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凌霜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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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老夫人面前，怕老夫人搶走荷包，林璇一直把荷包緊緊攥在手心裡，以至於並沒有仔細觀看荷包的樣子。

現在看來，荷包的料子極其特殊，是她從來未曾見過的。

荷包的一面繡著一座金色的蓮臺，蓮臺上面是金色的蓮花，只是色澤暗淡無光。

林璇覺得可能是年代久遠，無人打理，才變成這個樣子。

荷包的另一面，繡著一個木魚，木魚的旁邊放著敲木魚的那個木棒，也就是犍稚或者叫犍捶的東西。

把荷包反過來，是平平常常的黃色，只不過料子依然是特殊材料製作。

裡面自然什麼也沒有，要是有的話，早就被盧家老夫人拿走了。

令人奇怪的是，那個所謂的空間和空間裡面的木魚和蒲團，去了哪裡？

帶著疑惑，林璇攥緊荷包，心中想著那個空間，緊閉雙眼。

睜開眼，就到了那個房間裡，裡面雖然沒有陽光，卻亮如白晝，彷彿比她白天進來的時候更加敞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地上的蒲團比白天看到的時候，顏色鮮亮少許。

既然蒲團還在，林璇連忙坐在蒲團上，按照法修規則上面修煉的方式，進入修煉狀態。

頓時，周身聚集了一層法力，林璇連忙納為己用，運轉之後，存在自己的丹田。

林璇一邊修煉，一邊分了神識看向空間的外面，能看到月牙守在臥房的門口，懷中抱著佩刀，站得筆直，兩隻眼睛眨都不眨，看著正前方。

門外走廊上，分開站著兩個丫鬟，同樣站得筆直。

林璇收回這一絲神識，專心修煉。

一個時辰後，身邊終於不再聚集法力，林璇又自行修煉一個時辰，把收集起來的法力徹底鞏固，這才站起來。

見木魚還擺放在蒲團的前方，只是沒看到那個敲木魚用的棒子，林璇也不糾結，抬腿走出空間，回到臥房。

奇怪的是，房間裡面的蠟燭，彷彿沒有燃燒，如她剛剛進入空間的樣子，就好像她從來未曾離開過。

那她這兩個時辰去了哪裡？

林璇開啟臥房的門，月牙連忙轉身施禮，恭敬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麼吩咐？”

“現在什麼時辰？”

“回大小姐，酉時半。”月牙看了一眼房間裡面的沙漏。

林璇想了想，她是酉時進的臥房，研究半個時辰書之後才進的空間。

她在空間待了兩個時辰，假如空間裡面的時間和外面同步的話，現在應該是亥時半，而不是停留在酉時半。

之所以停留在酉時半，只能是空間裡面的時間是靜止的。

弄明白了這一點，林璇心中想著，她以後就在空間裡面練功，出了空間之後，她可以多看點書，瞭解這個世界，瞭解盧家。

她對盧家瞭解得太少，對這個世界瞭解得太少，她急需要補充所有的知識。

關上臥房的門，林璇再一次進了空間。

這一次，剛剛坐在蒲團上，依然是周身聚集了法力，而這法力，在一個時辰之後，停止聚集。

林璇明白了，這個蒲團聚集法力的時間，每次只是一個時辰。

知道了這一點，林璇更覺得合理。

收納了法力，想要納為己用，那就要踏踏實實修煉，把收納的法力存在丹田裡。

只有丹田裡存的法力夠渾厚，修煉的級別才能提高。

瞭解了這一點，林璇接下來自行修煉了兩個時辰，才出了空間，開啟臥房的門。

“月牙，吩咐人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

月牙連忙出去轉達林璇的話，頓時，院子裡忙碌起來。

沒一會，備好熱水，春草和夏禾伺候林璇沐浴，換上睡衣，直到林璇躺在床上，兩人才出了臥房。

前後修煉了五個時辰，林璇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林璇這邊睡得香甜，黃茵和盧凌玥正坐在房間裡皺眉。

“母親，盧凌霜還真是命大，去了三十個殺手，居然沒有要了她的命。”

“噓！”黃茵示意盧凌玥小聲，道，“小聲點，隔牆有耳。你沒聽盧忠說，廢墟上有法修留下的痕跡？”

盧凌玥壓低了聲音說道，“也不知道誰家的法修從哪裡經過，救了盧凌霜，不然的話，盧凌霜早該是一把灰燼了。”

“算了，”黃茵看了一眼窗外，感受一下外面是不是有人後，說道，“寧王雖然立了大功，回來的路上卻遭人襲擊，生死不知。即便是活著回來，恐怕也是一個廢人了。

所以，盧凌霜活著回來，對我們未必就是壞事，最起碼，和寧王府的婚事，輪不到你的頭上了。不然的話，一輩子陪著一個殘廢，你能受得了？”

盧凌玥心有餘悸，道，“如此，我們還動不得她了？”

黃茵端起桌子上的茶盞，喝了一口，道，“你明天就回去皇家學院，別耽誤了你修煉。

至於盧凌霜，三個月後的召喚英靈儀式上，她要是召喚不來英靈，不只是進不了皇家學院，恐怕在盧家，再享受不到現在的資源。

所以，她最好祈禱三個月後，她能召喚來英靈，進了皇家學院之後，等待皇上的詔書，嫁給寧王做寧王妃，從此，盧家再無盧凌霜。

而你的路還很長，要是能在十八歲以前突破宗師境，你就是大殷帝國寧王第二。

說不定將來能成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娘娘。”

盧凌玥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在黃茵的面前撒嬌，道，“母親，哪有你這樣打趣女兒的？”

她現在已經是先天二級，十八歲前，一定突破宗師境。

那樣的話，整個殷國，除了寧王在八歲突破宗師境之外，她就是繼寧王之後，第二個十八歲之前突破宗師境的天才了。

普天之下，誰還能和她搶殷國太子妃的位置？

不管誰做太子，她都是準太子妃。

要不是先前寧王在北海之濱斬殺妖王，朝廷上下對寧王呼聲日漸高漲，而盧凌霜和寧王有著指腹為婚的約定，她也不至於花了大筆的上品靈石，僱殺手去解決盧凌霜。

而現在，寧王殘廢，她可是奔著太子妃去的，自然不能在寧王這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寧王，她就讓給盧凌霜了。

而她，妥妥的準太子妃。

“這可不是打趣。”黃茵放下茶盞，道，“我說的都是事實。”

“要不是盧凌霜平安歸來，你就有可能給寧王做王妃，一輩子就算是蹉跎在寧王身上了。

盧凌霜被人救了，不是她命大，而是我們玥兒命好，不該我們玥兒嫁給一個殘廢。”

黃茵一邊說，一邊分析，盧凌玥問道，“如此，我還得感激那個救了盧凌霜的法修，更得感激盧凌霜能活著回來？”

黃茵看著盧凌玥，道，“最起碼，明面上要大度一些，不要和盧凌霜正面槓上，失了我們在盧家的身份。

你才是盧家正統的大小姐，可不許因為盧凌霜的出現，說些不合時宜的話，讓旁人嘲諷我們失了分寸。”

黃茵一字一句，諄諄教導盧凌玥，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緒，做一個笑面虎。

“母親說的是，白天的時候，是女兒淺薄了。”盧凌玥的聲音漸漸低沉。

黃茵又是心疼，又是恨鐵不成鋼，女兒還是太年輕了。

“行了，這些道理日後慢慢學，眼下夜深了，趕緊休息，明天回去皇家學院，記著自己該幹什麼。”

“是，女兒遵命，母親也早些休息，女兒告辭。”盧凌玥站起身，出了房門，回了自己的院子。

黃茵轉身坐在鏡子前面，仔細收拾妝容之後，走出房間，去了盧家祠堂。

盧家祠堂，平常時候是不允許女子進來的，黃茵是掌家夫人，素常需和家主商議府上事情，這個規矩對黃茵就免了。

不過，也只限於黃茵在家主辦公的地方商談事情，真正供奉先祖的地方，即便是黃茵，也不得而入。

此時，盧家家主盧莫寒，正在和胞弟盧莫言交談。

盧莫寒道，“三妹已經給朝廷上書，言妖王摩勒被寧王斬殺，妖族大軍退守北海之濱二百里之後，妖族誕生新一代妖王，名鴻殤，大有捲土重來之勢，請皇上調派法修，加強北海之濱的防禦。”

盧莫言並非朝廷官員，他明白，大哥和他說這些，應該牽扯到了盧家的利益。

“大哥，莫非朝廷要我們盧家調派人手前去鎮守？我們盧家已經有一位大宗師境的強者在北海之濱坐鎮，還不夠嗎？”

三妹是大宗師強者，縱觀大殷國神都八大世家，誰家有大宗師境強者坐鎮北海之濱的？

盧莫寒搖頭，道，“此前有寧王在北海之濱，加上三妹，鎮守北海之濱，綽綽有餘。而現在，寧王生死不知，北海之濱只是三妹鎮守的話，確實有些薄弱。

要是寧王生死不知的訊息傳到妖界，恐怕新妖王會趁此時機，對北海之濱的防禦，發起猛烈攻擊。”

“其他世家又不是沒有宗師境強者，憑什麼我們盧家有一名宗師境強者坐鎮，還要增派別的法修前去北海之濱？真是豈有此理！”

盧家除了三妹盧莫愁一位宗師境強者之外，家主盧莫寒在朝廷任職，還擔負著盧家家主重擔，自然是不可以隨便離開神都的。

盧莫言也是大宗師境強者，負責指導盧家後輩的修行，擔負著盧家崛起的重擔，更加不方便離開神都。

別的家族自然也是如此，家族中越是修為高的法修，越是身兼數職，根本脫不開身。

所有世家派在北海之濱鎮守的，都是族中庶出的高手，就像盧家盧莫愁，就是盧莫寒一脈的庶妹。

“朝廷只是有了這方面的考慮，事情還不到緊急關頭，皇上也不會把各世家逼迫得太緊，我們只做好準備即可，別事到臨頭，慌了手腳。”

盧莫寒看一眼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二弟，壓低了聲音，說出朝堂的動向。

盧莫言也為自己剛才的失態後悔不已，恢復常態，道，“大哥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就在族中調派人手，到時候應付朝廷的差事？”

盧莫寒點頭，道，“我正是這個意思，三個月後，我們盧家開啟召喚英靈儀式，但凡族中召喚英靈成功的法修，都可以進入皇家學院，同時，這些新一代的法修，就是我們盧家向北海之濱輸出的新鮮血液，到時候，朝廷也說不出什麼來。”

盧莫言臉上浮現欣喜，道，“大哥言之有理。”

隨後，他想到什麼，抬起頭，凝視盧莫寒，道，“聽說凌霜今天在母親那邊測試，是後天境三級，三個月後，說不定召喚英靈成功呢，難道要凌霜和庶出一脈的後輩一起被朝廷徵用？”

“凌霜？……”盧莫寒思忖著，“她是……”

見大哥想不起凌霜其人，盧莫言頓了頓，提醒道，“就是大哥和林楠大嫂生的那個孩子，一直長在莊子上，今天剛回來，母親就替她做了測試，結果是後天境三級。”

盧莫寒愣了愣，思索一會，道，“回來了？……”

“是的，聽前去莊子上接凌霜的盧忠回來稟報，說他到達的前一天夜裡，莊子上進了殺手，除凌霜之外的人，全部被斬殺。凌霜事前被身邊的下人藏在一個窩棚裡才逃過一劫。”

盧莫言看一眼盧莫寒，接著說道，“據盧忠說，莊子上的宅子已經被大火燒燬，在廢墟上，發現了法修留下的痕跡，他不知道是不是針對我們盧家的人中有法修，是以急匆匆保護凌霜歸來後，就找我說了此事。”

“法修？”盧莫寒搖頭，道，“要是有法修針對我盧家，怎可能放過藏在窩棚裡面的凌霜？極可能是有法修恰巧路過，目睹了殺手的慘絕人寰之後，才出手相助，卻因凌霜並非兇惡之輩，才逃過一劫。”

盧莫言點頭，道，“當時我也是如是分析，總之，凌霜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要是萬一召喚英靈成功的話，大哥也要送她進皇家學院？”

聞言，盧莫寒頓了頓，道，“這是皇上的意思，這一次八大世家一起開啟召喚英靈儀式，但凡召喚英靈成功的法修，全部進入皇家學院，然後會用歷練做幌子，讓這一批人去往北海之濱駐守。

神都八大世家都是如此，我們盧家又怎麼能例外，凌霜怎麼能特殊？”

按照他的實力，要想保下他和林楠的孩子，也不是不能。

只是。

唉。

還是算了，說不定到了北海之濱，能有新的境遇呢。

想到此，盧莫寒說道，“二弟，從明天開始，你專注教授凌霜一人，且藏書閣允許凌霜隨意出入，希望她在開啟召喚英靈儀式前，能有所提高，這也是我能為她做到的，最大的極限了。”

當然，他還能做許多，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是不是他值得投入。

要是一旦召喚英靈失敗，他這些投入都是浪費，更何況其餘的，那就直接省略了。

盧莫言連忙應聲，“大哥放心，往後這些日子，我必日日督導凌霜，希望她能掌握更多的自保手段。”

兩人正說著，外面的小廝稟報，掌家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