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酸橙與朗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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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間，三個月過去了。

黑珍珠號在海瑟的指揮下從皇家港出發，途徑多個島嶼和港口，走走停停十分悠閒地向著新加坡方向航行。

這一天，風和日麗，而在黑珍珠號的甲板上，海瑟正和大副巴博薩和領航員傑克一起圍在一個大木桶前。

其他船員們不敢靠近，只能一邊假裝幹活一邊偷偷支稜起腦袋向這邊窺視。

海瑟用木勺舀起木桶中的液體遞給傑克：“嚐嚐看。”

傑克欣然接過木勺嚐了一口，微微皺起眉頭：“太酸了，而且好淡。”

正說著，傑克轉手就將木勺遞給了巴博薩。

巴博薩也嚐了一口，倒是無所謂地點點頭：“很不錯，半品脫朗姆酒兌入一夸脫水，這樣可以有效遏制朗姆酒的消耗還能防止水手們酗酒鬧事。而且這酸味……冒昧問一句，您這是在裡面放了檸檬汁？”

“不僅有檸檬汁，還有鮮榨橙汁。”

海瑟又拿起一個新木勺舀了點這摻酒水抿了一口，匝了匝嘴：“確實有點酸，再往裡面加點糖吧。瑪利亞小姐，可以麻煩你從廚房裡拿些糖過來嗎？”

“好的，船長。”身材愈發火爆性感的瑪利亞還是一聽到海瑟說話就臉紅得發燙，急忙向著船艙方向走去。

海瑟在兩個月前抵達塔圖加島（又名龜島）時趁著上岸修整對船上的水手進行了一次刪減精選，那些懶懶散散而且惡習難改的殘暴海盜被統統趕離黑珍珠號，留下了傑克之前僱傭的部分水手和巴博薩手下的小部分水手。

別看傑克僱傭的都是些外型歪瓜裂棗的選手——嗜酒如命的吉布斯先生，沒有舌頭只能訓練鸚鵡來代替說話的老舵手，還沒海瑟腰高的光頭侏儒，但看過系列電影的海瑟知道這些水手才是一直追隨傑克不離不棄的有情有義之人。

當然，巴博薩手底下也有幾個活寶，首推平特爾（禿頭）和拉格蒂（獨眼），這兩人現在對海瑟可謂是忠心耿耿，雖然腦袋不怎麼好使但勝在忠誠。

至於瑪利亞小姐，在皇家港和塔圖加島的時候海瑟都努力勸說過她，願意分她足夠的金幣，甚至能夠買到一艘十分不錯的新漁船。但這姑娘就是不願意下船，只是笑嘻嘻地說願意在黑珍珠號上擔任海瑟的侍女。

海瑟沒辦法，只得給她開出高工資，並利用船長特權專門給瑪利亞清出一個原本用於存放雜物的大隔間，用來充當她的私人寢室。

在這幾個月的航行過程中，傑克一直在接受海瑟的念能力教學，但進度很慢。

一方面是由於海瑟是從金·富力士那裡粗略聽到的正統念能力啟蒙及修習的步驟，更多細節只能靠自己猜。海瑟怕一個歪路把傑克給練沒了，只能放慢步驟一點一點地帶著傑克修煉。

另一方面則是傑克自己的問題，他性格過於跳脫，就算願意跟海瑟修習念能力但總是三心二意，心裡不是想著朗姆酒就是琢磨去哪裡搞張藏寶圖，而念能力修行最忌諱的就是心思雜亂，效果自然是事倍功半。

大把的閒暇時間又不能用來跟瑪利亞小姐玩遊戲，閒著無聊的海瑟開始把主意打到黑珍珠號的船員身上。

確切的說，是船員們的健康飲食。

黑珍珠號的廚師是海瑟高價從哈瓦那聘請來的，名叫博南·洛倫索。這位身材高大健壯的中年漢子如果不說他的職業，肯定會有人誤以為他是這艘船的水手長。

博南最擅長的是西班牙菜系，但物資匱乏的海上生活也難不倒他，每天都能給海瑟這位船長弄出點花樣來，船員們吃的飯也再不用像以前一樣不如豬食。

一時間，博南這位海上廚師的地位僅次於海瑟、傑克和巴博薩，哦，還有受海瑟關照的瑪利亞小姐。

這個朗姆酒與貯存淡水的勾兌比例就是海瑟和博南搗鼓出來的產物，往裡面放檸檬汁和橙汁則是海瑟的主意。

現在船員們不再是不死之身，那麼十八世紀難以忽視的海上噩夢——【壞血病】就必須得到重視。

雖然早在十六世紀後期，著名航海家理查德·霍金斯爵士就發現了柑橘與檸檬汁可以有效預防壞血病，但由於新鮮水果價格昂貴容易腐爛，而煮沸濃縮後的果汁雖然易於儲存但對於預防壞血病無濟於事，所以這個時代的人依舊沒有重視新鮮水果和蔬菜對於預防壞血病的重要性。

來自現代的海瑟與其他船長不同，從一開始的補給就明令要求大量採購新鮮水果蔬菜，每當黑珍珠號經過補給港口或島嶼必須向其靠近，對船上物資進行更換補充。

航行時間長了尤其是在溫暖的海域，儲存在木桶裡的淡水很快就會變成藻類和昆蟲的天堂，這種加料十足的水雖然輪不到海瑟這個船長來喝，但聞著味也知道喝起來不好受。於是海瑟就跟博南琢磨出了朗姆酒勾兌水的主意，這樣既可以改善儲存水的口感味道，還省了那幫貨酗酒鬧事的可能性。

再加入檸檬汁和橙汁，最讓水手頭疼的【壞血病】也沒什麼威脅了。

登登登！

瑪利亞抱著半透明的玻璃罐小心翼翼地走上甲板，糖在這個時代是很珍貴的東西。

海瑟接過罐子從裡面捻了些糖灑進水桶，想了想又放了一些，這才示意瑪利亞來嚐嚐：“請吧，瑪利亞小姐。”

瑪利亞也不推脫，從海瑟手裡接過木勺伸進木桶，然後拎出來抿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好喝！船長，這樣的話就完全沒問題了！”

“很好。大副，將配給比例記錄下來。”

海瑟將管子遞迴給瑪利亞，然後看向巴博薩：“等到了下個港口，將這個配方散播出去。”

“大人，您……？”巴博薩有些驚疑不定，這種能大幅改善航行生活條件並同時預防壞血病的配方，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用以吸引更多有本事的水手加入麾下為自己效命。

海瑟笑了笑：“一張小小的配方而已，既然能夠改變這片大海上更多水手的命運，那我何必藏著掖著？散播出去吧，最好讓全世界都知道。”

巴博薩不再多言，只是單手撫胸向海瑟深鞠一躬。同樣，傑克也少見地嚴肅鞠躬行禮。

就算是海盜，對於這樣心胸廣闊又身懷絕強實力的強者，他們也會情不自禁地崇拜、敬仰。

有人可能會說，不過是一個朗姆酒兌水的配方，至於嗎？

在這個【壞血病】橫行的十八世紀，水手們苦於海上物資匱乏只能喝那些爬滿昆蟲和藻類的渾濁綠水來止渴，這樣一張配方不知會讓多少水手免於死亡和痛苦。

黑珍珠號的甲板上一片寂靜，所有水手都停下了手上的活，靜靜地看著海瑟。

海瑟幾步走到船舵前的高臺，大聲笑道：“先生們，從今天起，每天中午十二點和下午六點，在你們的工作結束後都將享受到這甜美的兌水朗姆酒！相信我，壞血病這可惡的魔鬼從此將遠離你們！至於今天嘛……兌水朗姆酒每人分發量加倍！”

“船長萬歲！”甲板上爆發了無比熱烈的歡呼聲。

海瑟身後的瑪利亞抱著糖罐，看著這位頭戴船長帽的英俊青年，不禁陷入迷醉。

但就在這時，站在桅杆頂部瞭望臺的水手忽然敲響警鐘，發出淒厲的警告聲：

“東北方海域有情況！那是……那是飛翔的荷蘭人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