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暫留涼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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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前方是何人，現在涼郡已是宵禁，還請兩位明日再入城。”

守城士兵遠遠就看見兩人了，眼看靠近城門了，便出聲阻止。

宋棋緩緩走上前去，與士兵一番交談，說明來意，倒是沒有為難兩人。

士兵核驗過身份，確認是長青人士後，便開啟城門放行。

進城後，孫綺靈忍不住問道：“這涼郡倒是不怕我們兩個另有所圖？”

宋棋雖然對江湖與修仙一無所知，但長青各郡和帶兵打仗一道倒是頗有研究。

“綺靈，這涼郡寒苦，易守難攻，沒有哪個王朝願意啃這塊骨頭，所以涼郡就匯聚了各個勢力的人，魚龍混雜，即便是長青王朝也很難管理，我們也就是佔了個地理位置的便宜。”

“國君信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每年需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維護涼郡。”

稍作停頓，宋棋嘆氣道：“雖然匯聚了各方勢力，但秩序依然是由修士和武夫所制定的，百姓根本就沒有權力，所以你看……”

孫綺靈之前潛心修道，也就近段時間開始在江湖上闖蕩，但卻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順著宋棋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目一片荒涼，家家戶戶皆是殘瓦斷壁，真正的繁華只屬於那一小片，比之以前的涿郡猶有過之。

對於接壤永珍閣的涿郡來說，其他勢力反而不敢過於放肆，畢竟長青王朝納貢極多。

但在涼郡，勢力繁多，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更何況，永珍閣根本不在乎尋常百姓的性命。

“在大勢力的欺壓下，路有餓殍倒是又顯得正常了。”

宋棋無可奈何，人力終究有限，涼郡又不如涿郡，旁人根本很難插手。

很快，兩人便已走過這片破敗，來到了截然不同的鬧市。

彷彿與世隔絕，其實並不然，只是強大修士設立了結界，若是想要進入其中，要麼繳納高昂的靈石，要麼擁有強大的實力。

孫綺靈可以無視結界，但宋棋並不行，就在宋棋為難之際，孫綺靈主動遞出靈石。

這結界彷彿有靈性一樣，把十塊靈石吸收殆盡。

要知道，這十塊靈石足夠一家三口生活半年有餘。

雖然武夫煉體，修士修道，但同樣需要靈氣淬體，施法，這也就造成了靈石的供不應求，至於更高之上的靈晶、靈髓則是難得一見。

百塊靈石才等同於一塊靈晶，而百塊靈晶才能形成一塊靈髓。

宋棋尷尬地撓了撓頭，認真說道：“綺靈，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孫綺靈被他這個樣子逗笑了，“好的，太守大人。”

“綺靈，我已經不是太守了，要不還是叫我宋棋吧。”

孫綺靈思索一番，“不如稱呼公子或者先生如何，我覺得你更適合當教書先生。”

……

也不管宋棋答不答應，孫綺靈便已決定好了。

“走吧，宋先生。”

宋棋無奈，索性便由她去了。

進入“內城”後，兩人一馬便是找了個客棧住下了。

當然，依舊是孫綺靈結的賬，這下宋棋又多了一塊靈石的賬，客棧夥計還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宋棋羞愧不已，他把這一切歸咎於王驍，在心裡大罵。

而此時遠在深宮的王驍打了兩個噴嚏，這可把旁邊的太監嚇壞了，當即就要傳喚御醫。

王驍卻擺擺手說道：“準是宋棋那小子在唸叨寡人，對了，王禮，寡人可是聽說此次綺靈那丫頭可是把馬車給劫了，還把那兩衙役嚇得不輕，還認為自己冒犯了三公主。”

王禮，也就是長青的大內總管，同樣也是一名元嬰三重天修士，輔佐了三任國君，和顧離是長青明面上的最強者。

至於王驍，很早之前便已是元嬰三重天修士，那次是東齊，北浩，朱勝三大王朝圍攻長青，王驍力戰三大國君，爭取了大量時間，這才讓顧離能夠帶著長青的“玄甲軍”趕來支援。

一戰成名，長青力退圍攻，這才給長青王朝有了休養生息的時間。

隨著長青越來越強盛，王驍也很少有出手的機會，如今，更是不知是何實力了。

王禮笑著說道：“陛下，三公主殿下本就不願修道，當年您將她送往玄陰觀清修，害得茹妃與三公主母女倆分隔十餘載之久，她對您可是積怨已久啊。”

“你這老傢伙，又提這些個陳年舊事，就你活得久是吧。”王驍甚是氣惱。

王禮笑而不語，歲月在這個老人臉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綺靈這丫頭現在如此知書達理，倒也放心，好像是和宋棋進入涼郡了吧。”

“是的，陛下。”

王驍若有所思，“綺靈一路走來太過順遂，在她眼裡，好像沒有壞人，正好藉此機會，讓她見識一下人性。”

“傳寡人意，告訴涼郡太守，讓他轉告宋棋不用急著前去邊軍了，在涼郡待些時日。”

“若沒記錯，後日便是各方勢力武道大會的日子吧。”

王禮回應道：“是的，陛下，這次平民中倒是出了個好苗子，余姓，單名一個歲字，不過十六的年紀便已是三品武夫了。”

王驍對這倒是有些興趣，微微頷首，“餘歲，歲餘，倒是個好名字，看來宋棋有好戲看了。”

說完，便是大笑離去，王禮則是跟在身後。

子時，一封密令從深宮中傳出，去往涼郡太守府……

次日，宋棋是被大街上的喧鬧聲吵醒的，依舊是一身青衫。

來到樓下，發現孫綺靈早已換上一身素裙坐那喝茶，對面還坐著一名身著紅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麼。

這時，孫綺靈注意到了宋棋，向他揮手。

“先生，你醒了，這位是涼郡太守楊仕，此次前來是來交付老王……陛下的密令的。”

孫綺靈暗道：差點說漏了。

同時向楊仕遞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

楊仕會意，如若不是有密令，他也不敢想當初的如魔女般的三公主會成長為一位如此溫婉的女子。

“早聞宋先生大名，可惜要務纏身，如今一見，果真是年少有為。”

宋棋被這突如其來的恭維搞得尷尬無比，這可把一旁看戲的孫綺靈逗樂了。

楊仕看出宋棋的窘迫，也不耽擱，從衣袖裡拿出一道由靈力銘刻的竹簡。

“寡人令，宋棋治郡有功，特許其暫留涼郡。”

在宋棋看完過後，密令便是自動焚燬，不留痕跡。

“宋先生，既然陛下讓你暫留涼郡，不如和殿……孫姑娘去我府上住上一段時間，如何？”

宋棋無奈，看向孫綺靈。

“先生決定就好。”

宋棋只得同意，住客棧不是長久之計，“那就打擾楊太守了。”

當即，兩人便是牽著雪雲駒跟著楊仕離開了。

……

兩人一馬在太守府安頓好後，宋棋還在感慨著。

“太守和太守之間亦是有差距，這涼郡太守府比我那好太多了。”

府邸內外裝飾華麗，金碧輝煌，這些無不彰顯著主人的高貴。

跨過門檻，兩人來到大堂，而楊仕早已等候多時，一旁的婢女也為兩人沏好了茶。

“兩位請坐，這茶是雲霧山上特有的霧茶，養神益氣，還請兩位品嚐。”

宋棋與孫綺靈飲盡一杯茶，還是宋棋主動開口道：“確實好茶，就是不知陛下有何事需要我去做？”

楊仕聞言，也是笑著拍著宋棋的肩膀，說道：“宋先生果真料事如神，陛下此次確有要事囑咐，但具體事宜還是得楊某和先生詳談。“

宋棋扶額，果然有事情！

楊仕見狀，也是揮手示意，周圍婢女相繼退下。

“先生，長話短說，涼郡明日有一場各大勢力舉辦的武道大會，今年平民出了一個叫餘歲的奇才，此人年紀輕輕便練到了三品武夫，對於他，長青勢在必得。”

宋棋聽到這，眼神略帶古怪地看向了孫綺靈。

這位剛滿十八歲，便是金丹一品，換算下來就是七品武夫。

好像孫綺靈更是天才吧。

察覺到宋棋的目光，孫綺靈似是明白宋棋的想法，並未說什麼，但眼神中的驕傲出賣了她。

說天才，好像才只是見她的門檻吧。

楊仕看不懂他們兩個的眼神交流，而是接著說道：“長青目前不適合與各大勢力明面搶人，陛下的意思是，先生平日裡深居簡出，各方勢力不知先生的樣貌，所以……”

“所以讓宋棋以個人名義將人搶過來，是吧？”

孫綺靈開口打斷了楊仕接下來的話，“可宋棋本身毫無修為，這麼做，無異於將宋棋推向了風口浪尖，往後怕是麻煩不斷。”

“我們會派人保護宋先生的安危的。”

“你能確定你們的人能時刻不離宋棋？”

孫綺靈的眼神鋒芒畢露，楊仕也是有點害怕。

要知道，這位本質上還是不好惹的主啊。

宋棋思緒良久，終是說道：“兩位不必起爭執，可否聽聽宋某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