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門十一少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95章 迷惑不解,落難情緣,洪門十一少,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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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輪朝陽,衝開迷霧,噴薄而出,一縷霞光從雲縫裡迸射出來,恰巧照射在這個巨大、高峻、挺拔的身影上……
飄忽不定的紅光,顯得格外孤危、格外突兀。
這,巨大的身影,向上,似乎可以高聳入雲端;往下,直刺地心透黃泉。一會兒如擎天一柱,一會兒像玉樹臨風……
其實,那巨大的身影,只是一塊一塊峭拔的岩石所形成的峰戀。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將它雕琢得栩栩如生,猶如一個仙人臨風矗立,似乎時時刻刻都可能羽化登天。
因此,山裡人稱它為仙人峰;圍繞著它,便有了許多奇妙的傳說……山峰之下便有了一座古老的道觀,就有了美妙的仙樂隨風傳來。
不,張少飛所聽到的,不是飄渺的仙樂,而是仙鶴的啼鳴。他看到,兩隻白鶴從雲中盤旋而下,落在了道觀前的平臺上,翩翩起舞。
與此同時,一位白鬚飄飄的道長從門裡飄了出來,與兩隻仙鶴共舞,旋轉……
這一帶的山民都知道這位道長叫雲霧山道長。
所有的老人都說:在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就是這副鬚髮皆白的模樣了。
有人說,他朝飲露珠,夕餐清風,從來不食人間煙火。有人說,他能騰雲駕霧,早已修煉成仙……
成仙不成仙張少飛不知道,但是,人與鶴,居然能如此親近,如此和諧共舞,相悅相知,絕對不是一般境界。
張少飛看得如痴如醉,不知不覺坐在樹上,自然而然思索起來……
張少飛曾聽盧學儒老學究講過:白鶴在所有飛禽中最為高傲,它翱翔於九天之上,鳴唳於彩雲之間,嬉戲於荒澤之中,從不與人類為伍。
然而,它卻能與雲霧山道長為伴。
由此可見,人類是可以與其他生靈和平共處、和諧共存、和善相待的。
可以說,正是由於人類對動物的傷害,才導致了它們或者遠遠躲開,或者兇狠地反抗。
人有善待仙鶴之心,仙鶴自然與人親近……
於是,在張少飛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和諧而又美妙、生動而又神奇的全新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從奇妙的玄幻遐想之中回到眼前的現實之中,發現道長已站立在樹下。
道長關切地:“你這小子,坐在樹上老半天了,想什麼呢?你沒事吧?”
“我有什麼事麼?”張少飛尚未完全從自己的幻覺中脫離出來,所以一臉茫然地反問。
“可是,你已經在樹上呆呆地坐了大半天了呀!”
“不對吧,我感覺才坐了一會兒。”張少飛從樹上下來,站在道長面前說。
道長用手指了指天,“你看看日頭。”
張少飛扭頭,看到太陽已臨近正午!吃驚地對著道長說:“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道長一笑,說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時間,是相對的,可長亦可短。”
張少飛點點頭,像是很有體會地說:“是啊,都是心的作用。”
道長大吃一驚。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如此玄妙的話語,竟能從這個看似懵懵懂懂、乳毛未乾的小子的嘴裡說出來。
他不由得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了張少飛一番,問道:“你來山裡幹什麼?”
“打柴。”張少飛隨口而答。
道長如炬的目光在張少飛全身巡視了一番,“你打的柴呢?”
張少飛一時語塞,他從道長的話裡,敏感地感受到了一些玄妙的東西。
可是,那是什麼呢?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於是,張少飛機靈地反問:“道長,你住在深山裡幹什麼呢?”
道長也隨口而答:“修道。”
“您修的道呢?”張少飛頑皮地歪著頭,笑看著道長。
道長不禁開懷大笑,不再說什麼,撩腿走了。
他在崎嶇坎坷的山路上飄然而行,猶如行雲流水,有一種說不盡的灑脫與自在。不一會,他便隱沒在蒼翠的山林中,山野裡迴盪著他的吟誦之聲: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一段玄空的幻想,已經耽誤了他大半天打柴工夫,今天若是再“道”下去,“玄”下去,便打不到柴了。打不到柴賣,就沒錢賣米,今天全家可要餓肚子了。
……
張少飛挑著柴來到一小橋上,一個僧人仰面朝天躺在獨木橋正中央,那逸然自得的神態,活像是躺在天底下最舒服的臥塌上,沉醉在美妙的夢鄉中。
身下流水潺潺,當空白雲悠然,他就這樣隨隨便便仰臥在山水之間,猶如融進了天地之中,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和諧,自然自在。
更令張少飛感到奇異的是,他似乎與這個僧人有著某種淵源,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認識他似的。
但是,張少飛又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不管是在西海、邱縣,還是合浦、武當,都從未見過他。
張少飛正感到奇遇,忽然,從山坡上傳來一陣似吟似唱似詩似歌又似曾熟悉之聲:
雲霧山西仙蹟傳,白雲深鎖斷塵煙。
窈竊巧通三島路,幽深別有一壺天。
桃花沿水千年落,藥蔓粘雲萬古懸。
張少飛舉目定睛一看,原來是雲霧山道長飄然而至。
雲霧山道長見僧人橫臥在獨木橋上,擋著他的去路,用手捋了捋銀鬚,正想喚他起來讓道,突然,一陣大風吹來,剛才還是晴朗的天空,剎那間烏雲翻滾。
一聲霹靂……
“不好,狂風暴雨即將來臨了!兩位大師,快找地方避雨再說吧。”張少飛急迫著說。
“好!”僧人一骨碌從獨木橋上起來,朝著不遠處那道山崖奔去。
這道山崖,有一個自然凹進去的山洞。
於是,張少飛跟隨僧人、道士急急腳鑽了進去。
甫一停定,上天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呼嘯的狂風聲,飄潑的暴雨聲和著樹枝“啪啪”被風吹斷的落地聲,不斷從外面傳進洞裡。
而洞內,任憑外面風吹雨打,穩如安坐家中,與洞外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又統一和諧的世界。一如道士與僧人,機鋒相鬥,又融會貫通。
山洞裡有張石桌,石桌周邊放著四張石凳。不知什麼時候,捉棋愛好者在石桌上面刻畫上了一張縱縱橫橫的棋盤。
“只可惜沒有棋子,不然,便可以上演一出道士戰和尚的好戲了。”雲霧山道長突發雅興。
僧人哈哈大笑:“老道,無棋怎捉呢?”
道士拍了拍心胸,語出驚人:“棋盤雖然無棋,但心中有棋,請道兄高著。”
“這……”那個僧人作為威振詞河北方的圍棋高手,卻沒想到道士竟然能下盲棋,而他從未嘗試過,不禁有些手腳無措。
善解人意的張少飛拾了些黑色的小石子擺在石桌上,傲然成了一粒粒活靈活現的棋子。
鬥智鬥勇的黑白分明圍棋,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才華和修養,展現心智慧力。
僧人自持圍棋高手,禮讓道士先下。
道士執白先行,借先行之機猛撈實地、強硬破空。
僧人奮起反擊,在右上角大動干戈。
道士沉著應戰,如願打穿了黑角,卻讓僧人取得了外勢,道士得不償失。
道士見勢不妙,便攻打下邊黑陣。
胖和尚不肯退讓,奮起反擊。
經過一番混戰,道士、僧人所執黑白兩子在下邊進行對殺,形成了“天下大劫”之勢。
道士傲似三軍統帥,運籌帷幄,牢牢把握戰局,僧人難以撼動勝勢。
最終,道士一舉奠定勝局,將圍棋高手斬落馬下。
圍棋高手心有不甘:“如此好局,乍被我下死了啊……”
張少飛趴在石桌上直樂:“這好局能下死,大師確實是個高才……”
道士在一旁調和:“棋輸石子在,你又何必較真呢!”
僧人苦笑著:“棋如人生,人無常勝。”說罷,用手掃落滿盤“棋子”,“從來十五路,迷卻幾多人!棋輸石頭在。”
山洞外,大雨經己消停,一縷陽光從外面射進洞裡。
雲霧山道長感觸地:“太極生兩儀,天地分,陰陽存,黑白立,大道定。”
“這......”僧人無言以答。
是啊,黑白未分,大道怎定?張少飛在合浦曾得高人點撥,一點通,而今,卻陷入了迷惑不解之中……
僧人和道士飄然而去,而張少飛心頭卻留下了不解的問號。
......
這天,張少飛在山中看見一個樵夫,見他面前有一根長滿節結的幹樹柴不砍,在四處找柴砍。
張少飛感到奇怪,便上前說:“大哥,你面前的這根幹樹柴不是很好嗎?”
那人見問,炯炯的目光向張少飛巡視了一番,見眼前這位生得慈眉善目,一表人才的後生仔,舉止正直,不像個壞小子,於是,看向張少飛,說:“自古以來,有經驗的人上山打柴,都是刻意避開節疤,專找樹身上光滑的地方用柴刀砍下去的。”
張少飛不解地問:“為什麼?”
“因為,在所有人的觀念裡,有節的地方粗大不說,而且木質堅硬,自然不容易砍斷。而這根木柴,上上下下不是節,就是疤,沒有合適的下刀之處。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多年來,不知有多少樵夫看見這種幹樹柴時,從未有人砍過。”那人詳細地解說著。
“哦?”黑白未分那一著如何且不問,乾柴渾身是節,你這一刀落在什麼地方?張少飛幾乎是慣性使然,下意識地自問。
好好的一棵樹,無論如何也不會無緣無故生長節子。它之所以要長出難看的節疤來,是因為受到了外力的傷害,樹幹變得脆弱了,容易被折斷了,它不得不額外生出瘤狀的疤節,將受傷的地方包裹起來,增強抗風的能力。張少飛想到此,心中豁然開朗了:容易折斷的地方,才需要加強保護。
這就是說,樹木長節,是因為那裡容易折斷!也就是說,有節之處,看似粗大,木質堅硬,卻是最容易折斷的地方!
張少飛把他的這一想法告訴了那位打柴大哥。他聽後,感到頗有道理,一點頭,毫不猶豫,舉起柴刀,向節疤砍了下去……
果然,砍去四周的樹皮,疤瘌包裹著的樹幹裡斜插著一個枯死的結節子。
那人輕輕一折,整個樹幹應手而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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