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一口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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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肯定是要招的，但重組團隊需要時間，溫月打算先見一見報業現有員工，所以先進了主編辦公室，讓黃志豪聯絡大家回來。

黃志豪仍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樣，態度殷勤：“溫小姐您放心，我現在給他們發訊息。”

溫月應聲，回到外面大辦公室坐下後：【統，黃志豪為什麼會殺人？】

詢問這件事不僅是因為好奇心，溫月也想借此判斷黃志豪這個人的危險程度，如果老實只是他的面具，實際上的他極端危險，就算炒掉他會導致報業一時沒人管，她也不會猶豫。

系統回答說：【這件事啊，說起來話就很長了。】

【沒事，我有時間，你慢慢說。】

作為一個吃瓜系統，它當然有一顆八卦的心，聞言立刻來了勁，說道：【你知道六、合、彩吧？】

溫月皺眉：【黃志豪喜歡買這個？】在香江，六、合、彩是合法彩票，但溫月是內地人，她一直覺得這屬於賭博，而人一旦沾了賭就廢了。

【也不算喜歡吧，只是他比較窮，靠自身能力想買樓等於做夢，所以養成了每期買一注的習慣，幻想著哪天中彩票買樓。】

溫月瞭然，她有段時間也做過這樣的夢，指望自己哪天能中獎。但後來發現像她這種運氣，買了彩票也只能當分母就放棄了。

【然後呢？】

【昨天是黃志豪女兒生日，為了趕回家陪女兒，下班後他沒跟平時一樣去投注站，而是找了長期一起買□□的朋友幫忙代買。】

溫月面露意外，她沒想到黃志豪還有個女兒，聽起來他似乎對女兒還不錯？又有種不好的預感，問道：【代買的這注彩票不會中了吧？】

【是的哦。】

【中了多少？】

【頭獎，有三百萬。】

【他朋友不認賬了？】

系統語氣驚訝：【你怎麼知道？】

因為衝浪看多了類似新聞啊，溫月心想，卻裝神秘道：【猜的。】

【哇，你好厲害！】

系統感慨完，繼續往下說：【中獎後黃志豪聯絡朋友，結果對方說那天喝醉了酒，忘記幫他買彩票，他信以為真，後悔不迭。一個月後，原身去世，東江報業關門，黃志豪失業。又過了兩個月，他女兒查出來患有心臟病，醫藥費用高昂，他無力支付。就在這時候，他偶然得知之前找的朋友買了樓，一家人入住豪宅，再找人仔細打聽，得知對方正是開獎後發的財，黃志豪越想越不對，於是上門跟人對峙……】

作為衝浪達人，溫月覺得自己猜到了黃志豪殺人的原因。

果然，系統語氣憤怒地問：【宿主你知道那個混蛋怎麼說的嗎？】

【那人怎麼說的？】

【他說“就算我按照你給的數字買了彩票中獎又怎樣？誰能證明那張彩票是你讓我替你買的？”，還勸黃志豪放棄給女兒治病，說既然他為了陪女兒過生日沒去投注站，說明他女兒註定是早死的命，讓他不要再白費功夫，黃志豪一氣之下，就把人給捅死了！】

剛吃完瓜，瓜主就出來了：“溫小姐，他們大概要半個小時才能回來。”

“嗯。”

“您……”黃志豪猶豫了下問，“您吃不吃甜品，我下去給您買一份？”

溫月神色淡淡道：“不用，你回去做自己的事就行。”

“那好吧。”

……

半小時後，東江報業全體員工齊聚永利街九號二樓大辦公室。

回來的四名記者中兩男兩女，資深記者在三十歲上下，助理記者看著都二十出頭，前者一個比一個看起來鹹魚，後者倒是朝氣蓬勃。

雖然這四個人各有各的問題，但溫月沒急著挑刺，先簡單做了下自我介紹，便說：“以前我事情多，差點忘了名下有這麼一家報業公司。”

這話要是別人說，幾人肯定會罵她在裝十三點，但由身為首富千金的溫月說出口，幾人都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裝完逼，溫月繼續說：“但以後，東江報業會是我工作的重心，所以我不管你們以前怎麼懶散，以後我不希望再有上班期間辦私事的情況發生，也不希望再從我們報業發行的報紙上，看到這樣東家抄一段，西家抄一篇的新聞，知道嗎？”

不管哪個年代，職場上都不會缺少刺頭，利用上班時間拍拖的正式記者趙東勝就是這樣一個刺頭。

幾乎溫月話音剛落，趙東勝就嚷嚷了起來：“溫小姐，跑新聞需要時間的啊，我們報社才幾個人，這麼多的版面，怎麼跑得過來啊！”

雖然穿越前溫月只是社畜預備役，但穿越後她身份轉換得很快，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道：“新聞數量夠不夠是我的事，上班期間有沒有好好工作是你的事。”

趙東勝卻非但不心虛，還用更大的聲音說：“我什麼時候沒有好好工作？你現在說新聞數量不夠跟我們沒關係，真到不夠的時候就不會這麼說了，你是老闆，當然你說什麼是什麼啊。”

溫月才不慣著他，挑明問道：“你說你有好好工作，那半個小時前你在哪裡？Amy，還是Ada的床上？”

趙東勝聞言猛地從辦公椅章站起來，指著溫月問：“你調查我？”

趙東勝是典型的玩咖，女友月月換，辦公室裡的人還真不知道他最近交往的女友叫什麼，聽到這話紛紛面露詫異。

溫月沒有否認，甚至都沒有看趙東勝一眼，只對黃志豪說：“黃生，給他辦理離職手續。”

“你什麼意思？”趙東勝臉色驟變，但沒覺得溫月真敢炒人，扯著嗓子喊道，“威脅我是吧？”

黃志豪見了連忙擋在趙東勝面前：“阿東你不要著急，有話慢慢說啊，溫小姐，你看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溫月絲毫不懼，聲音平穩說道，“你利用上班時間拍拖，就算告我也沒用，現在走人，我還能看在你是老員工的份上，賠償金一分都不少你，但你如果敢鬧事，你知道後果。”

趙東勝看著長得膀大腰圓，實際上是個軟蛋，看溫月面嫩才想欺生，等她展露出強勢的一面他就慫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咬著牙說：“走就走，當我怕你啊！”

說完便急衝衝往外走，但剛走到公司門口又折返回來，惡聲惡氣地說：“我這個月薪水還有賠償金呢！”

溫月沒有多說，直接讓財務芳姐算錢，再從手提包裡拿出支票本，簽下支票遞給趙東勝。

會議開不到二十分鐘，溫月就炒了個人，剩下的員工都被震懾到，尤其是從家裡匆匆趕來的芸姐，她也沒少利用上班時間做自己的事。

溫月問過系統，知道芸姐進東江報業後跑出過好幾個爆款新聞，只是近幾年報紙銷量每況愈下，而原身根本不在意報紙銷量，從不過問報社內部事務，大家都開始擺爛，她才鬆懈下來開始混日子。

因此，溫月願意給芸姐改過的機會，沒提她上班時間回家看孩子的事，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說：“我知道跑新聞很辛苦，所以以後每個月會發放一筆外勤費用，另外新聞見報會有額外獎金，唔，暫定頭版頭條獎金一千，其他版塊頭條獎金八百，能帶動報紙銷量的重磅新聞會另行獎勵。”

《東江娛樂報》一份八張，每張會有一個頭條，而報社現在跑新聞的只有三個人，平攤下來，一個人也能上兩個半頭條。

按照八百一個頭條算，月薪至少能多兩千港幣，再加上外勤費用，月薪能多兩千五到三千。

這時候香江普通人的工資在八千到一萬五之間，東江報業除黃志豪，其他人工資在一萬三四之間。

兩三千塊，怎麼都不算少。

如果能拍到重磅新聞，買樓的希望又能大一些。

想到這裡，因為老同事被炒魷魚而略顯消極的眾人都來了勁，紛紛拍胸脯保證以後一定好好工作。

雖然留下的人不算十全十美的好員工，但他們身上也沒什麼大毛病，只要他們肯好好幹，溫月也願意當一個和氣的老闆。

畢竟重組團隊需要時間，而她只有一個月生命，浪費不起。

開過員工會議，溫月和黃志豪一起進了主編辦公室，商談招工事宜。

黃志豪有些躊躇：“……您對招聘員工有什麼要求嗎？”

“我要最好的。”

“最好的？”

溫月說道：“經驗最足，人脈最廣，爆款新聞最多。”

“想挖這樣的員工，薪水不能開太低您應該知道吧？”黃志豪沒什麼底氣地說，“另外，您知道我們報業年年虧損的事嗎？”

溫月肯定點頭：“我知道，但我的目標是把《東江娛樂報》做成香江最大的娛樂報紙，不惜代價，不計成本，你明白嗎？”

隨著溫月的話，黃志豪眼睛漸漸亮起，不住點頭說：“我明白！我明白！您放心，我一定給您挖到香江最厲害的記者！”

“你有這個心就好。”

溫月微笑，心裡卻對此持懷疑態度。

真不是她小看黃志豪，雖然他升主編的時候東江報業已經開始走下坡路，原身也沒有給予太多資金支援，但資金再少也沒斷過不是？如果黃志豪真有能力，不說把報紙越辦越大，維持原樣總不難吧？

但事實是他上臺後，報紙銷量越來越差。

要不是初來乍到，手上無人可用，溫月肯定不會留下黃志豪。

【他真有可能挖到人哦。】

聽到系統的話，溫月問：【怎麼說？】

【黃志豪以前在《東周刊》幹過，香江出名的狗仔他都認識，關係也很好。而且他以前也跑出過爆款新聞，只是拼不過關係戶，一直升不了職，買不了樓，後來老婆跟人跑了，他才一蹶不振。到了東江報業後，他也想過一展宏圖，但原來的溫月不看重報業公司，資金受限，他又要帶女兒嘛，就慢慢變得鹹魚了。】

【照這麼說，黃志豪還是一支潛力股？】

【這個不太好說呢，原著裡他最後殺人坐牢了，出獄後因為女兒被人領養，一直在找女兒，沒有再當記者。】

【他女兒沒出事？】

【沒有哦，原著裡他殺了朋友後，事蹟被很多媒體報道，香江市民知道這件事後，自發組織了捐款，最後光明慈善基金出面，聯絡醫院給黃志豪女兒做了手術。】

系統熱心給溫月出主意說：【香江市民最關注這類事件，等黃志豪殺了朋友，你再站出來報道內情，肯定能獲得不少吃瓜值。】

溫月卻一臉痛心疾首：【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系統一愣：【啊？】

【黃志豪的朋友再不好，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何況黃志豪捅了人後雖然沒有吃花生米，但他因為坐牢，和女兒被迫分離，多慘啊！你居然不但不同情，還讓我袖手旁觀從中牟利，太過分了！】

何況她剩餘生命就一個月，等黃志豪這口瓜出爐，她指不定都被燒成灰了。與其指著這口瓜續命，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救下黃志豪父女，說不定她還能多一個得力干將。

溫月想著，聽到系統迷惑問：【這麼做很過分嗎？】

【當然！】

溫月回答得毫不心虛，並語重心長地說：【統啊，雖然咱們只是合作物件，但我們國家有句話叫“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這個三觀，我怕是很難跟你長期合作下去啊！】

系統緊張地問：【你要換了我？】

溫月心思一動：【我可以要求換系統？】

問完不等系統回答，她便主動表態：【你放心，雖然你除了語言系統，不肯給我其他幫助，但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只要你願意好好學習，把道德水平提上來，在三觀上跟我達成一致，不犯大錯誤，我是不會輕易換掉你的。】

雖然這個系統智商看著不太高，但好忽悠啊，她作為宿主操作空間也大。隨便換系統，來個更蠢的還好說，萬一更精明，她的日子多難過啊！

人嘛，最重要的是學會知足。

系統不知道溫月內心的想法，聞言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人還怪好的嘞！】

【那當然，我學校的老師同學都說我善良好說話。】

和系統八卦的同時，溫月一心二用地跟黃志豪商量好了招工事宜，由他殷勤送出門。

分開前，溫月意有所指對黃志豪說：“黃生，你是老實人，又在我公司裡做了那麼多年，我希望你能更長久地做下去，不要讓我失望。”

黃志豪跳槽到東江報業後雖然擺爛了好幾年，但男人嘛，沒幾個不想做出一番事業，被這麼寄予厚望，他漲紅臉說：“溫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

溫月點頭，又沒頭沒腦地提醒一句：“前段時間我看到一則新聞，一名男子託朋友幫忙買六、合、彩，直至開獎前都因為種種事故，沒能及時從朋友手裡拿回投注。中了頭獎後，他去找的朋友索要投注，卻被朋友告知忘了投注……”

聽著溫月的話，黃志豪表情漸漸詫異：“溫小姐，您怎麼會……”知道我找朋友幫忙代買了彩票。

話沒說完，他就想起溫月連趙東勝最近跟誰約會都知道，嚥下到嘴邊的話問：“溫小姐您的意思是？”

溫月挑明說道：“我認為彩票就像銀行賬戶，能捏在自己手裡，還是握在手裡比較好，你認為呢？”

黃志豪聽出溫月話裡的提醒，不由心生感動，他沒想到像溫月這樣日理萬機的有錢人，竟然也會這麼關心員工。

激動之下，黃志豪上前握住溫月的手，重重晃了兩下說：“溫小姐您放心，我一定聽您的話，回去就找朋友把彩票投注拿回來！以後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爭取早日達成您的願望，把《東江娛樂報》做成香江最大的娛樂報紙！”

面對黃志豪突如其來的激動，溫月有點懵，她還沒怎麼畫大餅呢，他怎麼就跟打了雞血一樣？