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談判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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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瑟在聽到警告的第一時間便看向遠方海面。

只見漫天水花炸開，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破開海面，從海底咆哮著竄出！

這艘船通體都是幽暗的深藍色，仔細望去又會發現它其實是不祥的死綠色，暗色的船帆破破爛爛，船體兩側密密麻麻的炮口悉數雕琢成猙獰的獸頭張開大口，船首位置沒有船首像，取而代之的是橫向撕開的巨大裂口，配上交錯猙獰的木片斷茬，彷彿巨獸張開了它那猙獰且永不滿足的巨口。

大海上永恆的噩夢，幽靈船【飛翔的荷蘭人號】！

看著遠方的船影向著自己這邊駛來，黑珍珠號甲板上的一些膽小的水手甚至開始渾身打擺。

巴博薩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傑克，扭頭看向海瑟：“大人，是直接交戰還是暫且撤離？以黑珍珠號的速度，也許能甩開飛翔的荷蘭人號。”

船上唯一沒有擔憂或者害怕情緒的估計只有海瑟一人了，他有些興奮地看向遠方海面，頭也不回地說道：“我親愛的大副，還記得我出航的目的是什麼嗎？”

“……我明白了，大人。”巴博薩撫胸微鞠一躬，然後看向甲板上哆哆嗦嗦如鵪鶉一樣的水手們，大吼道：

“你們這些懶散的下流東西，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船帆張開，舵手就位，炮手班立刻前往船艙待命！先生們，準備迎戰！！”

“是（AYE）！”

水手們如夢初醒，有了大副的指揮他們這才從恐懼中脫身，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

海瑟輕巧地從船首區高臺躍至甲板上，輕鬆地說道：

“不要慌亂先生們，都過來，我有東西要給你們。”

…………

約二十分鐘後，飛翔的荷蘭人號追上了黑珍珠號，雙方都緩緩減速，最終停在這片不知名的海域。

兩船之間距離相差不到十米，雙方都沒有開炮，表現出了異常的剋制。

好歹是債主來討債，就算要開打也得先看看欠債的到底願不願意乖乖還債。

飛翔的荷蘭人號甲板上，不斷有外形奇詭的類人型生物走出，他們全都與海洋生物融為一體變成半人半海怪的存在。

有的渾身混雜著魚骨，有的長著鯊魚頭，有的形似螃蟹……他們就這樣從船體表面浮出，手裡拿著魚骨或甲殼形成的軍刀，站在甲板上沉默地看著黑珍珠號上的活人們。

蹬……蹬……蹬……

重物與木製甲板的敲擊聲，彷彿敲在眾人的心中。

一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飛翔的荷蘭人號的甲板上。

他戴著破破爛爛的船長帽，身穿佈滿海藻和藤壺的黑色大衣，右腳是赤紅色的堅硬蟹腳，左手則被巨大的蟹鉗取代，右手與人類手掌勉強相似但食指是一條長且滑膩的章魚觸手，掌中握著木製柺杖。但最引人注意的還是他的臉——一完全脫離人形的章魚。四散蠕動的數十隻章魚觸鬚構成了他的鬍鬚，本該光滑的章魚體表生生凹陷出陰冷殘忍的雙眼和嘴。

【深海閻王】戴維·瓊斯，【飛翔的荷蘭人號】的船長！

戴維瓊斯緩緩掃視著黑珍珠號甲板上的水手，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雕琢成怪獸爪子的大煙鬥，點燃後緩緩吸了兩口，陶醉地從下頜處某個斷掉的章魚觸鬚中噴出一股煙霧。

“哈、哈、哈……”

戴維瓊斯的聲音陰冷且溼滑，極具辨識度：“十三年了……傑克斯帕羅船長，來見見你的債主吧？”

傑克的腦袋從黑珍珠號水手人群中鑽出來，打了個哈哈：“那個，確切地說，我只做了兩年船長，然後就被推翻了。”

————

“確實是個可憐的船長，但你還是黑珍珠號的船長！”

戴維瓊斯小小的眼睛中閃爍著陰冷的光澤：“這些年你每次自我介紹時不都自稱為‘傑克斯帕羅船長’嗎？難道現在你不是黑珍珠號的船長嗎？”

“呃，的確不是。”傑克拈著蘭花指說道：“事實上，我現在只是黑珍珠號的領航員。”

“哈！連大副都不是？可憐的傑克斯帕羅！哈！哈！哈！”

戴維瓊斯大笑了起來，周圍半人半海怪的水手們也附和地發出冷漠的笑聲，傑克也尷尬地笑了兩聲。

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聲，戴維瓊斯嘬了口菸斗，慢悠悠地問道：“那麼姑且問一句好了，現在黑珍珠號的船長是誰，還是赫克託·巴博薩嗎？他為何還不露面？”

“抱歉，讓你失望了大章魚腦袋，我才是黑珍珠號的船長。”

戲謔的聲音響起，黑珍珠號甲板上的水手自動分開一條道路，頭戴船長帽身穿深藍色防水大衣的海瑟踱步走到甲板邊緣，輕鬆地說道：“話說你知道中國有種蔬菜叫‘蒜薹’嗎？它跟你特別配，真的。”

雖然聽得出海瑟話裡話外的諷刺意味，但戴維瓊斯並不動怒，而是微微歪了歪腦袋：“冒昧問一句，你又是誰？”

“海瑟。”沒帶眼鏡的海瑟微笑著撫胸微微行了一禮：“一個無名小卒。”

戴維瓊斯發出膩滑黏溼的冷笑聲：“一個無名之輩，居然能壓住巴博薩和斯帕羅？看來要麼你手裡握著他倆的把柄，要麼就是有真才實學能使得他們信服。我猜你是後者，對嗎？”

海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攤開雙手，露出微笑。

“無論是諷刺還是客套話都到此為止吧，海瑟船長。”

戴維瓊斯在船身上磕了磕菸斗，混不在意地說道：“你的領航員傑克斯帕羅欠了我一筆鉅債，恐怕他需要用一百年來償還。所以，還是請你再去找一位領航員吧……哈、哈、哈！”

“哦，傑克不但是我的領航員，同時還是我的學徒。”

海瑟抱著雙臂與戴維瓊斯隔海對話：“他的債務問題如果糾纏不清，那就由我這位導師來搞定吧。”

“你？”

戴維瓊斯冷笑著打量了一番海瑟：“模樣是很英俊，但在這片大海上【英俊】可沒多大用處。按我與傑克斯帕羅的交易，我幫他打撈起黑珍珠號並給他十三年時間當船長，他要在十三年結束後來到我的船上服役一百年。怎麼，你打算替他？不行，我只要傑克斯帕羅，換誰來都不行！”

說到最後，戴維瓊斯已然怒氣勃發，手中柺杖狠狠頓在甲板上，身邊海怪水手們全部舉起武器蓄勢待發。

海瑟聳了聳肩膀：“果然還是說不通啊，那麼……”

鏘！

他手中出現了一柄燃著星點火光的金色十字劍，遙遙指向戴維瓊斯：

“還是讓我們用【實力】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