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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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半,剛吃飽喝足的溫月坐在靠門的位置,看著進進出出的人若有所思。
這家茶餐廳坐落於中環,是一家有近三十年曆史的老店,也是周邊最有人氣的餐廳之一。午餐時間,餐廳大門開開關關沒停過,店裡顧客一直處於埋怨狀態。
光溫月坐的這張桌子,在過去近一個小時裡就換了三波顧客,加起來有九個人。
但這一個小時裡,系統提示有瓜的聲音沒有再響起。
溫月在腦海裡問:【是這些人的生活太普通,沒有一點新鮮事嗎?】
【不是的哦~】
系統舉例子說:【你左手邊那張桌子穿花襯衣的中年男人,長期和鄰居老婆偷情,下午會被鄰居捉姦在床。】
【你斜對面那張桌子穿白T的是個小偷,他昨天晚上連闖三家空門,偷了差不多五千塊,所以帶妹出來瀟灑。】
【你對面那桌衝你邪魅笑的男人,他不行。】
神他麼邪魅笑!
等等。
差點被嗆到的溫月用手捂住嘴巴,咳嗽兩聲問:【不行是什麼意思?】
【他早洩,】系統想了想說,【每次硬的話也就兩秒鐘吧,他老婆因為這件事,最近在跟他鬧離婚。】
溫月聞言,抬頭去看對面那桌上坐著的男人。
長得倒是挺人高馬大,身高少說也有一米八,估計是察覺到了溫月的視線,他故意抬高一隻手,T恤袖子滑下,露出賁張的肌肉。
由此可見,男人行不行,跟身高身材真沒什麼關係。
溫月想著,就見那男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矯揉造作地走到她面前,凹著造型彎腰問道:“一起喝杯咖啡嗎?”
【如果我說我不跟秒男約會,能賺到吃瓜值嗎?】
【能。】
系統回答得非常肯定:【根據計算,你這麼說會讓他惱羞成怒對你動手,結果可能是你進醫院。你爹地是首富,老公也是香江知名富豪,香江媒體收到訊息後會聞風而動,各種報道……唔,這麼一通操作下來,你最少能獲得五萬吃瓜值。】
一吃瓜值能兌換一分鐘生命值,五萬吃瓜值就是五萬分鐘,換算下來也就是多活三十多天。
哇,好心動!
但進醫院……溫月比對了下秒男和自己胳膊的粗細,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吃瓜值她掙不來。
於是溫月果斷起身,留下一句“我有老公”,便快速繞過秒男往外走去。
回到停在路邊的車上,溫月出聲問:“既然茶餐廳裡的人身上也有瓜,為什麼見到他們的時候沒有系統提示?”
【這個啊……】系統過了會才回答說,【根據規定,打卡到獲取吃瓜值高於一千的瓜主時才有提示呢。】
溫月一臉驚訝:“瓜主在你們系統眼裡還分三六九等?”
【主系統是這麼規定的呢。】
“但我們做人要靈活,不能太死守規則,你說對不對?”
系統聲音糾結:【可我不是人啊。】
溫月深吸一口氣:“對你們系統來說也是一樣的,你繫結我也是為了掙吃瓜值對不對?你們主系統看不上幾百吃瓜值,但你看看我們目前為零的入賬,覺得幾百吃瓜值少嗎?”
【好像是不少哦。】
“是嘛,蚊子腿再瘦也是肉,我們掙吃瓜值的,怎麼能挑揀瓜主呢。”溫月說著話題一轉,“我現在打電話給警方,舉報掉那個連闖三家空門的小偷,訊息傳出後能掙到吃瓜值嗎?”
【可以的哦。】
得到肯定答案,溫月連忙從手提包裡拿出手機,準備撥通電話前,她想起來問:“那個小偷叫什麼名字?有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偷東西?”
系統說了個名字,又說:【有他偷東西的照片,需要用吃瓜值兌換哦~】
“還要吃瓜值?”
【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呢宿主。】
溫月:【行吧,多少吃瓜值一張照片?”】
【一千哦。】
【多少?】
系統重複回答:【一千吃瓜值,可以兌換一張照片。】
【我不要照片,直接報警行嗎?】
【吃瓜值計算的時間是,領取證據後半個月內呢。】
【也就是說,我直接報警,沒辦法計算吃瓜值。】
【是的哦宿主。】
溫月算是明白為什麼打卡到獲取吃瓜值低於一千的瓜主,系統為什麼不提醒了。買證據要一千吃瓜值,曝光後不一定能掙到一千,這根本就是筆穩虧不賺的生意嘛!
溫月深吸口氣說:【統,通融一下吧。】
【通融不了哦。】
【其實我想要證據,主要是因為心中的正義感,我沒辦法看著這種只知道偷雞摸狗的社會毒瘤逍遙在外,你能明白吧?】
系統不確定地說:【好像……能明白?】
溫月繼續給系統洗腦:【作為一名正義的系統,你肯定會幫助我的,對不對?】
【好吧……可是沒有照片,你也可以報警呀。】
【沒有照片就沒有證據,就算報了警,警方也不一定會出警,就算他們出警,也不一定能找到證據,沒辦法保證萬無一失。】
溫月解釋完,提出辦法問,【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合作,我負責報警,你出吃瓜值,能掙多少給我個數就行,多了不用給我,少了就當發善心了怎麼樣?】
系統嘀咕:【不可能多吧。】
【唉,都是我太窮了,不然我就自己出這個吃瓜值了,何必麻煩心地善良的系統你……】
【好啦好啦!】系統被迷魂湯灌得終於心軟,【我幫忙墊吃瓜值。】
溫月聞言在心裡比了個V字,笑眯眯道:【我就知道系統你最好了。】
說完驅車前往最近的警署,並提前停好車,拿著系統給的信封,找到一個小孩,讓對方送進去給警察。
香港警方一直都非常注重宣傳,內部設有公共關係科,專門和媒體對接,以便及時告訴市民案件進展。
盜竊不算什麼大案子,但嫌犯落網後,警方依然按照慣例,聯絡媒體進行了通報。
警方聯絡的都是香江知名報紙媒體人,晚上收到訊息,第二天早上發行的報紙上就刊登了相關新聞。
於是第二天早上,溫月是被“叮——您有新的吃瓜值入賬”的提示音吵醒的,而且一查吃瓜值,竟然已經累積了五百多。
從系統口中得知這些吃瓜值都來源於小偷被抓的新聞,溫月激動問:“我是不是要發了?”
【按照目前的速度,您今天能獲得的吃瓜值不會超過一千哦。】系統說著話音一轉,【而且這些吃瓜值歸我哦~】
溫月腦袋瞬間耷拉下來:“好吧。”
但她心裡其實不算失望,畢竟從一開始她就只是想做個實驗,確認一下爆普通人的料這條路能不能行得通。
……
洗漱過後,溫月下樓吃東西。
原身雖然已婚,但和丈夫關係一直不好,沒出蜜月就開始分居,從太平山的豪宅搬到了淺水灣的臨海別墅居住。
房子是原身母親留給原身的,溫月穿來後就成了這棟別墅的主人。
別墅裡傭人不少,而且都是幹了近二十年的老員工,可以說是看著原身長大的。但原身並不懦弱,所以沒有傭人敢倚老賣老,溫月穿來後過得非常自在。
早上睡到自然醒,起床就有早餐吃。
唯一的缺點是早餐全是西式的,基本都是各種麵包配煎蛋香腸,喝的除了牛奶就是咖啡,溫月一樣都不愛。
早餐她更偏愛豆漿油條,或者湯粉煮麵。
但她初來乍到,變化不好太大,只能將就吃著,好在這些食物味道不錯,溫月吃起來不算為難。
吃飯的功夫,溫月獲得的吃瓜值突破了八百大關,並且增長速度漸漸變緩,看趨勢確實很難破千。
想想也正常,盜竊又不是什麼大案子,就算上了多家報紙,肯定也佔不到多大版面,不相干人員對它的興趣也很有限,估計看個標題和結尾就差不多了,很難生出好奇心去探究其中過程。
事實上溫月覺得,普通人身上發生的事除非特別炸裂,或者像黃志豪身上的瓜一樣引發刑事案件,否則估計很難引起大規模關注。
關注力度不夠大,就只能像現在這樣,幾百至多幾千吃瓜值地掙,運氣好或許能盈利,運氣不好可能要倒虧。
長期這樣下去,溫月懷疑掙吃瓜值的速度,能不能趕上她剩餘壽命消耗的速度。
得想個辦法。
很快,溫月想到了主意,上樓換身衣服,帶上鑰匙手機去地下車庫。
原身車庫裡有三輛車,一輛林寶基尼,一輛法拉利,還有一輛寶馬,是家裡傭人常開的,一般用來買菜或者購置生活物品。
每次進車庫,溫月都忍不住心生感慨,穿越前她是個剛籤offer的應屆生,工資在她所在城市不低,但未來三年內不用指望買車,就算咬咬牙擠出錢,也連最低配的寶馬都買不起。
誰能想到呢。
前腳籤offer,後腳她就出車禍,被撞後不但沒死,還穿到了以九十年代香江為背景的小說裡成了首富千金,豪車隨便開。
隨著紅色林寶基尼駛入向上山道,系統終於想起來問:“宿主,咱們這是要去哪?”
一聽這話溫月便笑了。
別說,這系統還挺上道,之前說話都是“你啊你”,現在都學會拉近關係說“咱們”了。
打著方向盤轉過彎,溫月面帶笑容開口:“帶你去吃瓜。”
……
溫月考慮過,既然從普通人身上難以獲得大量吃瓜值,那她不如把目光轉移到自帶關注度的人身上。
哪裡的人自帶關注度呢?娛樂圈和豪門必有一席之地。
前者是明星聚集地,她穿越前的世界,那些大牌明星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登上熱搜。雖然總有人說熱搜是買的,但碰上戀愛結婚分手出軌這種新聞,真實吃瓜群眾總不會少。
後者大多低調,但越是低調,越能引起普通人的好奇心,這也導致偶爾有幾個豪門子弟出面,總能迅速獲得大量關注。
溫月穿越前,都經常刷到某賭王公子和妻子是不是真愛,某豪門接班人娶跳水皇后到底是捧著真心還是為了名利的相關討論。
還有很多香江富豪的流言,她這個在內陸出生長大的零零後都聽過不少。
尤其是這個年代的豪門掌權人,就算沒有三房四房,五六七八個女朋友也是基操,豪宅成後宮,抓馬的事能少得了?
只要能獲得更多吃瓜值,溫月無所謂打卡哪類瓜主,但考慮到她首富千金的身份,接觸豪門相對容易,她便把目標放在了香江豪門上。
第一個就拿原身家裡人開刀——
啊不!她回溫家主要是為了認識原身家裡人,吃瓜是順帶的,有瓜最好,沒瓜……大不了她再去其他地方打卡!
當然,溫月覺得沒瓜的機率不大,原因嘛也簡單——原身親爹溫榮生是個渣男。
作為香江首富,溫榮生在男女關係上,絲毫不輸香江其他富豪,他有一個正妻,也就是原身親媽,一個妾,也就是二房太太陳寶琴,兩個接回家的女朋友,分別是三太徐美鳳和四太周寶儀。
這四個女人,又各自給溫榮生生育了子女。
大房是一兒一女,不過男孩早夭,只剩下原身一個女孩。
二房是一對姐弟,姐姐溫嘉琪嫁給了船王長子,弟弟溫嘉棟已經進入公司,目前被派到了英國處理事務。
三房是一對姐妹花,兩人都在英國讀書,三太徐美鳳也在英國陪讀。
四房則是獨子,名字叫溫嘉良,今年才八歲,還在上小學。
溫榮生雖然花心濫情,但他又是老派思想,覺得一家人就該住在一起,於是把二三四房全部接到了曾經和正妻共築的愛巢裡。
原身母親也是忍無可忍,才會在長子去世,對這個男人徹底失望後,豪擲百萬買下淺水灣的臨海別墅。在她生命的最後十年裡,一直帶著原身住在淺水灣。
話說回來,看這混亂複雜的家庭關係,就能知道溫家絕對是塊西瓜地,大瓜不一定有,但小瓜絕對不少。
她不求一單長命百歲,開張一次管三個月也行啊。
抱著這樣的想法,溫月懷揣著滿腔期待將車駛入白加道三十六號。差不多她剛進門,管家就收到了訊息,匆匆從最前面的別墅裡出來,並安排人為溫月泊車。
進到客廳,溫月假裝隨意問道:“家裡今天沒有人?”
姓許的管家回答說道:“是的,先生出差了,二太太基金會有工作,四太太剛出門去畫廊。”
溫家人口雖然多,但常住就四個人,溫榮生、陳寶琴和周寶儀母子。
三個成年人都有工作,身為學生的溫嘉良更不用說,今天是週一,白天肯定在學校。
溫月萬萬沒想到,她初次打卡計劃的阻礙竟然是大家都有事做,唯她是一條鹹魚!
但作為一條鹹魚,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來都來了,不見一見溫家常住人口,她肯定不能就這麼回去。
於是坦然在客廳落座並開啟電視。
許管家見狀,連忙讓人去準備果盤,有吃有喝有娛樂,等待的時間自然不再漫長。
香江小學放學挺早,四點剛過外面就傳來汽車聲,然後是女人的聲音:“你慢!走咁快唔跌咗!”
隨著女人話音落下,一個穿著英式校服的小胖墩一陣風似的跑進了大門。準備略過大廳時,小胖墩動作頓住,站定,看著溫月一臉不高興地問:“你喺屋企做咩呀?”
這兩天見的人多,溫月已經習慣粵語國語的無縫切換,瞬間聽懂了的面前小孩話裡的霸道和排斥。
正要開口反擊,她腦海裡突然響起系統提示音:【叮——有瓜!】
哇哦!
溫月眼睛一亮,豪門果然是瓜田,就這麼大一個小屁孩,身上竟然藏著能獲得上千吃瓜值的大瓜!
溫月搓搓手,激動問:【什麼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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