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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簡的聲音不容得有半點的討價還會:“既然這樣,大師、你明天一定要跟隨我上京師去,否則,我的人頭難保!我全家老幼性命難保!”
六祖惠能的老眼凝定,想了想,說:“欽差大人,要保住你的人頭,並非難事。”
薛簡以為他改變了主意,大喜:“啊,你終於願意與我一道上京了!”
“非也。老衲決意居山養疾,修持道業。”
薛簡的口氣鐵定:“你不上京去,那怎行呢?則天大聖皇帝為了見師祖,能當面聆聽你的佛法,心如油煎,才急急下詔,派我即速南來。我猜想,皇上如今在京城盼師祖你到來,猶如大旱之望雲霓。我身為特派欽差,竟然空手回去復旨。定然惹得皇上大怒,等待老臣的唯一結果將是斬無赦。須知,皇法無情呀!”
“你別將事情看得那麼的絕對。”六祖惠能先安慰了薛簡一番,然後轉而用徵詢的口氣道,“你是皇上的貼身近臣,我來問你,皇上請老衲上京進言,是不是為了求佛法呢?”
薛簡點頭:“是呀!”
“既然這樣,此事大可化矣。須知佛門之內,以法為上。”惠能出了個主意,“這樣吧!我來說法,你當記錄,並在我寶林寺內整理好。然後,你帶著我說的佛法回京城去復旨,再附上老衲我所寫的奏請表章。這樣,欽差大人你便不再是空手而歸。聖上便不會給你定罪了。”
“好、好、好!”薛簡如同溺水者突然抓到了一條救命稻草,登時笑逐顏開,“這些年來,我跟隨在皇上左右,常常聽到宮中那些禪宗大師談佛論道,但聽過之後,皇上與我對有一些問題都感到十分的困感,今天正好向六祖你請教了。”
六祖惠能:“欽差大人有什麼問題,即管發問?”
薛簡用手搔過胖腦袋,想起了什麼:“京都的那些禪宗大師都說,想要領會大乘佛道,必須要坐禪修習定力。假若想不透過坐禪而得到解脫,那是從來都沒有的事。弟子我不知道大師所說的佛法是怎麼樣的?”
六祖惠能嚴肅地說:“佛道是從心底裡悟出來的,怎能說僅是由於坐禪而坐出來的呢?”
薛簡眨著不解的目光:“啊,大師你甫一開言,就跟京都的大禪師說的不一樣,簡直是涇渭分明。請你向我詳細地解釋一下吧。”
“好!”六祖惠能解釋道,“佛經上說過,倘若有人說如來似坐如臥,這個人就是修行邪道者。為什麼呢?因為一切事物都不從什麼地方來,也不到什麼地方去,沒有生,也沒有滅,這才是如來佛的清淨禪。一切法本來就是虛幻寂空的,這是如來佛的清淨坐。究竟的解脫也無法證得,又何況坐禪呢?”
薛簡又習慣地搔了搔腦袋:“大師,你講的是什麼佛法呀?"
六祖惠能用手直指著自己的心臟:“我講的是傳心法。”
薛簡懸求道:“傳心法?弟子我回京時,皇上必定問我來到曹溪學到了什麼東西。望大師大發慈悲,指示傳授心法最精要的法義,以便我上奏則天大聖皇帝,並告訴京城裡所有學道的人。就好比一盞燈能點燃百千盞燈,使黑暗的地方都得到光明,使光明無窮無盡地傳播開去。"
六祖惠能見他講得十分之誠懇,說:“佛道本身並無明暗之別,明暗只是相互代謝的意義。光明之傳遞沒有盡頭,也是因為有盡頭存在,二者互相對待,才出現兩個不同的名稱罷了。所以,《淨名經》說,佛法是無可比擬的,因為它沒有相應的名稱。”
薛簡說:“光明譬喻是智慧,黑暗譬喻是煩惱。修習佛道的人,倘若不用智慧之光明破煩惱,則無始劫到現在的生死,憑什麼可以出離呢?”
六祖惠能答道:“煩惱就是菩提覺悟,不要將煩惱和菩提分為兩種,它們是沒有分別的。假若要用智慧之光來照破煩惱,這是二乘人的見解。羊車鹿車是同樣的根機,而有最上智慧和最大善根的人,都不會有這種見解。”
薛簡:“什麼是大乘見解呢?”
六祖惠能闡釋道:“光明與黑暗,凡人指的是兩種迥然不同的境況,但有智慧的人明徹通達,光明與黑暗其本性是沒有區別的。這種沒有區別的本性,就是真實的佛性。所謂真實佛性,就是凡夫和愚人的身上並不減少,在賢者和聖人的身上也不增加,在煩惱的時候而不散亂,在禪定的時候而不靜寂。它不斷滅也不永存,沒有來也沒有去,不在中間也不在內或外。沒有生,沒有滅,性相一如,常住不變,這就叫做佛道。”
薛簡窮追不捨地問:“大師所說的不生不滅,與外道所說的有什麼不同呢?”
六祖惠能答道:“外道所說的不生不滅,是要用滅來阻止生,用生來顯示滅。滅等於不滅,生也可以不生。而我所說的不生不滅,是指佛性本來就沒有生,現在也不會滅。所以我說的不生不滅和外道的說法不同。你若想知道以心傳心的佛法最精要的法義,就不要思量一切的善和一切的惡。這樣,自然就會悟到法明潔淨的心體,澄明常寂,其微妙的用途比恆河沙還要多。”
薛簡聽到這裡,恍然大悟,感到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向外散發著自性的光輝,由衷地讚歎道:“聽大師一席話,勝似我在皇宮裡聽那些禪宗大師講幾年的經義。”
薛簡返回他下榻的禪房,挑燈夜戰,連夜把六祖惠能說的佛法與教義筆錄下來,一直幹到曙色曦微。
翌日,薛簡將那些筆錄交由六祖閱校圈點,然後寫在本章上。
第三天,六祖惠能將他請奏的表章交與薛簡,率領著寶林寺的眾僧人送薛簡出了山門。
薛簡離開之際,六祖意味深長地對他說:“煩請中使把我的禪法稟明當今聖上。煩惱即菩提。自心清淨,不自尋煩惱,當下即是解脫。另外,世事無常,充滿變數,該放下時一定要放下,當以天下蒼生為念!”
薛簡聽出六祖的弦外之音,敏感地追問道:“大師,難道政局有什麼變化麼?”
“無妨大局。公公回到京城自然就明白了。”
“大師法旨,我一定轉告聖上,弟子告辭!”
未等薛簡回到京城,他在半路上就已得知:京城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武則天被迫退位,太子中宗登基——果然是時勢無常。
再回到薛簡率著官差,晝夜兼程,飛騎返回京師向武則天覆命。
在此處補敘一下:神龍元年正月,朝廷發生了動亂:朝廷文武大臣早已看不慣武則天的驕奢淫逸,獨斷專橫,趁她病重之時,發動宮廷政變,率兵殺死了武則天的男妃張易之、張宗昌兄弟,迎太子李顯復位,尊武則天為“則天大聖皇帝”。二月恢復國號為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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