華不但答應自己跟著走一趟,還承諾幫忙聯絡其它社會階層參與進來。

最後,離開的時候,劉佳慧對他說:“斂之先生,鹿崗鎮慈善會不是平白讓大家辛苦,至少差旅費是一定有的,管吃管住。”

英華趕忙擺手:“既然是做慈善事業,怎麼能只讓你們掏錢呢?實不相瞞,在下也有意慈善,想在香山辦一個孤兒院。”

聞言,劉佳慧莞爾一笑:“斂之先生不必推辭,這是鹿崗鎮慈善會的規矩,否則長此以往,若邀請到拮据的人,會讓人家為難的。

另外,斂之先生想創辦香山孤兒院,若有經濟上的困難,可以向鹿崗鎮慈善會申請資金援助,但錢財流向一定會受到監督。”

待劉佳慧離開。

英華馬上拿出紙筆,奮筆疾書,撰寫最新的新聞通稿。

此時他文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很快寫完,交給編輯:“這則通稿立刻插進下一期報紙,這種好人好事一定要報道!”

……

這不巧了麼,新一期《大公報》馬上要付梓刊印,他才寫完的文章立即就上了報,在天津散播。

《大公報》:先有鹿崗鎮保險隊守土盡功,後有鹿崗鎮慈善會十萬火急趕赴香港救災。而各地官府頹敗叢生,揮霍甚夥。裁減賑濟經費,以挪為他用,比之飲鴆,尤為危險。更有甚者,截留賑災之款以盈私庫。國家庫款萬絀,外債日多,險象日現,幾瀕於危……

英華也並非誇大其詞,這幾年連年災禍不斷,堪比元末和明末的天災人禍,讓清廷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風調雨順的時候,那些生在百姓中的蛀蟲吸血,或許造成的影響不大。

但現在還那麼幹,卻加劇了各地的反抗,起義屢屢失敗,可起義又如野火燎原春風一吹便又生。

鹿崗鎮慈善會前往港島賑災的新聞見報,很受社會各界關注。

尤其英華詳細的說明了鹿崗鎮慈善會合理而先進的結構和制度。

其實這些制度一點也不新鮮,每個國家都會設立監督機構。

但能把這些制度,歸納總結後,用在商業或者非盈利性質機構中,鹿崗鎮慈善會算是開了先河。

比如現在的商人,可能也懂得這些道理,也能做到行之有效的管理幾十數百人。

但有這種能力的,一般都是靠著自己才能上位,人走茶涼,人亡政息。

慈善會完善的制度卻保證了鐵打的慈善會,流水的兵。

誰來都是這個規矩,照辦就行。

這效率就高了不止一籌。

在很多撰稿人大受啟發,想要引而申之的時候,趙傳薪一行人已然乘船南下。

一路無話,到了上海。

劉寶貴,劉佳慧,高麗等一干人,帶著英華這些社會各界的人士乘坐客船。

趙傳薪則乘坐載著糧食的貨船。

有了天津的前車之鑑,他擔心跟著他其他人會遭受無妄之災。

下了船以後,英華總算如願以償,見到了趙傳薪的真身。

他上前兩步:“趙先生,久仰大名了,沒想到你這般年輕。”

上下打量,果然一表人才!

只能說,他對趙傳薪的瞭解還是過於片面。

待得劉佳慧介紹以後,趙傳薪和英華握了握手:“幸會幸會,有時候我也苦惱自己怎麼就不會變老呢?

斂之先生也很年輕,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五十歲的人。”

英華破防:“趙先生,我今年才三十九歲!”

這讓趙傳薪很尷尬,他訕笑:“一樣,都一樣的,不要在乎這些細節。”

英華很無語。

這和他預想中的見面場景,非常不一樣。

面前這年輕人,看著吊兒郎當的,皮囊不錯,氣質卻不像好人呢?

鹿崗鎮諸人自然知道趙傳薪就這性格,無論到哪或者面對誰,他就是他,怕是這輩子也改不掉了。

於是劉佳慧牽頭,趕緊和英華說話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等出了港口走了一段路,輪到趙傳薪懵了。

一個老太太噗通一下給他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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