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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來的野鳥,如果再不滾蛋,老子就把你們腦袋擰掉當做下酒菜!」
天剛矇矇亮,三耳鼠便被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破口大罵。
說是吵醒,其實他昨夜就沒怎麼睡,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驚醒,畢竟在聽了那般話語之後,任憑是誰都無法安心。
而不僅是他,除了掃帚眉之外,其餘三位也是同樣,皆是黑著兩個眼圈,呆愣愣地看著三耳鼠在那吵嚷,連話都懶得講。
「三耳鼠前輩還真是好體力,才休息了這麼點時間就能精神飽滿,實在是讓我等年輕人自慚形穢。」烏凡也醒了過來,與三耳鼠打起了招呼。
三耳鼠臉色鐵青,已將牙齒咬碎,恨不得立刻就將眼前這小子撕得粉碎。
「呵呵,現在的年輕人的確缺乏鍛鍊,不像我們那時候條件艱苦,從來都沒有機會停歇,實在是生活所迫!」從面子上三耳鼠還算說得過去,並未將殺機表現出來。
「三耳鼠前輩,你的臉色不太好,可是昨夜受了風寒?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下?」烏凡關切道。
「休息個…」三耳鼠屁字未出急忙改口,「休息什麼?不勞隊長大人費心,咱們還是在任務上抓緊時間吧!若是今夜再找不到那傢伙,咱們可是無顏面對盟主啊!」
「三耳鼠前輩放心,我已經確認了具***置,只是見到你們火氣十足,擔心你們出事才沒有告訴你們…」烏凡笑道。
三耳鼠聞言眉頭一皺,下意識看向了撒手鐧,眼神之中怪罪難掩。
「呵呵,多謝隊長大人關心!」轉回目光,三耳鼠又擠出一副笑臉,「既然我們已經冷靜下來,不知隊長大人可否將那廝的蹤跡告知?」
「當然可以!咱們畢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哈哈哈…各位請隨我來!」說著,烏凡便與掃帚眉一起帶路去了。
此處野山遍地怪石,地表十分堅硬,鮮有植物生存,將道路顯得格外清晰。
他們跟在烏凡身後,卻發現眼前的路線十分眼熟,分明是之前那天他們在此處初次聚首的位置。
「隊長,這裡不是死路嗎?」掃帚眉當時的話語,三耳鼠還記得清晰。
「沒錯,這裡確是死路不假。」烏凡嚴肅道,「但同時,這裡也是那傢伙經常出現的地方!」
聞言,三耳鼠氣得七竅生煙。
按照烏凡說辭,他早就知道了那傢伙的位置,這些日子兜來兜去,其實只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見到三耳鼠憋得面色鐵青,烏凡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家本來就是互相利用,他可不覺得呂寒江那個多疑的傢伙會輕信了自己的話語,一定是要藉此機會讓他無法活著離開。
雖然他不知道為何這些傢伙遲遲沒有動手,但也猜到了一定是與這次的任務有關!
根據兩隻小鬼帶來的線索,烏凡已經知道了此行目標會出現的具體方位。
只是現在對方身份未明,一旦這是呂寒江設下的圈套,那麼自己一定是凶多吉少。
於是他便讓掃帚眉幫助前去探路,如果他活著,就說明那處不是陷阱,如果他死了…就算是為自己減去幾分自責。
回過神來,烏凡假裝不知道三耳鼠的想法,一本正經道:「雖說我早有調查,但其實也只是懷疑。而且盟主的任務十分重要,我可不想太過冒失惹出麻煩!只可惜時間太過緊迫,不然我還要再多調查一些時間,直到確認過萬無一失,才會將此事告訴你們!」
三耳鼠聞言幾乎吐血,還好時間只有四天,若是讓他們在這待上十天半個月,怕是都要被這小子熬死了…
「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了。」
聞言,循著烏凡的指向
看去,出現在地面上的是一道半月形的凹痕。此道凹痕邊緣光滑,與一片破碎攲斜的石景相對比,顯得十分突兀極不協調。
「你確定那人會在這裡出現?」撒手鐧忽然向側一步,擋住了來時入口。
「諸位放心,我可以用性命擔保!今日夜裡,他一定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烏凡信誓旦旦道,然後跳到那個凹痕中間,將之前那二位英雄盟的交給自己的東西埋在了地下。
「哼!」撒手鐧眼中寒光一閃,踏上前來。
「急什麼,這些日子都熬過來了,還差這最後一個白天?」三耳鼠微眯雙眼,淡淡說道。
…
頭頂的枯枝上,黑白紅黃四色鳥兒並排而立,目不轉睛地盯著身下眾人。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將這群傢伙引到這裡來,豈不是在自掘墳墓?」血雀它們一路跟在頭頂,將眾人的交談盡收耳中。
「胡說八道什麼?這娃娃可是機靈得很,你以為像你一樣沒腦子?」黃鶯倒是不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朽是擔心待會兒出了什麼事情,咱們白日裡完全幫不上忙!」血雀嘆氣道。
「放心,這小子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白頭翁同樣氣定神閒,「走吧,咱們在這隻會破壞了他的計劃!」
雖然有些不忍心,但那血雀也只能隨著離去了。
…
三耳鼠看似在勸說別人,實則是在勸說自己。他已經與眾人磨破了嘴皮,卻還是難過心裡那道坎。
於是,趁著烏凡在那邊忙得熱火朝天,三耳鼠將掃帚眉喚到了一旁。
「掃帚眉,你可是與這小子說了什麼?」
「這話是什麼意思?」掃帚眉面色一沉,「三耳鼠,你是在懷疑我不成?」
「抱歉,這件事情對你我來說尤為重要,我不得不加倍小心!」三耳鼠面無表情。
掃帚眉瞥了遠處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答非所問:「三耳鼠,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們能取代了本體獲得新生?」
「盟主的話…我當然相信。」三耳鼠目光閃爍,沉聲道。
「但凡你還有記憶存在,就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覺得這樣的傢伙,真的值得我們付出信任?」掃帚眉咄咄逼人道。
「我不管,我只知道是盟主的命令就一定要遵從!」三耳鼠雖然話語堅定,語氣卻弱了許多。
「雖然你忘了,但我可是記得清楚,隊長為了我們付出了多大代價!」掃帚眉咬牙切齒道,「你難道願意為了一個連真實面目都不敢暴露的傢伙,害死我們的恩人?」
「呵呵…」三耳鼠聞言,忽然冷笑出聲。
「你笑什麼?」
「我笑?我笑你分不清現實與虛偽!」三耳鼠目露兇光,指向了烏凡:「他…的確是恩人不假,卻不是我的恩人,當然也不是你的!你不要忘了,是誰將咱們創造出來!」
說著三耳鼠叩住了掃帚眉的肩膀:「不要忘了咱們的身份,咱們可是真身的棄子!如果不是那位出手,咱們已經死在了試煉之中,又如何能有站在這裡的機會?」
「掃帚眉,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看在咱們都是同種命運的份兒上,我可以給你一個重新改過的機會,希望你能珍惜!」
「如果我說不呢?」
「呵呵,這是你的選擇,我無權干涉。」三耳鼠微微搖頭,「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一些。」
「等下!」掃帚眉忽然出聲。
「哦?這麼快就想通了?」三耳鼠有些意外,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
「不要誤會。」掃帚眉道,「你剛剛不是想知道,我是否與他說了什麼嗎?我
告訴你…」
「算了。」三耳鼠背對著掃帚眉擺了擺手,笑眯眯道:「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掃帚眉,你跟在我的身邊實在太過辛苦,不如…先回去吧!」烏凡此時恰好從遠處走了過來,看著遠去的三耳鼠淡淡道。
「已經回不去了…」掃帚眉喃喃道。
「你說什麼?」烏凡沒有聽清。
「我說咱們之間反正也相隔不遠,回不回去都是一樣的。」
「說的也是。」烏凡應了一聲,然後就地坐了下來,自言自語道:「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隊長大人!」掃帚眉忽然氣息一斂。
「都說了多少次,咱們又不是外人,說話隨意一些就好。」烏凡態度和善。
「隊長大人,我可以叫你一聲大哥嗎?」掃帚眉好似在懇求。
「呃…雖然有些奇怪,不過你想怎麼稱呼都是可以的。」烏凡笑笑。
「那好,烏凡大哥!」掃帚眉面色忽地嚴肅起來,「烏凡大哥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您這邊!」
「不行!」烏凡皺眉道。
「為什麼?」掃帚眉一陣心慌,「烏凡大哥,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來都沒有害你之心!」
「哈哈哈…」烏凡忽然大笑起來。
「大哥,你笑什麼?」雖然都是同樣的話語,但比起質問三耳鼠,此時的掃帚眉莫名心虛。
「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烏凡指了指頭頂,「你站在我這邊當然可以,但是能不能換個方向?今日好不容易天色放晴,我只想曬曬太陽…」
掃帚眉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玩笑,急忙盤膝坐了下去:「烏凡大哥…」
「嗯?」
「你不是陰行者真是太好了…」
「哦?我也是這麼覺得。」
…
幾人所處的位置,好似龍脈盡頭的龍虎兩砂。與龍脈凸起不同的是,他們所處的位置是一片凹陷。
在這龍虎環抱的明堂開口,在此兩砂的盡頭,又有兩道額外的凹陷生成,好似龍脈的官星。
為了不被目標發現,他們早早就躲入這左右兩側的官星之中,等待著夜色降臨。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三耳鼠一行人昏昏欲睡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空靈聲音從耳邊傳來。
粗聽好似風掃落葉,細聽卻是流水潺潺。這聲音愈來愈近,愈來愈真,愈來愈響,愈來愈寒。
雖然這最後一點形容有些跑題,卻又十分貼切,因為正在聲音之中的眾人俱是牙齒打架,連烏凡也未能倖免。
眼看著面前凹陷之中波紋盪漾,烏凡輕鬆了幾日的面色霎時難看起來,忍不住喃喃出聲。
「糟糕!呂寒江的目標竟然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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