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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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世璟今年五歲，今年年初剛剛透過韓國兒童節目《BOBOBO》的錄製選拔之後在ROORA兒童組合中“出道”，在今天來試鏡的童模中算是名氣最大的。

聽到樸寶善的問話，她轉頭看了一眼眼睛中滿是祈求的男生，果斷點了點頭，大聲回答：“內！他說了，而且他還踢了這個妹妹！”

兩分鐘，藝恩被樸寶善牽著小手站在男生家長面前。

簡單說明情況之後，男生母親原本笑著的臉瞬間放了下來。她眼神不善地瞪了眼藝恩，又不著痕跡地在對上樸寶善的視線時戴上抱歉的表情，“真是米阿內啊，孩子不懂事，就是試鏡我們可以再……”

藝恩年紀雖小，但是又不是感受不到別人對自己的情緒，甚至可以說她能讓幼兒園那麼多小孩喜歡，就是因為她特別擅長捕捉別人的心思。

被瞪後她也惡狠狠地撅著嘴瞪了回去，身高不夠氣勢不足，她只能用翻白眼來湊，絲毫不害怕對面是個成年人。

“不用了。”樸寶善低頭看到她的表情沒忍住笑了一下，別人踢她她就踢回去，別人瞪她她也能毫不猶豫地翻白眼，這孩子是有仇必報的型別啊。

她眼神上瞟，嘴角的微笑固定在平時最習慣的敷衍弧度，“期待以後有機會合作。”

這句話在業內就是一句套話，女人也不抱希望了。她牙關緊閉，手重重捏著兒子的胳膊，一邊小聲罵著“丟死人了”，一邊轉身就想離開。

“姨姨還沒有和我道歉呢。”藝恩抽噎著，因為翻白眼眼睛都酸了，晶瑩的淚水掛在眼窩裡要掉不掉的，抬手就扯住女人的風衣尾巴。

“我？我道什麼歉啊！”女人不耐煩的把自己的衣服從她的手中扯出來。

被工作人員找到時，李珍沒想到自己只是去樓下買了杯飲料的時間就能出亂子。

電梯一開啟，她就看到了自己女兒被人扯著手推開的場景。

“偶媽。”藝恩抬頭看著扶住自己的媽媽，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流，她歪了歪自己的腳，讓上面黑色的印記清晰印入大家的眼前，“腳好痛痛哦。”

“哎一古，怎麼欺負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孩子啊。”

“哭得歐尼心都要碎了。”

“直到偶媽來才敢哭的小可憐。”

“大人平時教了什麼啊？”

圍觀的工作人員細細碎碎的話傳入了中心幾人的耳朵裡，李珍蹲下身把淚眼汪汪的女兒摟在懷裡，“不哭啊藝恩，偶媽在呢。”

她緊張地摸了摸藝恩的腳，這個年紀的小孩特別容易出現問題，也不知道這一腳被踢得嚴不嚴重。

然而她都摸了好幾下，甚至為了確定有沒有腫摁了幾下，懷裡這哭哭啼啼的小孩表情都沒變，也沒喊疼……

懂了。

受委屈就要讓全天下知道這種性格又是遺傳了誰啊。

“哎一古，我們藝恩，回去偶媽帶你去檢查啊。”李珍看都不看身邊的母子，滿臉心疼，“也不知道有沒有骨折骨裂，腳踝可是很脆弱的。”

女人瞪大雙眼，氣得呼吸都急促了幾分，“都是小孩子開玩笑，沒必要這樣吧？而且你女兒也踢回來了啊？”

李珍漫不經心抬眼，對方那高高在上審視打量自己的眼神讓她感到了強烈的不適，“開玩笑？我看你們母子倆都很像個笑話，小孩子能說出那些話，你們做父母的還當做玩笑？”

不說她對中國的歧視，就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能脫口而出“西八”，就知道他們的家教了。

李珍抱起藝恩退後一步，把自己的半邊身子藏在樸寶善身後，“等會兒我帶女兒去醫院掛骨科，你也可以掛個精神科看看。”

“呀！西八！”女人鬆開自己的手張牙舞爪地衝過來，原本看戲的工作人員全都湧過來這個攔著她，那個護著藝恩母女。

“哎呀，別動手呀，本來就是你兒子先開始惹事的。”

“天啊，打人就真要進醫院了！”

“趕緊走吧，別影響試鏡了。”

“後面可是有攝像機的呀，打起來多難看。”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她指指點點的人也越來越多，見情況超出自己預期的女人匆匆撂下一句含糊不清的“你才有病”轉身扯著自己的兒子甚至連電梯也不等，直接從安全通道離開。

樸寶善真是對李珍刮目相看，這個看起來一直溫溫柔柔的女人竟然還有這一面。

她笑了笑，拍了拍有些被嚇到的藝恩，“藝恩乖，先去試鏡，姨母和你偶媽在外面等你啊。”

昨天還只是看上了藝恩這個小朋友，今天她在看到李珍的另一面之後，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李珍xi，你的店裡除了賣中式糕點，有沒有想法和我們聯動一下？”

畢竟她今天剛看過，她的店在梨泰院這個人流量大的區域，周遭又好多小學幼兒園，和她們童裝部聯動一下應該可以雙贏。

兩位女士對視一眼，越聊想法越一致，李珍都忘了自己今天本來是給女兒“找工作”的。

藝恩心大，雖然剛剛才被混亂的局面嚇到，但是被工作人員重新帶到休息間時，又邁著小短腿往申世璟身邊湊。

兩個小朋友在在被帶到試鏡間時已經互換了姓名，兩人牽著小手按照指示在房間正中心的小桌子前站穩。

童模的試鏡很簡單，試鏡導演也是平時習慣了和小孩相處的，溫聲細語地讓小朋友轉個圈，朝著鏡頭擺個動作或是做個可愛的表情。

“做個兇兇酷酷的表情。”這是最後一組小朋友，雖然只有兩個，但是卻是讓他最滿意的一組。面前的兩個小孩，年紀大的長得雖然不如小得那個可愛，可是表現力卻很好，導演糾結地在兩份名單上劃了劃。

藝恩歪了歪頭，想著前面自己瞪眼的樣子，再次撅著嘴瞪眼，眉頭緊鎖，肉乎乎的小臉瞬間鼓成一個包子。

和身邊申世璟環胸垂著臉的高階感比起來更像是一個奶兇奶兇的小豆包。

在場的幾個工作人員都忍不住低頭笑了，導演也用筆敲著額頭，看了好幾秒越看越好笑，“好啦好啦，可以了。”

兩個小朋友離開之後，他側頭問身邊的搭檔，“選哪個？”

女導演摸了摸自己笑得有些酸的下巴，“我反正更喜歡年紀小的那個，當了媽媽之後就喜歡長得可愛的小孩。而且面向中國，她也有國籍優勢。”

導演點了點頭，和他的想法一致，又問了幾個女員工之後，大部分的選擇都和女導演一一致。

即使發展平權這麼多年，現在這個社會還是女性承擔起了照顧家庭的責任，女性工作人員的選擇讓他確定了下來，“行，那就確定了。”

而另一邊離開試鏡間的兩個小孩還沒說話，兩個家長突然望著對方驚訝地捂住了嘴。

小孩沒認出來，她們卻一下想起來了她們曾經在攝影棚中見過，“你的孩子是當時和至龍一起錄節目的那個？”

“對呀對呀，你是蘭姬的朋友吧，世界太小了吧！”

藝恩轉頭看向申世璟，眼神中滿是疑惑。

申世璟也歪頭看向藝恩，臉上滿是不解。

“你認識至龍/至龍歐巴呀！”

當兩個小女孩牽著手敲響權至龍家門的時候，開門的韓蘭姬都嚇了一跳，“哦莫，藝恩和世璟你們怎麼在一起呀！”

正在客廳拿著手柄的權至龍聽到“藝恩”的名字，糾結地皺起了眉頭，在遊戲和朋友中還是選擇了朋友。

他按下暫停，把手柄往沙發上一放，小跑著到門口，“藝恩怎麼來啦？”

“至龍！”藝恩鬆開申世璟的手，小炮仗一樣飛了過去，雙手張開抱住權至龍，“今天有人踢藝恩！”

她只到權至龍的胸部，抬頭時直接“啪”一下撞到權至龍的下巴。權至龍頭大地摸了摸下巴，沒管自己也沒管站在一邊的申世璟，皺著眉也很生氣的模樣，“誰？誰踢你？”

他剛剛畢業就有人欺負藝恩！？

權至龍心想，怎麼會有人欺負藝恩這麼可愛的孩子。雖然藝恩也經常惹他生氣、讓他時不時說“不理藝恩”這種話，雖然，雖然有時候他也會捏藝恩肉嘟嘟的臉，但是那都不是因為生氣，其他人憑什麼欺負藝恩啊！

“我和你說！”藝恩鬆開權至龍，見到熟人安全感爆棚，果然叉著腰就要開始告狀，“那個人他先是這樣，然後我就這樣……”

小嘴吧啦吧啦看起來一時半會兒是說不完了。

三個家長齊齊扶額，“要不，我們先進門？”

申世璟也點了點頭，舉起小手乖乖打招呼，“至龍歐巴，我也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