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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兩肩痠痛的英雄盟人才剛剛起身,便覺身形一陣搖晃,好在旁邊那位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攙扶住了。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看出了這位表情怪異,旁邊那位開口問道。
“沒什麼…”這英雄盟人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肩膀,
“真是奇怪,我怎麼突然感覺身上輕鬆了不少?”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感覺身上的冷氣淡了許多…這裡實在邪門,咱們還是抓緊離開吧!”那人瞥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轉身便走。
這人剛剛點頭答應,卻忽然察覺到頭頂一陣嘰嘰喳喳,抬頭看去,只見是黑黃白紅四色鳥兒,正在頭頂嘹亮歌喉。
“看什麼呢?”見到同伴沒有跟上,那位也發現了頭頂色彩,催促道:“別看了,就這幾個東西,都不夠咱們塞牙縫的,犯不上在他們身上浪費力氣!”
“我可沒這個打算,只是在荒郊野嶺見到這些小傢伙有些稀奇而已!”這人搖頭笑笑,
“不過你看,它們的模樣乖巧可人,實在惹人喜愛…”
“乖巧可愛?我怎麼沒看出來?”那人眯著眼睛指向了遠處,
“你看那個渾身通紅的,好似著了火的野雞一般,有什麼好看的?”
“哈哈哈,老兄,那鳥叫做血雀,可不是什麼野雞!”這人捧腹大笑。
“找死!”那血雀聞言氣得兩眼冒火,調轉方向就往說話這人頭上撞去。
白頭翁被這突發狀況嚇了一跳,急忙攔在了血雀之前:“正事要緊,不要衝動!”
“呵!”那黃鶯也不再與黑鴉糾纏,吐出一聲輕蔑,
“不知道剛剛是誰說的‘分不清輕重緩急,理睬他們作甚’,怎麼擱在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可惡!”血雀只能止住動作,惡狠狠地盯著地上那人。
“管它什麼鳥的雀的,在我這裡都是野雞!”那人不以為然,指著另外三隻道:“白野雞,黑野雞,還有…黃…哎喲!”他話音未落,就見那隻黃鶯化作閃電,啄在了自己頭上,然後頭頂一熱,鮮血直流。
這還不算完,除了那白頭翁之外,就連那黑鴉與血雀也向著自己頭頂招呼過來!
見到那兩人在三鳥的糾纏下抱頭鼠竄,落荒而逃。白頭翁眼中浮現出了一抹無奈,高聲道:“我說三位,你們好歹也算是大人物,怎麼就這點氣量?別追了,回來吧!”
“哼!若不是老朽聽信了這餿主意,附身在鳥兒身上,是一定要生撕了這兩個無禮之徒!”歸來路上,那血雀瞪著黑鴉,罵罵咧咧道。
“呔!何來餿主意之由?諸位難道不覺得此種狀態比起那孤魂野鬼來強上太多?”雖然對方沒有點名道姓,但黑鴉怎能聽不出對方是在埋怨自己。
“閉嘴,你這黑鳥!”血雀不想與黑鴉廢話。
“黑鳥怎麼了?我自己樂意!”黑鴉晃了晃羽毛,搖頭晃腦道:“是夢耶?非夢耶?俄然覺,不知吾之夢為黑鴉與,黑鴉之夢為吾與?”陶醉了好一會兒,黑鴉定睛一看,卻見另外三隻鳥兒早就離去,此刻已經過橋去了……在小鬼兒的幫助下,烏凡已經將此處路線搞清了十之八九。
但為了避免三耳鼠他們懷疑,他還是腳下不停,這邊走走那邊看看,又裝模作樣地做著標記。
“隊長…”越向前走,掃帚眉的面色越是難看,終於忍不住出聲,吞吞吐吐道:“隊長,我看這裡路線實在複雜,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去告訴盟主,以後再做打算吧!”
“掃帚眉!隊長大人自有他的打算,我勸你少說這些萎靡士氣之言!”三耳鼠聽力非常,雖然掃帚眉的聲音不大,卻也沒有逃過他的耳朵,聞言立刻跳上前來。
“我在與隊長交流,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掃帚眉瞪了過去。烏凡看似在觀察路況,實際上則是在觀察眾人。
雖然掃帚眉沒有直接開口,他也能從三耳鼠的表現感覺到呂寒江派他們來此絕對不是找人那麼簡單…不過,就算對方心懷鬼胎又能如何,他又何嘗沒有自己的打算?
之前,他想趁著掃帚眉不備將後者斬殺不假,但在緊要關頭,卻又停下了動作。
如果自己早早暴露了殺心,三耳鼠幾人一定會做出防備!真到那時,只會為真正的三耳鼠留下隱患。
尤其是,眼前的掃帚眉對待自己還算忠誠,他雖然早就沒有了多餘的慈悲,卻也不會如此殘忍。
此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烏凡對著掃帚眉擺了擺手,然後淡淡笑道:“各位儘管放心,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盟主將重任委託於我,我就一定會履行到底,絕不會半途而廢…掃帚眉,我們再去那邊看看!”掃帚眉雖然還有猶豫,見到烏凡態度堅決,便沒再堅持,急忙跟了上去。
“三耳鼠,他們已經走遠了!”見到三耳鼠遲遲未動,吳仁急忙出聲提醒。
“跟上!”三耳鼠沉聲道,示意幾人先行一步。
“奇怪…難道是我聽錯了?”喃喃自語著,三耳鼠看向了自己的掌心,卻是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能先邁步跟了上去,留下幾隻鳥兒在頭頂盤旋。
…
“黑鳥,你確定?”看著遠去的那道陌生身影,血雀滿心狐疑。
“當然確定,此子曾經盜取了吾的一滴墨水,吾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那黑鴉篤定道。
“嘴巴放乾淨點!你那東西又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可不要汙衊那娃娃清白!”黃鶯語氣不爽。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黑鴉聞言,氣得哇哇大叫。
“各位還是安靜點吧…”白頭翁無奈道:“雖說咱們的交流在他們耳中只是鳥鳴,但我還是擔心會被那傢伙聽出異常!”
“你是說那諦聽之耳?這種擔心完全多餘!”黑鴉聞言忽然來了興趣,不再嚷嚷,
“據吾所知,這諦聽可以透過聽覺來辨認萬物,遍覽前塵,看破人心!所以只要有此物在手,便能洞察先機!不過…”
“不過什麼?你這黑鳥少賣關子!”血雀催促道。
“急什麼!吾只是在思考措辭!”黑鴉叫道:“不過咱們一來並不屬於這裡,二來又是鳥非人,就算這傢伙再有本事,也沒理由在我們身上看出異常來…”可是黑鴉話音剛落,就見地上那人抬頭看了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沒理由…”黃鶯冷笑了一聲,與血雀、白頭翁向著遠處飛去了。
“可是…確實沒理由啊!”黑鴉自言自語道,也匆匆忙忙飛離了此處。
…一日的奔波雖然疲倦,卻也還在忍受的範圍之內。可是幾日以來,只要天一亮烏凡就走個不停,天一黑就拉著掃帚眉呼呼大睡,搞得三耳鼠一行人苦不堪言。
雖然他們也想像烏凡一樣休息,卻又擔心這位在他們睡著時弄出點什麼事來,只能互相放哨,睡得並不安穩。
“隊長大人…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咱們不能總是像無頭蒼蠅一樣吧…”吳熾黑著兩個眼圈,聲音之中滿是疲憊。
“唉,我又有什麼辦法?”烏凡一臉鬱悶,
“他們只說讓我找人,又沒有給我更多線索,我也只能這樣了。”
“唰!唰!”兩道鐧影忽然釘在了烏凡身前。
“小子!你故意的!”撒手鐧面色不善。
“我怎麼故意了?”烏凡同樣語氣不爽,
“路上我沒少詢問過你們意見,什麼情況你們也都看得清楚,可有見過我隱瞞你們任何事情?若是不願跟著,你們完全可以離開!到時任務失敗,我會向盟主將發生的事情主動說明!輪不到你來誣陷我!”
“找死!”撒手鐧手指一挑,就要動手。
“鬧夠了沒有!”沉默的三耳鼠忽然爆喝出聲,
“都說過多少次了,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旦任務失敗,無論是誰都難逃責罰,與其有時間在這裡爭執,不如好好想想解決辦法!”
“就是!看看人家三耳鼠多明事理!”烏凡附和道。
“……”比起撒手鐧,三耳鼠更是不爽,聽到此言也只能咬緊了後槽牙:“隊長大人,盟主讓我們尋找那位只有在夜裡才會出現,咱們總在白日裡趕路也不是辦法…不如改變一下思路,還是之前大家商量的那樣,在夜裡行動如何?”
“嗯,你說的確有道理!”烏凡捏著下巴道,
“好!那就按照你說的辦!”三耳鼠聞言一愣,這傢伙之前明明拒絕得十分果斷,為何這次卻答應得如此痛快。
可還沒等他鬆口氣,對面這人卻已經躺倒在了地上。
“呃…”三耳鼠大腦一片空白,
“隊長大人,您不是答應了嗎?這是要幹什麼…”
“今日諸位隨我折騰了一天,心中積累了不少火氣,我擔心你們這樣會出問題。”烏凡打了個哈欠,
“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諸位還是先歇歇吧!反正咱們還有時間…呼嚕…”說著,地上的烏凡已經響起了鼾聲。
“……”三耳鼠捏緊了拳頭,卻還是忍住了怒火沒有動手,畢竟這小子才是引出此行目標的關鍵。
“喜歡多嘴!這下滿意了吧!”三耳鼠瞪了撒手鐧一眼。
“唉…”撒手鐧心中無奈,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三耳鼠也身子一沉,躺了下去,
“隨他去吧!折騰死老子了…”在烏凡倒下之前,掃帚眉已經提前響起了呼嚕。
眼看著面前已經躺倒了一片,吳仁與吳熾也只能就近靠在了石頭上,緩解起一天的疲憊。
撒手鐧覺得自己孤零零一個實在是不合群,索性也倒在了地上。幾日沒得休息,他忽然覺得堅硬的地面都柔軟起來…
“趁著他們沒有發覺,快走!”不知躺了多久,三耳鼠、撒手鐧、吳仁、吳熾四人才剛剛有些睡意,聽到這話卻是同時一個骨碌跳起身來。
“快!那小子跑哪去了!”撒手鐧急聲道。
“跑個屁!”三耳鼠低頭一看,然後睡意全無,氣得直罵娘。
“掃帚眉放心!只要等到他們睡死過去…我就帶你離開這裡…呼呼…”說話這位哪都沒去,口中又發出了一道囈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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