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十一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96章 無常,落難情緣,洪門十一少,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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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張少飛年紀大的那個人,是紅岡村人,姓李,名衛明,他個頭比一般人要矮一些,身板也瘦弱了一些。然而,他自從經張少飛一點撥後,便成了村中打柴最多的人。
他每天挑到柴市上的木柴,比所有人都要多得多。那些五大三粗、膀大腰圓、力拔千鈞的壯漢自然不服,更丟不起人。於是,他們暗暗與李衛明較上了勁。
清早,天色尚未大亮,他們便搶先來到山中。中途,儘管他們累得渾身疲乏,快要散架了,也不敢稍稍懈怠。一天下來,他們砍的柴依然不如按部就班的李衛明多。
他們想:李衛明的力氣遠不如他們大,砍柴花費的時間也不如他們長,使用的也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柴刀,並沒有什麼神奇、犀利的工具,之所以比他們砍的柴多,一定是他投機取巧,採伐的都是一些最暄軟的乾柴,而他們一般砍的是硬木柴,要更費力費時。
但是,他們悄悄查驗的結果恰恰相反。
李衛明的柴捆裡裡外外都是上好的最堅硬的山紫,不像他們,外面一層硬雜木,裡面裹著的都是半朽半爛的暄軟木頭。
這樣一來,顧客爭著、搶著購買李衛明的乾柴,也說明他採伐的木柴火更旺,更耐燒。
村裡那些打柴人百思不得其解。奇了怪了!難道李衛明有高人幫助不成?
李衛明的高人就是張少飛——他使自己明白了心的妙用、掌握了自然規律的人。
別人砍柴總是朝著一個地方用力砍,而李衛明則是繞著砍;別人總是千方百計躲開有節的地方落斧,而李衛明卻專從有節的地方下手。樹幹沒有節疤的地方木質較軟,他們力氣又大,所以每一刀都能深深砍進木頭裡;然而,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砍柴刀老是被卡住,往往向外拔刀用的力氣、功夫,比向下砍還多。
有節之處雖然意味著木質堅硬,但越硬的地方越不卡砍柴刀,木質越脆,越容易砍斷。
真理,就是這樣普通。
因為過於普通,儘管李衛明反覆說明,其他人就是不肯相信。人的思維,常常困頓於慣性的怪圈而不肯自拔。
……
這天,張少飛不知不覺又來到了雲霧山。
在路上,他撿到了一枝梅枝。
它大概被人遺棄很久了,葉子已經蔫了。
張少飛特別喜愛梅花。他是一個性情中人,冬天,在樹木凋零、花草乾枯的蒼茫山野裡,他經常會嗅到一縷若有若無的淡淡花香。
花香會將他拉到一株株寒風中凌霜怒放的梅花前。
山間一枝梅,寂寂獨自開。
未通春訊息,暗香襲人來。
張少飛在合浦時,雖然只斷斷續續讀了幾年私塾,沒有去考過秀才,沒有詩人騷客的才情。但他也知道梅花寒冬盛開獨特的自然規律: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張少飛順手將那枝半枯萎的梅花插在了山岡,又摘了一片蕉葉權當勺子,從山間溪流裝來一些溪水,澆在它周圍的泥土裡。
從此,雲霧山上長滿了梅花。梅花盛開的季節,山上山下,一片白茫茫的,似雪花飄落大地。漫山遍野皚皚雪白的梅花,形成了一道獨特的景觀,猶如“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北國風光。
山風吹來,梅花的香氣盪漾,醉人心頭,可以說,山民們是生活在花的海洋、香的世界裡,怡然自得。另一方面,每到梅花飛落,梅樹結果的季節,無數的青梅掛滿枝頭,累累的果實將枝頭也壓彎了。收穫的梅子既可以浸酒,也可以製成涼果出售。這麼一來,張少飛所插之梅,給當地山民帶來不少的實實在在的收益。
……
張少飛今天上山打柴去得特別早,因盧惠蘭最近身體欠佳,諸事不順,他要到雲霧山白雲觀去給她求一道平安符,所以,他比以往要多走上好幾裡山路。
霧靄籠罩著山野,大山顯得十分孤寂。
“今天的雲霧山是怎麼啦,為何如此寂靜?”張少飛帶著一臉的狐疑,登上山頂。
站在雲霧山之顛,面對浩浩長空,茫茫雲海,張少飛生髮出“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涕下”之感慨。
風,從遙遠的天際吹來,帶著大山的靈氣,張少飛似乎在與蒼天、與大山、與神靈對話,似乎聽到了來自歲月深處沉重的聲音……
在鬧市中,他迷離的雙眼此時不再蒙塵,充盈於心的是兒時般的天真和快樂。
此時,一朵白雲在湛藍的天空中像婀娜多姿的少女輕歌曼舞,悠然自得地向東飄去。
剎那間,張少飛彷彿變成了一朵白雲,飄過高山,飄過山樑絕頂,飄過高高矗立的仙人峰,在雲霧繚繞的山腰之中,在參天古木掩映之下,他終於看見露出了白雲觀青磚黑瓦的殿堂一角。
深山藏古剎,山水洗塵心。張少飛心想:如此美景,雲霧山道長,此時該會在如此美景中與仙鶴共舞吧。
但是,世事就是這麼難以預料,有的事有的人有的……就是不由你之所想,或者說是反其所思所想……
這不,應驗即現眼前¬¬——張少飛猛然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頃刻之間,仙人峰連同它下面寬大的懸崖絕壁,一齊崩塌了下來!
大音希聲……
張少飛幾乎沒有聽見那驚天動地的崩塌轟鳴,他自己雖然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驚呼聲——他完全驚呆了,眼睜睜看著崖體坍塌所帶來的衝擊波,先行推開了山腰的薄霧,道觀顯露出了它最後的全貌,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古老的道觀如同巨人手中小小的一粒塵埃,輕輕一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不見了,看不到任何蹤跡了……
“雲霧山道長……您在哪裡?”
山林像一塊碩大的海綿,將他發瘋似的呼喊全部吸了進去,沒有任何回應。
張少飛,一邊發瘋似的走向道觀,一邊撕心裂肺地呼叫,冒著被不斷坍塌下來的山石土塵,不顧一切地走向道觀……
時間,彷彿被凝固,張少飛沒了最初的瘋狂,他累得筋疲力盡,衣服被尖利的岩石掛扯得條條縷縷,十個指頭磨得鮮血淋淋。
一切努力都是徒勞,張少飛沒有找到雲霧山道長的任何東西,哪怕是他的一根頭髮,抑或是他的丹爐、他的拂塵,好像有關道長的一切都灰飛煙滅了,似乎從來就不曾存在過的一樣。
在偌大的宇宙中,人的肉體太渺小!與高聳入雲的雲霧山相比,太微不足道。
雖然雲霧山道長修煉有成,輕而易舉活到了如此高齡,是人中罕見的壽星,但是與山河大地相比,與盤古開天闢地才有的時光雕琢而成的仙人峰相比,所謂漫漫人生,不過是彈指之間。
山川河流,蒼茫大地,亦是滄海桑田,變幻不已。
不是麼,連以拔地通天之勢矗立在偉岸大山,蒼茫大地,有著不老傳奇的雲霧山仙人峰也坍塌了,瞬間消失了……
張少飛凝神細想:無常,流注,易變,遷化……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成不變的東西。想到此,他便不再感到揪心的痛苦,不再絕望,不再悲哀。
……
太陽已過中天,陽光把萬道金光普照山川大地,陽光照耀下的雲霧山,依舊一片生機盎然。
雲霧山的每一處,每一棵花草樹木,似乎都有故事,都深藏著底蘊深厚的玄幻神韻。
當張少飛的視線從道觀青磚黑瓦廢墟中轉移出來之時,卻發現了一個長104厘米,寬40厘米的腳印。
這腳跡與神仙有關:有一年天大旱,赤地千里,稻田秧苗枯黃,邱縣村民數百,手把元寶蠟燭香,肩負寺廟神佛,跋涉幾十裡,來到雲霧山香爐坪。
人到此地,只感天露仙水涼心田,仍憂日後好天(有雨下的天氣)又何時。
沒多久歇,眾人忙把香燭點燃,燒寶祈禱。
頓時,火光映山腰,人們身上汗水直流,汗珠往地淌,香菸衝雲霄,觸及神仙眼。
神仙撥開雲層,忽見人間此情此景,馬上呼風喚雨,降下一場大喜雨。
民眾見天降大雨,忙把秧苗插。神仙在呼風喚雨中,撥開雲層,洞察人間,只見山澗河水白白被溜走,便吼聲道:“要攔河築壩把水留!”
夕陽西下,人群已散。
夜幕降臨,神仙下凡。用雨傘挑大石鼓這塊化石和大塘坳那塊椿石,準備放到邱縣共成,攔河築壩蓄水。
誰知天將拂曉,無法完成。
神仙在香爐坪準備迴天庭時,香燭光仍明,香燭煙仍撲鼻,人間雄雞鳴啼聲越來越嘹亮,推磨、椿米聲頻頻傳過來,神仙用手指把香爐坪前面的石磨轉了幾圈,隆隆的推磨聲驚天動地,用腳踩在椿石上,留下一個長104厘米,寬40厘米的腳印。
世事有時真奇妙,你想找的東西,任憑你怎樣費力去找,就是找不到,而你不想找的卻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一如張少飛在廢墟里想尋找雲霧山道長的遺物,任他怎樣找,就是找不到,卻出乎意料找到了一個傳說中的神仙腳跡。
哈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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