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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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氣氛有些冰冷。

在場的其餘人都屏住了呼吸，這三人他們誰也不敢得罪。

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太后，還有一個是萬妖會真正的主人。

他們加入萬妖會確實是有所圖的，若是沒點甜頭，他們又怎願意冒這個險？

但眼下的情況，的確也出乎與他們的意料之外。

作為一品官員的刑部尚書原以為自己掌握的訊息已經足夠多了，結果到頭來，自己只不過是一隻井底之蛙而已，看到的只有那麼一個井口而已。

樹林中，一下顯得有些寂靜。

孫延律眯了眯眼，說道：“飛鳥，若是這樣的話，那我退出。”

稱呼又從飛鳥大人變成了飛鳥。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孫延律直言要退出，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在場的官員雖然都不太瞭解這位王爺究竟有何底氣，但也不是沒有人聽過這位王爺曾經在江湖上的那些二三事。

而且孫延律能出現在這裡，便已經說明了他的實力。

聽著孫延律的話，飛鳥只是挑眉道：“孫王爺這是在威脅我？”

孫延律平靜道：“算不上威脅，只是若那把椅子上坐的人不是我，那我們之間也便沒有繼續合作的必要。”

太后忽然冷笑道：“王爺真是好手段，但王爺真的以為用退出為由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嗎？椅子只有一把，你若不跟我爭，我也倒是省事了。”

孫延律眯著眼睛看向太后，打量著這個女人，只是不屑一笑。

一個靠自己兒子的人，上不了什麼檯面。

最起碼，在他眼裡上不了檯面。

看著孫延律的不屑一笑，太后有些微微動怒，皺眉道：“王爺何故發笑，難道我說的有錯？”

說話之間，一股妖氣已在她體內流轉。

孫延律自是察覺到了這股妖氣，嘴角一歪，笑道：“原來是成為了妖人，怪不得敢跟我這般說話。”

太后沒有沉住氣，掌心中已經緩緩凝聚了一團妖氣，朝著孫延律拍去。

孫延律揮袖一擋，盪開那團妖氣，身形朝後掠去幾步，站在原地，卻沒有出手還擊。

只是，太后這一擊後，孫延律卻有些蹙眉。

他轉頭看向飛鳥，眼神狐疑。

而太后卻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孫延律，手中的妖氣漸漸凝聚成一條長鞭，朝著孫延律抽來。

妖氣在長鞭出手的那一刻，瞬間炸開。

孫延律沒敢有任何怠慢，早在先前他就發現了太后身上的妖氣有些不太對勁。

那股妖氣絕不尋常。

不像是近些日子才所匯聚的妖氣，而是已經在太后的體內沉澱了很多年。

剎那間，孫延律長劍出鞘，朝著那道妖鞭揮出一劍，從中斬斷妖鞭後，便立刻抬劍朝著太后遞去。

太后連忙鬆開手中的妖鞭，將雙手置於胸前，掌心中在次匯聚起大量妖氣，形成一道妖牆，撞上了孫延律的劍，只在一瞬間便掀起層層氣浪。

神仙打架，遭殃的永遠是凡人。

那些官員都被氣浪波及，紛紛被震開，甚至有些倒黴蛋還撞到大樹上，嘴角已經有著絲絲鮮血。

一瞬間，樹林中便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在其中了。

剛開始還是朋友的人，竟然會互相出手，並且絕不是什麼互相切磋，而是想將對方徹底壓制。

火藥味愈發濃烈，雙方接連過招，氣浪也是一波接著一波，那些官員們紛紛躲得遠遠的，避免被波及到。

唯獨飛鳥，卻一直在附近觀察，不動聲色。

“兩位若是在繼續打下去，那把椅子上坐的人還只會是孫孤生。”

終於在兩人人拉開身位的一個瞬間，飛鳥開口了。

兩人紛紛停手，回頭看向飛鳥。

孫延律有些氣憤道：“飛鳥，當初是你要與我合作，若不是為了那把椅子，我又怎會答應你？”

太后也不滿道：“飛鳥，我本想就這樣走完一生，是你逼我撿起了許多年前的東西，結果到頭來你卻兩頭騙？”

飛鳥微笑著走了過來，看了兩人一眼，笑道：“我確實欺騙了兩位，但若不這樣做，兩位想必不會同我合作。”

兩人剛要開口，卻被飛鳥打斷道：“兩位不必著急，那把椅子究竟是誰的，兩位可以日後在議，但眼下最先做的事情便是先那把椅子上的人拉下來，難道不是嗎？”

聞言，兩人思考起來。

飛鳥說的確實有一定道理。

飛鳥繼續說道：“若是連椅子上的人都拉不下來，又何談椅子該由誰坐？兩位都是聰明人，應該不會在這點小事上犯糊塗吧？”

飛鳥始終保持著微笑。

但不知為何，此時孫延律和太后都覺得飛鳥的微笑有些滲人，甚至別有深意。

孫延律皺眉問道：“那你呢？你的目的是什麼？”

大概是因為飛鳥這些話的原因，孫延律便想到了許多事情。

之前他一直在糾結於那把椅子的歸屬權，可現在他想明白一些事情。

那把椅子最終只會由自己或者太后來坐，而別的官員也都在此次中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可這些東西都只是有利於他們自身。

那飛鳥呢？

她要的究竟是什麼？

她從頭到尾都沒對那把椅子產生出什麼興趣，難道她就真的只是為了幫助自己嗎？

孫延律絕不相信。

孫延律看著飛鳥，想從她的臉上讀出些東西來。

飛鳥也看出了孫延律的心思，卻只是笑道：“我要什麼，你無需知道，你只要知道，那把椅子我不會跟你搶。”

氣氛漸漸緩和了些許，飛鳥笑道：“事成之後，你們會知道答案的。”

孫延律和太后互相對視一眼，便也就暫時握手言和。

之後飛鳥便簡單的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後，便轉身離開。

孫延律離開樹林，一路上都在想著飛鳥方才的那些話。

只是想了許久，他也沒有想明白。

飛鳥著實是很難讓人看透。

離開樹林的飛鳥來到了一條小溪邊。

她彎腰撿起一顆石頭在手中把玩，靜靜等待。

許久之後，飛鳥有些沮喪，將一顆石子扔入溪中，呢喃道：“我都幫你做了這麼多，你都不肯來見我一面嗎？”

……

……

次日，天微微亮。

原本還風平浪靜的京都忽然之間便炸開了鍋。

街道上出現了第一個妖人。

那妖人如同野獸一般，嘴中發著嘶吼聲，躥上了大街，見人就咬。

而街上巡邏的官兵卻一夜之間都消失了一般，任由那妖人在城中作亂，卻一直沒人出來制止。

直到有一批人，騎著軍馬來到街道上，對著那個妖人便是一刀落下，將妖人的頭顱砍下。

百姓們看著那批人，又看了看他們的穿著，驚呼道：“是邊境軍！”

邊境軍很快就拉起了一條防線，便立即驅散百姓，囑咐百姓們待在家中，不要出門。

百姓們有些不明所以，但邊境軍來到京都在他們眼裡已經不是什麼小事了，便乖乖照做。

關靖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了古府。

古府內，古小天和李萍萍、孫孤生都在一個房中，而大總管鄭德海和自己的爺爺昨日只是短暫的回來調整一番後，便又離去了，此時不知去了哪裡。

關靖彙報道：“邊境軍已經在京都中拉起了數道防線，目前來看情況還能穩得住。”

李萍萍揉著自己的傷口，問道：“可知道太后和孫延律的動向？”

關靖搖了搖頭。

昨夜，他便派徐元直去探查過，但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徐元直在邊境軍中還有一個綽號，鷹犬。

在探查情報之上，徐元直可以算的上是一把好手，邊境軍之所以能多次大勝，有一大半功勞都要多虧與徐元直的情報。

孫孤生默默說道：“李相，如今只能看密偵司了。”

從昨天開始，密偵司便一直潛伏在暗處未動。

並不是密偵司不想動，而是接到了孫孤生的命令，讓他們不要這麼早就浮出水面，以免被人抓到機會。

密偵司作為京都的最後一張底牌，知道他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屋中的這幾位了。

然而，李萍萍卻搖頭道：“若只靠密偵司，這場仗大抵是很難贏下的。”

孫孤生沉默。

誠然，密偵司就算再強，可因為其特殊性，所在人員並不多，要想對付那麼多人，也確實很難。

古小天起身來到書桌旁，提筆寫下一封信，便立馬吩咐下人道：“想辦法將信送到天地盟去。”

但是，天地盟究竟能不能來，古小天心中是沒有底的。

在西蜀之事結束之後，顧清楓便告訴古小天，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而如今離西蜀之事結束才沒過去多少日，也不知道顧清楓的那件事到底處理完了沒有。

若是兩邊同時進行，那大概天地盟很難抽出人手前來支援。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古小天干脆又多寫下了幾封信件。

這些信件，會送往不同的地方。

四大分盟、各大門派。

對於四大分盟，古小天心中倒是有些底氣，最起碼這四大分盟都跟他有些淵源，若是不出什麼岔子，那大概都是會來的。

而發給門派的那些信件，除了太白和青靈洞以外，古小天便沒有什麼底氣了。

只是京都的事情，古小天也並沒有想的很樂觀。

萬妖會是其中之一，但京都動亂的訊息，想必也會很快傳到全武會的耳中，若是全武會在同一時間，對著四大分盟和各大門派出手，那京都真就要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了。

想到這裡，他看著那些被下人拿走的信件，苦笑道：“這些便是京都最後的希望了，若是他們那裡也被牽制，可真就是孤立無援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